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菲菲聂青风的其他类型小说《菲菲聂青风的小说南枝向暖北枝寒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春风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阮菲菲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但平时也就算了,现在这件事是牵扯到了她,且她还因为这个所谓的什么人而被关了将近一个星期,如果不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她是真的没办法做到心理平衡的。“不行,你必须和我说清楚,你们不明不白的关了我这么多天,还想让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吗?”瑞塔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这么多天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一腔怒火早就在濒临爆发的临界点,阮菲菲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她的火气也立马上来了。“你要是不想走可以继续留下来,反正卢总这也不缺你这口饭,让他养着你吧!”“你会不会说话?”瑞塔继续怒吼,“你会不会?你听不懂人话吗?都已经把该告诉你的全都告诉你了,还一直问问问,你没必要知道的事情我有必要说吗?说了又能怎么样?你是能改天换地还是扭...
《菲菲聂青风的小说南枝向暖北枝寒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阮菲菲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但平时也就算了,现在这件事是牵扯到了她,且她还因为这个所谓的什么人而被关了将近一个星期,如果不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她是真的没办法做到心理平衡的。
“不行,你必须和我说清楚,你们不明不白的关了我这么多天,还想让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吗?”
瑞塔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这么多天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一腔怒火早就在濒临爆发的临界点,阮菲菲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她的火气也立马上来了。
“你要是不想走可以继续留下来,反正卢总这也不缺你这口饭,让他养着你吧!”
“你会不会说话?”
瑞塔继续怒吼,“你会不会?
你听不懂人话吗?
都已经把该告诉你的全都告诉你了,还一直问问问,你没必要知道的事情我有必要说吗?
说了又能怎么样?
你是能改天换地还是扭转乾坤?
看把你能耐的!”
阮菲菲快被气死了,不知道这个瑞塔到底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发难,一番话让她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入口,一口气憋在胸前,不上不下,快被噎死了。
于是她深吸口气,也学着瑞塔一样怒吼出声,“我只想知道阮文铮找的人是谁!
他卢廷琛那么大能耐为什么不自己找?
不是到处吹能一手遮天吗?
绑了我要挟别人你们还振振有词觉得挺有理?
你以为你们是谁?”
瑞塔睁大眼睛瞪着她,阮菲菲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
最后不欢而散。
阮菲菲仍然住在希尔酒店,不过外面的人倒是全都撤走了,她出入自由,但有时候出门还是会发现后面有一两个人跟随,像保镖一样,不过阮菲菲不会认为那是真的来保护她的,因为有次她当街被抢钱包,那几个人竟然全都漠然地看着,最后还是路过的人仗义出手,将她的东西又给抢了回来。
瑞塔也不再过来,按着她之前的说法,可能是去找男人了。
阮文铮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她,瑞塔临走前告诉过她,说他在国内出事了,不过已经活过来了,她听得心里一揪一揪的,可始终也没有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酒店她租了一个月,这才过去不到三分之一,所以她并不着急,反正她现在有足够的钱,去任何想去的地方,随时都能走,没什么后顾之忧。
可就在她被困在这的第十天,卢廷琛忽然联系她了。
“阮小姐,别来无恙?”
听见这个声音,阮菲菲早就散光了的怒气值居然在一瞬间就蹭蹭蹭聚拢窜了上来,“卢总?
你还能问出来无恙这种话,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卢廷琛没有在意她的出言不逊,而是脾气温和地在电话里告诉她,“今天晚上七点,我会让人去接你。”
“干什么?”
阮菲菲皱起眉头,满身的戒备,“这次又耍什么花招?
又要做哪一出戏?
又想绑我要挟谁?”
言罢有出言讽刺,“姓卢的,你可真是做生意的料,十分懂得物尽其用啊!”
“先别急,我没有那个意思,阮小姐,我只是想请你吃顿饭,给你这些天遇到的事情压压惊。”
阮菲菲冷笑,“不用了,我怕我会消化不良。”
卢廷琛乐了,“真的不用?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让阮文铮找的人是谁?”
阮菲菲:“……”她咬牙,“行,我还怕你耍花招不成?
横竖不过一死,我不怕你,尽管来,我就在酒店等着!”
卢廷琛好脾气地道:“那好,晚上见吧!”
阮菲菲要被气炸了。
所有的硬气在人家面前都不过是花拳绣腿,四两拨千斤地就给她顶了回来,人家没生气,她自己反倒快被气晕过去了。
因为晚上应了这个约,阮菲菲原打算出去逛街的计划就被打乱,她看看时间,索性先睡一觉,免得到时候没精力,脑子不清楚,又让人给算计了。
这一觉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要不是电话铃加上门铃连番的催促,她应该能直接睡到第二天的日上三竿。
睁开眼好一会后才想起来,晚上她要去赴约。
挣扎着起来,看着电话上那几通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门铃仍然在响,仿佛她不出来开门,外面的人就会一直一直按下去。
她看了眼自己的形象,简单整理了一下,没好气地往门口走,“来了!”
“按什么按……”门打开,她烦躁地发起牢骚,却在抬眼的瞬间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像是刚找回了魂一样的开了口,“阮文铮?”
阮文铮眉目中没有任何温度可言,眉心中间的“川”字越发的深刻,他不由分说直接迈步进来,“干什么呢?
电话不接,门也不开?”
“睡觉。”
阮菲菲愣愣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下意识地去回答他的问题。
阮文铮坐在沙发上,偏过头去看她,招招手,“过来。”
阮菲菲觉得自己不能过去,可双脚却不知怎么回事,仿佛在这一瞬间整个脱离了大脑的控制,自行迈开步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已经被拉近了那个略显硬朗的怀中。
她坐在他的腿上,姿势有些不太雅观。
她想动,可却被那双有力大手钳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她受不了了,只能出声和他商量。
阮文铮拒绝的很干脆,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和眼底都没什么表情,“不能。”
阮菲菲泄了气。
“你还是放开我吧,我等会还有个约,赶时间呢!”
没办法,只能把卢廷琛搬出来,虽然她很不愿意。
阮文铮道:“约会?
可以推了。”
阮菲菲沉默一瞬,忽然抬头看他,眉目间有一丝恍然,“卢廷琛让你给他找什么人?”
阮文铮眉目一扬,干脆直接地道:“当然是他的相好。”
她其实有这个猜测,但碍于夏美之前告诉她的,卢廷琛是个双性绝缘体,感情方面基本上是零接触,所以即便有这个猜测,她也只当时胡乱一想。
没想到还真的是。
阮菲菲不是个脑子不会转的人,他这样一说,就也懂了不少,“所以,今晚卢廷琛说请客,让人来接我,其实就是你来接我?”
