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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神入世修行中完结版云思贤云暖青

阿彻撤不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手腕被紧紧攥住的时候,乔楚正俯身去拿冷柜里的酸奶。她偏过头,对上纪商微微颤动的瞳孔。他的手掌一向温热,这会却发凉,隐隐沁出的汗有些黏腻,不禁让人联想到濒死的鱼。乔楚的心底生出点局促。比起偶遇前任,想到眼前的人曾见证过她完整的青春期更令她尴尬。她刚动了动,对方就松开了钳制。这是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乔楚稍微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把手揣进花裤衩的口袋里:“好巧啊,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一句毫无营养价值的客套话。她发自内心地希望纪商点头微笑接着摆摆手二人就此别过,但他显然不愿意。“你以前说过你喜欢逛超市。”纪商推了一下银框眼镜,声音很低,“我每个星期都会来,但从来没遇到你……这几年你去哪了?”“……我去国外上学了。”...

主角:云思贤云暖青   更新:2024-12-19 17: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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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思贤云暖青的其他类型小说《界面神入世修行中完结版云思贤云暖青》,由网络作家“阿彻撤不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手腕被紧紧攥住的时候,乔楚正俯身去拿冷柜里的酸奶。她偏过头,对上纪商微微颤动的瞳孔。他的手掌一向温热,这会却发凉,隐隐沁出的汗有些黏腻,不禁让人联想到濒死的鱼。乔楚的心底生出点局促。比起偶遇前任,想到眼前的人曾见证过她完整的青春期更令她尴尬。她刚动了动,对方就松开了钳制。这是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乔楚稍微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把手揣进花裤衩的口袋里:“好巧啊,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一句毫无营养价值的客套话。她发自内心地希望纪商点头微笑接着摆摆手二人就此别过,但他显然不愿意。“你以前说过你喜欢逛超市。”纪商推了一下银框眼镜,声音很低,“我每个星期都会来,但从来没遇到你……这几年你去哪了?”“……我去国外上学了。”...

《界面神入世修行中完结版云思贤云暖青》精彩片段


“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手腕被紧紧攥住的时候,乔楚正俯身去拿冷柜里的酸奶。

她偏过头,对上纪商微微颤动的瞳孔。

他的手掌一向温热,这会却发凉,隐隐沁出的汗有些黏腻,不禁让人联想到濒死的鱼。

乔楚的心底生出点局促。

比起偶遇前任,想到眼前的人曾见证过她完整的青春期更令她尴尬。

她刚动了动,对方就松开了钳制。

这是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

乔楚稍微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把手揣进花裤衩的口袋里:“好巧啊,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一句毫无营养价值的客套话。

她发自内心地希望纪商点头微笑接着摆摆手二人就此别过,但他显然不愿意。

“你以前说过你喜欢逛超市。”纪商推了一下银框眼镜,声音很低,“我每个星期都会来,但从来没遇到你……这几年你去哪了?”

“……我去国外上学了。”当年不告而别确实是她的错。乔楚心虚地看向自己的拖鞋。

“可你没有告诉我。我记得我们没有分手。”纪商紧紧地盯着她。她意识到自己做错事的时候还是习惯下意识地缩起来,不知道是在给自己提供安全感还是示弱,但他很吃这一套——直到现在也是。

先前看到她时油然而生的足以引起战栗的复杂情绪,甚至也平复了一点。

“分手了。”

心火再次腾地升起。

纪商咬了咬牙,气得想笑,“你走了以后还给我买了生日礼物。”

“分手礼物。谈恋爱的时候你花的钱比我多两三千,给你买的乐高是在补上。”乔楚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解释,她无意识地用力绞着手,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这下他真笑了出来,咬牙切齿地说:“你真不是人啊姐姐。”

要不是看得出气氛明显不对,乔楚真的很想一边疯狂鞠躬一边“私密马赛”,但现在她只能一边假装自己也是冰柜里的一瓶酸奶,一边想借口离开这里。

但纪商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伸手用力拨开乔楚搅在一起的手指,让她被迫和自己十指交握,嘴里是商量的句式,语气却没有商量的余地:“找个地方聊聊?”

