纪棠挨着他坐下,惶然等了片刻,见谢知行没有动作,紧张地伸手去解谢知行的衣带。
然她的手刚触碰到衣带,就被谢知行一把握住。
“夫人,我这身子你也瞧见了,怕是有心也无力,直接睡吧。”
纪棠闻言愕然睁大眼。
当真?
还有这好事儿?连夫妻之礼都不用行?
纪棠压下心头狂喜,乖顺地点了点头,放下床幔后在谢知行身侧躺下。
下午睡了很久,加上与陌生男人共卧一榻,纪棠头脑清明毫无睡意,透过床帐盯着喜烛思索将来的打算。
她想的入神,耳边不知何时响起谢知行平稳的呼吸声。
这么快就睡着了?
纪棠轻轻翻过身,近距离审视她的夫君。
可惜了,这般好看的一张脸,如此尊贵的身份,若是个康健之人,定能娶个世家闺秀惹人艳羡。
一时之间,纪棠不知该同情自己,还是同情谢知行。
算了,不想了,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拜见公婆呢。
纪棠阖上眼,放平心绪渐渐有了困意。
正当她神思迷糊快要睡着时,一旁的谢知行突然咳嗽起来。
“咳咳咳……”
先是断断续续,紧跟着是一阵猛烈连咳。
“你怎么了?”被吵醒的纪棠有些无措,不知要不要叫人进来。
“咳咳……”谢知行又咳了几声,嗓音嘶哑道:“水。”
纪棠赶忙掀开被子起身,倒了杯药茶来。
喝过药茶,谢知行止住咳嗽好受了些,他一手撑着床,面色苍白的微微喘息。
“可要叫婢女来?”纪棠轻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谢知行摇头,缓了片刻重新躺下拉上被子盖好。
纪棠见状,也跟着躺下。
夜色已深,侯府众人都已歇下。
耳边再次响起平稳呼吸时,纪棠也进入了梦乡。
许是初到陌生地方,纪棠睡的并不安稳,一直做着梦。
她梦见了玉嬷嬷,叮嘱她在侯府要处处小心……
纪棠喊着玉嬷嬷,激动的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
“咳咳咳……”
一串激咳将纪棠惊醒。
纪棠睁开眼,见谢知行眉头紧皱,咳的胸口剧烈起伏,看上去很是痛苦。
“世子。”纪棠将他扶起,再次给他倒了杯药茶。
然这次谢知行喝过后却仍在咳嗽。
纪棠伸手去拉床柱上的红绳,“我叫婢女来。”
“不用。”谢知行哑声阻止,抬手指向床头小柜。
纪棠拉开抽屉,里面有几只不同颜色的瓷瓶。
“白色。”谢知行指挥。
纪棠依言打开白色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他服下。
吃下药丸过了盏茶时间,谢知行平复了,神色淡然地躺下继续睡觉。
看来他不是第一次这样,是经常如此习以为常了。
纪棠打了个哈欠,祈祷今夜谢知行不要再咳嗽,一觉睡到天亮。
应是药丸起了效用,后半夜谢知行没再咳嗽,让纪棠得以安枕。
月移缓沉,天将亮时,是人睡的最熟的时候。
烛台上的大红喜烛燃烧了大半,红色烛泪淌满了烛台。
熟睡中的谢知行忽然喉间一梗,喘不上来气猛咳了起来。
他咳的又急又凶,震的身躯颤动,似是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一样。
沉睡的纪棠被扰醒,蹙着眉头困顿起身,半闭着眼扶起谢知行,给他抚背顺气,倒茶喂药。
然她刚把药塞进谢知行嘴里,正要给他喂药茶时,谢知行一声剧咳将药吐了出来,且还喷了一口血。
看到谢知行白色寝衣上那触目惊心的黑红色,纪棠的瞌睡顿消无踪,立时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