阮文铮不置可否。
阮菲菲当他默认,想了想,她移动了一下,腰身却立马被阮文铮握住,她只好说:“你可以放开了,既然是要去吃他的饭,我也不好就这样过去,总得收拾一下吧?
我还穿着睡衣。”
她原本只是随意一说,可话音方落,就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问题,因为阮文铮的眼神已经随着她的话在她身上到处打量了。
她心里一急,就想不顾一切离开,可偏偏她所有的动作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所有的动作都被制止住。
“哎,你别这样……哪样?”
他声音有些哑,听起来都不太正常。
“就……”阮菲菲的脸无法阻止地红了,她真的太久太久没被阮文铮这样对待过了,除了感到陌生之外,竟然还有隐隐的期待。
阮文铮却是心领神会地不再说话,抱着她起身,直奔卧室。
“哎,我们不去卢廷琛那吃饭了吗?”
“你很饿?
没关系,等会就不饿了!”
“……等会,那我是不是得先和他说一声?”
“不用,让他等着。”
“这样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
“可是……”阮文铮生气了,“你能不嫩一次性把话都说完?”
阮菲菲猛地噤声,看着他。
“还有话吗?”
阮菲菲猛摇头。
“那就专心点,把心思全放在我身上!”
阮菲菲躺在床上,侧头看着阮文铮,他双眼紧闭,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让他的眉目就显得没那么凉薄。
他以往从来也没这样对待过她,这样温柔,这样顾及她的感受,让她恍惚有种被爱的感觉。
纵使之前给自己做了多少思想工作,多少次告诉自己,她和他最终都走不到一块去,两人之间为此争吵过多少回,她千百遍地告诉自己要时刻远离他。
可当他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温柔全都给她的时候,原来所有建筑起来的高墙,便全部在一瞬间倾塌,她抵挡不住。
在他怀里,她只想尽情放纵。
阮文铮忽然侧身翻过来,手搭上阮菲菲的腰,没睁眼,嘴里的话却无比清醒,甚至还带着点慵懒的笑意,“看够了吗?”
阮菲菲握住他的手,那双手时时刻刻都带着点凉气,仿佛总也焐不热一样。
“我听说你这次回国出了车祸,是怎么回事?”
他更凑近了抱着她,两人呼吸相闻,沉默了好一会他才略带不屑地说:“聂家。”
阮菲菲不想奚落他,可想到自己之前受的委屈,她还是没忍住,冷冷笑了,“自作孽!”
阮文铮安抚似的拍了拍她,对她的话并不在意,“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就不要多想了。”
“我才不会浪费那些脑细胞!”
阮文铮低低地笑起来,问她:“睡不着?”
“嗯。”
他便将她掰过来,“那就让我再睡一次。”
“……”两人闹腾了许久,直到双双都感到筋疲力尽,才沉沉睡去。
而阮菲菲也早就忘了什么卢廷琛的饭局。
第二天早上,阮菲菲的生物钟让她准时睁眼醒来,偏头,阮文铮仍然在安睡,两人一人把着一边的床,谁也不干扰谁,除了一起扯着一条被子外。
她想起床,可一动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腰疼的简直快要承受不住,可见昨晚两人到底有多疯狂。
她咬牙死死忍住,没发出任何声音来,阮文铮那边还没什么反应,应该没有被她吵醒,她慢慢扶着腰坐起来,缓了好一会才往厕所走。
阮文铮在她关门之际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根本不像刚刚睡醒那样。
他眸子里有些许笑意,也许是偷偷看见了阮菲菲刚刚的样子。
他真的很久很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可他受了卢廷琛和陈静心的刺激,忽然就开始疯狂地想念阮菲菲,想念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念她的声音,她的样子。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知道她长什么样,可就是没办法在心底描绘出她脸上的模样。
于是这几天发了疯一样把一切都报复回去给了新城国际和聂家,让他们刚刚伸出的爪子生生折断,直到股票跌停,一路绿灯。
然后,他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只想见她一面,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可是见到之后,一切就都失控了,原以为那想念只不过是淡淡的,见一面就足够,却没成想,见过之后,只想继续索求更多。
他真的很想她。
阮菲菲洗了个澡,昨天弄到很晚,且又筋疲力尽,根本没力气去洗澡,就连阮文铮拉着她都不行,最后是忍不住发了脾气,才让他作罢的,今早起来她就闻到了那种味道,连忙就洗了。
一身清爽的出来,阮文铮也已经起来了,正靠在床头沉默地抽烟。
烟雾缭绕,仿佛能把他的头都给包裹进去。
阮菲菲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一情景,微微一愣,没有关门,甚至还开了窗子。
她一直都不太喜欢烟味,从前她都是尽力忍住。
阮文铮看着她的动作,微微一愣。
随即意识到什么,胡乱地抽了几口便把烟给掐灭了。
“我不太喜欢烟味。”
她声音很轻,但语气却很坚决。
阮文铮“嗯”了声,“以前都没听你提过。”
“以前,”阮菲菲慢慢地擦头发,“以前觉得,我这样说你会很生气。”
阮文铮愣了愣,忽然倾身过去,拿了她手上的毛巾,一言不发地给她擦起了头发。
阮菲菲原本有些坚持,但耐不住他更用力,最后不得已只得放手,但身体仍然很僵直,两人原本都已经有过无数次肌肤相亲的时刻,即便是坦诚相待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羞耻,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在他拿起毛巾给她擦头发的时候,她竟然紧张了。
“菲菲。”
他忽然叫她。
阮菲菲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听见他的话。
阮文铮有些奇怪,忍不住又提高了声音,“菲菲?”
阮菲菲“啊”了声,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深吸口气,压下体内的紧张因子,“怎么了?”