乔楚默默望了他一眼。那张稚气褪去七八分的脸庞上隐约带着一点怒气,但回望过来的眼神却依然像是在撒娇:“怎么了楚楚姐姐?”

番茄,,,,你喂,,,,ai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王,,,,,八蛋不要lian真无语恶,,,,,心死了da傻逼资本喂你纯属,,,,,,弱智wu,,,语死了,,,,,真恶xin呕ououou呕,,,,大厦比…………头晕……??低血、、、糖,,,,有命zhuan没、……命花的玩意…………、、、癞蛤蟆、趴,,,脚面,,,你喂一个试试呢、、、……,纯无语了、、、,,,恶心得不行、、资本就没 ,,,,一个好东西。。。


“也?”周况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字眼,却反而放松下来,他意识到面前的女子似乎并不打算隐瞒什么,“谁派你来的?萧禹云?谭鹤声?还是俞星驰?”

昙蕊:“是谭鹤声,他在我体内下了蛊。”

周况兴味颇深地笑了:“既给你种了蛊,你还敢反水?为什么?”

“我信不过小人。”昙蕊不紧不慢道,她紧紧盯着周况的双眼,竟让他感到一丝压迫感,“更何况王爷权势更大,想必他能找到的人,王爷也能找到。良禽择木而栖。”

识相的人总是讨人喜欢的。只是周况到底不是毛头小子,难免多留个心眼。他十指交叉抵在胸前:“可本王又怎么信你呢?”

昙蕊早料到他不好糊弄,直截了当地摆明底牌:“王爷,我知道雪魄在哪。”

这话无疑于平地惊雷。自雪魄死后,她的尸体便堕入深渊,他本以为无处可寻,可听这女子的话——谭鹤声找到她了?

周况的轻松写意消失不见,他放下翘起的二郎腿,不自觉地向前坐了点:“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抛出这个炸弹后,昙蕊放软了语气,“皇帝高高在上,我接触不到;俞星驰居无定所,我找不到;谭鹤声真小人伪君子,我不屑与他为谋。”

“……”

周况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才长出一口气,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面靠回椅背一面甩出一块玉牌:“若要找本王,拿这个去城南给临兰酒楼给阳掌柜看,他有法子联系到本王。”

“王爷不留我?”

她声音压低,有几分沙哑,周况心头一跳,还以为她在勾引自己。

但想起谭鹤声叫她来本就是为了勾引他,急忙按灭不该有的想法:“你留在谭鹤声身边于本王而言才最有利。”

昙蕊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那就多谢王爷了。告辞。”

“慢着。”想起今夜她瑰丽的舞蹈,周况忽然又把她叫住,“方才你……”

他话没说完,昙蕊已经笑着截住了他的话头:“只是戏法罢了。”

“只是戏法?”他犹疑着缓慢重复了一遍,却发现昙蕊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

他握着杯盏,走到窗前往下看,他的侍卫分明都没有发现有人来过又离开。

杯沿挨到唇边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抖,手心满是冷汗。

与这样鬼魅的人合作,到底是对是错……

昙蕊回到宝卿楼时,外头正灯火未休。

她推门走进属于自己的房中,毫不意外地见到正坐在自己的桌边挑拣着喜欢吃的糕点的谭鹤声。

掩盖去她的身份把她送进宝卿楼时,他原本的打算是让她混入花船再吸引周况的注意,谁想到她竟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直接登上了花魁之位。

这样无疑更容易接近周况,可令他心中也有些莫名的吃味。

不过今夜周况没有带她回府的消息第一时间就通过布下的眼线传入了他的耳中,谭鹤声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先松了一口气,而后才想起计划,跑来宝卿楼兴师问罪了。

见了昙蕊,他放下糕点:“他没留你?”

