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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全文小说姜晚笙沈卿最新章节

明前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姜晚笙刚回到京城,第二天就接到了要她进宫的消息。永安公主身边的大太监来接,要她去当伴读。“这不太合规矩吧?”“伴读们陪公主上课都快两个月了,这时候要臣女进宫?”二月在马场见过沈沁雪,她说什么免死金牌,后来没下文。姜晚笙自以为这事躲过去了。太监紫服在身,走在前头,听她问了许多笑着一一答。“姜姑娘,公主喜欢您,您进宫就陪个趣。”“又不劳您考状元。公主开心了,您就算发挥了用处了。”“至于规矩,上头的话就是规矩。”姜晚笙垂下眼睫,步子轻慢,跟在紫衣太监身后,踏进深红宫墙。文轩阁居中,在前朝和后宫之间,太傅在此授课,姜晚笙上课第一天,沈沁雪笑眯眯来拉她,给她准备了最靠前的座位。姜晚笙随遇而安,跟着上了两三天的课。伴读中有人假意同她亲近,打听她...

主角:姜晚笙沈卿   更新:2025-01-11 09: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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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晚笙沈卿的其他类型小说《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全文小说姜晚笙沈卿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明前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晚笙刚回到京城,第二天就接到了要她进宫的消息。永安公主身边的大太监来接,要她去当伴读。“这不太合规矩吧?”“伴读们陪公主上课都快两个月了,这时候要臣女进宫?”二月在马场见过沈沁雪,她说什么免死金牌,后来没下文。姜晚笙自以为这事躲过去了。太监紫服在身,走在前头,听她问了许多笑着一一答。“姜姑娘,公主喜欢您,您进宫就陪个趣。”“又不劳您考状元。公主开心了,您就算发挥了用处了。”“至于规矩,上头的话就是规矩。”姜晚笙垂下眼睫,步子轻慢,跟在紫衣太监身后,踏进深红宫墙。文轩阁居中,在前朝和后宫之间,太傅在此授课,姜晚笙上课第一天,沈沁雪笑眯眯来拉她,给她准备了最靠前的座位。姜晚笙随遇而安,跟着上了两三天的课。伴读中有人假意同她亲近,打听她...

《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全文小说姜晚笙沈卿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姜晚笙刚回到京城,第二天就接到了要她进宫的消息。

永安公主身边的大太监来接,要她去当伴读。

“这不太合规矩吧?”

“伴读们陪公主上课都快两个月了,这时候要臣女进宫?”

二月在马场见过沈沁雪,她说什么免死金牌,后来没下文。姜晚笙自以为这事躲过去了。

太监紫服在身,走在前头,听她问了许多笑着一一答。

“姜姑娘,公主喜欢您,您进宫就陪个趣。”

“又不劳您考状元。公主开心了,您就算发挥了用处了。”

“至于规矩,上头的话就是规矩。”

姜晚笙垂下眼睫,步子轻慢,跟在紫衣太监身后,踏进深红宫墙。

文轩阁居中,在前朝和后宫之间,太傅在此授课,姜晚笙上课第一天,沈沁雪笑眯眯来拉她,给她准备了最靠前的座位。

姜晚笙随遇而安,跟着上了两三天的课。

伴读中有人假意同她亲近,打听她怎么进来的。

有一说一,姜晚笙也想知道。

谁能凌驾规则之上,踩着礼部的脸在地上摩擦呢。

满宫不过三个人。

这两天正是殿试,结果一出,前朝后宫都津津乐道。

最为人称道的,还是裴相之子,裴景,皇帝御笔亲点的新科状元。

据说陛下提着御笔迟迟不落,想给他点一个探花,可偏偏此人文章又无人能压,可谓是探花之貌,状元之才。

“裴公子新科及第,不知陛下会挑选哪家千金与之做配?”

