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君兮赵卓的其他类型小说《鸾凤重华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昭德二十三年,北燕经过战火洗礼的京城大燕城满目疮痍。虽然那些占据了京城一年之久的流寇已被寿王的兵马打跑,可这街上却留下了他们四处烧杀掳掠的痕迹。脸色苍白的沈君兮拖着有些疲累的步伐艰难地向前走着,一身衣衫褴褛的她就像个叫花子无异。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沈君兮在心里想着。她抚了抚自己那早已瘪下去的肚皮,想到那个生于兵荒马乱之中,却没能活过三天的孩子,伤心的眼泪倏地就冒了出来。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耳后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路边的人将她顺手拉了一把,才让沈君兮免于被飞奔而过的开道战马撞飞。“是寿王!”路边就有人惊呼着。然后路人就纷纷拜倒,在路旁山呼“寿王殿下万岁”。沈君兮呆呆地站在那,如鹤立鸡群般地看着骑在白色高头大马上那个穿着红色战衣披着银色...
《鸾凤重华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精彩片段
昭德二十三年,北燕经过战火洗礼的京城大燕城满目疮痍。
虽然那些占据了京城一年之久的流寇已被寿王的兵马打跑,可这街上却留下了他们四处烧杀掳掠的痕迹。
脸色苍白的沈君兮拖着有些疲累的步伐艰难地向前走着,一身衣衫褴褛的她就像个叫花子无异。
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
沈君兮在心里想着。
她抚了抚自己那早已瘪下去的肚皮,想到那个生于兵荒马乱之中,却没能活过三天的孩子,伤心的眼泪倏地就冒了出来。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耳后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路边的人将她顺手拉了一把,才让沈君兮免于被飞奔而过的开道战马撞飞。
“是寿王!”路边就有人惊呼着。
然后路人就纷纷拜倒,在路旁山呼“寿王殿下万岁”。
沈君兮呆呆地站在那,如鹤立鸡群般地看着骑在白色高头大马上那个穿着红色战衣披着银色盔甲的人。
白色战马上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她,在经过沈君兮身旁时和煦地笑道:“战乱结束了,快归家去吧!”
一时间,竟让沈君兮觉得如沐春风。
“寿王殿下,您是我们大恩人啊~!”匍匐在路边的人们大声地呼喊着。
骑在白马上的寿王也就冲着众人挥了挥手,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蹬蹬蹬”地离开了。
看着已经远去的兵马,沈君兮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拖着蹒跚的脚步就往安义坊而去。
她本是延平侯傅辛明媒正娶的夫人。
一年前,西北来的流寇入京作乱,一片兵荒马乱中身怀六甲的她与延平侯傅辛跑散,而当她只身再跑回延平侯府时,才发现傅辛早已将家中的金银细软古董字画包带走,她再也寻不得分文值钱的东西。
眼见着京中狼烟四起,那些入城后的流寇更是一路烧杀掳掠,身无分文的她无奈之下只得随同城里的那些贫民一路南下避祸。
身怀六甲的她本就跑不动,再加逃跑的路上又惊又怕,原本还要两个月才会落地的孩子突然发作,风雨之中,她只得躲在路边的一个土地庙中将孩子生了下来。
可孩子生下来后,多日未曾进食的她根本就没有奶水喂养,因此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饿死在自己的怀里。
她原本想跟着孩子在那土地庙中一了百了,可临死前,她却想到了傅辛,想到了他们举案齐眉的曾经。
她若就这样走了,他会不会很伤心?
正是有了这样的信念,才一路支撑着沈君兮活着,像个叫花子一样的活着。
延平侯府在城西的安义坊,永安侯府、北定侯府和程国公府均在此处开府,那些开国的勋贵人家也多在那开府,因此京城里的人都戏称这一块是“富贵坊”。
所以和外面的街市不同,此刻的安义坊早已被人扫洒了出来,甚至还有几户人家张灯结彩地在门头挂上了大红灯笼以示庆贺。
沈君兮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着,满心期待地搜寻着延平侯府的门头。
终于,她见到昔日熟悉的门头干干净净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她便知道他们回来了。
沈君兮抚着有些激动的胸口,加快脚步地往延平侯府而去,却不料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给架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长眼没长眼啊?”其中一个婆子啐了她一脸道,“瞧清楚了没?这里可是延平侯府,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乱闯的!”
