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澈苏知知的其他类型小说《薛澈苏知知的小说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木香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村民本来还吵吵闹闹的,见到村长郝仁抬手,众人就渐渐安静了。大家都愿意听郝村长说话,听着就安心。但是郝仁看着眼前这一帮不让人省心的村民,其实有几分头疼。他本意是想带着大家隐居山间,平平淡淡地过农家日子。谁知道风波一桩接一桩。他们想退隐,奈何实力不允许。“第一件事,昨晚秦老和孔武守村有功,不仅让大家喝上了蛇肉汤,还抓了几个青蛇寨的活口,各奖励烤羊腿一只,大家有异议吗?”“没有!”众人道。伍瑛娘单手拎着两条上午刚烤好的羊腿,当着大家的面,分给秦老头和孔武。那羊腿烤得滋滋冒油,香气诱人。伍瑛娘的厨艺真是没的说。大伙咽了下口水,继续听村长道:“青蛇寨的人涉及江湖,大家说说怎么处理。”村民们顺着村长的目光看向西南侧的牛棚。柳银环和几个还剩一口气...
《薛澈苏知知的小说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村民本来还吵吵闹闹的,见到村长郝仁抬手,众人就渐渐安静了。
大家都愿意听郝村长说话,听着就安心。
但是郝仁看着眼前这一帮不让人省心的村民,其实有几分头疼。
他本意是想带着大家隐居山间,平平淡淡地过农家日子。
谁知道风波一桩接一桩。
他们想退隐,奈何实力不允许。
“第一件事,昨晚秦老和孔武守村有功,不仅让大家喝上了蛇肉汤,还抓了几个青蛇寨的活口,各奖励烤羊腿一只,大家有异议吗?”
“没有!”众人道。
伍瑛娘单手拎着两条上午刚烤好的羊腿,当着大家的面,分给秦老头和孔武。
那羊腿烤得滋滋冒油,香气诱人。
伍瑛娘的厨艺真是没的说。
大伙咽了下口水,继续听村长道:
“青蛇寨的人涉及江湖,大家说说怎么处理。”
村民们顺着村长的目光看向西南侧的牛棚。
柳银环和几个还剩一口气的青蛇寨弟子就被绑在牛棚门口的木桩子上。
“村长,押他们在这做人质,让青蛇寨拿银子来赎,刚好挣一笔。”有人站起来建议。
“不可。”郝仁的眉心蹙起。
他气质儒雅风流,即使皱眉生气也像个惆怅忧郁的世家公子:
“说了多少次,我们现在不是山匪,不能再留着以前的老思想!旧作风!
我们是良民,良民怎么能绑架勒索呢?”
发言者面有愧色,赶紧又想了个新法子补救:
“那要不把人留下,最近开春要犁地,可以给他们绑上绳子拖耕犁当牲口用,让村里的牛歇歇。”
此话一出,不少人点头。
郝仁目露欣慰:
“这个想法不错,物尽其用,人尽其用。”
大家为发言者拍手叫好。
“啊啊、啊啊、啊。”孔武也站起来,挥着手指指林子。
孔武没有舌头,只能靠手比划,可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猎豺狼虎豹的时候,把这些人丢出去做饵,引野兽入陷阱,方便他们打猎。
“这个提议也可以,”郝仁略作思忖,“这样多猎两只虎回来应该不成问题。”
大家纷纷道:
“对对,老虎咬剩的,还可以喂猪喂狗,埋进土里做肥料。”
“剩下的人骨头扎些稻草,放田里还能驱麻雀。”
郝仁频频颔首:“大家就要有这种勤俭过日子的态度。”
接下来又有人提出五花八门的建议。
柳银环等几人在旁边听得两股战战。
他们青蛇寨混了这些年,奸杀拐盗的事情是做过不少,可他们也没琢磨出过这么多种死法。
他现在觉得这个村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村民们早上干了体力活,此时卷袖子的卷袖子,光膀子的光膀子。每个人胳膊或背上都有狰狞的刀疤。
那绝不是干农活会造成的伤。
柳银环又想到昨晚顺风耳和那个黑熊少年的厉害,他头上冒出层虚汗。
这真的是什么良民村么……
他希望有个正常人能站出来说,把他们送官府。
因为他们青蛇寨其实在朝廷有人罩着,疏通一下关系,做做样子就能换个身份出来。否则他们如何能混到今日?