“这般人定然是配个公主。”

伴读们叽叽喳喳,沈沁雪不在,讨论到沈沁雪头上去。

姜晚笙被她们抱团孤立了。

她这两天才发现,但并不怎么在意。

石榴红的裙子拂过她的桌面,不经意,扫落她案上的书册。

镇纸,经书,和几张草稿纸飘落。

“不好意思啊姜姑娘。”

榴花艳艳,裙子的主人把挑衅和欺负写在脸上。

这名姑娘叫宁如雪,皇后亲侄女,姜晚笙坐得位置原来是她的。这大概算一点龃龉,此外她不知道什么地方开罪过。

姜晚笙低头捡书。

黄衫袖下的手比她更快,捡起了飘落的草稿纸,然后咦一声。

挤眉弄眼地笑起来。

姜晚笙直起腰,朝宁如雪的狗腿伸手,“还给我。”

黄衫姑娘看着她笑,把纸递给了宁如雪,“哈哈哈如雪你看,她好不知羞,发春发到课堂来了!”

宁如雪睨一眼,表情轻佻。

姜晚笙深吸一口气,扬手去拿草稿纸,宁如雪高举着后退一步。

“大家想不想知道,咱们姜姑娘写了什么啊?”

“念!念!”四五个人应和。

宁如雪红唇一挑,纤手拿着纸,念之前越过纸睨她一眼,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裴、宴、深。”

空气静默一瞬,然后众人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人了。”

姜晚笙什么身份,一介孤女,居然敢肖想新科状元?

青天白日就把人家名字写纸上,不知羞。

姜晚笙冷了脸,上前两步,正面站在宁如雪面前。

抽走了她手上的纸——

宁如雪被唬了一下,羞恼,眼珠打转要找回场子,“怎么,你敢写不敢让人看?”

“就是就是。”狗腿附和,“还肖想状元郎呢?你无父无母的,你配得上吗?”

姜晚笙把纸展平,折整齐,夹进书里。

如果姜家没亡,她与裴景当是青梅竹马,他如今登科及第,她为他高兴罢了。

与有荣焉,随手一写。

竟被这一群人恶意解读肆意诋毁。

黄衣姑娘挑眼瞥来,踩着她谄媚,“可笑,只有如雪才配当状元夫人。”

“说什么呢?状元郎倒是想娶,如雪也嫁不得啊。”

“如雪可是皇后娘娘认准的太子妃。”

这番话算是说到了宁如雪心坎里,她红唇轻勾,美目扬起,一脸的高贵样。

杜紫藤急忙附和,说她天生凤凰命,一看就知道不凡。

宁如雪愈发得意,挑了眼,轻蔑地看向姜晚笙。

姜晚笙掀眸,“宁姑娘未来要当太子妃,却春心荡漾地讨论了状元郎一上午,这事太子知道怎么想?”

“你——”

宁如雪脸一红,她不过觉得这是个才华出众的男人,闲着便议论两句。

因他家世不错,容貌也好,被人说配得上上她她自然是得意的。

现在却像被人踩住了尾巴,急得要跳脚。

生怕这些话传到太子耳中,有损她的形象。

“你最好别出去乱说。”

“彼此彼此呢宁姑娘。”

姜晚笙不再理会她,快到上课时间,她们不得趣,便都散回座位。

上完课沈沁雪叫姜晚笙出去喂鱼,姜晚笙没应答。

沈沁雪直起身,目带责备地向后一扫。

“如雪!”

宁如雪被点名站起来,怨怪地瞪一眼姜晚笙的方向,“我可没欺负她,公主不信问紫藤。”

黄衫姑娘谄媚地点头。

沈沁雪:“谁不知道杜紫藤跟你走得近。她说的话有什么可信?”

杜紫藤面上滑过尴尬,她爹靠宁家,她可不得捧着宁如雪。

宁如雪也不虞,“这么多人欺负她肯定是她有问题,怪我们干什么。”

沈沁雪差点被绕晕,“歪理!你不带头一点事都没有。”

“这个屋子里就你最讨厌笙笙。”

宁如雪对第一句撅嘴跺脚,对第二句倒是坦然承认。

她就是讨厌她。

凭什么?