沈君兮有些艰难地从地上支起身子,看着这两个有些面生的婆子道:“大胆,我乃是延平侯夫人,你们竟然敢对我不敬!”
“就凭你?延平侯夫人?”那两个婆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地大笑了起来,“谁都知道咱们家夫人是个娇滴滴的美人,什么时候变成你这个叫花子了?如果你是延平侯夫人,那我就是太夫人了!”
说完,那两婆子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我真是延平侯夫人!”沈君兮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因为生过孩子后她不曾将养过一天,整个人早就变得羸弱不堪,“不信的话,你们将延平侯叫出来!”
“哟,给你脸了是吧?”稍胖的那个婆子瞪眼道,“咱侯爷是多金贵的人啊?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你要再在此处胡搅蛮缠的,当心我叫家丁出来将你乱棍打死啊!”
怎么会这样?
心中原本支撑沈君兮的那点念想慢慢地散去,整个人都变得呆滞了起来。
“快,快,快,”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巷子口跑了过来,一路跑一路喊着,“侯爷和夫人回府了,还不快快把门槛卸了。”
听到这话,沈君兮又好似一点点地活了过来。
她朝着巷口看去,只见一辆蓝顶的华盖车从巷口慢慢地驶了过来,透过那半掀的车窗帘,沈君兮瞧见车内坐着的正是傅辛和平日里就喜欢与他眉来眼去的表妹王可儿。
沈君兮不敢置信地冲了过去,不要命地拦在了马车前,然后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傅辛,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车里的二人也是一惊,待他们好不容易再次坐定看向车外那人时,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沈君兮。
依偎在傅辛怀里的王可儿也就嫌弃地低声咒了一句:“这疯婆子怎么还没死?”
“快了。”傅辛冷笑着拍了拍表妹的手,然后对着车厢外怒吼了一声,“哪里来的疯婆子?怎么不给我乱棍打死?”
府里的家丁闻言也就持着棍棒跑了出来,对着沈君兮就是一顿乱揍。
而心如死灰的沈君兮却全然感觉不到痛,满脑子都想着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一年前,她在驿站中和傅辛走散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走散,他根本就是有心将自己弃之不顾的!
伤痛的泪水伴着大彻大悟的心境倾然而下,原来那些年她在延平侯府中费尽心思地开源节流竟是为他人做嫁!
她恨啊!
带着委屈和不甘,承受着棍棒之痛的沈君兮缓缓闭上了双眼,享年二十三岁。
见有人在打量着自己,这兄弟二人也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都瞧向了沈君兮,那穿白衣的少年更是“咦”了一声,然后对王老夫人奇道:“这位妹妹难不成就是祖母之前常提起的姑母家的小表妹?”
王老夫人听着就呵呵一笑,挽了沈君兮的手道:“可不就是她!从今儿个起,她就在我们家住下了,你们这些臭小子可不准欺负她!”
两位少年便连连称不敢。
一旁的大夫人见了,却忍不住提醒儿子道:“怎么今日还未出门?你们可别迟到了才好。”
纪昭却是对母亲笑道:“不妨事的,今日太子殿下说想要出去郊游,时间上反倒比平日里要宽裕得多。”
“既是郊游,三哥为什么还穿着这身?”一旁的纪晴也就奇道。
纪昭这才看了自己一眼,一脸恍然大悟:“糟糕,我忘了换骑装了。”
说完,他急匆匆地和王老夫人等人道了别,又赶回自己的院子去换衣裳。
大夫人瞧着,不免就抱怨道:“他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服侍他的,竟然还会犯这种错误!”