昙蕊踏入房门,反手将门合上:“要是他留了我,我也不会在这。”话里不乏讥诮。

谭鹤声若有所思,半是疑惑半是质问:“他周况好高的眼界,府里那么多莺莺燕燕,却没把你带回去?”

毕竟仅论容貌,周况的妻妾们加起来也要被昙蕊甩开八条街不止。

“许是觉得太过张扬。”昙蕊浑不在意地靠着桌子坐下,忽而抬眼,微微勾唇,眼里却没有一点笑颜色,“又或许是他发现了我是你派去的呢?”

又是这样的神色。宛如一头埋伏已久,已经迫不及待地露出獠牙的野兽。

而他就是猎物。

“……”

寒意如同毒蛇一般悄然缠住他的身体,待意识到时,骨髓里都一片冰凉。

谭鹤声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突然听见昙蕊淡淡地笑了一声,将一物扔到桌面上:“逗你的,他若发现了我的身份,怎么可能给我这个?”

被扔到桌上的,是一枚玉佩。

真话说一半,人反而彻底不信了,不知到底是心眼太多还是根本就蠢。

狐疑地看了昙蕊一眼,谭鹤声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给昙蕊下过蛊,一面笑自己大惊小怪,一面接过来看了,确实是周况的玉佩不错。

“他想跟你玩欲擒故纵?”他将玉佩递还回去。此物于他无用。

“差不多吧。”昙蕊含糊过去,又看了眼天色,“虽说流风节会欢庆到子时,但谭庄主若子时才从宝卿楼走出去,等雪魄姑娘醒来,听到这事也会不开心吧。”

谁不知道谭鹤声收集与雪魄长相相似的女子却不纳妾已经五年有余,这五年可是把痴情人设打造得实实在在。论身份地位,他到底比不上两位王爷,长相也不如年轻剑客,再没了痴情人设,以后可没有竞争力。

“赶客?”话是这么说,但他也知道昙蕊说的是对的,遂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簪,“罢了。需要联系时,拿这个去找东门的陆捕头。”

这陆捕头曾是他手下门客,与宝卿楼老鸨有过一段缘分,也是凭着这层关系他才成功将昙蕊安插进宝卿楼。

不过单从接头的来看,问月山庄庄主真是比明轩王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昙蕊腹诽着看着他离开,而后将玉簪收入袖中。

就是不知道信物给反了的话会不会被打出去?

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昙蕊摇了摇头。因为没有这种可能。

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昙蕊逐渐发现自己体内慢慢涌现出了一种奇异的力量。

即便明显觉得自己缺失了很长一段记忆的她无法自如运用这份力量,可身体的本能已经足以让她支配这股力量创造凡人眼中的神迹了,且,这股力量足以在她借周况之手对付谭鹤声的目的败露之时保全她。

收拾一番后,昙蕊熄灭烛灯,听着外面的人声鼎沸陷入沉睡。

明天醒来后,就有好戏看了。


九年前秋,言清十六,蝉冬十四。

阳光通透清明,秋日薄薄的云层筛去了燥热,只余暖融融的温热,像是披了薄绒毯子。

言清刚从书房里辞别先生回来,一面走一面沉着脸回想着着他的训斥。

心性不定、意志不坚……不如他大哥。

……这个老东西。

正想着,一道小巧的人影悄悄地从后方斜着溜了过来,他的脸色稍稍缓和,肩膀被小手轻轻拍了一下。

脸蛋圆圆的少女猛地背着手蹦到前面来,一对显得格外出色的杏眼亮晶晶的:“哈!”

言清无奈地笑一下,配合她装出惊讶的模样:“呀,你可吓坏我了,何时来的?”

