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眠沈眠心的其他类型小说《庶女锦绣录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小白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廊出两抹身影交织,顾珩阙将人拉入怀中,轻声耳语。“腰肢好似比前两日丰腴了些。”沈眠心眼尾低垂,身子微颤,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间。“世子爷……别……”顾珩阙挑了挑眉头,黑眸暗沉几分。“你叫我什么?”“阿珩。”“乖。心儿要一直留在我的身边,记住了吗?”沈眠心没来及的回答,打横被他抱起,朝屋内而去。……沈眠心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软,身旁早就没了男人的踪影。空气中还弥漫着暧昧的味道,沈眠心嘴角苦笑。“若我能选,我也想像寻常人家的女子一般,寻得心爱之人白首不相离。”她母亲本是春景班的台柱子,被国公爷瞧上抬入府中成了妾室,那时母亲盛宠,连带自己这个外人也一跃成为国公爷的义女。只可惜好景不长,沈眠心为母求药被逼无门,无奈爬上了小世子顾珩阕的床。沈眠...
《庶女锦绣录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回廊出两抹身影交织,顾珩阙将人拉入怀中,轻声耳语。
“腰肢好似比前两日丰腴了些。”
沈眠心眼尾低垂,身子微颤,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间。
“世子爷……别……”
顾珩阙挑了挑眉头,黑眸暗沉几分。
“你叫我什么?”
“阿珩。”
“乖。心儿要一直留在我的身边,记住了吗?”
沈眠心没来及的回答,打横被他抱起,朝屋内而去。
……
沈眠心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软,身旁早就没了男人的踪影。
空气中还弥漫着暧昧的味道,沈眠心嘴角苦笑。
“若我能选,我也想像寻常人家的女子一般,寻得心爱之人白首不相离。”
她母亲本是春景班的台柱子,被国公爷瞧上抬入府中成了妾室,那时母亲盛宠,连带自己这个外人也一跃成为国公爷的义女。
只可惜好景不长,沈眠心为母求药被逼无门,无奈爬上了小世子顾珩阕的床。
沈眠心拢了拢衣襟,快步朝梧桐苑走去。
“三小姐。”
她一回头就瞧见曾氏同章嬷嬷站在不远处,紧咬双唇,硬着头皮走过去。
曾氏扫了沈眠心一眼,面上带笑:“心儿急急忙忙的,这是要去哪儿?”
她声音虽然温柔,却让沈眠心浑身发凉。
沈眠心连忙行礼:“见过夫人,我只是想去看看母亲。”
曾氏眼中掠过一丝冷意,她走入房间坐了下来:“你母亲自从失子后,就一病不起,更是失了宠爱,你跟着她也是苦了。”
沈眠心惶恐不安,猜不出曾氏前来的目的,只能默默听着。
曾氏看着地上乖巧的沈眠心,眼中却生出了鄙夷:“你今年也十六了吧。”
“是。”
“也到了该许婚的年纪了,正好,府上管家的儿子陈德四与你年纪相当,他父母都是府上的老人,身份也能配你。”
沈眠心蓦地抬头:“大夫人!我,我还不想嫁人。”
她面色发白。
曾氏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这丫头,说什么呢。”
她站起身,根本不给沈眠心任何反驳的机会:“这事儿就定下了,明天你们就见一面吧,你这么漂亮,谁见了不喜欢呢?”
这张脸,和那个狐媚子一模一样。
“夫人!”沈眠心跪着上前,却被曾氏身边的嬷嬷拦了下来。
“三小姐,这可是夫人赐婚,难道你想违抗吗?”
沈眠心说不出话,愣然地坐在原地。
初春里的空气带着些潮湿,料峭春风钻入沈眠心领口,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她来到了母亲的梧桐苑,原本人声鼎沸的地界随着她的失宠早就已经门可罗雀,沈眠心才走进去,就听到了女人尖锐的嘶吼。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给我吃这种东西!信不信我去告诉侯爷,让他打死你们!”
