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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浅燕重云的小说一纸断亲书,国公府全家哭断肠免费阅读

昭昭暮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宋清浅,国公府来人接你了!”寒冬腊月。一声短促的呼声,打破了奴隶营的平静。诸多穿着粗布麻衣,在麻木浆洗着衣服,亦或者洗涮恭桶的奴隶们抬起头,下意识的望向了一道瘦弱身影。那约莫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身形瘦弱得似是一阵风就能吹倒,正跪在地上垂头浆洗着水盆中的衣物。水面边缘已经结了冰,那水冰冷刺骨,她的手已经冻得通红,还有大片暗紫色的冻疮,可她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手下动作机械又麻木。见她没反应,呼喊出声的粗使嬷嬷皱了皱眉,再次不耐的喝道:“宋奴儿!”这一次,那女孩子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那粗使嬷嬷,又慌忙在地上挪动挪动,冲着嬷嬷的方向跪拜下去:“桂嬷嬷。”她声音细小微弱,面上满是惶恐,卑微的跪在地上:“贵人的衣物,我已经在...

主角:宋清浅燕重云   更新:2025-02-14 11: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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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清浅燕重云的其他类型小说《宋清浅燕重云的小说一纸断亲书,国公府全家哭断肠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昭昭暮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清浅,国公府来人接你了!”寒冬腊月。一声短促的呼声,打破了奴隶营的平静。诸多穿着粗布麻衣,在麻木浆洗着衣服,亦或者洗涮恭桶的奴隶们抬起头,下意识的望向了一道瘦弱身影。那约莫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身形瘦弱得似是一阵风就能吹倒,正跪在地上垂头浆洗着水盆中的衣物。水面边缘已经结了冰,那水冰冷刺骨,她的手已经冻得通红,还有大片暗紫色的冻疮,可她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手下动作机械又麻木。见她没反应,呼喊出声的粗使嬷嬷皱了皱眉,再次不耐的喝道:“宋奴儿!”这一次,那女孩子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那粗使嬷嬷,又慌忙在地上挪动挪动,冲着嬷嬷的方向跪拜下去:“桂嬷嬷。”她声音细小微弱,面上满是惶恐,卑微的跪在地上:“贵人的衣物,我已经在...

