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既聿猛然高声：“你说什么？！”
助理连忙解释：“你不是说让我一直关注苏绵绵小姐那边的情况吗？前天，苏小姐去了一趟L国出差。”
“本来该今天晚上的机票回来的，可是她突然改签了机票，准备在L国多留一段时间。”
“我觉得奇怪，就找人去看她留在那边干什么——”
“结果，竟然看到她和方小姐在咖啡馆喝咖啡！”
“我以为是我朋友看花了眼，还特地让他拍了张照片发给我，顾总，我发到你手机上了，你赶紧看看！”
顾既聿抖着手点开了那张照片。
放大，再放大。
他的谨一，穿着浅米色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像一只北极熊。
她很怕冷，在L国穿得异于常人的厚。
她好像胖了一点，脸上有了血色。
真的是他的谨一，他的方谨一。
一股狂喜涌上心头，顾既聿喜极而泣，几乎是朝电话那头吼道：“还等什么！买最近的航班去L国！”
顾既聿跳下了天台，往楼下冲去。
冲出大厦电梯，坐在轮椅上的方遥夏与他撞了个正着。
方遥夏满脸笑容：“既聿哥，你怎么知道我来了？你专门下来接我的吗？”
顾既聿毫不留情面地送了她一个字：“滚。”
方遥夏脸色煞白开口道：“既聿哥，我做错了什么？”她红了双眼，“我知道谨一去世了，你很难过，但你没必要把气全都洒在我的身上吧？”
“如果谨一泉下有知，也不会开心的……”
顾既聿停住步伐，回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
“方遥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把一切都瞒得很好？”
方遥夏愣住：“什么意思？”
“那场大火事故后，顾氏所有的监控画面，全都一夜之间消失了。”
方遥夏浑身一震，脸上血色尽失：“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顾既聿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方遥夏咬住下唇，直至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她委屈至极地开口道：“既聿哥，要不是为了帮你顶嘴，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怎么能够这么对我？”
“谨一都死了，你这样苦苦等着她，还有什么意义？”
“你答应了我的告白，证明你也是喜欢我的啊！和我结婚，不好吗？我不介意你的心里永远装着谨一的，真的，我可以接受的……”
她伸出手，紧紧地抓着顾既聿的胳膊。
顾既聿却抬手将她推开。
两人四目相对时，顾既聿骤然笑了。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方遥夏，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谨一，没有死。”他斩钉截铁道。
方谨一送完苏绵绵从机场回来，发现L国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白色洒了满头，颇有点守至白首的意味。
她推门进屋，季昀声起身相迎：“刚还在纠结要不要去机场接你呢，下雪了，路不太好走。”
他接过方谨一脱下的羽绒服，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回头往窗外看去的瞬间，突然看到街对面站了个男人。
跟竹竿似的，瘦瘦一条，立在那里，像是快要站不稳。
摇摇摆摆地往这边走来，有辆车疾驰而过，季昀声下意识开口：
“小心——”
于是，方谨一也跟着回过头看去。
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大雪纷飞里，就这样死死地盯着她，一刻都不敢挪开眼。
方谨一的心，猛地悬了起来，心惊肉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