“我估摸着你该放学了。今日是你的诞辰,王公子刘公子早来找你了,见你不在,缠着我问东问西的。我可不乐意应付他们,便说来接你了。”

蝉冬见他的反应很是得意,小嘴又快又碎,步子轻盈,幼鹿似的。

她是一贯如此,即便刚被人牙子卖来言家时,也仰着瘦脱相了的小脸傻乐呵,老管家觉得她人讨喜又没心眼,五官也清秀,才问过主子把她分给了言清养着。

言清对她好,虽谈不上锦衣玉食,但也从来没有短了她的吃穿用度。

这四年下来,小姑娘便长得粉糯白净,眼睛更是格外精致,算是小美人了。

王游锋和柳付竹是言清之前上私塾的时候玩得比较好的同窗,加上他,这个小团体共有五人,剩下的陆源和俞平渡一个经商一个家道中落,都与他们断了联系。

王游锋年纪轻轻便是花花公子,见了蝉冬就爱调笑,惹得她时常气恼羞愤,烦不胜烦。

“他们来了?”言清这才想起晚上约了的活动,有些心虚地伸手拉住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将她的碎发绕到而后,“还有一年就是大姑娘了,不要咋咋呼呼的,免得落人口舌。”

突出起来的触碰并没有引起她的反感,蝉冬条件反射般地在他的手碰到脸的瞬间便乖觉地贴近,安静了下来,嘴却闲不下来,好奇地问了句:“待我及笄你就纳我了么?”

“咳咳咳咳咳。”言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蝉冬慌忙来拍他的背。终于缓了下来,他才问,“谁跟你讲的?”

“荷夏,她也是十五被大公子收进房里的,前些日子我们去扑蝴蝶了,她跟我聊天时讲的。”蝉冬如此道。

其实她是为荷夏伤心的。

荷夏喜欢的不是大公子,她喜欢老是在言家旁边的那条街上摆书画摊的小书生,可自从她和大公子好了,就再也没出过府。

也不是出不去,但她说不好意思。

蝉冬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会这么觉得,毕竟他们从未说过话,小书生又不知道她许了人,看他两眼又能怎么呢?

但这些不能告诉公子。

蝉冬虽然大大咧咧,可也不是缺心眼。

言清脸上笑容微敛。

又是大公子,真能给他找事。

表面上,他仍是温和地轻声道:“若她说的是真的,蝉冬你是怎么想的呢?”

蝉冬想了想,粉圆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你待我很好,若是成了你的通房,想必也不会亏待了我。”

看她如此可爱的模样,言清忍不住抱住了她。少女的身体软绵绵的,他恨不得把人揉进怀里。

深吸了一口她的发香,他承诺道:“我会纳你做贵妾,如果未来成为我夫人的女子好说话,必定抬你为平妻。”

蝉冬的小脸被挤压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离自己那么近,结结实实地贴在她耳边跳动,即便心中横亘着“夫人”这一根刺,她也不得不相信他此刻的真心:“……好。”

两人拉着手去见王游锋二人时遭了他们一番揶揄,柳付竹还意有所指地道:“有些人可千万别说一套做一套,我们都看在眼里。”

蝉冬不解其意,抬头看了眼言清,却只看到他锐利的下颌线和小半张侧脸。

他似乎有意避开这话题:“晚上我与他们一同出去,他们不带侍女,我也不便带,今夜不必等我回来,你先睡就是了。”

“哦。”她乖巧应下,不多问也不多猜。

他那“不便带”的聚会,在今夜游湖的花船上举行。

王游锋怀中倚着软玉温香,饮下一口美人渡过来的酒,提起下午的事时连连感叹:“我是没想到,言清你这么狂的家伙有一天还需要编幌子骗女人。”

“我何时骗了?她可没有追问什么。”此时已酒过三巡,虽然怀中并没有女子,醉意朦胧的言清也忍不住频繁看向献舞的女子裸露出来的肌肤。

王游锋嗤笑:“那不是她懂事么?你以为女人猜不出来?她们可聪明着。”

他怀中的女子叮咛一声,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力道跟小猫挠痒似的,嗔道:“爷可不能在我面前夸其他女子。”

