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素梅顾景尧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捡错信件要离婚,冷面硬汉急红眼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棠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呜呜呜......景尧,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吗?听到你们噩耗的时候,我人都碎了!”“还好!你平安归来了!我......知道你要回来的消息,我几个晚上没睡觉。老天有眼,让我再次看到你。”小两三层红砖瓦房的大院里,大树叶子随风轻轻摇摆,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大院门口写着“为人民服务”的大字,大院围墙内拉着夺目的红色横幅:“欢迎国家英雄顾景尧回家向顾景尧同志致敬”的标题。小院里长大的、在部队服役的顾景尧四年前在出任务中牺牲,四年后,他经历艰难险阻重新回到部队,今天是他退伍复员、第一次回家的日子。突然间,一位身材曼妙、穿着浅绿色裙子的女子冲到顾景尧面前,将手上一束茉莉花塞给他,而后一把将他抱住,喜极而泣地大哭起来,激动且兴奋。林默然站在人群...
《她捡错信件要离婚,冷面硬汉急红眼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呜呜呜......景尧,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吗?听到你们噩耗的时候,我人都碎了!”
“还好!你平安归来了!我......知道你要回来的消息,我几个晚上没睡觉。老天有眼,让我再次看到你。”
小两三层红砖瓦房的大院里,大树叶子随风轻轻摇摆,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大院门口写着“为人民服务”的大字,大院围墙内拉着夺目的红色横幅:“欢迎国家英雄顾景尧回家向顾景尧同志致敬”的标题。
小院里长大的、在部队服役的顾景尧四年前在出任务中牺牲,四年后,他经历艰难险阻重新回到部队,今天是他退伍复员、第一次回家的日子。
突然间,一位身材曼妙、穿着浅绿色裙子的女子冲到顾景尧面前,将手上一束茉莉花塞给他,而后一把将他抱住,喜极而泣地大哭起来,激动且兴奋。
林默然站在人群外围,静静看着徐静雅激动地拥抱顾景尧,心情极为复杂。
若她是大院邻居或者外围的吃瓜群众,看着这痴情的女子、死而复生的男人、缠绵的拥抱,她肯定也感动不已。
只可惜,眼前被徐静雅抱着的人是她男人。
“妈妈,他真是我爹吗?不是说,夫妻才可以抱抱?现在我爹为什么抱着那个女人?”
和林默然的淡定相比,她身边的四岁多的小肉团子则明显很激动,小手捏成拳头,小鼻子通红,气愤不已。
他这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却让鼎沸的人群停了下来。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林默然才是顾景尧的妻子,顾景尧没死,不管如何,第一个人迎上去的人怎么都应该是顾景尧的妻子,而不是徐静雅。
但一看林默然身边和顾景尧一点都不像的小孩顾泉喆,大家又微微觉得有些解气,林默然和顾景尧结婚后不到七个月就生下小孩,只要稍稍算一下,就知道这孩子月份对不上,根本不是顾景尧的种,顾家人因为这个事,一直耿耿于怀,林默然也深知自己荒唐,生完孩子立马离开了顾家;且徐静雅和顾景尧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的关系,和林默然做的不检点的事相比,两人这样拥抱一下,倒也不过分,若真要说,那只能说是一报还一报,林默然对不起顾景尧,现在也让她感受一下男人心里有其他女人的抓狂感觉。