第一列那个位置是她的,姜晚笙说抢就抢,原来她是最漂亮的,现在大家会偷看姜晚笙。

沈沁雪把这些人都说了一通,弯腰拉起姜晚笙。

“我已经骂过她们啦,笙笙我们去看鱼吧。”

“公主就是太单纯了。”

沈沁雪和姜晚笙离开后,杜紫藤坐在宁如雪边上劝慰。

连着说了姜晚笙好些难听话。

沈沁雪却是不敢骂的,只说,“殿下年纪小,被姜晚笙骗了,不知道跟如雪你才是一家人。”

宁如雪神色倨傲,红唇挑起,贬了一句,“蠢货。”

堂内霎时安静了一瞬。

案桌前三四个姑娘都神色惊讶,骂姜晚笙也就算了宁如雪居然敢骂公主?几人呆了呆,低头装若无其事。

宁如雪察觉到这一瞬静默,她也是气昏了头。

沈沁雪不是头回下她面子了,整天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她一时口不择言。

但话到底是说出去了。

宁如雪倨傲地仰着颈,对这些位姑娘遮遮掩掩很不屑,轻蔑勾唇,“有什么,她未来还不是要叫我一声皇嫂。”

等她嫁进东宫,沈沁雪照样得对她行礼,公主算什么!

太子登基她来日就是皇后!

初夏荷塘满眼碧色,沈沁雪和姜晚笙到时已经有人在了。

年轻貌美的姑娘蹲在水池边,宫女在后头提裙子,她伸手撩水,两条白底红背锦鲤游来争食。

沈沁雪同她见了个礼,见姜晚笙一直望她,便解释:

“那是我父皇新纳的宁嫔。”

“是如雪庶出的姐姐……”照理也是她表姐,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姜晚笙还是没收回目光,听到沈沁雪嘟囔。

“她们俩长得不像对吧。”

的确是,宁嫔温婉娇憨,宁如雪样貌凌厉傲慢许多。

姜晚笙迟疑,她只是觉得,宁嫔某个半侧不侧的角度,有些像她娘。


这事根本不是商量。

姜晚笙从此除了上课外,更多一桩事。

她对宫宴一点不了解,顶多学过一些家宴事项,可这两桩事规模和性质都不一样。

姜晚笙还是没有去麒麟阁,做完课业去礼部报道。

东宫。

沈卿玦在忙着推行梯田制度,带领一帮下属,制定,推改,各个方面忙得昏天黑地。

乍得闲,想起有一个月没见着人了。

他之所以退一步,不再逼紧,也是因她识趣,侍卫说她那日后没再去麒麟阁,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她既识相,也不用逼得她喘息不上。

“她近日在做什么?”

沈卿玦端坐案前,揉揉眉心,嗓音慵懒地问了一句。

冷面侍卫不懂。

西风眼尖地知道在问谁,拱手上前,“回殿下,姜姑娘在忙着给公主操办生辰宴。”

沈卿玦眉一皱,那丫头倒真会使唤人。

礼部。

姜晚笙接受生辰宴之事,有十来天了,因此事,她上个休沐日都没机会出宫。

倒是在宫内碰巧见过裴景一次,心里一软,说在忙寿宴。

恰好当做她不再去麒麟阁的理由。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不想在裴景面前提沈卿玦,也许是因为这个人太危险。

裴景告诉她可以参考往年布置。

此刻,她着一袭沉香色软裙,穿行在桌案间,后头跟着两个儒生模样的侍从,抱两摞书挤进议事堂。

“王侍郎,例年筹办宴会的记录,可否给臣女看看?”