王游锋对此很是受用,拿小玉簪挑她的下巴,两人腻歪成一团。

相比之下,柳付竹是三人中意识最清醒的,他上这花船简直像是奔着零嘴来的,口中的糕点没断过,大大小小吃了四盘子了,看样子还得继续吃。

“先不管你那小丫鬟了,我问你,周家那个小祖宗,你还娶不娶了?”说话时他口中还有糕点,但一点不影响别人听清。

“嗯?”言清骤然听到周家两个字,下意识地收回了视线,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的是“周家于官场的地位挺高”,短暂地空白了两秒后才想起周家二小姐周茹惠。

“她啊……”说起她就有些头痛。

周茹惠可能是看多了话本,十岁那年女扮男装化名周如去念私塾,跟着他们上蹿下跳,没有一个人发现哪怕有一丝不对。

十三岁那年,她突然来了初潮,恰巧被言清看到了,倒是将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替她掩饰好,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是个女孩。

此事终究纸包不住火,周茹惠被她家大人领回了家,然而言清却就此被缠上了。

周茹惠仿佛是不要名声一般对他纠缠不休,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虽然言清其实并不反感她,甚至可以说她男装时两人很合拍,但她俨然一副已经是正妻的模样,对他管东管西,实在让他很憋屈。

“你可别说她了,我怕她又冒出来。”言清头痛欲裂般捧住脑袋,其他两人正想笑他呢,却感到船忽然一震,像被什么勾住了,又听到门口珠帘叮啷作响。

他们的笑容僵在脸上,一袭青衣的少女面若寒霜快步走来,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们怎么天天带他来喝花酒?!”

柳付竹悔不当初。

哎……说曹操曹操就到。


天色太晚,再去叫小二添一间房也不现实,曲常幽就这么睡在了云音缈的房中。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想不到睡得竟出奇的安稳。

直到第二日,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早在昨夜他们便可以直接传送回景星王朝。可他刚醒,就发现云音缈早已经起了,甚至叫好了车马,装束整齐地在门口等他。

“上来。”她一手揽着缰绳,另一手虚虚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一头长发束在脑后,干净利落,眉眼浓如远山黛墨。

微凉的清晨驱散了曲常幽残余的睡意,他不多推辞,也不觉得由女子驾车有损他颜面,只是一面上车一面道:“怎么想到驾车回去?”

“虽说你只是来寻我,但堂堂国师来到邻国,可有不少双眼睛盯着你,总得应付一下吧。”

想起在问月山庄时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她顿了顿,估计一会就得被谭鹤声的人拦下,不爽地皱了皱眉,接着道:“何况瑞应与我们关系紧张,这次不趁机逛逛,下次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识见识此处的风土人情了。”

在这方面,她倒是真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那你还吃糖人吗?”一抹笑意悄然爬上眉梢,连曲常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确定他坐好后,云音缈一抖缰绳,浑不在意道:“糖人哪里不都一样。”

但下一刻,她恰巧正好路过糖人摊子,却又不自觉地拉紧了缰绳,马车渐渐慢下来,曲常幽几乎快忍不住笑:“怎么了?这马没吃饱么?”

云音缈听出他弦外之音,狠狠剜他一眼,跳下马车时还不忘给自己找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兴许糖人也有什么讲究呢。”

“你有银子么?”

虽然身上揣着十万银票,真给了人家人家也找不开不是?

云音缈纠结一瞬,老实道:“没有。”

“我来吧。”曲常幽无奈地笑了笑,撩开车帘下了马车。

他刚刚付了铜板,将小贩捏好的小猪递给云音缈时,转身便呼啦啦围上来一群人,看衣服还隶属于不同势力。

那小贩还以为是自己犯了事,推着小车就准备偷偷跑了,云音缈轻叹一口气,对着那些人道:“换个地说话,这里太显眼。”

为首几人互相对视一眼,而后让开一条路,其中一个甚至很自觉地牵起了云音缈买来的车马跟在后面。

二人被簇拥着来到临兰酒楼雅间,一推开门,便瞧见屋内坐着四个熟面孔,看样子显然等候已久。

见到曲常幽,四人倒也没摆架子,仿佛他不是私自潜入,而是被他们请来的座上宾似的,周况先端起一杯酒道:“不知国师前来,有失远迎。”