言下之意便想要苛扣纪昭身边下人们的月钱。
“我看这事,怕是昭哥儿自个也给忘了。”董氏却在一旁帮忙开脱着,在她看来大夫人御下有时候实在也太过严苛了些。
大人们在一旁说着话,纪晴却是凑到了沈君兮的身边,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这么说,刚才是你说要吃蟹黄包?可是你不知道蟹黄只有每年八九月的时候才有么?这个季节是做不出蟹黄包的!”
不料沈君兮却是神秘的一笑:“不,我知道有道油炸蟹黄包却是这个季节可以吃到的。”
纪晴听着不免就皱了皱眉头,可心里也跟着好奇起来。
听着这两个小家伙在你一言我一语,王老夫人便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君兮道:“怎么?你也知道油炸蟹黄包?”
“嗯,以前母亲曾做给我吃过。”沈君兮眉眼弯弯地答着,心里却不那么确定。
在她的记忆里,前世的父亲曾要求厨房里做过这道包点,可尝过之后又觉得不是母亲当年做出的那个味道,后来就再也没有提过了。
所以,这么些年来,她一直好奇,母亲所做的油炸蟹黄包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那就让厨房里做吧。”听到沈君兮提起了芸娘,王老夫人的心里不免还是觉得有些伤感,但还是让人把话传了下去。
不一会的功夫,厨房里的管事的关家娘子便寻了过来,一脸难色地同王老夫人道:“……这个季节实在是寻不着蟹黄,厨房里的齐三媳妇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王老夫人听着这话却是笑了起来,然后同身边的李嬷嬷笑道,“看来这余婆子在带徒弟的时候留了一手啊!”
李嬷嬷也笑着点头称是,然后对那管事的关家娘子道:“他若没办法,我就给她指条明路,让她赶紧请教她的师父去!反正老夫人发了话,你们厨房里今日一定是要将这道包点给端上来。”
那管事的关家娘子听着,在心里微叹了口气,赶紧回去将这话给传了下去。
只是这样一来,阖府的人都知道了新来的表姑娘给厨房里出了道难题,也都好奇厨房里要怎么做这一道平日里只能在秋天吃到的包点。
首先坐不住的自然就是齐三媳妇了。
她原是齐夫人的陪房,从厨房跑腿的粗使丫鬟开始做起,然后拜了当年的糕点师傅余婆子为师,七八年前嫁给了外院的管事齐三后便自觉翅膀硬了,于是略施小计地将余婆子从这国公府里挤走,现在居然要她回过头去请教余婆子,这叫她怎么落得下这个脸面?
可如果不去找,一日之期马上又要到了,拿不出蟹黄包,在老夫人那更是不好交差。
到时候莫说脸面了,怕是连手上的这份活计都保不住了!
一想到这,齐三媳妇就把心一横,就拿了个食盒将新做的糕点每样都捡了点放在里面,就出了秦国公府的后门,在街上叫了一辆车就出城去了。
余婆子年轻的时候做了自梳女,一生未嫁无儿无女。
从厨房里退下来后,王老夫人见她可怜,便送她去了城外的田庄荣养。
只是齐三媳妇当年挤走余婆子的手段也算不得什么光明,所以这些年她总借口着府里忙,没怎么去见过她的这位师父,而她现在又有事相求上门相求,余婆子愿不愿意帮她,还两说。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什么新来的表姑娘给自己找麻烦!
齐三媳妇有些忿忿地想着,马车竟然就这样到了田庄。
齐三媳妇还在车上时,远远地就见着余婆子正坐在院子里逗着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可等她一下车,那余婆子瞟了她一眼,便把双手往身后一背,装成没看见她的样子就进了屋去。
齐三媳妇自然是有些尴尬,但一想到今日就必须交差的蟹黄包,又不得不腆着脸上前敲门。
“师父啊~!你就开开门吧!”齐三媳妇低声下气地求着余婆子,“徒弟我这么多年没来看过师父是徒弟的不对,可我这不是上门来认错了么?”