屋子里,床榻上的女人将手边的羹汤打翻在地上,狠狠地扭了一下丫鬟的手臂,将她们轰了出去。
两个丫鬟面色不满,嘀嘀咕咕说着
“神气什么,都失宠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真是倒了霉还得伺候这个疯女人。”
她们走到门口看到了沈眠心,也没行礼,甚至还剜了她一眼。
沈眠心走了进去,看着床榻上的沈氏,她身形消瘦,面色蜡黄,早就没有从前那美艳绝伦的模样。
“母亲,您身子怎么样了?”沈眠心将瓷碗碎片捡了起来,才开口,就被捏住下颚。
沈氏抬起沈眠心的脸,一双凤眼阴鸷:“我让你勾引世子爷,都这么久了,世子爷怎么还不娶你?”
沈眠心面上尴尬,又想到今日之事,她唇瓣嗫嚅:“母亲,世子爷已经和太傅千金订婚了。”
沈氏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只要你怀上世子爷的孩子,国公府绝不可能放任顾家骨肉流落在外。”
“母亲!”沈眠心身子哆嗦,“你有没有想过,这样我该如何做人?我不会怀上世子爷的孩子……”
啪!
沈氏一巴掌抽在了沈眠心的脸上,指甲刮破了她的皮肤。
“没出息的东西,只要有荣华富贵就好了,你难道还没过够那苦日子吗!”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絮絮叨叨地说着,“我曾也是富家小姐,都是因为那个人……”
沈氏说个不停,沈眠心知道她又发了疯病。
沈眠心悲凉的离开了梧桐苑,浑浑噩噩地行至花园。
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将她拉到假山后。
沈眠心以为是什么登徒子,吓得脸色发白,手脚并用地挣扎着,甚至还张口去咬。
“嘶……好大的胆子,敢咬我?”
男人倒抽一口凉气,低沉的声音在沈眠心耳边响起。
沈眠心惊慌抬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是顾珩阕。
“世子爷,你怎么在这儿?”
她慌乱地想要挣扎,可男人的手臂犹如铁钳,自己卯足了力气也无能为力,反倒是被他压了下后腰,软了身子。
“安静点。”
顾珩阕垂眸看着沈眠心,注意到了她脸上的划痕,眸光微凝,“脸怎么弄的?”
沈眠心脑中嗡嗡作响,回荡着母亲方才说过的话,她嘴唇哆嗦着:“世子爷请自重,放开我。”
顾珩阕轻嗤一声:“你爬上我的床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没想到他会毫不避讳的说出这种话,沈眠心涨红了脸,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世子爷,您已经要和项小姐订亲了,咱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她和顾珩阕面上还是兄妹,这些事一旦公之于众……沈眠心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顾珩阕眼神幽冷,掐着沈眠心的脸颊强迫她看着自己:“沈眠心,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这不是你想要的?”
那夜他坐在榻上,眼神幽深的盯着自己,问你可想好了,她却主动褪去衣衫。
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她却还藏着卑劣心思,暗中仰慕。
突然,她笑了出来,抬眼看着顾珩阕:“那我想要当你的妻子,当文国公府的世子妃,你能娶我吗?”
沈眠心走了许久,紧绷着的弦才松懈,靠着廊桥的柱子滑落跌坐在地上。
小腹传来隐隐作痛,沈眠心手轻抚肚子两下,从来没有什么东西属于过她,而这个孩子与她血脉纠缠,或许她在这世间有了牵绊。
回到偏院,沈眠心还未走进屋内,就已经听见沈氏狂傲的声音,接着就是摔杯砸盏的动静。
沈氏看着她进来,冷哼一声,“听说你被大夫人叫去了院中,怎么攀了高枝还舍得回来?”