议事堂里,五六人一桌,十来人一桌,在图纸上勾画,或对面争执,讨论得热火朝天。

被她唤住的王侍郎四十来岁,面白无须,圆头圆脸。

“姜姑娘,事分轻重缓急,眼下太子选妃才是头等大事。公主寿宴既交给你,老夫也不便多插手。”

一个未来天子,一个是说不准哪天就得和亲的公主,该讨好谁他清楚得很。

王侍郎说了一句,又跟人掰扯,争说选妃地点要在凤凰台。

他对面的右侍郎则口沫飞溅争执要定在青雀台。

姜晚笙头一痛,“往年寿宴记录在哪,我自己去翻。”

两个侍从答说在礼部库房,钥匙由刘尚书保管。

“刘尚书呢?”

半个时辰后姜晚笙拿到了库房钥匙,额头都冒汗了,打开库房眼前一黑,数量堪比藏书阁。

凭着编号找到永安公主寿宴记录,整厚厚的十四簿。

礼部供她支使的有十来人,姜晚笙欲带人寻一处清静,目光一抬,看见日光中四角尖尖的阁楼。

千鸟阁是先帝为宠妃所建,人去楼空,景观依旧。

姜晚笙给各人安排任务,有统计每年菜品的,有统计举办地点的,宴客名单,中场节目等等。

她自个儿捧着书,一页一页翻账单,合计预算。

千鸟阁没人来,姜晚笙在这儿忙碌了半个月。

沈卿玦这边,梯田制强硬地推行下去,事情算暂告一段落。

焚香沐浴,更衣修面,要去见见比他还忙得不见首尾的人。

姜晚笙将寿宴大致布局定下,只剩一项宴客地点悬而未决,现下忙里得闲,和裴景在风台赏景。

“裴哥哥你看,这里纵观整个御花园!”

“笙儿怎么发现此处?”

“……偶然发现的。”姜晚笙视线一偏,避而不谈那一整个下午的棋局。

她倚栏凭风,笑说,“花繁叶茂,使人观之清心。”

她半张脸浸在日光里,午时刚过,阳光不燥,吹动几缕发丝。

美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但裴景更心疼她。


“顽劣不堪,当街行凶,真是罪该万死,罪该千刀万剐!”

“老匹夫!你别欺人太甚!”

两家人吵得震天动地,养心殿的屋顶差点要掀翻。

秦府之中,满院寂寥。

秦舅母只在最初痛骂两句,待一会儿功夫就哭成泪人,“蓁蓁她才十五岁啊,她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啊……”

姜晚笙心情复杂,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着。

秦舅母哭湿了衣裳,用袖口抹泪,“宁家权大势大,叫京兆府给抓了,京兆尹姓杜的不干人事……”

“这丫头在里面指不定受什么刑,她再皮糙肉厚,也受不住牢里的大刑啊……”

姜晚笙捕捉到一条重要信息。

京兆尹是宁家的,而秦蓁蓁现下正被关在京兆府里。

她的心脏一跳一跳,预感很不好。就怕牢里有私刑!若携私报复,能不能撑到陛下判定都难说。

皇宫里吵得翻天覆地,早过了午膳时间。

两家人谁也不喊饿不喊渴,嗓子干哑,冒烟,还在滔滔不绝。

“陛下,老臣非为徇私,但此事由京兆府审理不妥……”

“殿下,臣请求将小女移交大理寺。”

宁国公坐在地上,闻言眼睛发起红来,“送到大理寺,留给你暗箱操作吗?”

“人是京兆府抓的,自然由京兆府审!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两边嗓子都破音了。

皇帝头疼一上午,两边都不得罪,叫太监看茶,没人理会,吵得不可开交。

他头脑炸得想出去歇会儿。

秦府这边,丫鬟奴仆准备了午膳,但没人用,整个家里死气沉沉。

再也不是那个,随时会有鸡毛掸子从天而降的家了。

“舅母,蓁蓁什么时候关进去的?”