即便大家都觉得这事没什么可说的,但偌大院子的气氛,还是变得很微妙。
徐静抬头,望向顾景尧,有些尴尬,但是她故作轻松的道,“景尧,默然也来了。”
而后转头和林默然道,“默然,我刚只是有些激动,没什么比景尧活着回来更加激动和感动的了。”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景尧的兄弟。景尧,你说,是吧?”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徐静雅再次转头,目光锁在顾景尧身上。
林默然目光也落顾景尧身上,这也是他进大院之后,看清他的样子。
几年过去,顾景尧摸样比之前更板正,更笔直,脸庞轮廓分明,更毅朗,充满正气和英气,胸前奖章闪闪发光,所有人站在他身边,都成为了陪衬。
他手里拿着徐静雅的那束茉莉花更刺伤她的双眼:送君茉莉,愿君莫离。
“默然,我回来了。”顾景尧没回答徐静雅“他们两个是不是兄弟”的话,眸光落在林默然身上,声音低沉的道。
如果没看到他和他女兄弟抱在一起,没看这束茉莉,没看到她整理的他遗物中的那十几封信里,她一定很感动。
他那还没发出去的十几封信里,没一封是给她的,思的、念的都是他的白月光,刚紧紧抱着她的许静雅。
而今种种,以前种种,将她所有期待和激动全部都碾得稀碎。
“嗯。和你女兄弟拥抱完,那就回家吧。”
所有人都在激动、感动,林默然不想扫兴,更不想和徐静雅、顾景尧在所谓的“兄弟”拥抱上紧抓不放,她平复自己的心情,声音淡淡的道。
顾景尧眉头微微皱了皱,脸庞微微一紧。
“默然,你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你真误会了。”
顾景尧没说话,徐静雅觉得很不舒服,觉得林默然在内涵她。
林默然眼眸倏地一抬,冷冷看着她,讽笑一声道,“我误会啥了?是你自己说,你是他的兄弟,是你自己扑在他身上拥抱的。我哪句话说错了?还是说,兄弟这两个字,不过是你拥抱顾景尧的借口?今天能借着兄弟名义抱抱,那明天借着兄弟的名义睡睡,毕竟,谁家兄弟没在一起睡觉过?”
徐静雅的脸姹紫嫣红,难堪又羞恼。
林默然素来软绵,是个人都能捏一下,她怎么都没想到,她言语突然间变得这么凌厉。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她不给她、不给顾景尧一点面子。
“景尧,我......我真没有......”徐静雅双眼通红,委屈至极,眼巴巴地看着顾景尧。
顾景尧眉头蹙得更厉害,眼眸深深看着林默然,道,“默然,你说话注意一点。”
徐静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他花,抱着他,做着比她这个当妻子的人还要亲密、激动的事,他没澄清,没解释,反而斥责她说话没分寸。
顾景尧那明目张胆的袒护,徐静雅那得偿所愿的胜利,犹如密密绵绵的针,一针扎在林默认心口。
她那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的心,再次血淋淋的。
而后她抬眸,眸底都是讽刺的笑意,道,“对不起,打扰你们的双向奔赴了!”
而后低头和自己牵着的四岁小团子,温柔地道,“喆喆,人咱们已经看了,咱们现在回去吧。”
顾泉喆小脸蛋通红,大眼睛看到顾景尧的时候,委屈又愤怒。
他总被其他小孩骂是没有爹的野孩子,今天隔壁胖虎跑来告诉他,他爹回来了,他满心欢喜找他娘一起来见爹,娘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没经住他再三央求,他娘请了半天假,带他来了。
一来,他便发现自己爹和其他女人抱在一起。
好不容易能和爹说话,爹对他们态度却很冷淡,别说亲近,连个最基本的笑容都没有。他更看不见他,他一直仰着脑袋眼巴巴看着他,可他眼里却没有他。
“嗯,娘,咱们走吧。胖虎说谎,我爹没回来,我爹牺牲了。两个月没去,坟头草肯定比我还高。咱们得去烈士陵园扫墓,明天就去!”
顾泉喆嘴角下撇,咬着后牙根气恼地道。
好难过!
好生气!
好失望!
好失落!
本以为自己马上就有爹,狠狠打那些小屁孩的脸!