沈眠心听着沈氏一字一句的数落,像是利刃扎进她的心头。
从小她就不得沈氏的喜欢,自从沈氏没了儿子,更是对她非打即骂,可笑她竟然还奢求那并不存在的母爱,为她讨好顾珩阙,只为了能够让沈氏有药吃。
“哑巴了不成,问你话也不吱声!”
沈氏看见沈眠心跟个木头一样,气不打一处来,又碎碎念叨几句。
沈眠心蹲下来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冷冷开口,“这是最后一套,已经没有东西给你砸,你要不想活,我俩大可找根麻绳吊死在屋内。”
面对沈眠心突如其来的硬气,沈氏张着嘴一时间没有想到话回她,但又气不过沈眠心敢反抗她,抄起枕头扔向她。
“好啊!我就知道你这丫头片子靠不住,大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连你亲娘也不要,我怎么有你这么恶毒的女儿!”
沈氏气得直咳嗽,沈眠心看着她可怜的模样,不忍皱眉,走到一旁的柜子将自己用的杯盏拿出来给她倒了杯茶。
沈氏看着缺口的茶杯,眼里满是嫌弃,但实在没有可用的茶杯,勉强接下。
外头传来喧闹的声音,沈眠心疑惑何人会来院中,正要出去查看,就看见顾珩阙身侧跟着的随风走了进来。
沈氏认得随风,误以为是沈眠心诱惑顾珩阙得手,眼神忽的就亮了起来,透着精光。
“三小姐,世子爷让我来给您带句话,既然是想表明孝心向佛,那即日起院中例银减半,苦修静心才能诚心感动上苍。”
随风的话让沈氏黑了脸,她不满的叫嚣起来。
“沈眠心她要清修,又不是我,凭什么将我院中的例银减半!”
沈氏此刻恨不得扑到沈眠心身上,撕咬下她的血肉泄愤。
而沈眠心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并未吵闹,甚至连多说一句都没有,只静静地应下。
随风眸色浮现出诧异,不由得多看了沈眠心两眼。
“可还有其他事情?”
沈眠心淡淡开口询问,小腹再次传来阵痛,她面色苍白,双唇也不带半分血色。
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人不忍再苛责,随风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带着人离去。
沈氏还在喋喋不休责骂,可沈眠心已经没有精力去应付她,朝着自己的闺房走去。
回到屋内,沈眠心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床榻上。
等到沈眠心再次醒来,感觉到有人在为自己擦拭额头,她用力睁开眼,却发现是顾珩阙,刚要开口,嗓子已然沙哑得不成样。
“淋了雨发高热自己也不知道,又不是三岁孩童。”
顾珩阙责怪的声音却带着些许关切,让沈眠心有些捉摸不透,低垂下眼睑,默不做声。
沈眠心的忍让并没有让顾珩阙满意,反而是让他烦躁起来。
“呵,白日里不是能说会道,不过拿些话骗骗母亲,身子不洁之人,又怎么配在佛前侍奉。”
顾珩阙字字珠玑让沈眠心心中很不是滋味,她颤巍巍的开口,想要发出声音为自己辩解,但又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让对方相信自己。
半晌无言,烛火跳动炸开火花的声音,清脆可闻。
沈眠心拖着沙哑的声音开口,“世子爷,您请回吧,我这地儿也不干净。”
这句话像是一把火,噌的一下将顾珩阙点燃,大掌捏住沈眠心脖颈,狠厉的目光看向她。
沈眠心痛苦的挣扎,脸涨得通红,手却无力将脖颈的束缚掰开。
“沈眠心,我在何处,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顾珩阙松开手,看着沈眠心大口大口呼吸,眼神晦暗不明。
沈眠心知道他吃软不吃硬,柔声开口,“我也是担心你这么晚还在别院,让大夫人知晓可就不好。”
果然搬出大夫人,让顾珩阙迟疑了片刻,但很快他脸色又恢复如初。
“既然病了,这两日就好好养病,莫要再惹是生非!”