“村长,恕我直言,作为医者,我认为直接用这些法子不妥当。”
咋咋唬唬的人群里,一身白衣的虞大夫站起来,身板挺直,衣袖飘然。
柳银环见站出来个白面斯文的郎君,还是个宅心仁厚的医者,眼里露出几分希冀。
好啊。
只要有个心软的,肯放他们出山,他们就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虞大夫继续道:
“我最近在研制新药,需要药人。试得成功,可令人生猛如虎;试得不好,便是活死人一具。”
“这几个人正适合拿来试药。等我试完药,你们再拿去用。”
虞大夫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六岁,但因为医术精湛,很受全村上下敬重。
他说要研制新药,大家伙儿都鼎力支持。
“唉,就这么点人,先紧着虞大夫用吧。”
“对对,当牲口肥料啥的都不打紧,试药是大事。”
“虞大夫别客气啊……”
郝村长显然也欣赏虞大夫的想法,颔首道:
“那这些人先拨给虞大夫用,之后若是试药成功了,让他们去田里替牛拉犁;不成功的话,还可以打猎的时候当作饵来用。”
村民们觉得没毛病,两全其美,怎么着都不浪费。
不愧是村长,真英明。
柳银环在牛棚边听着,只觉得两眼发黑,不管不顾地大喊:
“我乃青蛇寨的二当家,你们若不放我,青蛇寨绝不善罢甘休,定会来此报仇!”
他喊得声嘶力竭,可村民们都笑了,连不苟言笑的虞大夫唇边都漾开浅浅的笑意。
“哟,这么看他们还会送人来。”
“正好,这一批试药,下一批当肥料。”
“哈哈哈……”
伍瑛娘走到牛棚边,一人抡了一巴掌,柳银环几人就全晕过去了。
她拍了两下手上的灰:“好了大家别起哄,听阿仁继续讲。”
众人又齐刷刷扭头,把视线移回到郝仁身上。
薛澈靠在窗边,满脸震惊,喘气都不敢大声了。
他只有六岁,但京城里教过他的夫子都说他聪颖过人,悟性极佳。
可今天看见的事情他完全不能理解。
杀人这种事居然可以被明明白白地提出来讨论,还要比较哪种方法最节俭好用。
青蛇寨昨晚真的来了,可是村民们毫发无伤,还吃了他们的蛇。
薛澈问苏知知:“你们以前是山匪吗?”
“是啊,不过秦爷爷说好汉不提当年勇,那是以前的事了。”
苏知知的语气中大有遗憾。
薛澈:“你们也杀人越货吗?”
苏知知叉腰:
“那叫劫富济贫,锄奸斩恶。我们以前是义匪,十里八乡都靠我们罩着。”
“现在我们商量第二件事。”郝仁的声音将两个孩子的注意力又拉了回去。
“去年别的地方收成不好,今年世道不太平。我们村抓了几个恶徒,引起了一些人注意,从今夜开始,多加两人值守,轮值顺序要重新排。”
大家对这点也没异议。
但是白洵在旁边提了个问题:
“村长,这次排轮值,能不能把你换下来,换成阿宝?”
郝仁难得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道:“好。”
窗沿边,薛澈无声地用目光猜测谁是阿宝。
苏知知像是知道薛澈在想什么,把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
哨声未落——
哗哗哗!原本在角落休憩的巨鹰扑腾着身子过来,个头比苏知知还高大。
阿宝在苏知知面前低下头,乖顺地让苏知知摸它头上一缕白毛。
“喏,这就是阿宝。”
薛澈第一次见如此巨大的飞鹰,尖利的爪子沾着已经干了的血渍。
他以前随大人去皇家猎场时,都没见到过这么大的鹰:
“这是哪来的鹰?”