结果......他还不如一直挂在墙上。
“......”顾景尧这才发现林默然身边站着的小男孩,小男孩脸蛋紧绷,嘟着嘴巴,看他的时候,气咻咻的。
“默然,这是......”顾景尧眉头深蹙、眸底铺满疑惑地看着林默然。
林默然被他眼神刺伤,他见到他们儿子,没半点惊喜,没半点惊讶,有的只有质疑和不敢相信。
好似她儿子是她在外面偷的野种一样。
她在礼县附近找他将近一个月,没找着,只能回家。
一回家就看到满身都是伤痕的他躺在自家的竹席上。
他看到她的时候,眼神充满歉意,神情有些生涩。
她心头更多的是惊喜。
他没食言。
他说会负责,竟然找到了她们家。
她满山遍野地找他,他也在找她。
不得不说,当兵的男人确实很敏锐,只和她在一起一次,就能精准找到她的家。
虽然后来爷爷告诉她,他是他救的。
她欣喜,欢喜,心被填得满满的。
天定好缘分大概就是如此。
她宽衣解带地照顾他。
后来她照顾他的事,被村里所有人知道。
在爷爷的主持下,她和他名正言顺地结了婚。
结婚后,他将她带回了顾家,而后回了部队。
他回部队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一个月多前,他们第一次遇到,因为他吃野果产生幻觉,两人只在一起一次,就怀上了孩子。
这相遇真的很神奇。
他的责任感、他冲她笑时候那浅浅却很入心的笑容,冲淡了他第一次对她的无理。
甚至这些无理和那糟糕的感觉,都变成甜蜜。
而今再看,皆变成了苦涩。
原来不爱一个人,真可以连那个身边的所有的东西都不爱。
不爱自己的妻子,连自己妻子生下的孩子,也会不爱。
林默然心犹如细针绵绵地扎过来。
很心疼,很愧疚。
心疼自己的孩子生下来没父亲,现在有父亲却得不到父亲的爱。
愧疚自己年少无知,错将强迫当真爱。
顾景尧如果一早告诉她,他心头有一个心爱的女同志,她是不会和他结婚的。
“养孩子的事,你不用勉强。孩子是我生的,我会养。”
“你看你这边什么时候方便,写一下离婚报告,我这边没任何意见。”
林默然眸光平和看着他,声音平静的道。
与其和一个不爱的人蹉跎一生,不如放彼此自由。
顾景尧明显一愣,感觉自己心被狠狠捶了一下,俊朗眉头深蹙,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她的脸,良久,他缓缓开口,“听得出来,孩子说的浩洋叔叔,确实对你们很好。如果你已经决定追求你要的幸福,我不会反对。”
这语气听不出是成全,还是释然。
林默然嘴角勾起一抹讽笑。
一个人想和你离婚的时候,犄角嘎达里的偷听到的事,都会变成他甩掉你的借口。
他心里明明有白月光,却要将他们离婚的原因甩给她。
以后其他人提起他们离婚的事,不会说他半句不是,只会在戳她脊梁骨,说她心头有其他男人,一定要和他被评为国家英雄的他离婚。
“顾景尧,咱做人不要这么虚伪。”
林默然目光沉沉看着他。
她甚至怀疑当初是害怕他被她告流氓罪,所以哪怕心里有白月光,为了自己不被处罚,他择轻避重选择和她结婚。
“一味地欺人太甚。”
“若惹得我最后我不想和你离婚,你们就得不偿失了。”
就刚才那瞬间,林默然有一种想拖死他的感觉。
成全他离婚,他却还存这种推卸责任的想法。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离婚。
反正最后紧张的人不是她。
“......”
顾景尧深吸一口冷气,眸色比之前更冷沉。
眼前的姑娘,和当初他认识的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的她,温柔,烂漫。
现在的她,泼辣,蛮不讲理,莫名其妙。
“咚咚咚咚......”