迎客厅里一片寂寥,有种秋风扫落叶的凄凉感,秦舅母坐在堂下,苦着一张脸,眼泪似乎哭干了。

“昨儿午时的事,她刺了那一剑没跑,酒楼伙计报了官,她就在那被抓了。”

说着嗓音里哽咽,拿红豆色帕子捂住嘴,抽噎道:“我听到消息赶去,连她的面儿都没见着……”

“京兆府不让探视,尤其是咱们秦家人,往门口靠两步都要赶……”

姜晚笙去京兆府试了试,她不报身份,但一听说要看昨儿抓进来的犯人,一律不准,塞再多银子都没用。

硬是把路堵死,绝不放进一只苍蝇。

姜晚笙又去裴府,算是第一次登门,其实很唐突。

裴夫人生的珠圆玉润,肤白貌美,心疼道:“笙儿,宴深午时送信来了,只是京兆府宁氏一家独大,你伯父实在插不上话……”

“等秦尚书和秦将军从朝中回来,看陛下怎么说,但凡移到大理寺,就好办了。”

傍晚时分,秦尚书和秦将军疲惫地回府,满身沧桑,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见姜晚笙在家,只简单问过,沉默又死寂。

秦尚书耳顺之年,鬓发花白,跨门槛时,一个不察,被绊住裤角,老骨头撞上石墙,险些栽倒。

“父亲!”

“外祖……”

院中的气氛更压抑了。

秦尚书像被抽干了精气神,晚膳时浑浑噩噩对姜晚笙,叫她用膳,自己却没有动口的意思。

姜晚笙自然也没有胃口。

现在的问题是,秦蓁蓁被关在仇家的阵营里。

她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了,半点消息也透不出来。

“陛下不准让换地方吗?”

姜晚笙试探问,他们不指望操作什么,只是把人放宁家手里怎么能放心?

“宁家权大势大……”秦渊只说了一句,重重叹了一口气。

“吵着吵着皇后来了,再接着风头正盛的宁嫔哭嚷着也进来了,秦家哪有半分局面。”


“饿的?”

沈卿玦冰冷的眼神扫向西风,目光中谴责意味甚重。

西风心底叫苦,“公子,江姑娘她防备心重,属下跟她同桌而食,她也不信,愣是一口不吃,滴水不沾。”

沈卿玦听到“同桌而食”抬起了眸,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

西风摸摸后脑勺打个冷颤。

他估摸着自己没说错什么话。

人家姑娘不吃,他总不能硬掰着下巴,强迫她吃吧。

“为何不通知我?”

沈卿玦看了一眼榻上双目紧闭的姑娘,她脸上很白,先前是红润的白,现下有些失了血色,唇也干燥起皮。

整整三天,是想把人饿死了再告诉他吗?

“您近日奔波……”西风回话,头顶压迫感太重,直腰跪了下去。

“属下领罚。”

“三十鞭。”沈卿玦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

西风退出去,医士目睹全程,只觉这位主比阎罗还恐怖。

哆哆嗦嗦,舌头差点打结。

“公子,夫,夫人,小姐只是晕厥,并无大碍,可先喂些米粥…”

看他点头,医士拎起药箱逃命似的疾步而行,慌慌张张,连号诊时搭在那姑娘腕上的帕子都忘了拿回。

太可怕了!简直像见到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帝王。

房间里安静下来。

沈卿玦嘱咐人熬米粥,自个儿在木榻边坐下,垂眸看昏睡的人。

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轻易就牵动他剧烈的情绪?

除了长得比别人貌美些,她还有什么?

沈卿玦斜身,玉白的手探出,轻轻向下,要触上她的脸。

“咳!”