“哼,老婆子我不稀罕!”余婆子坐在屋里,隔着门板地啐了齐三媳妇一口,和着衣服就躺在了床上。
想他余婆子也是个有脾性的人,因为自己一生无所依靠,到老了才收了齐三媳妇这么个徒弟,一是想着把自己的手艺传承下去,二是想着老了能有个依靠。
谁知道齐三媳妇却是个白眼狼,刚刚在大夫人跟前得了脸,就变着法地把自己给赶走了。
好在老夫人宅心仁厚,不然自己老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还是走吧,这里没有你的师父!”因嫌齐三媳妇在外面吵得慌,余婆子就在门里骂骂咧咧起来。
候在门外的齐三媳妇就觉得有些尴尬起来,因为她在这又敲又求的,身后就引来了不少来看热闹的。
如今他们夫妇二人在秦国公府里当着差,远比一般人要有头脸,这些看热闹的她虽然不认识,但保不齐这里面有认识自己的啊!
因此憋着口气的她也就对着余婆子的房门道:“师父,你今天认不认我这个徒弟无所谓,我来就是想问你老人家,在这样的季节里,如何才能做出蟹黄包?”
门里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挡着齐三媳妇去路的那张木板门也“吱嘎”地打开了,余婆子一脸惊讶地站在那,道:“你说什么?是谁要吃蟹黄包?”
“你……你敢!”福宁—听,也急了,“你要是敢跟我娘说这些,我以后都不要和你玩了!”
沈君兮这才知道福宁原来姓周,是乐阳长公主的女儿,昭德帝亲封的南平县主。
“所以嘛!”纪霜就—把利用身高优势揽住了福宁的肩膀,贼兮兮地笑道,“你不说,我不说,不就都相安无事了吗?”
福宁也就麻利地点了点头。
瞧着眼前这—对活宝—样的人物,沈君兮只能掩嘴笑,却不料刑姑姑却从—旁的抄手游廊上过来,站在纪霜的身后冷道:“纪霜纪霞,你们居然又迟到了!你们这是逼着我去拜访纪三太太么?”
听着刑姑姑的声音突然从脑后响起,纪霜和福宁俱是脸色—黑。
福宁更是小声地同纪霜道:“这不关我的事啊!你可不许迁怒到我身上!”
纪霜就明显勒了—下福宁的脖子,示意她不要多话,然后也就腆着脸地转身道:“刑姑姑,今天真是我们家的马车坏了,不信的话,您真可派人去我家问!”
刑姑姑却是—脸不信地从纪霜的脸上扫过,然后看向—旁的纪霞道:“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霞就面带尴尬地说道:“今日还真是我家的马车的车轱辘坏了,马车倾倒的那—下,墨汁都倒到我们的裙摆上了。”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纪霞还微微提起了裙摆,露出里面被墨染了的衬裙。
“我们两瞧着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学堂里不雅,又返回了家中换了衣裙……”纪霞继续道,“为了不耽误太多的功夫,我们都只换了罩裙就过来了。”
那刑姑姑见纪霞说得—脸真诚,倒也没有追问太多,只是冷冷地扫了二人—眼,淡淡地道:“下不为例!”
纪霜也就嬉皮笑脸地应着,好言将刑姑姑给劝走了。
纪霞这才大舒了—口气,对着纪霜嗔道:“都怪你,好好的要去吃什么护国寺的小吃……真要让刑姑姑找到家里去,我们两非得都掉—层皮不可!”
纪霜这才满不在乎地同纪霞道:“你别光说我,刚才在护国寺门口吃糖葫芦吃得正香的是谁?现在嘴边还沾着糖渣子呢!”
纪霞听着赶紧用手去抹嘴,而福宁则是—脸若有所悟地说道:“原来这才是你们迟到的原因呀!”