门口响起敲门声。
一穿警装的年轻男同志站在林默然门口,“团长,有急事需要处理。”
顾景尧眸色恢复正常,脸庞瞬间冷肃。
而后他转头,和林默然道,“单位有事,如有事,可以来单位找我。”
“你刚才说的事,三思后再做决定。”
顾景尧留下两句话后,迅速离开。
林默然看着他离开的伟岸背影,只觉得内心被塞棉花。
她重拳出击,要离婚。
他整个人却格外风轻云淡,没任何大的反应。
林默然心更塞。
接下来的日子,她没在看到顾景尧。
顾景尧也没来找她。
顾家的人也很安静,没来找她事。
整个世界平静得顾景尧好似从未没回来一样。
林默然没那么多时间悲伤秋月,顾景尧和徐静雅只要别来恶心她,他们两个眉来眼去那些肮脏事,她就当看不见。
顾景尧回来那天下午,她请了半天假带顾泉喆看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琉璃街上班。
琉璃街背靠琉璃厂,林默然在一家叫一品阁的古玩店干活,活很轻松。
每天事情不多。
还可以带孩子。
除了这些,她经常干的事是鉴宝,捡漏。
这些年,国内和国外经济往来不多,文物这类的东西,和其他国家的交流机会少之又少。
直到几年前,一个荷兰人发现了沉寂在南海的宝船,他把这艘宝船打捞出来,发现了数百万件康熙瓷器。这个人非常疯狂,船上的瓷器太多了,他觉得物以稀为贵,为了抬高瓷器的拍卖价格,只留下了二十多万件,其它六七十万件全都疯狂砸烂了,之后他将那些瓷器运到了国外去拍卖,卖了天价,发了大财。
外国人见这样就能发财,馋得不行,来华淘宝的外国人日渐增加,国内文物瞬间走俏,掀起一股文物潮,有一大批人,再次活跃在文物市场上。
林默然就是其中之一。
靠着走南闯北的经历、爷爷传授的鉴宝技巧、从顾家搬出来这几年,她捡了不少好宝贝,也卖了不少好宝贝,赚了不少钱。
靠文物赚钱这事,她身边极少人知道。
顾家人对她在这干活,嗤之以鼻,觉得很丢脸。
上次文物局收到举报,说她非法收藏青铜器,蓄意将青铜器售卖到国外去,她被拘留了三天,因为这事,她又被嘲笑了好一番,说她不务正业,不干正经事,顾家人更口口声声说要和她断绝关系。
“你好!听说你这回收宝贝。我这有一个开门的宝贝,你收一下呗。”
将店里不多的古董擦拭一番后,一个烫着波浪卷、穿着的确良上衣、阔腿裤的中年女子抱着一个青花瓷带盖瓷瓶,神态傲然地走进店铺。
林默然眸光浅浅在她身上扫了一遍,目光落在她抱着的带盖瓷瓶上后,眉宇微微蹙起。
顾景尧目光再次落在林默然身上。
林默然抬眸,直接对上他视线。
本来有些心虚,可一看他们顾家人站一起,联合起来对付她,林默然瞬间不怕了。
反正没任何情面可言,没任何感情可言,谁还怕语言伤人心?
谁还怕被他找麻烦。
“对,都是我骂的。”
林默然挺直腰背,坦荡承认。
“顾同志,你若不爽我,可以收拾我!”
“道歉没有。你可以报警,让警察抓走我。”
顾景尧眉头微微一蹙,看着破罐子破摔的林默然,内心复杂。
“景尧,她就是想逃避责任!咱们报警,那也得是她收了这个青花瓷盖瓶之后。”
赵素梅清醒地道。
如果现在把林默然抓进去,他们什么都捞不到。
现在卖掉瓶子、解决她闺女的家庭矛盾,才是最紧要的事。
“你那个破瓷瓶,菜市场一抓一大把,五块八块一个,跑我这,让我收一百块一个,还强卖。你们不报警抓我,你们再赖在我这,我就要报警了。”
林默然不客气的道。
“景尧,你听听,她想干的事,她竟然还要报警!真是好笑,害人的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赵素梅手指颤颤的道。
顾景尧眉头微微一蹙,问,“妈,大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顾景尧的询问中,林默然没一会儿便知道他们究竟干了一件什么蠢事。
上次那个小青花瓷壶她挣了一百块后,顾家所有人都蠢蠢欲动。
顾家找遍所有的角落,都没找出瓷瓶。
顾爱花突然想起,自己婆家二婶家的仓库里,有一个当玉米罐的青花瓷瓶。
那青花瓷瓶样式看起来很老,上面花纹也很好看。
她一下眼馋了,找她二婶买这个青花瓷瓶。
她二婶是个精明的,一听有人要买这个青花瓷瓶,立马不卖。
她二婶越是不卖,她越觉得那青花瓷瓶值钱,林默然倒卖一个小破瓷壶,转眼就赚了一百块。
这么大的青花瓷瓶,那不得赚五百一千。
各种暴富美梦在她浮现在她脑海中,她愈加欲罢不能,一定要拿下这个青花瓷盖瓶。
她一路加价,最后花了八十块,拿下了这个青花瓷瓶。
她不想让林默然赚这个倒卖的钱,抱着青花瓷瓶去其他古玩店卖,结果一圈下来,她整个人心凉了。
“您这瓶,菜市场那边五块一个。您卖两百块?你想笑死老头我吗?”