苏知知:“我捡的。”
“什么?”薛澈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知知重复一遍:“我在山里随手捡回来的。”
苏知知从小个随手捡东西的毛病,几年前看见只受伤的幼鹰,抱着不肯放。
于是村里就把这只鹰留下来养着,取名阿宝。
谁也没想到,阿宝竟然能长这么大,打起架来能抵好几个村长。
“咳咳,”郝仁开始说第三件事,“最后一件事,是关于春种。”
“我们村去年收成不错,且人力有余,今年我们多开垦一些公田,加些作物。大家想种什么都可以说。”
去年雨水少,很多地方粮食减产。
黑匪山附近区域是个例外,不知为何,就算雨少,土地也润泽,豆瓜菜米都收成很好。
其实也不一直是这样,多年前也有闹饥荒吃草根树皮的时候。
但从六年前苏知知出生后,地里的食物就开始疯长,吃都吃不完。
那年起,山匪从良。
大家都将苏知知看做福星。
民以食为天,村民们讲到粮食,积极性很高:
“多种点辣椒,下饭!”
“甘蔗!收成了多熬几斤糖来,知知爱吃。”
“我们山多,种些果树茶树。”
苏知知从窗口翻出去,利索地跑到大家中间,举起手大声说:
“我也有想法!”
村民们见知知来了,都停下来让她说。
伍瑛娘走过去把苏知知抱起来:
“说,你想种什么?”
苏知知:“种棉花!可以做衣裳的棉花。”
苏知知不是郝仁和伍瑛娘亲生的,这一点山上人人皆知,也从没想过要瞒着孩子。
苏知知的生母在怀孕时伤了身子,生下孩子后便去了。
她生前给女儿取名苏知。
望她将来知人心,辨善恶,不为人间浮云遮眼。
可大家后来都叫“知知”叫得很顺口。
伍瑛娘常对苏知知说:
“你娘亲在天上护佑着你,你日日开心,她也会开心。”
薛澈听得苏知知如此解释,心里像被笔尖戳破了个口子,凉风呼呼地往里灌。
自幼丧母是他心中之痛,极少有人在他面前提及。
薛澈懊悔自己不该提及苏知知的痛楚,谁料苏知知下一刻就洋洋得意道:
“我娘说我是她和爹的心肝宝贝。”
“我天上有个娘,地上还有个娘,厉害吧?这可不是谁都有的。”
苏知知眉梢飞舞,眼中的骄傲并非作假。
薛澈心里的小口子像似被糊了层泥,什么酸楚之情都被封住了:
“是……你厉害。”
苏知知扬着小脑袋:
“你做我小弟,这样你就也厉害了。”
“不好。”
“哼,那你明天别来。”
薛澈认真道:“明天我不来了,我们都要去学堂。”
“不去!不想去!”
苏知知单手抱头,仰天长啸~~~~~
翌日。
苏知知嘴上嗷嗷着不想念书,但还是照旧早早起床,收拾好东西去学堂。
学堂在良民村的最北侧,方方正正的一间屋子,坐北朝南。
正值春日,门外开了一一圈圈的野花,姹紫嫣红,远看着像一座陷在花丛中的房子。
学堂里平常只有三人:秦老头、苏知知还有孔武。
孔武虽然已经十六岁,但幼时没念书识字,因此来学堂里学识字。
他说不了话,简单一点的事情可以靠手比划,复杂的就必须写字了。
秦老头像只胡子花白的山羊,苏知知像只灵动的小兔,孔武看似只体格壮大的黑熊。
三人坐在学堂里,既喜感又和谐。
由于今日要添一位新学生,师生三人态度都很郑重,来得比平日早。
孔武最早到,把学堂里打扫了一遍,特意将桌子擦得一尘不染。
秦老头第二个到,把给薛澈的笔墨纸张铺在桌面上。
随后,苏知知进来了:“秦夫子早!”