阮文铮道:“去拿吹风筒。”
“……噢。”
吹风筒的风声响起,阮菲菲的身体便开始渐渐回到柔软,听不见他的呼吸,也看不见他的动作,她的紧张感就没那么重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给她吹头发,从前她小,不会吹,就只能央求他,他其实是愿意的,但又不想让她这样觉得,于是就只好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嫌弃地接过吹风筒,一边骂她没用,一边给她吹。
有一次竟然给她骂哭了,他顿时不知所措起来,从来也不知道怎么哄人,且也不经常看见她哭,于是就只能任由她哭,直到哭不出来为止。
那之后,她就没再来找过他吹头发了。
他偷偷看过,她因为不会用,而让吹风机把头发搅到一块,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拿出剪刀咔嚓一下全部剪短,可由于技术不过关,剪出来的样子仿佛狗啃过的一样。
看到他,他实在没忍住笑,便见她脸色大变,“哇”地一声又开始哭,这一次引来了她的母亲,他丝毫没有意外地看见了那个女人看向他的时候,眼中的憎恶。
她从来都没有掩饰过她对他的讨厌,可她也没办法把他赶出去,因为那个家中,她从来都是不做主的。
他后来就再也不想搭理她了。
头发吹干,阮菲菲好半天都没反应,甚至等他把吹风筒拿出去放回原位再回来,她都在出神。
“在想什么?”
他坐下来,抬手,摩挲着她的耳朵。
阮菲菲片头看着他,眼底竟然有了些许埋怨,阮文铮见状,不由得一愣。
“我想起小的时候,你根本不愿意给我吹头发。”
阮文铮笑了笑,原来她和他竟然想到了一块去了。
他点头,“是啊,我不愿意。”
“那现在为什么愿意了?”
阮文铮道:“我怕你再把头发搅到一起,现在如果再剪短的话,可就真的不好看了。”
阮菲菲笑了一下,摇摇头,对他说:“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让吹风机搅住我的头发了。”
阮文铮看着她,忽然心口发疼。
“菲菲。”
“阮文铮,你以前为什么非要一而再的伤害我?”
阮菲菲没让他说话,而是反问道,“我问过你,你说因为我父母的缘故,你觉得他们给了你痛苦的回忆,可是那些不是我给你的,我自问,小的时候,我都是和你站在一边的。”
这话听着很幼稚,可又有许多委屈在里面。
阮文铮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我知道母亲不喜欢你。”
她又道。
阮文铮猛地抬眼,她知道?
阮菲菲偏头过去,慧黠一笑,“其实我那时候并不太懂,只是好奇,所以跟着去看了,其实也没看到多少,只是听见了你们的对话,还有你们相互间的对骂。”
阮文铮的心没来由地狂跳,他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情绪即将失控的时候了。
阮菲菲一直在笑,“我应该只撞见过这一次,但那时候太小了,后来我就忘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可能直到现在我都想不起来。
我开始以为是你不知好歹,后来才知道,原来你也是很无辜的那个。”
“我……”阮文铮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又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阮菲菲道:“后来我又分析了一下,我之所以奋不顾身地这样爱你,可能也是那一次的事情对我有了潜移默化的影响,我心疼你,所以想要把母亲加诸在你身上的那些恶都背负过来,我只想看你好好的。”
阮文铮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对不起。”
阮菲菲冲他一笑,“你在对不起我什么呢?”
“我这些年,把所有的怨恨都放在了你的身上,而这些原本不必是你去承担的。”
“我说了,我很愿意。”
阮文铮还想说点什么去否定,可阮菲菲却不想再听了,“好了,其实我也没必要说这些,只是今天忽然就想起来了,都过去了。
不如我们想一想等会要吃什么?”
她避开他的目光,自顾自地开始翻手机,嘴角边一直都有一点笑意。
可阮文铮的心却霎时间没了底。
两人之间的对话原本都是掏心窝子的,可这时候转念一想,他又觉得那些话有点决绝的意味。
“你看下,想吃什么?
我可以请你吃。”
阮菲菲把手机拿过去,琳琅满目的菜品呈现在眼前。
“菲菲,”他把手机一收,转头定定看着她,“你在想什么?”
阮菲菲垂眸,掩饰住眸底的那些翻涌的情绪,摇摇头,“什么都没想。”
阮文铮直接捧起了她的脸,逼着她和他对视。
“菲菲!”
他对她现在这种油盐不进的样子很生气,没忍住,又提高了声音。
阮菲菲忽然笑起来,“阮文铮,你在害怕什么?”
阮文铮一惊,倏然松开她,眉眼间全是探究,“那你说说,我能有什么可怕的?”
阮菲菲想了想,回道:“你怕我去找孙静时的麻烦。”
阮文铮眼底闪过一丝愕然,虽然很快,但阮菲菲一直盯着他,因此并没有错过,她心下顿时了然。
“果然是你带走了她。”
阮文铮没说话,沉默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默认了,反正也没否认。
“她的身份,其实我也猜到了,你千方百计想要隐瞒,但还是被我猜到了,我并不是前几年才见过她,在我父母去世之前,她就出现了。”
如果说之前的那些话还能让阮文铮心绪不宁,阮菲菲刚刚这段话就相当于水入油锅。
“你想干什么?”
他眼底闪过阴鸷,完全没了昨天的那种温情。
阮菲菲却一点不怕,直勾勾地回视着他,“阮文铮,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只要我活一天,我就会拼尽全力去把她找出来,你就是把她藏进地底下,我也要掘地三尺,把她挖出来!”
她定定看着他,面无表情,“她是杀人凶手!”
婚礼如期进行,只是省了中间的彩排环节,多少显得生疏仓促,以及手忙脚乱。
聂青风目光极其温柔,可阮菲菲与他对视的当儿,心口却忽地没来由“咯噔”一下。
阮文铮会选择聂家,直到婚礼当天,阮菲菲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而眼下到了婚房中,她才彻底明白其中缘由。
聂青风家世背景雄厚,在市里根基颇深,他本人也是样貌绝佳,个性温润,风评极好,且在日常生活中极其注重自身修养,任是谁和他接触之后都挑不出什么错来,是个十分难得的青年才俊。
可聂青风纵有这样那样的好,却独独叫那点不好把一切都给抹了个干净——他举不起来。
聂家为了遮丑,正好和急着把阮菲菲脱手的阮文铮一拍即合,于是两家联姻,成了一桩好事。
聂青风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反而十分坦然地和新婚妻子面对面,平静地将事实阐述给她。
阮菲菲却不太相信,“真的?”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骗的。”
新婚夜,该做的事情做不了,聂青风还贴心地拿了两条被子,并好心给她解释:“我怕你夜里控制不了好奇……”阮菲菲:“你直接说怕我等你睡着了扒你裤子得了。”
“也是那个意思,”聂青风低头笑了笑,“你理解就好。”
两人各怀心思躺下,时间尚早,谁都没什么睡意,聂青风端着平板不知在看什么,阮菲菲拿出手机刷微博,便就避无可避的刷到了今天她结婚的新闻。
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旁边的人身上。
说起来,两人虽然早早拟定了婚事,今天她却是头一次和他见面。
“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阮菲菲愣愣看着忽然转过头来的男人,竟一时语塞,幸亏聂青风是个好脾气又好耐心的,半晌她才磕磕绊绊地说:“喝……有酒吗?”