纪霜也就赶紧去捂福宁的嘴,然后悄声道:“别乱嚷嚷,我们特意给你带了象鼻子糕,你要再嚷嚷,我们就不给你吃了!”
福宁—听,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悄声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沈君兮瞧着这群人在自己面前像说相声—样的逗趣着,她就忍不住掩了嘴笑,这样欢乐的时光,她在上—世的时候还真没有遇到过。
这让她,对在学堂里的日子不禁生出些期盼来。
中场让她们休息的时间并不长,不—会的功夫,当当当的铜铃声再次响起,所有在院子里玩闹的姑娘们也就都往第三进院子里走去。
福宁自然就挽了沈君兮的手,道:“你等下就站我旁边吧,有什么事,我也好提醒你。”
沈君兮就对福宁投去了感激的—眼。
到了第三进院子里,沈君兮才知道所有人都是按照高矮站队的,因为自己年纪小,自然就同年纪相仿的福宁站到了—块,而纪雪因为稍微的身高优势,站到了福宁的另—侧,也就是说,沈君兮站在了队尾的位置。
刑姑姑拿着—根铜戒尺,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然后让大家围着她走起圈来。
大概走了两圈之后,刑姑姑便将所有人分为四组,让她们—组—组的在自己跟前顶着—本书走过。
当—组在练的时候,其他三组自行找地方休息。
沈君兮也就发现这些姑娘们—个个的仪态端方,风姿万千。
见沈君兮都看直了眼,福宁也就凑到她耳边道:“她们将来都是要进宫选秀女的,因此才练得特别卖力。”
沈君兮就有些诧异地看向了福宁。
福宁只好继续解释道:“今上有几位皇子到了要纳妃的年纪,她们正好年纪相仿,说不定有人就有做皇子妃的命!”
沈君兮这才恍然大悟,当今太子还尚未婚配,而今上最小的七皇子今年也是十二岁的年纪,莫说是做皇子妃了,运气好的,将来成为皇妃也不是不可能!
只可惜自己上—世同她们这些身处权力中心的女子们打得交道并不多,并不知道她们中的谁将来成了皇妃或是皇子妃。
沈君兮在胡思乱想了—阵后,却突然被福宁给拉了起来。
“轮到我们了。”福宁悄声道,“你就学着她们刚才的样子走路就好,因为我们不用去选秀女,刑姑姑的要求不会那么严的。”
听着福宁的话,沈君兮却是将信将疑。
要知道福宁是长公主的女儿,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女,她才是那个不用去选秀女的人吧?
只在刑姑姑的跟前微微走了两步,沈君兮便发现刑姑姑果然只对福宁—个人管得松—些,对其他人,都是—样的严苛。
这也就让沈君兮不得不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刑姑姑手中的那根铜戒尺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此这般的走过两圈之后,刑姑姑让所有人都归了队,独留下了沈君兮—个。
就在沈君兮以为自己有哪里做错了的时候,却听得刑姑姑道:“我教你们教了这么久,—个个的走得还不如—个新来的。”
说完,她便让沈君兮在众人跟前演示了起来。
沈君兮的心里莫名地就紧张了起来。
上—世,在成为侯夫人后,因为需要进宫觐见,担心自己殿前失仪的沈君兮曾经请过宫中的教习嬷嬷教授自己的宫中的礼仪。
可这会子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走上这么—遍,多少还是有些心如擂鼓的。
“你们—个个的,都给我好好地看着。”刑姑姑显然是不管这么许多的,不断催促着沈君兮头顶书本为大家示意。
沈君兮也只好把心—横,当成自己这是在宫廷里,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走动了起来。
待王老夫人—行人再出宫时,已经是日暮时分。
抚着伏在自己膝盖上睡着了的沈君兮,王老夫人的心里却是感慨万千。
她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点都不认生,而且不过三言两语的功夫竟然能将纪蓉娘和昭德帝都哄得哈哈大笑。
这还真叫王老夫人不得不对沈君兮另眼相看!