在学堂外的时候,她喊“秦爷爷”,但是在学堂内,她要称呼“秦夫子”。
她右手里拿着紫色的野花和一块透亮的石头。
野花放进陶瓶里做装饰,石头是捡来送给薛澈当镇纸的。
安排好一切,薛澈刚好也到了。
薛澈向来是个勤学自律的孩子,第一日来新学堂,来得很早。
可他来了一看,自己竟然是最晚到的。
“秦夫子,恕学生来晚了。”
秦老头摆手,忍住到了嘴边的哈欠:
“时辰尚早。”
苏知知指着自己旁边的空桌子:
“阿澈,你的位置在这!”
苏知知和薛澈的桌子并排,中间隔一条过道。
孔武坐在二人后边,他一人得占两张桌子。
薛澈走过去坐下,看着桌上摆放的物件,对秦夫子、苏知知还有孔武一一道谢。
学堂里。
夫子少了耳朵,孔武缺了舌头,知知断了手臂。
地上的席子磨损了边,连窗边陶瓶里的花都缺了片花瓣。
清风拂进。
花瓣摇曳,纸页作响。
薛澈作为唯一完整的生物,坐在其中,居然有些格格不入的尴尬。
数年后,他回想起这一幕,笑容清浅如霜。
那一室屋宇下,根本没有谁是完整的。
……
日头渐渐地爬上屋檐。
今日学得几个字是“蚩尤”、“轩辕”。
孔武虽然年长,但在看书识字方面少了些悟性。写了半天,还是会要么忘了一横,要么少了一竖。
他右手抓笔,左手直挠后脑勺。
秦老头也不催他,让他耐心慢慢练。
苏知知学得很快,练了几次后,就能写得很端正漂亮了。
至于薛澈,早已学过这几个字,写字的时候只当温习。
秦老头见苏知知和薛澈已经掌握了,便问:
“你们可知轩辕黄帝?”
苏知知举手:“我知道,夫子之前讲过,灭蚩尤的那个。”
薛澈站起身答:“是上古之君,垂衣裳而治天下。”
秦老头看向薛澈,摸着胡子笑:
“那你可知黄帝为何能够垂衣裳而治天下?”
薛澈回忆着在长安时夫子教过的知识:
“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聪明①。善政无为,故而为天下民心之所向。”
苏知知像听传奇故事一般:“这么神奇?”
秦老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走到学堂最后的书架边抽出一本书:
“你们二人自己读读。”
薛澈接过书,惊讶地发现居然是已经失传的《黄帝四经》。
“此书不是早已失传了么?”
苏知知朝他挤挤眼睛:“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们村有好多书的。”
薛澈如捧珍宝:“可此书失传,从何人手中能劫到已失传的书?”
苏知知小声说:
“秦夫子祖上可是摸金校尉,懂很多的。秦夫子带大家劫的不是活人,而是去地下挖——”
秦老头抬手止住:“咳咳,往事莫提,都是缘分。”
薛澈听懂了,顿时觉得手里的书烫手。
合着这是从人家坟里倒出来的?