聂青风说:“只有白酒了,你喝得惯?”
阮菲菲迟疑了一下,笑的有点干,过一会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她点点头,“行,拿来吧!”
“我不能喝白酒。”
聂青风拿着一瓶酒,一个杯子说道。
不能喝还在房间里放?
“没事,你干你的,我喝我的。”
聂青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倏忽间闪过某种难言情绪,他随即笑了笑,好心好意地建议道:“要不要来点配菜?”
“行啊。”
阮菲菲点头。
“没有。”
聂青风平静地与她对视,阮菲菲就乐了,她只喝了一小杯颊边就染上了绯红,眼底仿佛也沾了些许醉意,捧着脸把他看着,说:“你可真有意思。”
“想睡觉了吗?”
阮菲菲点了点头,“你别说,喝完我真就困了。”
“那你睡吧,”聂青风语速缓慢,声音轻柔,像是在给受伤的小动物顺毛,“我把你那边台灯关了,好不好?”
“嗯。”
阮菲菲眼皮沉重,她似乎还有些奇怪,平时酒量可以的,没道理只喝了这么一小杯就醉成这副德行,可是这疑惑也就存在了几秒钟,而后就什么都想不到了。
聂青风将平板当当正正的放在床头柜上,视线转而落在她肩窝处,那上面的痕迹已经变得极浅极浅,屋内灯光有些暗,而他眼底墨染的颜色仿佛也更浓稠了些。
好一会后,他才贴心的给昏睡过去的人盖上被子,拉灭台灯,翻身下床,手里拿着酒瓶和酒杯,轻手轻脚地将它们放了回去。
然后他打开房门出去,径直向别墅外面走。
早有车子在等着,聂青风脚步不停,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沉着声音对前面的人说:“带我过去吧。”
司机身形纤细,头戴一顶鸭舌帽,长长的帽檐遮去了大半张脸,隐约可见翘挺小巧的鼻子下,两道微微上扬的嘴角。
车子发动,渐渐消失在这一处月色当中。
行至半路,车速忽然减慢,缓缓停靠在空无一人的路边上,聂青风心中正在奇怪,然而刚要说话,就见前面的司机忽然摘下帽子,回过头来。
长发落下,俨然是个穿着男装的女人。
所有话一瞬间原方不动全都被咽回了喉咙。
“你……”单就一个字,却饱含着无尽喜悦。
女人冲他柔软一笑,接着重新发动车子,这一次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倍,好像是要去赶什么事情一般。
直至天将破晓,他才匆匆而归。
阮菲菲三天回门,上车下车,聂青风俱都悉心照料,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阮文铮端坐在一楼客厅中,透过窗子冷眼旁观。
身后跟着几个人拎了大包小包,算作回门礼。
东西放下后,保姆便过来将几个人领到了小厅中喝茶休息,阮菲菲则和聂青风一起,坐在了阮文铮对面的沙发上。
阮文铮泡了茶,分别给两人倒上,“你父亲上个月让人给我送来的茶,一直没顾上喝,正好今天你们来了,就一起尝尝吧。”
聂青风大大方方接过,先是闻了闻,然后小小的呷了一口。
“怎么样?”
聂青风说:“入口微涩,但是回甘。”
阮文铮笑了笑,眼珠微转,就将话题引到了阮菲菲的头上,“菲菲父母离开的早,从小在我这娇生惯养的,本事没多少,脾气倒不小,如果有什么地方和家里起了冲突,还得请你到时候多担待担待!”
阮菲菲不错眼珠地看着阮文铮,尤其是在听完他的话后,眼中还多了一点似笑非笑的意思,聂青风含笑偏头看她,那意意思思的笑意里便就多了几分真实。
阮文铮眼底不易察觉的闪过一抹阴郁。
阮菲菲难以置信道:“我父母?”
她因为过于激动,连音调都变了。
“我父母难道对你不好?
你落魄的那些年,你没人管的那些年,难道不是靠着他们二老的救济你才有命活到今天?
如果没有他们,你他妈早就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她劈手指着他,眼中盛满了愤怒。
爹妈费心费力,对他比对这个亲生女儿都好,他却反过来说什么?
说她的父母亏欠他?
白眼狼!
阮文铮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地听着,等她终于不再说了,他才疲惫地摆了摆手,“出去。”
“阮文铮!”
“菲菲小姐,走吧。”
高特助上前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不走!”
阮菲菲用力一把推开特助,冲到阮文铮面前,眼底一片赤红,“阮文铮,你今天必须要给我说清楚,我父母到底怎么亏欠你了,我要你原原本本一点不漏地说给我听!”
“你说啊,今天你如果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是不会走的!”
“高特助!”
阮文铮忽然暴怒。
高特助立时一个激灵,在阮文铮彻底发火前,一把抄起阮菲菲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往外拉,不顾面前人的死命挣扎,更不管这样大的力气是否会对人造成拉伤,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阮菲菲带离这个地方。
“放开我,放开……菲菲小姐,请你配合我的工作,不要让我为难。”
高特助的语气和他的动作成反比,话音落下时,两人已经撕扯到了门外。
被放开的一瞬间,阮菲菲扬起手臂,狠狠掴上了高特助的脸。
高特助不敢躲,只能生生受了这一下。
阮菲菲也愣了,她刚才一时气愤上脑,做出来的动作连一秒钟的思考都没有。
“你……不是,”她看着那张被她打出几道印子的脸,“你怎么不躲啊?”
高特助道:“菲菲小姐消气了就好。”
阮菲菲闭了闭眼睛,转身就要再进去。
“菲菲小姐!”
阮菲菲倏然回头,面色狰狞,“别拦我!”
高特助握住门把手不松,“菲菲小姐,阮先生现在身体状况并不好,他见你也不过是强撑着,医生原本不许任何人过来探望他,说他自己非要坚持,菲菲小姐,阮先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恶,他一定有说不出口的苦衷,他心里是装着你的,否则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冒险见你。”
“希望您能理解。”
阮菲菲慢慢松手,忽然惨淡一笑,“苦衷,谁没有苦衷?”