这话说的客气,云音缈是一点也不信,毕竟连谭鹤声都早早知道他来的消息了,周况说自己不知情简直是天方夜谭。

估计是见了曲常幽跟自己在一起,而自己又与雪魄之间有那么些解释不清的关系,以为能趁机拉拢他,这才光明正大地把人请来吧。

曲常幽无愧于一贯的作风,笑盈盈道:“本座做事,不爱被不重要的人知道。”

周况被噎了一下,仍不死心,毕竟若能得景星王朝国师助力,日后便是篡位也没人敢说什么:“不知昙蕊姑娘与国师是何关系?本王曾与昙蕊姑娘有些接触,她真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这是想曲线救国,拍上云音缈的马屁了。

可惜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曲常幽最恨的就是周况和谭鹤声,谁叫他们在他苦苦寻找云音缈时将她锁在身边甚至利用她,之前还不知道哪个是周况,现在人倒是自己跳出来了。

“昙蕊?本座并未听过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曲常幽面上的神情不变,语气却刻薄了很多,“况且——本座并不觉得以你的见识足以评判他人。”

这分明是否认了云音缈在这里的一切经历,将她从这摊烂泥里摘得干干净净,当然,也暗讽了周况的唐突。

不知是谁嗤笑出声,周况的脸色青青白白,掷了酒盏拂袖离去,浓烈的酒香在房间内散开,然而他也只敢做到这个地步了。

传闻景星王朝的国师乃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刚出生便引来霞光阵阵,身负神力。在过去十年间,景星数次落入下风,都是一神秘人突然出现,力挽狂澜。虽然景星的人一直不承认那神秘人就是曲常幽,但根据各国的探子得来的情报来看,他就是国师。

周况没蠢到来亲自验证情报的真假。

混迹江湖十余载,谭鹤声自然不是一点眼力见没有的,他当然也十分想搭上曲常幽这条线,奈何人家摆明了因为云音缈对他和周况抱有敌意,沉着脸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些。

他的小动作并没能逃过在一旁的俞星驰的眼睛,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显然很不屑与这样的人站在一处,但他来并非为了攀附权贵,只是听说昙蕊不日便要离开,过来看眼罢了。

毕竟她那样的女子,无法让人不在意。

“明轩王肆意惯了,国师见谅。”他对着曲常幽抱拳以示歉意,接着道,“在下冒昧问一句,您身边的姑娘与您是……?”

曲常幽颔首道:“她是本座的夫人,云音缈。”

“原来如此。”听说景星王朝的国师近些日子不曾上朝,似乎就是为了他的夫人,原以为是他的夫人重病,却想不到竟是流落到瑞应王朝来了。其中种种,虽不知缘由,也不好再问。

见其余两人无话可说了,御风这才站出来,既是代表萧禹云而来,他没表现得多么自轻,只礼貌道:“国师来瑞应一趟,有失远迎,若有下次,吾皇定设宴为国师接风洗尘。”

“不必如此麻烦,此次来到贵国只是意外。”曲常幽握住云音缈的手,“既然无事,本座就带夫人回国了。”

“慢走。”

车马渐渐远去,谭鹤声仍站在窗口,遥遥看着,神色莫辨。他未必不曾真正动过心,但在一切开始之前,就已经结束了。

如果云音缈知道她的想法,想必只会嗤之以鼻。

再倒退一千年她也不会看上谭鹤声这样的人。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至郊外,云音缈坐在车头叼着已经吃完的糖人棍子,微微眯起双眼。

今日的气候格外适宜,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可就在这时,马儿忽然嘶鸣一声,焦躁起来。道路中央不知何时扑过来一个满身伤痕的女子,神情憔悴。

云音缈下意识地勒马下车,曲常幽探出身子,见她已经上前扶起了那女子。

女子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塞进云音缈手中,一句话也说不出。云音缈不知所以地看着帕子,却看不出什么名堂。

一抹失望悄然划过女子的双眼。

就当她准备救治她时,女子却忽然消失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一缕缭绕的魔气——似乎与魔君的十分相似。

云音缈神色一变,再看那方帕子。

这哪里是什么帕子,分明是清姬的护心鳞!

