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许是一天都没吃上一口饭,躺到床上时,我的胃一阵一阵地绞痛。
想下楼去随便吃点,又觉得恶心没胃口。
这栋婚房,处处都是他的影子,让我浑身难受。
冷汗满头,眼冒金星的时候,我打开手机,想买点药,却看见路依依又更新了朋友圈,还特地截图发给我。
确认我看见了,又撤回消息。
“裴先生今天是私家游泳教练!”
图片里是湛蓝的泳池和路依依穿着比基尼的自拍。
只是她坐着的是裴靳的大腿。
裴靳没露脸,但他腹肌上的纹身十分显眼。
那是我名字的缩写,曾经也是我们爱的象征。
胃痉挛的疼痛伴着耳鸣反胃涌上来,手机砸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过来一些,走到房门口,却听见裴靳回家的动静。
他一边上楼,一边和路依依打着视频电话。
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情意绵绵。
“下个月我去京城出差,你来不来?”
路依依笑了:“当然来。
我们要在每个地方,留下我们爱过的痕迹。”
我背靠着门板,把自己蜷缩起来。
没有人愿意放弃一个很爱很爱的人。
可沉默和心酸攒多了,就算是很痛很痛,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曾经的我和裴靳,相互扶持,从刚进公司的两个小实习生,到如今的部门总监。
看过凌晨四点的海城,加过整整半年的班,推迟,再到最后取消婚礼,只为了一个大项目。
最忙最累最苦的时候,我们互相准备了午饭便当,等空暇时打开,饭菜都已经坏了。
我们安慰着彼此,等事业成功了,等我们补办婚礼前,一起去高原,去看日照金山。
可到最后,只有我一人去了。
我在爱的余烬里翻找,再也看不到一点火花。
第二天夜里,我被吹吹拉拉的声音吵醒。
裴靳妈妈真的请了丧乐班子上门,甚至还给未成形的孩子准备了灵位。
裴靳被勒令守灵,全程低着头,敲打着手机屏幕。
走近了才看见,界面是和路依依的聊天窗口。
“我妈就是小题大做!”
“不过是死了个孩子,连个名字都没有,屁大一个受精卵,还要守什么灵!”
“又不是宁苒死了。”
“我昨天答应带你去的温泉山庄,只能下回再去了。”
我回到房间,打开公司系统,提交了离职申请。
我以前不喜欢海城,但这里是裴靳的家,所以我留在这里许多年。
不会说海城方言,不爱吃海城菜,永远是格格不入的外地人。
如今,我决心开始新生活,那就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