沈眠心知道他是在告诫自己德四的事情,可是这分明就是曾氏为她挖的坑,又怎么能怪在她身上。
可没人会在意她的感受,自嘲苦笑两声,沈眠心点点头应下,知进退的模样让顾珩阙很是受用。
等到顾珩阙离开,沈眠心再也没有精力,沉沉昏睡过去。
日上三竿,沈眠心才醒,一直跟着她的丫鬟玉金走了进来。
“小姐,你昨夜高热不退,我只能去求了世子爷,幸好世子爷还是念着小姐。”
说话间,玉金将早已冷掉的白粥从食盒中拿出来,如今院中例银减半,连口热乎的饭菜都吃不上。
沈眠心却不计较,能填饱肚子在当下来说比什么都好。
“小姐,您就去给世子爷服个软吧。”
玉金看不下去自家小姐受苦,踌躇再三还是开口劝说。
沈眠心喝粥的手一顿,摇摇头,“兄长就要同项家小姐议亲,这些小事就别叨扰他,将我们往日里绣的手帕,悄悄送到门房,照老规矩换些银钱先贴补用。”
玉金眉头紧锁,知道自家小姐性子倔强,叹息一声,也只能照做。
可两人都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要真能用绣作换银子生存,他们往日里就不会过得这样拮据。
喝完粥,沈眠心看着存放寒光草的空匣子,手摸着小腹,脑中冒出要离开国公府的念头。
玉金将绣作包好,正要离开被沈眠心叫住。
“玉金,今日我拿出去卖吧。”
玉金担心沈眠心身体未痊愈,这要是出去又受了寒,要落下病根,怎么都不肯。
沈眠心却笑着安抚她,“放心,我快去快回,姨娘那边要是看不见你,只怕是又要闹一阵。”
沈眠心杏眸微颤,贝齿紧咬着下唇,脑中只有那一句肚子里的孩子在回响。
不过片刻,沈眠心眼神变得冰冷,漠然开口,“劳烦给我一副打胎药。”
男子目露震惊,脸上也带着些温怒。
“姑娘,我方才为你把脉,探出你长期服用寒光草避孕,可这一胎还是来了,子与母共生,你若是执意流掉,只怕会一尸两命。”
沈眠心凄苦一笑,手抚上小腹,想到冷苑中的娘亲,如今又多了个无可奈何。
“多谢大夫,这是诊费。”
沈眠心摸了摸腰间,面露囧色。
忽的,她目光落在腕间,那是入府后顾珩阙唯一送给她的东西,如今也不重要了。
男子瞧看出沈眠心为难,刚想说救她本就是医者本分,就见她决然将镯子放在案上,起身离去。
偌大的都城,竟无沈眠心容身之所,她想逃离侯府,但只有侯府能回。
沈眠心才踏入侯府就被家仆按住,章嬷嬷冷冷扫过她一眼,“带走!”
大夫人院中,德四的母亲抱着德四哭天喊地。
“大夫人,您可要为我儿做主啊!三小姐,德四是你未来夫君,你怎么能下如此毒手!”
德四捂着头哎哟的叫唤,看向沈眠心的眼中却带着怨恨。
沈眠心见德四没死,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
“大夫人,我谨记您的教诲,遵守闺阁女子本分,是德四忘了规矩,即使您将我二人赐婚,可也不能在府中忘乎礼法。”
曾氏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这是拿她当挡箭牌,看着沈眠心那张委曲求全的脸,心中不免多了一分厌烦。
“大夫人小的没有,小的只是......”
德四慌忙之间还想要解释,就被身侧妇人捂住嘴。
曾氏面上带着笑意,温声开口,“原是个误会,不过心儿女子出嫁从夫,你忤逆未来夫君,平白让人笑话侯府,就罚你去祠堂跪着抄写女训十卷。”
“心儿知错。”
沈眠心此刻只想快速离开,受罚而已,她早已习惯。
“大夫人,小的还有一事要禀告,三小姐与人私通!”