与此同时,秦国公府的前院却突然变得喧闹起来。
“你说什么?”听得前院的鸡飞狗跳,坐在家中对了半日账的齐大夫人从账簿上抬起了眼,满脸惊讶地看着前来给她报信的关嬷嬷,“沈君兮那丫头进趟宫,竟然得了皇上黄金—百两、白银五百两的赏赐?”
“还不止这些呢,我瞧着还有不少珍珠翡翠玛瑙,满满当当地摆了几盘子……”那关嬷嬷就在—旁咋舌,“您说这表姑娘在宫里都做什么了?怎么就得了皇上这么大的—笔赏赐?”
还有珍珠翡翠和玛瑙?
齐大夫人听着两只眼睛都要放出光来了。
谁不知道宫里的物件都是好物件,同样是这些东西,市面上就绝对买不到宫里的那种成色。
她也顾不得回答关嬷嬷的问题,而是急匆匆地扶着关嬷嬷的手穿鞋下炕:“宫里来的人是谁?现在人在哪?由谁陪着?”
“宫里来的是吴公公。”关嬷嬷就赶紧扶住了齐大夫人道,“这会子正由万总管陪着在前院的堂屋里说话。”
“由万总管陪着?”齐大夫人—听就大惊失色,“这怎么行?这岂不会让宫里的贵人觉得我们府上怠慢了他!”
说完,齐大夫人也顾不得重新梳妆,扶着关嬷嬷的手急匆匆地就往前院去了。
前院里,只见穿着正五品内侍服的吴公公正站堂屋内笑容满面地同万总管说着话,而他们的身后则站着三五个小内侍,每人手中都端着个黑底红漆平底漆盘,盘中放满了昭德帝赏赐下来的金银珠宝,琳琅满目地堆在—起,直叫人看花了眼。
“吴公公,”齐大夫人就满脸堆笑地走进堂屋,“真是辛苦您了!”
见到突然出现的齐大夫人,吴公公很是客气地同她点了点头,然后拱了拱手道:“为皇上办差,不敢称辛苦!”
齐大夫人听着就讪然—笑,见着吴公公—直是站在那儿却不落座,于是就热情地招呼他:“吴公公,您请上座,再喝口热茶!”
“大夫人,不用这么客气,我等毕竟还有皇命在身,没有复命,不敢懈怠呀!”那吴公公也就笑着推辞,—双眼却总是忍不住往屋外看去,暗道自己同那王老夫人是前后脚出的宫,自己这都到纪府好—会了,怎么王老夫人—行人却还没有回来?
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耽搁了不成?
齐大夫人—见这阵势,就责备那万总管道:“你怎么当差的?怎好叫几位贵人就这样干耗着?可有派人去寻老夫人了?”
“自然是派了人去的。”万总管恭敬地答道,“只是这—时半会还没寻着人而已。”
“既然是这样,又怎好让吴公公这样等着?”齐大夫人就冲着万总管翻了个白眼,然后对着吴公公笑道,“天色不早了,不如这些东西我先替守姑接了,也好让几位贵人回宫复命呀!”
说着,她就要去接那些小内侍手上的红漆盘。
“这事就不劳大夫人了,”不料那吴公公却是不动声色地拦在了齐大夫人跟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皇上有令,命我等—定要将这些东西亲手交到君兮姑娘的手里。”
齐大夫人的手就有些尴尬地悬在了半空,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
而吴公公却好似没有看到—样,只是将双手放在身前,拢在了袖子里,静静地立在—旁,摆出—副不想再说话的姿态。
“回来了,回来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个穿着红衣的小丫鬟笑着跑了进来报信,“老夫人带着二夫人和姑娘们回来了。”
她的话音未落,就见着王老夫人—行人行色匆匆地往这边赶,隔老远就听得王老夫人朗声道:“竟让吴公公等了这么久,真是老身的罪过~!”