榻上的人突然咳嗽一声,胸口轻微地震动,她睫毛颤颤,似要醒来。

沈卿玦半点没有自觉,手依旧在她脸颊边。

倒是没有触上,隔着一段虚空,端详她的脸。

她突然抓住了他,“水……”

沈卿玦没伺候过人,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熟练。

沈卿玦坐在榻边,揽起那姑娘,不偏不倚让她靠在怀里,女子身体的柔软触碰上来,他眸色一深,想起梦境。

她身上萦绕着清淡的少女香,挡不住地往鼻腔里钻。

如果梦中有嗅觉,梦里的人合该是这个香味。

沈卿玦举远的一只手执着茶杯,晃凉了,送到她唇边。

她当真是渴到了。

像案上的鱼碰着了水,大口咕咚,吞咽不及。

被呛得咳嗽几声,还是拼命地喝。沈卿玦喂她喝了六杯凉茶,下属送来米粥,他舀起一勺,忽又放下。

面无表情地将玉碗递给侍卫,“搅碎了。”

再是半盏茶功夫,重新递上来的米粥,不再是颗粒分明,软烂香浓。

沈卿玦执起一勺,送到她唇边。

姜晚笙是真饿了,不嚼两下就往肚里吞,勺子也咬住。

沈卿玦才喂了一口,勺子拉不动,他微微皱眉,“松开。”

姜晚笙意识不清。

沈卿玦微微侧身,让她的脸枕在胸口,手臂弯折,向上,捏住她的脸。

上了力道,迫使她张开嘴。

“嗯……”她嫌疼。

沈卿玦眉头蹙得更紧,真是个难伺候的主。

他面上虽冷,手却不自知地松了力气,抽出玉勺,再舀满米汤送进去。

姜晚笙也熟悉了进食模式。

玉勺进进出出,嫣然小嘴终于红润起来。

浅白的汤汁溢出少许,沾在红唇边,玫瑰带露,分外诱人。

沈卿玦喉头发紧,抽了条锦帕给她擦嘴,丝绸质软,丝滑,却不及她的脸,尤其是唇,软的要命。

指腹抵着丝帕狠狠揉了一下她的唇。

这动作莫名色气。

沈卿玦亦是出乎意料,但已经收敛了,一张嫣红小嘴张张合合,唇边汤渍莹白,他脑海里有更过分的场面。

想吻,想尝尝米粥的味道。

就是想尝她嘴里的。

这是梦境之外,他第一次生出渴欲。

怀里的人唇瓣微张,半天没等到喂食,有些不安分了。

沈卿玦皱眉按住她,当真是,不知者不畏!

姜晚笙再醒来是清晨。

她独自躺在榻上,腹中暖意融融,不再是干瘪的咕咕叫。

她隐约记起好像谁给她喂饭了。

姜晚笙有了力气,坐起来,突然吃了一惊!她身上的衣裳!

谁给她换衣裳了!

她原本穿一件淡粉罗裙,春日桃花的样式,现下身上是件轻盈的鹅黄襦裙。

脑中警铃大作,心底发凉,这里都是男人,连个丫鬟婆子都没有,谁给她换的?还对她做什么了?!

姜晚笙低头,检查,但没有经验,不知从哪查。

吱呀——

木门被推开,她心脏一震,抬头朝门外看。

沈卿玦墨发玉冠,月白锦袍,端的是贵公子模样,清雅淡然,狭长含光的眸子睨着她。

姜晚笙心中存气,再容颜如玉也只觉得他人模狗样。

沈卿玦觑她一眼,不解她怒从何来,也不打算了解,声音冷淡,“江姑娘,现已查清,你并不是对方派来的,你可以走了。”

“我……”姜晚笙喉头一涩,欣喜若狂竟有些说不出话。

胸腔里涌着一股感动,感激。

她差点想跟这人说谢谢,一息反应过来,真是疯了!

她本来就是被他绑来的。

姜晚笙压抑激动,抿了一下唇,“宁公子,后会无期。”