德四得意洋洋的盯着沈眠心,眼里透着报复的喜悦。
沈眠心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出声为自己辩解,“大夫人,德四胡乱攀咬,怕是对您给出的决策不满,我整日在府中,若是与人私通不是早就被发现,还能等到他告发?”
曾氏狐疑的目光落在沈眠心面上,见她神色如常,反倒是德四有些心虚。
“那这个私通之人是谁,你可知道?”
曾氏知晓沈眠心所言不假,在府中她娘俩一言一行,都在自己的掌控,但这样好处置沈眠心的机会,她又怎么会放过。
德四,不敢说出顾珩阙,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忽的想起沈眠心吐了自己一身。
“大夫人,这奸夫小的不知道,不过三小姐腹中已经有了这人的孩子,她曾吐了小人一身酸水,找个大夫一验便知!”
曾氏眼神忽的暗下两分,犹疑只在一瞬,朝着身侧章嬷嬷使了个眼色。
章嬷嬷这老人精,立刻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使唤了外头的丫鬟进来伺候,叮嘱不让旁人进了院中。
沈眠心低垂着头,指甲嵌入掌心,脑子飞快运转,若是被曾氏发现只有死路一条,她不能够就这样轻易死去。
“大夫人,国公府的清誉可不能因着德四三言两语就损毁啊!”
曾氏最为在意,一是顾珩阙二就是国公府的名声,沈眠心抓住了她的命脉,让她多了两分顾忌。
“慢着,章嬷嬷,你去将李稳婆找来。”
沈眠心悬着的一颗心彻底心死,她面色苍白,紧咬着双唇。
德四见沈眠心这般模样,心中无比畅快,不就是个养在府上的野种,也敢得罪他,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不多时,章嬷嬷就带着个老妪走进来。
李稳婆恭敬对着曾氏行礼,“大夫人,章嬷嬷在方才来的路上都交代清楚,现下就能够为小姐验身。”
曾氏点点头,离得近的丫鬟将沈眠心扶起来,带着往内室走去。
内室中,沈眠心不甘心就这样沦为粘板上的鱼肉,趁着丫鬟为她更衣,故意将旁边的水盆碰倒。
“毛手毛脚!快去换盆干净的热水!”
沈眠心头一遭摆出了小姐的姿态,将丫鬟给震慑住,捧着水盆退出去。
李稳婆瞧看出沈眠心的心思,出声好言提醒,“老身劝小姐还是如实交代,省得吃了苦头。”
屋内安静得出奇,沈眠心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深吸一口气,彷佛是下定了决心。
“高门大院内的丑事传出去,丢了颜面,那这人还能活着离开吗?”
李稳婆听着沈眠心这两句威胁的话,冷笑两声,丝毫不惧怕。
她将箱子中的工具一一拿出来,摆放在沈眠心跟前,沈眠心腹诽,但面上却表现得镇定。
“小姐不用多费心思,大夫人让老身来,你还能不明白。”
说话间李稳婆伸手就去拉扯沈眠心,她忽的将桌上的剪刀抓起来对着自己脖颈。
李稳婆被她这一举动给惊吓住,不敢上前,但又担心完不成大夫人交代的事情,受到牵连,只能软下来语气劝说。
“小姐你何苦为难我这个老婆子,快快放下吧!”
“左右我出了这个屋子都是死,但国公府的小姐和你在一间屋内,却死了,大夫人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还能保住你吗?”
沈眠心眼神决绝,不像是作假,话语里的利弊让李稳婆迟疑,她不敢拿自己性命去赌,可又惧怕大夫人。
两人僵持间,最终还是李稳婆率先败下阵来。
李稳婆叹息一口气,“小姐,你就算是躲过了今日,可日后你又该如何,只怕是到时候老身依旧活不成!”