恐怕清姬已经落入魔君的手中……


“她……她醒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山洞空旷,将她声音扩大了无数倍,显得空寂辽远。

谭鹤声听的真切,不禁提高了音量:“什么?!”然而抬头看去,冰棺之上一丝裂缝也没有,他不免失望道,“不可能,若雪魄姑娘醒了,万年寒冰便会自行崩碎。”

再看她脸上确实没有其他神色。

沉吟片刻,“许是我看错了。”昙蕊蹙眉。

“与我回去。”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只是被谭鹤声带着飞上悬崖时,她回头看了眼被万里云霞笼住的问月山庄。

此时已落日熔金,暮色四合,金乌沉沉地坠在地平线上,天幕被染成血一般的红。

问月山庄楼阁俨然,一砖一瓦皆披上霞光,其华烁烁,隐约可见仆从往来匆匆。浩荡天光洒下,它所瞒藏着的自私丑恶仿佛都被消融,当真如同正派江湖魁首般巍峨壮观。

她要离开了,不过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这个念头出现得毫无预兆,她却无比笃定。

那个人,很快就要找到她了。

谭鹤声到底在江湖中颇有名望,刚带着昙蕊踏入山庄,便被等候已久的下属团团围住,他们神色莫名地瞥了眼她,欲言又止。

显然觉得有外人在十分碍事。

想起这几日发生的难以解释的怪事,谭鹤声捏了捏眉心,一时半会理不清头绪,只好先吩咐道:“派人请云姑娘回房。”

这其中还有另一层含义——看好她。

昙蕊无所谓这样变相的软禁,干脆地转身走了,反正她对于他们的情报也不感兴趣。

就在她走远后,几个字眼却随着风晃晃悠悠地飘了过来:“……曲常幽……望都……”

她下意识地回头,刚刚看清几道渐行渐远的模糊人影,便被一个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视线,那人瓮声瓮气道:“云小姐,请。”

这人倒是很眼熟……似乎正是当夜捉住她后颈扔给谭鹤声的人。壮得像堵墙。

昙蕊撇了撇嘴,走了没多远却又撞上了一道妖妖娆娆的女子。

此时是冬末春初,空气中仍弥散着未散尽的寒冷,然而那人早早穿上了绣着飞花戏蝶的繁复华丽的纱裙。

虽然那裙摆层层叠叠,走动时璀璨而妩媚,可上身薄的透肉,只能以一件短兔裘勉强取暖,再用脂粉让脸色好看些。

她来势汹汹,活像是奔着昙蕊来的,两人之间相距五六米时,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蓬松的裙摆堵住狭窄的小径,昙蕊不得已停下。

也许是因为走的太急,杜思月呼吸有些急促,但她仍先理了理鬓发,这才尽量放缓动作倚在一旁紧跟着的棠枝身上,语气带刺:“早先一直想拜访一下妹妹,却一直没见到人,今日可算有这个荣幸见着了。”

到底在她身边呆了段时日,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昙蕊闻言笑了,佯作天真地扬起脸:“这问月山庄里那么多小姐,难为杜小姐一个个去见过,您真是热心肠。”

她本就长得艳丽无双,加上年岁稍小,更是平添几分单薄破碎的美感,如同一把薄刃的剑,脆弱凌厉,让人莫敢逼视。

她和那个女人一样,即便五官几乎无相似之处,可气质却绝非凡间所有。似乎若有清辉万里的夜,她们便会乘月而归。

杜思月呼吸一滞。可随之而来的是烧得更深的怒火,难道只因长了这样的脸,便独占了庄主数天?

一股一股无名之火将理智冲散,她也忘了自己一开始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搬离狭小潮湿的乡下院子住进山庄里的,咬牙切齿地对故作无辜的昙蕊道:“山庄里的姐姐妹妹可都看着,你别坏了规矩。”

在她之前,谭鹤声虽偶尔会对着她们思念雪魄,但从来没有真正对某个替代品做出……那等事情!