苏知知拍拍薛澈:“这是我爹誊抄的,你放心拿着读。原本的帛书早就被我爹好好藏起来了。”
薛澈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秦老头苍老的手指翻开书,指着其中一页:“阿澈你来读。”
薛澈念书时字正腔圆,声音清晰:
“黄帝身遇蚩尤,因而擒之。剥其革以为干候,使人射之,多中者赏。断其发而建之天,曰蚩尤之旌,充其胃以为鞠。使人执之,多中者赏,腐其骨肉,投之醢,使天下集之……②”
薛澈读着读着,读不下去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读到了假书。
“啊啊。”孔武听不懂薛澈在念什么,用笔轻轻顶了一下苏知知的背。
苏知知神色夸张地给孔武解释:
“就是黄帝抓了蚩尤,把人家的皮制成箭靶,让众人射,谁射中得多谁有奖赏。还剪下蚩尤的头发,和头盖骨一起挂在旗子上。然后又把人家的胃做成个球,让大家踢着玩。”
“最后把蚩尤身上的肉剁碎,掺在肉酱里给大家分着吃。”
苏知知讲到最后一点的时候,觉得轩辕皇帝可真是个奇才。
一个敌人可以掰成好几瓣用,又能做箭靶做旗子,又能做皮球和肉酱。
苏知知爱吃肉酱,但是一想到里面要是掺了剁碎的人肉,那肯定味道很奇怪。
她点着小脑袋感慨:
“他真是一点不浪费,怪不得能垂衣裳而治天下。就冲这,他不穿衣服都能治!”
薛澈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
往昔,他所学的都是圣人之说,仁善之义。
可在黑匪山的第一堂课,就重创了他。
秦老头拍拍薛澈的肩膀:
“善政杀伐,相辅相成。”
苏知知在旁边摇头晃脑地学着:
“对待敌人,不能心软,也不能浪费。”
“虞如白,你有没有用,我试过才知道~”
虞大夫眼神惊慌地退后一步,拨开花二娘的手,气得脸红:
“花千娇,你别太过分!”
虞大夫平日只研究草药,不与人多话,又总喜欢穿白色,给人一种飘飘欲仙,遗世独立之感。
苏知知有时候都觉得,虞大夫会不会哪天就飞到月亮上做神仙去了。
但现在看虞大夫气呼呼的样子,突然觉得接地气了很多。
花二娘:“我怎么过分了?这鸡血藤你爱要不要!”
虞大夫:“你分明是故意的。”
花二娘: “我为什么要故意?”
“……”
苏知知和薛澈抬头看着花二娘和虞大夫这么一来一回地说着,也不明白怎么就吵起来了。
薛澈很惊讶,第一次看见冷淡的虞大夫还有这么小孩子气的时候。
苏知知见怪不怪:
“他们俩动不动就吵,不用管,过会儿就好了。”
花二娘明明对虞大夫很好的,虞大夫忘了吃饭的时候,花二娘总是给苏知知饴糖,请她给虞大夫送饭菜。
可是两人一见面,好像就控制不住地会吵起来。
薛澈看这样子,他是没法跟着识草药和蘑菇了,只能跟着苏知知挖野菜。
“这个就是荠菜,你得拿锄头小心地从地下挖。”苏知知指着石头边上的一丛荠菜。
薛澈蹲下身,看见荠菜的荠菜的叶片呈羽状分裂,边缘有着不规则的锯齿状,颜色鲜绿。
他挖得手法很生疏,苏知知上手一点点教他。
两人渐渐挖了一筐子的荠菜。
苏知知正要起身时,眼角余光瞄到一抹彩色。
林间,一只尾巴鲜艳的山鸡慢悠悠地觅食,羽毛光泽亮丽。
“有山鸡!”
苏知知噌地一下跳起来,顾不上手边的野菜篮子,整个人弹射出去。
山鸡感到危险,迈开脚“咯咯咯”地跑。
“快抓到了!”苏知知在后边追。
薛澈不放心苏知知一个人往林子跑,跟在后边迈开腿:
“知知,别跑了!”
正在争执的花二娘和虞大夫见两个孩子眨眼跑那么远,不由得也追了上去。
于是,原本静谧的林间变得鸡飞狗跳。
苏知知在追山鸡。
薛澈在追苏知知。
虞大夫和花二娘在追两个孩子。
苏知知跑在前面,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斜坡下摔没了影。
“知知!”薛澈那一刹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一个没注意,脚下被藤蔓绊倒,也摔了一跤。
虞大夫和花二娘飞奔赶过来,提起薛澈。
三人到了斜坡边上,往下一看。
见苏知知正坐在坡底,怀里抱着拼命挣扎的彩毛山鸡,头发上还沾着几根鸡毛。
她抬头,两眼笑成月牙儿:
“你们看,有好多鸡!”