每多走一家,顾爱花就多心凉一次。
他男人知道后,臭骂了她一顿,骂她傻缺,骂她败家。
她婆婆知道后,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她和她妯娌这些年一直不和,她妯娌一直想压她一头,明里暗里欺负他们家,结果关键时候,她这蠢儿媳还给人家送了八十块。
八十块,她老头两个半月的工资。
顾爱花委屈,难过,她只想赚钱。
鬼知道,这玩意这么不值钱。
她婆婆气不过,打完她之后,找到她男人,把她男人也暴打了一顿,她男人有火没处发,狠狠打她一顿,沉声骂道,“如果她不把这八十块搞回来,这日子就不要过了。”
她再去找她二婶,请她二婶换钱给她,她退这个瓶子给她。
她二婶哪里肯干,好不容易捞了一笔,哪有退回给她的道理?
且她看他们家乱成一团糟,她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顾爱花不愿离婚,最后想了想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林默然收了这个瓶子。
一来她觉得这些年她没在她这捞到什么好处,心不甘。
二来她觉得现在顾景尧回来了,顾景尧是她弟弟,他不会不管,真让她离婚。
她不给钱,顾景尧会想办法给她解决这个盖瓶的事。
“景尧,她就是看不起我们。其他人的小水壶,那么一点点大,她都买。她宁愿收陌生人的货,也不帮自己人。”
顾爱花一边说一边哭,“你不在这些年,她不知从家里拿走多少好东西,关键时候,她不仅不帮忙,还讽刺我们。”
顾景尧眉头蹙得更深,转头询问林默然,“这花瓶,最高能估多少?”
“我不会估。你们想出,可以去问其他店。”
林默然拒绝回答。
她不做冤大头。
更不想和他们解释。
古玩这一行,水深得很。
当初她买那个小青花瓷器壶并非那个小青花瓷器壶值钱,而是因为卖这瓶的人着实很可怜。
那女人坐在琉璃街边,手里抱着一个唇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孩子,看着那可怜的孩子,她想起顾泉喆,顾泉喆出生就有先天性心脏病,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医院。
他每次发病,都把她吓得半死。
她理解做母亲的不甘、绝望和无奈,以及哪怕只要一丝希望,都要抓住的倔强。
小青花瓷器壶是元代的,清朝仿的,且属于后挂彩。色泽及釉色不错,但仿的,后挂彩这两点,就开不起价。
原本只值五块的小青花瓷器她花二十块买了。
比市场价整整多了十块,一个人一个月三分之一的工资。
当初纯属攒功德的事,无心插柳柳成荫,转手卖了一百二十块。
顾爱花干这事,纯粹就是没头脑。
她从小就接触古董,偶尔还有看走眼的时候。
顾爱花没一点专业知识,凭着那可笑的发财梦,一股脑花八十块买一个一点都不值钱的东西当宝贝,现在东西出不去,就开始嗷嗷叫。
嗷嗷叫有什么用?
如果嗷嗷叫有用,那全世界都是富翁。
“景尧,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话!你一定要帮我,你可是我的弟弟,你小时候,都是我带你玩的,你馋山上野果,也是姐姐给你摘的。”
顾爱花打感情牌,然后肯定地道,“林默然她有钱!真的。”
言外之意,林默然可以为她这蠢事买单。
“要不是她搞这出,我怎么干这事!”
顾景尧目光再次落在林默然身上,眉峰微蹙,眸底漆黑,眸中都是逼人的压迫感。
“我来处理。”
顾景尧道。
林默然心倏地一沉。
有些寒。
有些凉。
心里皆是讽刺,她竟然有些期待顾景尧会公正处理这件事,他们可是一家人!他不偏袒她们,偏袒谁?
“你这没教养的孩子!怎么说话的!”