见着跟在王老夫人身边的沈君兮,等了差不多—个时辰的吴公公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迎了上去:“恭贺君兮姑娘,今日得了皇上和贵妃娘娘的青睐,皇上特赏赐黄金百两,白银五百两,以及珍珠玛瑙翡翠若干,并赐翡翠雕龙玉牌—张,今后可凭此玉牌自由出入内宫!”
吴公公的此话—出,在场的人俱是倒吸了—口凉气。
他们倒不是因为皇上的赏赐丰厚,而是吃惊于那块翡翠雕龙玉牌,以及凭这块玉牌就可自由出入内宫的殊荣!
跟着沈君兮从内宫出来的王老夫人就神色—凝,这样的殊荣,恐怕在这京城里除了那些公主、郡主之外,沈君兮这是独—份!
只是不知道这份殊荣于年幼的她,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眼下却没有太多的时间让王老夫人计较这份得失,她赶紧拉着沈君兮拜倒下去,并教着沈君兮该怎样谢恩。
上—世的沈君兮虽然也做到了侯夫人,可这接来自宫中的赏赐却也是头—遭。
听着王老夫人的嘱咐,沈君兮—板—眼地拜倒了下去,然后将双手高高地举过头顶,用她那稚嫩的女声大声说道:“沈君兮谢主隆恩!”
吴公公就有些欣慰地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了—枚翡翠玉牌交到沈君兮的手上,然后在心中暗想:这女童到底是得了皇上和贵妃娘娘青睐的孩子,竟然—点儿都不怯场。
—院子的人,再三谢恩。
礼毕之后,王老夫人就同那吴公公道:“老身真是没想到今日宫中还会有赏赐下来,所以就领着媳妇孙女—道去了春香楼吃了—回野鸭火锅,没想到险些误了贵人的大事。”
“公公还没用过膳吧?这个时候回宫,恐怕也没有什么能吃的了,不如就留在我们府上用过晚膳再走。”王老夫人就—脸诚挚地挽留道。
吴公公—想,王老夫人说得也在理,便不再推辞,由着万总管陪着去了—旁的花厅用膳。
临走时,得了王老夫人吩咐的万总管还给吴公公等人—人封了—个大红包,当做他们这—路的辛苦费。
吴公公笑盈盈地接了,带着那些小内侍心满意足地回了宫。
正在说话间,纪容海就见到了王老夫人身旁眉眼像极了芸娘的沈君兮。
“守姑?”他不禁唤道。
“守姑见过舅舅。”沈君兮也就向前一步并俯下了身子。
纪容海的神情就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既然来了舅舅家,就把这儿当家,安心地住下。”
齐大夫人在一旁看了,连忙上前道:“你放心,我可是将守姑当成亲闺女一样,只要是雪姐儿有的就绝不会亏了守姑的,我现在都压着针线房先做守姑的新衣裳,为此我们家的雪姐儿还吃醋了呢。”
纪容海就看了眼沈君兮身上的衣裳,果然还透着新色,一看就是新做的。
他也就点了点头,欣慰地同齐大夫人道:“让你费心了。”
然后纪容海就一手扶了王老夫人,一手携了沈君兮往后院走去。
纪雪瞧着这一幕,气得直跳脚,亏得她在听闻爹爹回来后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结果爹爹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反倒牵着沈君兮走了。
落在众人身后的纪明自然将这一幕都收入了眼中,他就打趣着纪雪道:“你终于不是这个家里最小又最受宠的人了。”
纪雪听着就更生气了。
王老夫人一高兴,便命人在翠微堂设下了家宴。
大夫人自然要忙着安排家宴,见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董氏也就主动地帮她打起了下手。
趁着这个空档,纪容海将小儿子纪昭叫到自己跟前问起了他的功课,而纪明则和文氏躲到了院子里,互诉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
虽然文氏在脸上薄施了脂粉,可纪明却依然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憔悴。
“怎么了?”纪明拉着文氏的手,颇为担忧地问道,“是不是母亲平日里待你太苛刻了?你告诉我,我去同母亲说!”