高特助其实也是瞎猜,他只是阮文铮在公司里的助理,并不参与他的生活,之所以这样说,也不过是想暂时安抚住阮菲菲的情绪,让她不要再闹下去而已。
“菲菲小姐,机票已经给您订好了,明天下午我会派人将您送去机场,回到国内时应该也是下午,我会在两天后回国,届时会和您联系,您只需做好一切准备就好。”
“准备?”
阮菲菲唇角带着嘲讽的笑,“我还用准备什么?
你们不都替我安排好了吗?”
高特助没搭话,这种时候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
送了阮菲菲回去,高特助返回来向阮文铮汇报,后者休息一阵后,精神比先前好了很多,瞥了眼特助,“挨打了。”
高特助摸了摸自己的脸,阮菲菲下手着实不轻,即便过去这么长时间,碰一碰还是觉得疼。
“去财务支一笔医疗费用。”
阮文铮道。
高特助点点头,“谢谢先生。”
阮文铮意意思思地笑了笑,问道:“国内那边今天是什么情况?”
“聂家活动依然频繁,一直在对接我们的合作方,截止到目前为止,有三分之二的合作方向我们单方面提出了解约。”
阮文铮没什么表情地听着,点点头,又问:“收购的事情怎么样?”
高特助微微一笑,扶了扶眼镜,回道:“按着您的指示,我们在国外注册的公司正在收购新城国际和聂氏的股权,除了早就有意卖出的几位,其他持有份额较大的也已经开始动摇,这几天就会有结果,我们做了几种不同的应对方案,保证收购的事情顺利进行。
先生说的没错,拿捏住他们的软肋,就不愁事情办不成。”
阮文铮的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模样,“那就好。”
“另外,菲菲小姐那边……”高特助欲言又止。
阮文铮撩起眼皮,看着他。
高特助清了清嗓子,“先生,我不是很明白,明明事情不是那样的,为什么您非要对菲菲小姐那样说?”
“她不听话。”
阮文铮的脊柱无法支撑太久,这一会就又累了,他慢慢后靠,想抽烟,又想起烟和打火机早就被医生亲自收走,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瞥见旁边有支笔,他下意识拿起来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可当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又无奈一笑,扔了出去。
“她一点也不听话,尤其是这几年,我说什么她都跟我反着来,不让她受点惩罚,她是永远都不能有所收敛的了。”
高特助犹豫道:“虽说国内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但还是没办法阻止意外的发生,如果到时候真的出点什么事,那菲菲小姐……”阮文铮眸光微眯,半晌道:“我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高特助的心往下沉去。
“她要是出了事,你知道后果。”
休息之前,阮文铮又加了一句。
“我明白了。”
阮菲菲想过逃跑,反正C国她还有些认识的朋友,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这个想法有多幼稚,阮文铮既然敢将她一个人放回来,就一定会确定她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因为不止房子周围被团团围住,就连屋子内部,都分别有男有女的在看着她。
她没有一丁点的私人空间。
连上厕所都有人在她面前,看着她脱裤子。
她早已在心里将阮文铮骂了不止千百遍。
“你这么看我,我尿不出来。”
阮菲菲无奈道。
女保镖闻言,便一言不发地转过头去。
“你出去!”
女保镖充耳不闻,回头盯了她一眼,直到后者偃旗息鼓,这才继续跨立站好。
就这样一直被监视到隔日下午,她被四个人一同送上了飞机,其中一男一女和她买了同一班机的票,与她一同回国。
阮菲菲知道自己最后一点逃跑的机会也这样没了。
“如果在国内你们还这样对我,我一定会报警。”
女保镖礼貌道:“阮小姐请放心,等将您安全送到,我们就会自动消失,保证您永远都再见不到我们。”
阮菲菲冷哼,“那样最好。”
等回了国内,她便如鱼得水了。
阮文铮本人不在,到时候谁还真能把她怎么着吗?
一路睡过去,落地时,她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阮小姐,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去哪?”
女保镖道:“当然是回聂家,您祭拜父母回来,难道不回婆家了吗?”
阮菲菲心下一沉,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是不太好。
手机从飞行模式改为正常,首先入眼的就是一则信息,岑郁风的。
她在国外时曾给他发过信息,交代了如何处理孙静时的事情,不过那会她心里因为和阮文铮吵架而乱糟糟,因此并未对这件事多上心,只是告诉他,别饿死,其他的怎样都好。
这会他发消息过来告诉她,孙静时昏迷不醒了。
阮菲菲没办法打电话,只能暂时搁置。
她死不死,都是罪有应得,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回到聂家,竟意外发现聂家二老和聂青风都不在,只有吴婶在打扫卫生,见到她回来,先是一惊,而后才露出了一点应有的笑容,“太太回来了。”
“家里其他人呢?”
因为先前发生的不愉快,她并不想多给些和颜悦色的表情,虽然找吴婶麻烦这件事其实更多的是她没事找事。
吴婶道:“老先生和夫人去外地参加聚会,先生……”她顿了顿才说,“先生去上班了。”
“今天星期日,他上什么班?”
阮菲菲看出她话里的迟疑,从她表情上看,她料定吴婶就是在撒谎。
吴婶低下头不和她对视,只是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先生去上班,也从来都不和我报备。”
阮菲菲没有追究,其实心里已经多少猜到了些,阮文铮把新城国际的董倩柔给撞进医院,聂青风作为她的爱人,定然是要日夜作陪的。
但是看破不说破,她目前还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眼下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我出门一趟,聂青风如果回来,如实告知他就行。”
吴婶抬起头,“太太要去哪?”
“怎么,我现在连去哪都要和你报备了吗?
你是负责监视我的?”
她话说的不客气,将之前的猜测都直接给捅了出来,眼睛直勾勾地把她盯着,不错过对方任何一种反应。
吴婶似乎被戳中了要害,脸部肌肉不自然地动了动,她想极力遮掩自己的紧张,可手上的动作已然出卖了她——拖把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来回地搓,而她自己却是无知无觉。
阮菲菲倒不把人逼到绝处,见状便道:“我只是出门看一看,刚刚祭拜完父母,心情不好,如果让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还请见谅。”
毕竟吴婶掌控着聂家的厨房,她若得罪了她,保不齐她会在吃食上给她动什么手脚,到时候她连罪魁祸首都不好找。
吴婶见她给了台阶,也不再僵着,只是道:“太太需不需要车?
我可以打电话让人准备。”
阮菲菲摇头,“不用,我想到处走一走。”
吴婶便不再说话。
阮菲菲回房间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又和岑郁风取得了联系,本想让他带自己过去看看孙静时,但却被告知岑郁风的女友昨日回国,已经将他严加看管了。
“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自己过去,只不过那地方有些偏僻,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岑郁风给她发消息。
“没问题。”
她回道。
青天白日的,她能出什么事!