说这几个字时,整个人的喜悦,藏都藏不住,笑意从嘴角,眉梢,眼底跑出来,原来她笑起来是那样好看的。

沈卿玦听着后会无期,心底生出一丝异样。

姜晚笙没注意他,乍得自由,手足无措,屋中没她的东西。

这样看过一圈,视线落在他脸上,很慢很慢地,一步一步往门口挪。

沈卿玦没有阻拦的意思,往旁侧让一步。

姜晚笙这下明确,他真打算放自己走了,内心狂喜。

她小心地抬脚,步履间有闺阁女子的端庄,温婉,跨过门槛后,跟被夺舍似的,活泼得像只蝴蝶。

沈卿玦慢条斯理地,踱步转身,眸中睨着那道身影。

她穿鹅黄果然好看。

只是这般雀跃欢欣,逃离他的模样,让他心口窒息般地缩紧。

沈卿玦再抬头,这画面竟和梦中有少许重叠。

他的梦离奇玄乎,像真实存在的另一种经历,但其实他醒后不剩下什么,只记得与那姑娘交颈缠绵。

再有就是,她逃离时,他内心的空洞和暴怒。

眼下这个和他梦中有两分相似的女子,停在小院向侍卫问路,训练有素的护院四肢不分地指方向,脸和脖子红得像铁锈。

沈卿玦双眸狭长,目露冷光,后会无期吗?他突然不想了。


姜晚笙这些天看过风月图鉴,也顾左言他地听美人姐姐们分享过房中秘籍。

她此刻歪倒在沈卿玦怀里,贴着他的身体。

有些变化,虽然陌生,但是清楚地知道是什么。

她试图挣扎,心里懊恼,早知不该扶他来凉亭,让他自己走就好了。

跌了两次,才知道他是故意,真蠢。

姜晚笙羞恼,耳后忽然热气腾腾的,沈卿玦双臂环住她,圈在怀里。

她的背脊隔着纤薄的衣物,完整地贴在他胸口,皮肉传递的心跳声,如雷似鼓。

她为那剧烈的震颤声怔了一下。

就是这一息的功夫,沈卿玦搂她更紧,她完完全全被禁锢,左肩一沉,是他把下巴搁上来,挺直的鼻尖蹭过她耳垂。

姜晚笙感到一股电流窜过,丝丝麻麻。

穿透薄薄的皮肤,激得她也心跳共震,脉搏紊乱。

“宁公子!”

姜晚笙慌乱地一喊,他口中的热气,洒落在耳畔。

她不受控得颤了一下。

各种说不清情绪上涌,血液涌动着,好想哭。

“宁公子,你这样便是不讲道义了!”姜晚笙又一次被拉拽回腿上时,厉声与他对峙。

她也有预感,今日大概是她演的最后一场戏。

那些知州,刺史,分明是谈成大生意的畅快模样。

他们咬钩了,“宁则”就该收网了。

不出意外,今日会是他们最后一面,此后大概不会再见。

沈卿玦听到她喊他,动作微微停了一停。

他搂她在怀里,还是没有放开的意思。

薄唇在她耳畔若即若离,说话时的热气都喷洒在上面。

“不讲道义,那我是代谁受的?”

男子和体型和女子总有差别,他高大,修长,身姿挺拔,从后面抱着她,双臂固若金汤。

他身上哪处都是硬的,强势,侵略,为她画地为牢。

姜晚笙在禁锢中听出点别的意思,代谁受,什么意思?

沈卿玦抓住她那一点迟疑,与她贴颈,利落的侧脸抵在她细嫩的皮肉上。

什么都没做,但缠绵得刻骨。

他握住她挣扎的手腕,薄唇沙哑地吐字,“我让你喂我酒了?”

姜晚笙身体微微一怔,脑中飞速运转,闪过几幅画面。

原来如此。

是李朗给她的那杯酒有问题。

沈卿玦身上燥热,脑袋却是清醒的。

生活在皇宫里,从小要经历各种心惊胆战的暗杀,下毒,陷害,他早就对那些玩意儿一清二楚。

酒里有没有东西,他闻一闻,甚至看一看就知道。

她端上来,送到他唇边,他自然知道那酒有问题。

一息思虑,还是喝了她喂过来的酒。

晚风清凉沁人,身后的温度却越来越高,外冷内热的冲撞着。

姜晚笙心中摇铃,是,这事算她理亏。

但这也不能。

“松开。”姜晚笙挣扎。

“抱歉。”