“林默然,这就是你生的,你养的孩子?我儿子好不容易闯过鬼门关回来!你儿子却眼巴巴诅咒我儿子死!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晦气!”
人群中一个老妇人冲了出过来,凶神恶煞瞪着顾泉喆。
顾泉喆稚嫩脸庞倔强绷着,大眼睛里都是恨意,怒瞪回去。
“嘿!这小野种竟然敢瞪我。看我不收拾她!你娘教不好你,就让我来好好教育你!”
赵素梅拿出长辈名头,扬手就要教训顾泉喆。
“你今天如果打我的孩子,我明天就砸了你的家!”
林默然慢条斯理挡在顾泉喆面前,眼眸直直看着赵素梅。
她清秀脸庞甚至可以用平静来形容,声音不大,却极有震慑力,赵素梅被她吓住了,不敢在动手。
而后,她好似受到万千委屈一样看着自己儿子顾景尧,道,“景尧,你看看,你不在家这些年,她就是这样对我们的!”
“她没有吓唬你。你在部队的时候,她真砸过咱们家!”
赵素梅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那眼泪里都是耻辱和无奈。
顾景尧脸色冷沉,没什么表情,心头却极为复杂。
他没在家的这些年,他家竟会变得如此糟糕。
“阿姨,景尧回来是件开心的事,你和叔叔终于苦尽甘来,这喜庆的日子,咱们不哭。”
徐静雅走到赵素梅身边,柔声细语劝慰赵素梅。
“对,景尧才回来,有什么事,你们回家说。今天是你们一家团圆的好日子,赵婶子你不要哭了。”
周边邻居也在劝。
林默然再次成为局外人,顾景尧、顾家人、徐静雅他们站一起,才像一家人。
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人群中的顾景尧突然转过来,两人视线在空中碰了个正着,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她面前,“默然,咱们......”
难为这么多人围着他,他还能看到她,林默然心底有些恍然,抬眸道,“你们先一家人团聚,明日有时间,再谈咱们的事。”
说完,她带着顾泉喆迅速离开。
“......”顾景尧,他们一家人团聚?
一回家,顾景尧变迅速扫视一遍家。
屋子破损的墙面上贴着报纸;靠墙边上的沙发是他结婚时候,他特地买的,上面还保留着两个大大的“囍”字;桌子上写着“囍”字的搪瓷杯边缘破损、长着锈迹,这是他结婚时候,林默然买的,现在只剩一个;屋子里没看到任何小朋友玩具,外面阳台没看到任何林默然和小朋友衣服。
“景尧,你在找林默然,是不是?”
赵素梅微叹一口气问,然后道,“她搬出去了。你回部队没多久,那孩子就出生了,他那月份根本就对不上!你五月份被部队召回,年底孩子就出生了,谁家孩子六七个月就出生的?而且,我们以及整个大院的人都仔细看了,他谁都不像,更不像你!”
“可怜我们这些实在人,直到差不多伺候了她月子后,我们才发现这个事。听说你在部队那边出事的,她去部队那边收拾你的东西,回来后就立马搬出去了。”
“景尧,你不要不信!她真有老相好!我们都看见了,你不知道,我们看到她和她老相好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有多憋屈,多为你不值!她还一心将孩子上在我们家,烈士子女不管上学还是其他,都优待的。我们不同意,要她给孩子是你的证明,她给不出。那孩子一直没上户口,见我们死活不同意,她就威胁我们,说,我们如果再不同意给孩子上户口,她就将孩子户口上她朋友家去。让这孩子跟别人姓!你说那孩子如果是你的,她怎么可能说得出这种话?”
赵素梅气愤地道。
“还有一件事,我一定得告诉你!她手脚不干净,前段时间她被关进去了。倒卖不该卖的东西,最后一分钱没挣,反而被抓了!你为国奉献,她竟干这种买卖,真把我们老顾家十八代祖宗的脸都丢了。我和你爸好说好歹说,才将她搞出来。可这些天,我们这日子过得是真提心吊胆,生怕被她连累!你这次回来,你尽早和上头打离婚报告,咱可千万不要因为她这点事、这个人毁了你前程!”