可当接到岑郁风的地址时,就不得不要多长几个心眼儿了,那地方确实偏僻,即使开车过去,也得四五个小时才能到。
一来一回,怎么也要后半夜了。
怎么办?
到底去还是不去?
阮菲菲思量良久,还是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她实在不愿冒险。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什么都不顾,管他三七二十一,刀山火海她都敢闯,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肚子里有个生命还在跳动着,她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了另一个生命做担保。
算了,反正她横竖是死不了,而且就算死了,也死无对证。
当初她被孙静时私自绑架,受了那么多的苦,直到现在都还会时常噩梦连连,现在让她吃点苦又如何?
不过是善恶终有报,孙静时嚣张这么久,也该到她遭报应的时候了。
她将这件事抛之脑后,随即下楼,还真的开始正儿八经地遛起了弯。
晚饭时,也许是吴婶提前告知了聂青风她已经回国的事情,散步回来不久,聂青风的车就开进了院子。
阮菲菲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开饭,抬头看见进来的人,微微一怔。
聂青风眼中的滔天怒火唰地一闪而逝。
她总算想起来,当女保镖让她回娘家时,那种怪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阮文铮制造的车祸一定非比寻常,董倩柔能不能活着还在待定,那么聂青风能轻易善罢甘休吗?
他抓挠不着阮文铮,就一定会拿她开刀。
阮文铮这是再次将她推进了火坑中!
阮菲菲有些坐不住了。
“回国前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聂青风慢慢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他直勾勾地看着她,从前的一切温润模样仿佛都是刻意伪装出来的,如今的样子才是真正的聂青风,冷,从内到外的冷,一开口说话,仿佛可以将她冻上的那种冷。
是在什么地方已经撕破脸了吗?
所以他再也不用装模作样了?
阮菲菲极力让自己镇定,不要慌,冷静,一定要冷静。
“你不是说很忙吗?
我这边又不是什么大事,该回来自然就回来了,”顿了顿,她又问,“我没和你说,你不高兴了?”
聂青风还是看着她,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在说谎的证据。
阮菲菲自认为演技十分高超,因为甚至有时候,连阮文铮都不太能分辨的清真相到底如何。
沉默良久,聂青风才摇摇头,告诉她:“没生气,只是你怀着孕,理应告知我,让我替你安排。”
“我暂时感觉还好。”
阮菲菲暗暗松了口气,轻声道。
“对了,你前几天说,国内公司出了大事,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解决了吗?”
聂青风眼神微闪,摇头说:“没关系,已经解决了。”
阮菲菲恍然“啊”了声,有些试探,“看你那天那么着急,还以为得是什么棘手的事,原来你都已经处理好了。”
“嗯。”
他显然不愿多说。
阮菲菲也没什么话可说,两人面对面,一坐一站,场面十分尴尬。
聂青风也感觉到了一些不自在,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小叔叔最近怎么样?”
阮菲菲摇头装傻,“不知道,我最近又没和他联系。”
聂青风抬头,定定地看着她。
阮菲菲撒谎成性,从来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当,甚至有时候对自己说的谎话,还能深信不疑。
“你们叔侄两个,倒很是生分。”
他语气不阴不阳,却仿佛带着尖刺。
阮菲菲听着十分刺耳,一时耐心不免又少了许多,说起话来也就生硬了不少,“我们一直都是各过各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他早就不是我的监护人了。”
换句话说,少在我这打听他!
聂青风在她这碰了个软钉子,倒也没发作,回头看吴婶,后者早就在旁边等着了,见他看过来,忙道:“先生,可以摆饭了。”
“嗯,吃饭。”
聂青风看了阮菲菲一眼。
阮菲菲起身先往餐厅走,吴婶跟在后面,忽然回头看了聂青风一眼,而后回过头来道:“我给太太熬了汤,有安胎的功效。”
她说话时头低低的,仿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可阮菲菲一直走在前面,并未看到,闻言回头时,后者已经将一切表情收敛起来,看着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
“安胎的?”
她问了一嘴。
“……是。”
吴婶犹豫一瞬才应了。
聂青风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仿佛并未将她们两个的话听进耳朵,放在心上。
阮菲菲转回身去,抿住嘴,没再说话。
安胎的汤?
哼,只怕是打胎药!
她去了厨房,看见灶台上还在用小火煨着的砂锅,正在冒着热气。
她有种想直接上前把锅掀了的冲动。
吴婶随后进来,想让她出去,“太太,您还是在餐桌边坐好吧,我等会把晚饭摆好,您只管吃就行。”
阮菲菲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出去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用,满屋子三个人,有两个是同一阵营的,她被孤立起来,如果反抗的太剧烈,一定会是个得不偿失的结果。
聂青风在她对面坐下,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没在她这里停留,而是盯着某一处,不知是发呆,还是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阮菲菲的心脏在狂跳,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忽然感到小腹处没来由地开始疼痛。
她悄悄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盲目地点着什么。
不会有事的,她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绝对不会有事的。
吴婶把饭菜端上来,最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放在她的面前。
“太太,现在安胎最为要紧,喝吧。”
她说话时语气不像平常,其实并没哟那么明显,只是阮菲菲精神高度集中,发现了而已。
阮菲菲盯着眼前那碗汤,怔愣出神。
聂青风见状,不由道:“怎么?
不想喝?”
那语气,大有一种,你不想喝,那就别怪我硬灌了的架势。
阮菲菲心知不能和他硬碰硬,便摇摇头,“只是胃口不太好,怀孕初期,胃口都不是太好的。”
“太太,”吴婶从旁边接话道,“这个汤没那么油腻,很清淡,正适合您现在这时候。”
阮菲菲心说我信你个鬼,糟老婆子就会对她耍阴招,等老娘哪天翻身了,一定第一个最先收拾了你!
“是吗?
那真是太谢谢了。”
阮菲菲笑着,伸手端起了那个碗,忽然嘶了声,手一松,汤碗咣当一下,摔在了餐桌上,“好烫!”
一碗汤洒的不剩什么。
吴婶一晃神,差点大喊起来,被聂青风一个眼神制止。
可她的脸色真是差到了极点。
“弄那么烫做什么?”
聂青风冷声道,“不知道在底下托个碟子吗?”