沈眠心见李稳婆已经松了口,拿着剪刀的手这才离开了一寸。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只管今日就行。”
李稳婆看她一脸笃定,脸上浮现出将信将疑的神色,但此刻她也是被架在火上烤,只能答应了对方。
外头传来丫鬟的询问声,李稳婆与她对视一眼,转身去开门。
玉金一想到沈氏刻薄的面庞,抖了下身子,眼神担忧的看向沈眠心。
“那我给小姐你拿件褙子穿在外面,也暖和些。”
沈眠心没有拒绝,自从沈氏失宠后,原本院中的那些丫鬟婆子,早就生出了异心,各自谋取生路去,只有玉金这个傻丫头,还守着她俩。
玉金虽说是个丫鬟,但是同沈眠心来说,早就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姐妹。
愣神的片刻,玉金已经将褙子给沈眠心穿好,又不放心的多叮嘱了两句。
沈眠心掂量着手中几个铜板,又看了看那包绣帕,面上并未有几分喜色,她知道门房这些下人踩低捧高,没有银子打点,怕是出不去。
玉金看出了沈眠心的为难,不忍心她受辱,想着还是自己去,左右不过是被摸两把。
“玉金,我记得木箱下有两本诗词,你去拿来。”
沈眠心这话让玉金摸不着头脑,这时候要诗词来作甚。
这诗词还是以前顾珩阙送给她,他喜欢有书香气的女子,便要沈眠心也会识字作词。
当初顾珩阙对她也是好过,让她以为这世间还有人在意她,可到底一切都是空想。
沈眠心拍了拍玉金的肩膀,拿着东西朝东角门走去。
东角门看守的下人正在玩骰子耍牌九,瞧见是沈眠心,都没将她当做正经主子,继续玩乐。
“劳烦将门打开,我要去一趟寒山寺。”
沈眠心清冷的嗓音打破他们的喧闹,显得格外不合时宜。
张九不耐烦的抬眼瞥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
“三小姐,你没有大夫人的手令,我们可不敢开门。”
其他人看着她站在原地不走,误以为她没了法子,只能干着急,戏谑笑着看向她,胆大的嘴里还说了几句浑话。
沈眠心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她也不急,只淡淡的开口。
“昨日我在大夫人跟前说要去寒山寺抄录佛经祈福,这事情要是耽搁了你们谁能担待得起?”
张九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了变,但还是没去开门,只是狐疑的扫了两眼沈眠心。
此时沈眠心从容的面庞,让张九都有几分信服,可他却也只认手令。
一旁的小厮悄悄的在张九耳边嘀咕,“九哥,我昨儿是听见大夫人院中的双儿说起这事情,三小姐为了不下嫁给德四,要绞了头发去当尼姑!”
这小厮说的有鼻子有眼,倒是将张九给唬住,而沈眠心见他犹豫,知晓该给他一剂狠药。
她故作体贴的模样,开口说自己也不想让他们当下人的难做,这就去找大夫人要手令。
张九听后喜笑颜开,忙迎合说话,还上前想去她跟前殷勤两下,却看见她包袱掉在地上,里面一本书跟手帕散开一地。
“这可是大夫人给我的佛经,这可怎么交代!”
沈眠心眉头紧锁,双眸浮现出害怕,张九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这下可是被吓得说话都结巴。
张九急得团团转,方才还同他玩乐的两小厮,都寻了借口离去。
“我若是现在去找大夫人要手令,她必然会查看这本佛经,如今被你弄脏,是玷污了佛祖,我应当早早去寒山寺......”
沈眠心欲言欲止的模样,让张九病急乱投医,他赶忙去开了门。
“三小姐您快快请,这事情还请您不要告诉大夫人,小的对您感激不尽!”