尽管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二人苟且,然而谭鹤声可是曾带她消失了整整一夜!

整整一夜,孤男寡女,发生什么自然不得而知。

那夜她的丫鬟也悄然失踪,想必正是撞破了二人好事而被处置了。

思及此,杜思月牙都要咬碎了,可面前容色绝美的女子明白了铁了心的要气她,喃喃道:“可其他的姐姐妹妹并未说过什么啊。”像是默认了自己跟庄主之间的关系。

这话落在杜思月的耳中便自动转化成“多管闲事,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她本就小气得紧,这下哪里忍得住,当即跳脚,伸着涂着丹蔻的长指甲就要挠她的脸。

“你这贱人!你这贱人!!你以为庄主喜欢的是你吗!你不过是雪魄姑娘的替身,若她复苏,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过!!”

原来庄主的旧情人,是雪魄?回忆了一下雪魄的面容,昙蕊倒觉得中上长相的谭鹤声根本配不上她。

她后退半步,小山一般的侍卫顿时沉默着上前将她护住,毕竟他的职责便是护送她回房。

望着抓狂却又根本奈何不了她的杜思月,她歪了歪头,悠悠地吐出一句:“那又如何?”

左右她又不想跟谭鹤声有什么牵扯。

说完这话,她轻声道一句:“借过。”便从棠枝那一侧挤过去了。

但在杜思月耳中,又换了个意思:我都和庄主有过肌肤之亲了,不管怎么说都压你们一头。

冰天雪地的,杜思月却气得头上直冒烟。

而棠枝却低头看了眼袖中半掩着的冰透玉镯,怔了一瞬——这是方才云姑娘塞进她手里的。

两个呼吸后,她不动声色地将玉镯收进袖中,搀着一面走一面破口大骂的杜思月回了她的院子。

经过一整日的折腾,昙蕊也累得很了,往床上一躺便沉沉睡去。

只是也没落得个安稳觉。

冬春之交的阳光虽算不上炽热,却干净通透得很,薄薄一层眼皮根本无法阻挡住阳光照射,眼前一片白金色的虚无,让昙蕊不情不愿地睁开了双眼。

正想着自己睡前早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不该有光进来,一转头便看见坐在桌边好整以暇的谭鹤声。

昙蕊的起床气霎时火上浇油般腾地翻涌上来,想也没想便奋力扔去了一个枕头,声音带着睡意未散的沙哑,听上去极为慵懒:“滚出去。”

虽然语气如同小猫爪软绵绵挠心似的撩人,让身为正常男子的谭鹤声一时有些气血翻涌,可接下来的迎面飞来的枕头一下子打散了他的旖旎心思。

力道之大,他险些没接住。

昙蕊身上的谜点让他始终无法安心地将她放在身边。

皱了皱眉,他想起此行的目的,开门见山道:“你可知道明轩王?”

记忆中似乎有这么号人。

身为瑞应王朝的异姓王,明轩王可谓野心勃勃权倾朝野,虽然当朝皇帝萧禹云并非等闲之辈,可二人也针尖对麦芒,不相上下。

初时他们还顾念着老皇帝的脸面,而是做一对明君忠臣,可自从雪魄出现,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便愈发激烈,到雪魄死时,更是直接撕破了脸皮斗得不可开交。

当然,除却他们之外,拜倒在雪魄石榴裙下,为之神魂颠倒的还有问月山庄庄主谭鹤声以及迄今为止最年轻的风流侠客俞星驰。

外至阔大江湖,内至巍巍庙堂,被一个女子搅得天翻地覆。

彼时景星王朝先皇驾崩,正是动荡空虚的时候,却因为雪魄的横空出世而得到了数年的喘息的机会,还狠狠地看了场笑话。

昙蕊抿了抿嘴,努力憋住不笑:“我当然知道。你又想让我干什么?”

“我要你替我勾引明轩王周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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