他冷硬的目光瞥向吴婶,后者终于噤声,脸上的表情也恢复如初。
“去再给太太盛一碗来。”
吴婶连忙应声,“是。”
阮菲菲甩着被烫到的手,手指已经红了,刚刚汤洒出来,溅到了她这里,开始是做戏,后面可是真的疼了。
“我之前对吴婶的态度可能真的太差了,以至于让她记恨到现在。”
她苦笑道。
聂青风道:“你想多了,她并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
那也许吧。”
她心不在焉地道。
吴婶端着碟子走过来,恰巧听见她的话,顿时就有些不平衡了。
“太太,您这说的哪里话,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记恨主家的,您是先生的妻子,自然也是我的主家,有委屈我自然会受着,更何况那件事我早就忘记了,我对太太尽职尽责,还请太太不要乱想。”
一番话说的非常不客气,阮菲菲脸色却已经冷了下去。
她起身,冷淡地看了桌子上的饭菜一眼,落寞道:“我没什么胃口,你们吃吧!”
说罢就要走。
“站住。”
阮菲菲顿住,皱眉看向聂青风。
他这两个字可说的一点客气都没有。
“怎么?”
她掐算着时间,心里就也没那么怕了。
聂青风道:“坐下。”
“我已经说了我没胃口。”
“别让我说第二次因为,”聂青风抬起头,眼底满是阴鸷,“第二次不会这么客气。”
她不得不当着聂东风的面接了这通电话。
为了防止漏音,她悄悄将音量调至最小,迅速接通。
“我在飞机上,马上就要起飞,你长话短说。”
岑郁风哀嚎一声。
阮菲菲:“……冷库的人怎么办?
我按着你的吩咐,三天没给饭吃,现在已经有两个三天了,我给了点吃的,要不然那人非死在里面不可。”
岑郁风道,“不过她后来倒是老实的很,我是见识了,人在饿极了的情况下,是什么尊严都不需要有的。”
阮菲菲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这人你到底要让她怎么样啊?
折磨的话倒是可以,或者……”岑郁风没把话说全,但阮菲菲多少能猜到后面的内容。
或者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她的命,永绝后患。
但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当时当刻确实可以瞒过,但时间长了呢,孙静时的社会关系那么复杂,总会有人突然想起,再被有心人这么一查,这股火终究是兜不住的。
“没到那种程度。”
阮菲菲迟疑着,斟酌道。
岑郁风听她的语气,猜测着,“你身边有别人?”
“嗯。”
她不动神色。
聂青风忽然偏头,目光若有若无地往她这边看。
“行吧,那我说,你听着,你要出门多久,等你落地之后用信息告诉我,冷库这个人,还在那放着,我一天一顿饭吊着她,但我不保证的是,我家那尊母老虎知道了会怎么处理,这个我要提前和你说,所以为了防止发生无法挽救的事,我建议你早点回来。”
“……好。”
“暂时能想到这么多,其他的等我想起来发信息给你,好了,我的事情讲完了,挂了,我都听了好几遍你那边关手机的广播了。”
“辛苦你。”
路上时不时地颠簸,但好在是终于顺利抵达了。
因为时差的缘故,他们上飞机时是黑天,下飞机后也是黑天。
聂青风提前让人订了酒店,这边没有聂家的势力范围,因此各种事情办起来,倒也没那么顺利。
他们在路边订车,很久了司机都没能过来,也没有联系他们。
两人在路边面面相觑。
聂青风脸上有些挂不住,这车毕竟是他叫的,他也没想到一下飞机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个……还是我来叫吧,你没来过,对这里不太熟悉,”阮菲菲心知肚明,阮文铮的助理说他来帮忙解决身后的尾巴,所以估计现在那位出租车司机已经不知道被带到什么地方了,能来才怪,她拿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好了,等着就行了。”
她并未点开打车软件,而是借机给特助发了条信息。
果不出所料,没过几分钟,就有辆出租车缓缓开来,阮菲菲的手机同时响起。
“你好?”
她用当地语言应道。
不确定聂青风是否听得懂,她谨慎地没有多说话。
“菲菲小姐,一切已经就绪,尾巴很快会回国,不用担心。”
阮菲菲的心跳的飞快。
撂下电话,车子已经停到他们面前了。
阮菲菲给聂青风示意了一下,后者会意,拎着行李箱过去。
她先上车,司机和她对视一眼,不认识。
没有过多的话,等聂青风上来,车子稳稳行驶,一路安静而过。
到了目的地办理入住,聂青风订了一间总统套房,休息的地方倒不会太拥挤,阮菲菲进去之后,缓缓放了心。
“明天我们就去祭拜岳父岳母,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
阮菲菲欣然同意,两人分房睡似乎已经成为彼此默认的一件事,聂青风的理由非常强有力:她怀孕了,所以要分开睡。
阮菲菲乐意为之,心知肚明地接受了他的这一说辞。
然而这一晚还没过去,聂青风就火急火燎地再次出现。
像是害怕她还在睡觉,他竟然咣咣咣使劲砸门。
阮菲菲睡眼惺忪,刚一打开门,就看见聂青风额头满是细汗,神色焦急,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你干什么啊?”
睡梦中被吵醒,阮菲菲的脾气自然不会太好。
“菲菲……”他欲言又止一秒,接着道,“国内的公司出了些棘手的事,必须要我回去才能解决,对不起,我现在需要马上飞回国,祭拜的事……”阮菲菲逐渐清醒过来,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忙善解人意地点头,“公司的事最大,我这里没问题的,本来我也想让你留在国内,你快走吧,别耽误了时间,晚了就不好处理了!”
聂青风定定看了她一眼,最后只得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抱歉。”
阮菲菲对他摆了摆手。
等人匆匆离开,阮菲菲早已没了睡意,在卧室中坐下来,忽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查看国内新闻。
没什么新奇的,八卦新闻居多。
她无聊地往上划着,目光忽然在一则不太醒目的标题上顿住——新城国际千金横遭车祸,生死不明!
新城国际?
阮菲菲皱眉回忆,这名字好熟悉。
好奇心让她忍不住点开来看,内容没什么兴趣,她直接滑到有图的地方,一张大大的高清照片呈现在眼前,千金非常漂亮,且是十分有攻击力的那种。
眼熟,还是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阮菲菲敲了敲脑袋,她最近的记忆力真的是越来越不好了。
算了,想不出来就不想。
她刚想重新躺下,就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阻止,是酒店内部的电话。
接起,竟然是阮文铮身边的特助。
“菲菲小姐,我已经在楼下,请您收拾好东西,我们会立刻坐夜航离开。”
于是,才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的阮菲菲,再次拎起行李箱,开始了又一波跋山涉水。
飞机落地后,她便跟随助理从VIP通道离开,专车接机,目的地却并非哪家医院,而是一处山清水秀十分适合疗养的别墅。
这里的别墅虽随处可见,但这不是重点。
“阮文铮在这?