姜晚笙肩膀扭动,力气悬殊太大,根本没想到自己能挣开。

沈卿玦居然在听到她那句话后松开手指。

沈卿玦的声音在头顶,低沉,寂凉,他按眉心,“姜姑娘,方才之事,我很抱歉。”

抱歉是因为冒犯了她,今晚他的确在放纵自己。

酒里那点药性还不足以让他失了心智,是个女人就可以,为什么碰她,他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无非是男人身上的劣根性,恰这么一个人,声,色皆入他眼。

姜晚笙胸口起伏,惊魂不定站起,没功夫听抱歉,都来不及看他一眼,脚步迅疾地走出凉亭。

怕他反悔。

风吹过,沈卿玦一人独坐栏边,墨色衣衫凌乱。

寒风寂寂,脚步声去而复返。

女子的青碧色衣裙在月下,显成藏色,衣袂飘扬,步履翩翩。

白皙的手和脖颈露在空气中,姿态羞怯而大胆,步步靠近目标,“陆公子。”

她掐着一把娇柔的嗓子,香肩半露,欲遮还羞,自认为无懈可击,却刚开口就听到一句冷漠的斥责。

“滚。”

冰冷的,半丝感情都没有。

甚至还带了浓烈的厌恶。

沈卿玦起初以为姜晚笙去而复返,待那脚步近了,闻到味道便蹙起眉。

青青还没意识到这是命令。

只想趁那位惹怒金主的时候,出来捡个漏。

被当头痛斥虽面上挂不住,但她很快调整好心态,柔媚地往他腿上靠过去。

“爷,奴家的身子是干净的……”

“奴家没有接过客人……”

沈卿玦眉头愈发紧。

青青听他不说话以为有戏,面露喜色,她大胆地去摸他的手。

“让奴家伺候您吧,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一句话触到了沈卿玦的霉头。

“你算什么东西?”他狭长的眼睛冷漠地瞥过去。

青青跪伏在地上,手即将触碰到一片墨色袖袍时,衣袂忽然抽离,她手一顿,仰起脑袋看他。

沈卿玦已起身,抚了抚外袍灰尘,对暗卫吩咐:

“处理干净点。”

两天后的一个深夜,西风送信说秦蓁蓁救出来了,姜晚笙激动非常,她一晚上高兴得没闭眼。

白日雅间里干干净净,收拾得仿佛没有人住过一样。

姜晚笙没有行囊包裹,扮演宠妾的这些天,沈卿玦为她置办的衣物,珠钗首饰能整理几大箱。

这些她演戏时穿穿戴戴也就罢了,绝不可能当成自己的带走。

虽然他财大气粗不介怀,但她不能拿。

男女之间,不打算发生感情,就不要留有余地。

姜晚笙身上是件粉嫩的衣裙,轻罗质地,是她来时穿的那一件,她合上门,转身,险些撞到一个人。

沈卿玦站在廊前,玉质清华,“姜姑娘打算不告而别?”

“不是……”

姜晚笙想到那晚,低头看脚尖。

此刻的情态,就好像她是做错事的那个人。

不告而别她没想过,但正面告别也没想过,碰巧了就道个别。

碰不巧也就算了。

两个人站在廊下,庭中绿植葳蕤,沈卿玦看她两手空空,抬眼扫视房门,“屋中的物件没有一样喜欢的?”

姜晚笙轻轻摇头。

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逢场作戏,一掷千金,她也没当那是她的。

沈卿玦似乎看透她心中所想,朗声勾唇,“给姜姑娘买的自然是姜姑娘的。”

可笑,他知不知道他自己买了多少东西?

珠宝首饰,房产画楼,为做全金屋藏娇的好色之名,每天都在下金子雨。

钱财堆起来比她外祖和舅舅十年的俸禄都多。

察觉到他话中若有似无的暧昧态度,姜晚笙眼神清醒,对他微微一笑,疏离客气地划开界限:“宁公子,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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