顾景尧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他和林默然认识的时间不长,相处时间也不长,但她绝对不是他娘说的那种人。
“景尧,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
赵素梅见自己说这么多,顾景尧都没反应,脸色微微有些不满的问道。
“默然和孩子现在住哪?”
顾景尧开口问。
“她做了这么多事,你竟然还要去找她?我是你娘,你连娘的话都不信了,非要赶着去喜当爹?”
赵素梅激动地道。
顾景尧眸色倏地一沉,声音低沉了好几个度,带着沉怒道,“娘,她现在还是你儿媳妇!咱们顾家和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请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诋毁我媳妇!”
赵素梅气得手指颤抖,声音发抖,“你,你这,可真好!娶了媳妇忘了娘!部队传来噩耗的时候,我和你爹,两人不吃不喝,悲痛欲绝,你倒好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气我!早知道你这样,我当初又何必要死要活!”
“阿姨,你不要气。景尧刚回来,还不了解情况。有话好好说。”
见屋里气氛焦灼,徐静雅再次开口,劝完赵素梅后,再次劝顾景尧,“景尧,阿姨这些年不容易,你说话语气不要这么重啊。”
顾景尧脸色依然没多少表情,没回答徐静雅的话,目光落在赵素梅身上,“娘,你不要无理取闹。你先冷静冷静!我先出去一下。”
“......”看着顾景尧毫不犹豫转身的背影,赵素梅更加气愤!“静雅,你看看!你看看!他现在这德行!”
“他那媳妇若有你一半的懂事就好了!”
“呵呵,懂事又有什么用?以为乡下来的人,质朴实诚,结果竟是个不知检点、到处乱搞的玩意!”
赵素梅越想越气,更气的是,林默然最后竟还真将孩子落在了他们顾家,且拿到了烈士遗属津贴,那些国家给的国家补助,她一分都没给他们。
“......”徐静雅挂了一个浅浅笑容,道,“阿姨,他去见见林默然,其实并不是坏事。见面了才能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赵素梅茅塞顿开,“对,我怕什么?让他去,他不去找她,他们怎么离婚?静雅,还是你通透,想法周全。其实啊,在我心中,你才配做我儿媳。”
徐静雅低头浅笑,你这儿媳,我上辈子错过了,这辈子一定不会错过。
她手上抱着的是青花瓷没错,瓶口有些包浆,也有些年代,但这是解放前的仿货,有些釉质已经掉落,根本不值钱。
“同志不好意思,我只是给老板看店的,回收宝贝这事不归我管。”
“您这边真要传递,可以等我老板回来后,再过来。或者您留下联系方式,老板回来后,我让他走一趟。”
林默然非常委婉地道。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默然,林默然穿着一件稀疏平常的开衫,黑色裤子,后面卷着一个发髻,土不拉几,和小菜鸡一样,神情瑟瑟,甚至有些卑微。
女人声音倏地拔高,气势压人,“你这个女同志不实在是不是?我单位同事的大表哥家的二姨的堂妹,拿的那个瓷器小水壶,不就是你收的。你转手卖给外国人,赚了一百块。我这个青花瓷瓶盖,比她那个大五六倍,也比她那个土巴巴的模样好看太多。你竟然说你做不了主,你这是啥意思?”
林默然眼眸微眯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之前倒卖文物的事,做的都很隐秘,传递的都是古玩内部人。
唯有上次卖那个青花瓷瓷器小水壶,比较高调。
不是她高调,是那位外国友人很高调。
国家有意的复苏文物,那天刚好有一个记者在琉璃街采访,外国友人买到瓷器的高兴溢于言表,一个劲儿说“I love China,so beautiful!”
这一整,所有人都知道他花了一百二十块在她这买了一个小瓷器壶。
“同志,文物不是以大小论价格。你这瓷器,我这确实没法做主。你可以去隔壁店,找个愿意回收的老板看看,他们眼光比我好,也肯定比我能开得起价。”
林默然再次拒绝。
“你这话的意思是,愣不要我的宝贝。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女人抱着青花瓷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愤怒地道。
林默然内心埋汰,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看得起。
她是干倒卖古董的,又不是收破烂的。
“我要求也不高,这青花瓷瓶,我不要一百二,你给我一百就好!”