他不是只剩半条命了吗?”
为什么没有住院?
特助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接话,只是尽职尽责地为她引路,确保她安全进入那扇门内。
阮文铮毫发无损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悠闲地品茶。
她赶了一夜的飞机,就为了过来看看他的死活,而这位正主,却在这里,屁事没有地喝茶?
???
“你……”她几步跨到他面前,难以置信地指着他,“阮文铮,你到底在干什么?”
阮文铮呷了口茶,好整以暇地向后靠去,十指交叉松松散散地放在腹部,抬起头,笑吟吟地看着她,“坐。”
阮菲菲心里憋着一口气,就想跟他拧着来,于是他话音一落,她便扭过头去,气呼呼地不再搭理他。
阮文铮想起身,但稍微一有动作便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这次车祸让他显些瘫痪,就是现在,医生还在建议他时刻不能离开轮椅。
可是得知阮菲菲马上就来了,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样子,便让人把轮椅收起来,又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就这样坐在这里,等着她。
原本以为什么事情都没关系,可现在才发现是高估自己了,他在这里,连动一下都会伤筋动骨,看着她,心里想抱她的想法都快要把他逼疯了,可却只能镇定自若地对她说一句:坐。
她还不领情。
白眼儿狼!
“原来你把我骗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你过的有多好,”阮菲菲冷冷道,“行了,我看完了,但别以为我就可以因此而受刺激,放心,肚子里的孩子还结结实实地呆着,没那么容易就没了!”
她话里带了气,说的一点不客气,一眼都没有看他,完全是对着空气在生气一样。
阮文铮有些头疼,是真的很疼,医生给他用的药非常大胆,以至于他有了不良反应,头疼就是后遗症之一,虽然效果显著。
“菲菲。”
他静静叫她,有气无力的感觉,和刚才的气定神闲相差极大。
阮菲菲惊讶同时忽然转回身来,眼里的慌张还来不及掩饰下去,动作却已先一步出卖了她,她忽然扑到了阮文铮的膝下。
“你……”她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和神情里都带了哭腔,忍不住重重捶他的双腿,“你到底怎么了?”
她力气不小,又是带了气,可阮文铮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无动于衷的样子。
阮菲菲不傻,虽然她心情极差,但却非常清醒,很快她就发现了阮文铮的异常,心里一突,哭闹声顿止。
她慢慢退离开一些,抬起头,愣愣地看向他。
阮文铮目光平静地回视。
“你瘫了?”
阮文铮唇角微微勾起,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担心吗?
其实我还有一条腿还没坏,能用,就是你得费点力气了。”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阮菲菲忍不住为了他的老不正经而再次挥手捶了他几下,虽然知道这对他一点用都没有,但解气就行!
都什么时候还要开这种没下限的玩笑?
阮文铮沉沉笑起来。
“现在可以坐了吗?”
他语气和脾气都难得的好,“因为我实在站不起来哄你了。”
阮菲菲鼻子忽然一酸,依言在他身边坐下来,“谁要你哄了!”
“渴了自己倒茶喝。”
刚才沏茶倒茶喝茶一通下来,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不然也不至于这会抬手都变得那样勉强。
“我不渴,”阮菲菲擦了擦眼角的泪,“你要喝我给你弄。”
阮文铮笑笑,不言不语地看着她。
刚才想错了,这才不是白眼儿狼。
这小姑娘都知道为他哭了。
回想她结婚前后,两人之间的种种,原来一切都抵不过一次这场车祸。
“你这车祸,到底怎么回事?”
她终于有机会把揣了几天的问题问出口,“还有,我这么过来真的没问题吗?
聂青风真的不会发现吗?
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按理说,你出事了,聂青风理应告诉我,我知不知道都有情可原,可他这样做,就说不通了。”
“我知道你疑问很多,别急,一个一个来,他暂时顾不上这里的,放心。”
“为什么?”
阮菲菲道,“他走时只告诉我国内公司出了事情。”
阮文铮道:“因为新城国际出事了。”
“千金,董倩柔?”
昨晚看的那则新闻里有提到这个名字,脑子里像是忽然理顺了什么,她恍然道,“原来如此。”
原来那晚她和岑郁风看见的人竟然是新城国际的董倩柔!
原来聂青风瞒着所有人深爱的人就是董倩柔!
难怪他昨晚像是疯了一样想要回国。
阮文铮挑眉,“你都知道了?”
阮菲菲顿了顿,“偶尔观察到的。”
并未多说,她不想让他知道岑郁风那边的事情。
“所以,”她想着,“国内的车祸是你让人做的?”
阮文铮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唇角的笑有些瘆人,“她送我这身半残,我回敬一次,又如何?”
“你得罪了新城国际?”
阮文铮摇头,“不,是新城国际得罪了我。”
他这次出事,消息一直对外保密,因此铺天盖地的猜测便纷至沓来,所有人都以为他阮文铮只剩下苟延残喘,都想借机打垮阮氏,甚至想要吞并阮氏,尤其聂家。
当初聂家二老逼迫他用阮菲菲做交换条件,以此来帮阮氏度过难关,他心里很清楚那并非一次单纯的交换,聂家从开始就已经存了要吞掉阮氏的心思。
他心知肚明,因此除了一些必要的,他并未让聂家在阮氏占到一点便宜,核心的东西更是完全封锁,聂家很快发现事情不如他们所想,但想要收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钱花了,合同签了,合法合理,就是去了法庭,法官也绝对公平公正。
聂家吃了这个哑巴亏,想动他却找不到机会,可偏巧这个时候,阮菲菲巴巴地给聂家送了个大便宜过去——聂青风顺水推舟,把这件事捅给了董倩柔,依照董倩柔的性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这时候聂青风再将一切都引到他阮文铮的身上,一次致命车祸这就成了。
之所以对象是他,那是因为聂青风和新城国际都明白一点,动阮菲菲,那只会得来他变本加厉的疯狂报复,可如果换成动他,一切就都省事了。
阮菲菲什么本事都没有,他倒了,她连个浪花都翻腾不起来。
所以就算他不出国,车祸也绝对会有。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