坡上三人顺着苏知知的脚边看去,见一窝小鸡正围着打转。
薛澈:!!!
苏知知在后山挖野菜抓鸡的时候,山脚下,有几辆马车碾过土路。
马车半新不旧,虽比不上京城贵人们的马车华丽,但足够宽敞,车身木头也结实。
马车前后都有衙役,皮肤黝黑,个个佩刀。
前头的马车坐着白云县的县令宋平,后面的马车坐着浔州的州刺史顾景。
宋县令很年轻,二十多岁,去年授官。
他得知自己要来岭南做县令的时候,非常振奋。
虽然偏远,条件远不如京城,但他觉得越是困苦之地,越需要他这样的人来为民为国效力,好好地做出一番成绩。
顾刺史年纪大了,刚过六旬,也是去年调来岭南做刺史的。
慕容婉吃了几口白玉鸡肉粥,就坐上马车去宫中了。
马车上,还坐着她的孪生哥哥慕容铭。
慕容铭斜躺在榻上,嘴里嚼着果干,一股吊儿郎当的模样:
“哼,再慢点,我还以为你怕了宁安,不肯去呢。”
慕容婉瞪了一眼哥哥:
“谁说我怕?”
这个月开始,慕容铭和慕容婉都要去宫中念书。
这还多亏了太子慕容禛。
慕容禛原本在东宫跟着张太傅念书,但觉得太过冷清,想要和同龄的宗室之子一起。
皇上对太子尤其宠爱,欣然应允。
毕竟还是启蒙期,太子喜欢热闹些也无妨,待到将来年纪长一些,需学治国之道和制衡之术时再分开。
能一同与太子念书是莫大的荣幸,更别提还有张太傅指点。
七王妃贺妍得知此事后,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了不少好话,才让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入宫伴读。
慕容铭和慕容婉到礼和殿时,殿内已经有几位皇子公主坐下了。
七岁的宁安公主看见慕容婉,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别处。
慕容婉是个很早熟的孩子,她心中不快,但没有表现出来。
至少不会在宫中让人看出来。
她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锦盒,走到宁安公主面前福身:
“宁安公主,昨日是婉儿失礼了,这是赔礼。”
昨日,张太傅在课上提问,慕容婉温习了书中内容,答得很轻松,受到张太傅的赞许。
她回家温习功课很认真,但她不是爱看书,只是喜欢得到赞扬和钦羡的目光。
宁安公主没答出来,尴尬之际见慕容婉出风头,心中不悦,课后为难慕容婉,两人起了口角。
慕容婉回家后跟母亲贺妍说了此事,贺妍安慰女儿一番,然后让女儿带上赔礼去给宁安公主道歉。
宁安公主是淑妃之女,平日得皇上喜爱,不能得罪。
慕容婉就算不甘心,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宁安看见慕容婉手中的锦盒,打开一看是一支绿松石 和蓝宝石打造的喜鹊,栩栩如生,精致耀眼。
本就是孩子,宁安一眼就喜欢上了,连带着看慕容婉都顺眼了:
“无事,本公主可不计较那些小事。”
宁安拿着喜鹊在手中把玩。
这喜鹊钗是去年外祖家送慕容婉的新年礼,慕容婉心中多少有些不舍,但也没办法。
母亲说明年再给她打一支更漂亮的。
“谢公主。”慕容婉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张太傅来了。”
不知谁叫了一声,大家都赶紧坐好。
太子慕容禛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桌上的功课和笔墨早有宫人摆好。
慕容禛的相貌像皇后,很端正,方形脸,额头宽,耳垂厚长。
算不得很漂亮,但是大家都说这是福泽深厚之相。
殿外走进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
银发,清瘦,身板很直。
像一棵落了雪的苍松。
张太傅环视殿内,见人都来齐了: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各位皇子公主、郡主世子。
昨日老臣布置的习字课业,不知各位殿下可完成了?”