张九对着沈眠心连连说好话,沈眠心见目的达成,便也不在跟他多说,随便敷衍两句就欲离开。
忽的她顿住脚步,瞥见张九腰间出入牌,起了心思。
“你将腰牌给我,待我回来时也好进府,否则被不知情的闹到大夫人跟前,可别怪我。”
张九听闻这话眼里闪过犹豫,但又怕责罚,只能将腰牌取下递给沈眠心。
沈眠心担心回府时不是张九值守,那她私自出府被揭穿,日后想出去可就难,有了腰牌也多层保障,幸好这张九是个好糊弄的人。
不远处廊桥,随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但他并未出面阻拦。
沈眠心循着记忆来到了苏恒的药铺,却看见三五个壮汉将他围住,他脸上还挂着伤痕,周围商贩窃窃私语,却不敢上前阻拦。
苏恒忍着脸上的疼痛,温声开口,“无理狂徒!你们这样做还有没有王法,就不怕我报官!”
为首的那壮汉听见苏恒说要报官,脸上竟然没有一丝害怕的神情,反而玩味笑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弟兄顿时脸色骤变,面目更加凶狠,对着苏恒那瘦弱的身躯就是抬脚踹。
苏恒疼得没办法,只能将自己头护住,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
离他铺子近的馄饨铺子是一位老妇人在卖,平日里有个小病小痛都是苏恒帮忙医治,此时看着他受辱,不忍心将自己匣中的铜板倒出来,捧在手心走到那壮汉跟前求情。
“老婆子这里有些体己,你们别为难苏大夫,他是个好人!”
壮汉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一把将她推开,老妇人眼见就要摔倒,沈眠心上前一步将人搀扶住。
沈眠心同鼻青脸肿的苏恒对视,从他漆黑的双眸中看到了无助,羞愧,恍惚间和当年的自己重叠,心中多了一分冲动。
“天子脚下,尔等公然搜刮民脂民膏,不知打的是谁的名号,胆敢如此嚣张?”
沈眠心突兀的问话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循着声音看过去,却发觉只是个弱女子,眼里满是不屑。
“小娘子,你要是心疼苏大夫,不如你来替他?”
男人轻佻的语气彰显亵渎的心思,阔步走向沈眠心,伸出手就想要将她拉进怀中。
沈眠心往后退一步躲开,将手中的腰牌贴在了男人眼前,厉声呵斥。
“凭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拉扯我!我可是国公府的人,来请苏大夫去府中,你将人打成这样,耽误了我家主子的事,看你背后之人可还会护着你!”
男人瞪大眼睛仔细查看她手中的腰牌,果真是国公府所出,顿时面色慌张,方才跋扈的气势消散。
“姑娘您莫要置气,我手下的人都知分寸,只是让苏大夫吃些皮肉苦,我们也是为了养家糊口,我们这就走!”
沈眠心咬了咬嘴唇,忙用胭脂细粉厚厚的敷上,勉强才遮盖了痕迹。
余光瞥见一旁放着的双鱼玉佩,这是他送给自己的。
想到昨夜那些话,沈眠心心里生出几分甜蜜,她将玉佩藏入怀中,前去老夫人院子。
行至门口,她听到里面传来了笑声。
“两个孩子的婚约是从小订下的,如今年岁大了,也该挑个好日子把事情办了。”
沈眠心的脚步顿住。
她抬头,此时正厅内坐满了人,文国公老夫人和太傅项家主母都在,地上摆满了礼物。
顾珩阕坐在上位,一袭霜色的锦袍,袖口的流云暗纹嵌入银丝,同色的宫绦系腰,坠着琉璃玉石,华光溢彩。
他对面的女子一袭绿沉交襟长裙,玉色锦花压在乌发间,一双笑眼尾端上扬,温柔大方。
二人无比般配。
沈眠心突然想起,顾珩阕和太傅千金项水瑶订过娃娃亲。
她形惭自愧。
顾珩阕是文国公府世子身份高贵,和项水瑶自然相配,只不过一个外姓人,甚至......恬不知耻的爬上了顾珩阕的床榻。
她缩了缩脖子,昨夜顾珩阕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她却浑身如坠寒窖。
她居然痴心妄想,觉得可以和顾珩阕在一起?