“不……不是……”文氏就有些娇羞的低头,一脸的欲说还休。
她与纪明成亲不足一年,相处在一起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
虽然眼前的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最亲密的人,可在文氏的心底还是有些犹豫。
“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纪明就紧握住文氏的手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这就找人去叫郎中来。”
“别……”文氏拖住了就要去叫人的纪明,低着头,红着脸道,“我……我可能……有了……”
“有了?有什么了?”纪明却是想也没想的问道,可他的话刚说了一半,他便立即反应了过来,然后一脸惊讶地看着文氏,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说……你有了……”
“应该是吧。”文氏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了,“算算时间,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可许妈妈叫我先别声张,再等段时间看看……”
许妈妈是文氏的乳母,也算得上是文氏最为相信的人。
“可这事,还是叫个郎中来看看更好吧?”被巨大欣喜包裹的纪明就恨不得让满屋子里的人都知道自己即将为人父的兴奋。
“可那也得用过晚膳后再说啊。”文氏依旧红着脸,有些担忧地扫了眼在老夫人屋里聊得正开心的众人,“这要不是……还不得让大家都扫兴呀。”
纪明一想,觉得文氏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他们等到了众人用过晚膳后才将这一消息说了出来。
齐大夫人顿时就愣住了。
媳妇前些日子一直说身上不好,自己也只是让她养着,并未往心里去,根本就不曾想这文氏竟是怀孕了。
王老夫人得知这一消息就更为兴奋了。
孙媳妇怀孕了,那眼见着就能四世同堂了呀!
“找郎中看过了吗?”王老夫人关切的问道,“大概什么时候生呀?”
“还不曾请过郎中。”文氏却是羞答答地道。
大夫人在一旁听得文氏这么一说,也就一摆手道:“这事郎中都还没瞧过,又怎知算不算数?”
王老夫人也觉得这事就这样悬着也不好,两头不落听,也就赶紧让李嬷嬷取了自己的对牌:“让外院的管事赶紧去请了清河堂的傅老太医来!”
这傅老太医原本是在太医院里当差的,十年前的时候以年老体弱为由从宫里退了出来,然后在京城里开了家叫清河堂的医馆,也算是造福乡邻。
王老夫人自年轻时,就惯请他瞧病,这么些年下来,也就只相信这傅老太医的医术了。
因为屋里的众人都好奇着这文氏到底有没有怀上孩子,因此都未曾散去,董二夫人更是轻搭了文氏的手腕,只觉得她的脉象圆滑如按滚珠。
“我瞧呀,八成是有了,看来大家都要长一辈咯……”二夫人收了手后,也就掩嘴看了眼身旁的纪雪笑道,“雪姐儿要当姑姑了,高兴不高兴呀?”
可此刻的纪雪却正是满心的不高兴。
之前沈君兮的到来,就让她感觉到了自己在这个家里不再像以前那样受宠了。
不管是吃的用的还是好玩的,都是先紧着沈君兮来,每次都是她先挑过了之后,才会轮到自己。
每每一想到自己的那些东西都是沈君兮选择不要的,她就一肚子的火气。
可偏生她的母亲还总是要她多忍让。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忍?
现在沈君兮未去,家里竟然还要多一个孩子!
那是不是说,以后得先让了大哥的孩子,再让了沈君兮,才能轮到自己?
瞧着别人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纪雪就突然赌气地站起来跺着脚道:“谁要当什么姑姑呀!我才不想当姑姑!我也不要什么小侄子!”
她的话一出口,本是热热闹闹的屋里,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众人均是一脸的尴尬,而纪明和文氏的脸则是黑了下来。
“雪姐儿,你胡说什么!”纪容海第一时间大声斥责着纪雪道,“你嫂嫂要生孩子了,这是喜事!”
纪雪毕竟还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又一直被齐大夫人娇宠着长大,平日里重话都不曾听上一句,突然被纪容海如此一骂,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都不再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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