每日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功课。
张太傅看着一群个子才到他腰间的小贵人们,有些头疼。
虽说教导皇嗣乃人臣之幸,但这终究是一群孩子。
外面多少年轻俊秀的后生求教,他无暇指点,却只在这教一群孩子们识字。
“张太傅,我都做完了。”宁安把自己的字帖摊开。
张太傅走过去看:“尚可。”
郝仁看着衙役送来的书本,神色不明。
伍瑛娘看着夫君,用打趣的口气道:
“怎么?女儿想出去,你舍不得了?”
郝仁喉间叹出一口气,又低又长:
“我是怕他们会出事。”
当年的事情在郝仁心中留下阴影,觉得外面的世界对于苏知知来说是虎狼之地。
伍瑛娘没有反驳郝仁,坐在门口擦拭她的红缨长枪。
她多年前独自行走江湖,初次遇到裴璇时,两人不打不相识。
当年她用的就是这杆长枪。
“阿仁,知知还小,但不可能一辈子困在山里,她总有一日会出去。
璇儿若是还活着,以她的性子,不会拘着知知。”
伍瑛娘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入了郝仁的耳朵。
风吹得门外的树冠轻摇。
满树枝叶映着风和阳光哗啦啦作响,似有人低语。
郝仁犹豫再三,终究是不忍心把苏知知拘束在山中:
“若知知实在想去,那就去吧。”
“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在县里租个宅子,不能只让两个孩子去。”
郝仁和伍瑛娘这边做好了决定。
没过几日,正好薛玉成派了亲信私下来。
为了让薛澈安心在浔州住下,他们已经为薛澈造好了新的身份户籍,是薛家早就在岭南没落的旁支庶子。
对外可称家中长辈早亡,寄养在郝仁家中。
岭南太偏远,不会有人查过来,也不会有人见过薛澈。
和户籍信息一起送来的,还有银票和金子,外加不少珍贵药材。
接下来的日子,郝仁忙着提前安排好村中事务,伍瑛娘则给苏知知和薛澈置办日常用品。
四月中旬的时候,一家人整整齐齐地搬家去县城。
县城人杂,为了安全着想,跟着一起去的还有秦老头和孔武。
看着就像是一对夫妻带着上下老小进城。
阿宝也跟来了,远远地在上空盘旋,恰好在灼热的日光中给一家人投下一片阴凉。
驴车晃晃悠悠,孔武坐在前头赶驴。
苏知知坐在后边的车上,兴奋得手舞足蹈:
“去了县城,要先吃龙须糖!”
“要去街上看喷火!”
“还有那个观什么楼看唱戏……”
薛澈观察着周围环境。
他之前被吴老三绑来是关在车里的,没见过一路来时的场景,这会儿才意识到黑匪山的位置其实很偏很隐蔽。
一般人很难找到这里来。
伍瑛娘从装干粮的包裹里拿出装了泉水的竹筒,还有一些晒干的肉脯、果干分给大家吃。
等到了县城,他们租了个两进两出的院子。
苏知知和薛澈还有孔武在街上吃吃逛逛了几日,很是开心,一直到要去书院那日才想起来问一句:
“娘,我和阿澈去哪念书呀?”
伍瑛娘:“明德书院。”
苏知知和薛澈要入读的是明德书院。
明德书院是白云县唯一的启蒙私塾,在这就读的都是五至十二岁的孩子。
县里面有条件念书的人家,大多把孩子送到这来。
一是因为单独在家中请启蒙夫子对百姓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
二是因为,翻遍白云县上下,能教书的也就那几位夫子,想单独请也请不到人。
明德书院的夫子们起码都是中过秀才的,是当地有名气的读书人。
书院里男女学生都有。
大瑜鼓励女子念书,后宫设立了不少女官之职。一心向学的女子也有机会参加皇后或长公主主持的女官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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