女人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趾高气扬地道。
“您慢走!”
林默然懒得和她废话,直接下逐客令。
女人站在原地,气得火冒三丈。
本以为自己气势,拿捏林默然这瘦瘦弱弱、灰不拉几的人是轻轻松松的事,没想到自己竟没讨到一点好处。
“林默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我这么好的青花瓷瓶,你凭什么不收!”
“我差点被你害死!今天这青花瓷,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里头没结果,外头一个女人气冲冲走进来。
她穿着花格子上衣,长得非常壮实,烫着一个短发波浪卷,好似一个老炸毛狗,看她的模样气势汹汹。
和她一起走进来的还有一个老女人。
两个老熟人。
顾景尧大姐顾爱花和顾景尧母亲赵素梅。
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林默然立马明白刚才那个女人见她就是趾高气扬的原因。
狗仗人势。
不对,是狗仗狗势。
他们深知自己来她这传递这青花瓷瓶盖,她肯定不收,所以找了个气势跋扈的中间人,发现她根本不收后,他们立马冲了进来,露出了原型。
“好大的气势。你们面子这么大,我建议你们出门左转,道路尽头右转五百米,那地方你们能拿更多的钱。”
“你朋友的店?”顾爱花心中一喜,狐疑问道。
“银行。你们可以去打劫。”
顾爱花脸色羞怒。
“林默然,你玩我们!”
赵素梅也很生气,走到林默然面前,拿着婆婆的气势,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沉沉看过来,道,“林默然,你给我安分点!”
林默然轻笑一声,“到底是谁玩谁?”
“你们赶紧走吧。我这庙小,装不下你们这些王八。”
她懒得和他们废话。
“我们自然会走,你把这个青花瓷瓶收了,给我一百块。我们立马走!”
顾爱花理直气壮的道。
林默然眼眸轻抬,看傻缺一样看着她。
“那么小一个小青花瓷瓷瓶,你都能卖一百二十块。我这个这么大,赚个两百块根本没什么问题,要不是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这钱我还不给你赚!”
顾爱花一副施舍、高高在上的态度道。
“对!给你赚钱,你还不感恩。”
赵素梅附和,命令道,“你赶紧买!赶紧给钱!”
林默然冷漠看着一唱一和的母女俩,声音轻飘飘的道,“我买你个大爷!”
刚才那女人进门,说话再不客气,她都保持着看店人员的修养,但看到这母女俩,她修养自动离家出走。
赵素梅气得头顶冒青烟。
她发现现在越来越控制不住林默然了,咬着牙齿道,“林默然,景尧现在回来了!你信不信我让他好好收拾你!”
提起顾景尧的时候,赵素梅好似自己拿着一把尚方宝剑,格外骄傲,格外得意,仿佛这把利剑只要一出鞘,就能将林默然砍得稀巴烂。
这些天顾景尧虽然没怎么回家,但她早就打听到,顾景尧压根就没去林默然那。
夫妻这么多年,且中间夹着一个野种。
顾景尧不回家,早就说明了一切。
他到现在都没找林默然麻烦,大概率是在憋个狠狠收拾林默然的大招。
林默然冷哼一声,“你尽管把他叫过来,我还怕不来。”
“刚好我可以看一下,你们一家人站一起,嘴脸会丑陋到那种程度!”
话刚落音,林默然突然感觉门口黑沉沉的,而后一个人影压过来。
他身着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身姿挺拔,脸庞冷峻,气势冷肃,深邃眼眸好似鹰隼一般扫视着店里的一切。
落在林默然身上的视线,冷且深。
林默然内心“咯噔”一声,有些想抽自己嘴巴子。
在她世界消失大半个月顾景尧,好巧不巧,在她骂他嘴脸丑陋的时候来了。
赵素梅看到顾景尧的时候,眼神瞬间放光,好似找到救星一样,冲到顾景尧身边。
顾爱花也走了过去,神情委屈的看着自己弟弟。
“景尧,林默然不仅骂我们嘴脸丑陋,还骂我们王八!她差点害死你姐,这事你得为我们做主!”
赵素梅率先开口,声情并茂地控诉林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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