沈眠心哆嗦着身子想悄悄离开,却被屋内的二房发现了:“什么人在外面?”
她面色一白,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见过老夫人,心儿来迟,还请老夫人恕罪。”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昨夜被折腾得太狠,沈眠心现在双腿直打哆嗦,站不稳身子。
可罪魁祸首却没事人一样地坐在椅子上品着茶,沈眠心下意识抬头,正撞上了顾珩阕戏谑的目光,他似乎将自己浑身上下扫了一眼,烫得沈眠心不知所措。
旁边的二房讥讽了一句:“不愧是上不得台面的戏子之女。”
沈眠心薄唇轻抿。
头顶传来了老夫人的冷哼:“来文国公府这么久,规矩还没学好?”
沈眠心战战兢兢:“心儿知错。”
老夫人盯着沈眠心。她面若桃花,风情万种,和她那个狐媚的母亲一个德行。
项夫人好奇的看了一眼沈眠心:“她是......”
“妾室之女,养在文国公府罢了。”老夫人声音冷漠,“你退下吧,回去好好学学规矩,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是。”沈眠心应声,心里却松了口气。
今日有外客上门,若是平常,她恐怕就被罚跪在外面了。
她匆忙离开,听身后的欢笑声还在继续。
“珩儿觉得如何?”
“项小姐才学斐然,出身大家,我能娶到项小姐,实属荣幸。”
沈眠心加快了脚下步伐,心脏一点点抽痛生凉。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文国公府张灯结彩,是顾珩阕和项小姐的喜事将近。
沈眠心面色憔悴,照旧去了梧桐苑,沈氏还是那副样子。
看着她抱着一副画卷絮絮叨叨的模样,沈眠心跪在地上,轻声说道:“母亲,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她不想留在文国公府了。
“你说什么?”沈氏突然被刺激到了,她掐住了沈眠心脖子,大声说道,“你这个拖累!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是夫人了!你有什么用!”
眼前这个疯子已经不是她的母亲了,沈眠心心如刀绞,第一次挣脱了沈氏的凌虐,转身离开。
离开时,还能听到沈氏的叫骂。
她心不在焉走着,被人拦住了去路:“三小姐。”
一抬头,陈管家的儿子德四站在她面前:“我找你好半天了,你怎么在这儿?”
说着,他就要拉沈眠心的手,沈眠心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你要什么?”
德四打量着沈眠心的脸,格外满意:“夫人已经说了,要将你许给我,以后我就是你相公了。”
他早就觊觎沈眠心的美貌,没想到这天大好事居然能砸到自己身上。
见德四靠近,沈眠心面色发紧:“退下!我不会嫁给你的!”
德四面上不满:“这是大夫人赐婚,你敢不从?真当自己的是国公府的小姐吗?你就是个外人。”
沈眠心胃里翻江倒海,面前德四的不怀好意的目光更让她难受,她连话都说不出,最后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她呕着酸水,德四后退一步,面色难看:“这是我新做的衣服!”
沈眠心紧咬牙关,脸色难看至极,她本想让德四滚开,抬眼时却看到不远处的顾珩阕。
他身如玉树,站在暗处,只有一层微光落在脸上,衬得他眼神阴鸷。
触及到他冰冷的目光,沈眠心身子一抖。
德四注意到了沈眠心的眼神,转头看到了顾珩阕,他有些紧张,匆匆行礼:“世子爷。”
顾珩阕没有理会德四,径直走到了沈眠心的面前,强大的气场让沈眠心双腿发软。
“你们在说什么?”
德四讨好的笑了起来:“回世子爷的话,大夫人要给小的和三小姐赐婚。”
顾珩阕紧盯着沈眠心,声音拔高了几分:“赐婚?”
沈眠心如芒刺背,低着头只看到了顾珩阕的云纹锦缎靴面。
“说话。”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冷漠至极。
沈眠心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顾珩阕。
“既然是大夫人的命令,我自然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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