《宋清浅燕重云的小说一纸断亲书,国公府全家哭断肠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宋清浅,国公府来人接你了!”
寒冬腊月。
一声短促的呼声,打破了奴隶营的平静。
诸多穿着粗布麻衣,在麻木浆洗着衣服,亦或者洗涮恭桶的奴隶们抬起头,下意识的望向了一道瘦弱身影。
那约莫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身形瘦弱得似是一阵风就能吹倒,正跪在地上垂头浆洗着水盆中的衣物。
水面边缘已经结了冰,那水冰冷刺骨,她的手已经冻得通红,还有大片暗紫色的冻疮,可她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手下动作机械又麻木。
见她没反应,呼喊出声的粗使嬷嬷皱了皱眉,再次不耐的喝道:“宋奴儿!”
这一次,那女孩子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那粗使嬷嬷,又慌忙在地上挪动挪动,冲着嬷嬷的方向跪拜下去:“桂嬷嬷。”
她声音细小微弱,面上满是惶恐,卑微的跪在地上:“贵人的衣物,我已经在加急洗了——”
不要......不要再打她了。
桂嬷嬷皱了皱眉,语气软了几分:“不必洗了,国公府来人接你了,小公爷正在外面候着。”
“还不去收拾收拾?”
宋清浅猛地抬起头,神色错愕的看着桂嬷嬷。
她方才......没听错吧?
国公府的小公爷,来接她了?
眼泪瞬间盈满眼眶,但宋清浅却不敢落泪,她踉跄的从地上起身,双腿一阵无力刺痛,让她险些再次摔在地上。
宋清浅却也顾不得,她跌跌撞撞的往自己的小房间跑。
一边跑,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她等着国公府来人接她,等了两年。
可这两年里,她在奴隶营吃尽苦头,遭受过太多非人的磋磨,却始终没等来他们!
如今在她快要濒临绝望之时,他们终于想起她了。
终于......终于能逃离这座冰冷的地狱了!
宋清浅本是国公府的嫡小姐。
可在三年前。
她突然被人告知,她并非是国公府的亲生女儿,而是奶娘偷偷将自己的女儿,和国公府的嫡小姐换了。
于是国公府将在乡下苦了十五年的嫡亲女儿接了回来。
宋清浅也不懂,她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被告知,她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
而被接进国公府的女孩子又黑又瘦,神情怯懦,似是大声说话都能吓到她。
和光鲜亮丽,明媚耀眼的宋清浅,简直是云泥之别。
从那日起。
宋清浅明显的察觉到,爹娘和兄长,以及弟弟,对她的态度都发生了变化。
虽说她还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但爹娘他们却不再像是从前那样,无条件的围着她转,将所有的好东西尽数捧到她的面前,宠着她爱着她。
虽然宠爱比起从前差了不少,但是宋清浅在明白前因后果之后,虽然委屈,却也能理解。
那位真正的嫡小姐,被取名为宋明珠。
意义,自然是宋家的掌上明珠。
宋清浅也关心宋明珠,经常送她一些珍惜物件儿,亦或者是小膳房的吃食。
可每次她去过之后,宋明珠都会受惊生病,身体不舒服。
看到她的时候,宋明珠也是畏畏缩缩,不敢说话,似是她欺负她了一般。
几次之后,爹娘他们便不再让她去看宋明珠了。
宋清浅看得出来,他们眼底里都带着失望。
可哪怕宋清浅不去,宋明珠后来还是大病了一场。
她心疼宋明珠的遭遇,于是亲手熬了一碗参鸡汤,给宋明珠送了过去。
可......
宋清浅忘不了。
宋明珠在喝了那碗参鸡汤之后,当下便呕了一口血。
下一刻。
从前待她如珠如宝的兄长,反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她的脸上!
“宋清浅,你怎么能如此心思恶毒?你就是不想看明珠好是不是?”
宋清浅狼狈跌坐在地想解释,可府医紧跟着便说,这汤里有毒!
而后,她的娘亲也气急败坏的扇了她一巴掌。
红着眼睛指着她说,她没有这样恶毒的女儿!
“乡下来的贱种就是恶毒,骨子里都带着坏!”
“今日当着我们面都敢给明珠下毒,从前明珠见了她便恐惧,背后怕是没少欺负明珠!”
“你是个坏人,你不配做我阿姐!”
劈天盖地的指责声,朝着她汹涌而来。
就连府中的丫鬟都指着她说,亲眼看到了她往汤里面下毒。
亦有人指证说,从前看过宋清浅欺负宋明珠。
宋清浅百口莫辩。
她努力的解释却没有人听半个字。
而后,她被暴怒的国公爷,直接派人丢到了奴隶营去。
奴隶营,是京城中训诫奴隶的地方,各个世家大族的奴隶,都是从奴隶营中挑出来的,极能磨炼人的心性,不管从前是怎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进了奴隶营后,都会被调 教成听话乖巧的奴隶!
她还记得国公爷当时冰冷的话:“既然学不会规矩,心思恶毒,那便到奴隶营里,好好磨磨性子,让人好好管教管教你!”
在那犹如地狱一般的奴隶营中,宋清浅一呆便是两年。
擦干了眼泪,宋清浅抱着一个灰色的小布包,垂着头,在桂嬷嬷的带领下,慢吞吞的走出了奴隶营的大门。
出门的瞬间,宋清浅几乎是要喜极而泣。
门外,国公府的马车已经在候着了。
马车旁一个蓝袍少年正不耐的站着,视线不住的往奴隶营的方向扫。
直到看到宋清浅低垂着头,慢吞吞的从奴隶营走出来之后,他才皱了皱眉,讥讽开口道:“走这么慢,莫不是对我们国公府有意见,不想回了?”
他在此等了她半个时辰了!
心情也逐渐的从一开始的欣喜期待,慢慢地变成了不耐。
半个时辰,够在奴隶营走两个来回的了!
肯定是宋清浅不满他们两年前将她送到奴隶营,还在耍她的大小姐脾气呢。
想到这里,宋彦风更不耐的开口:“宋清浅,你最好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少耍什么大小姐脾气!”
“还不是明珠心善,挂念你在奴隶营的情况,今日她生辰,软磨硬泡的要求我们,接你出去?”
“不然,我才不来!”
宋清浅愕然的抬眸,一颗喜悦的心,似是被人猛地一把按进了冰水之中。
又痛又冷。

宋彦风听到李嬷嬷的话,看向宋清浅的目光更加恼怒了几分。
也不知宋清浅用了什么招数,不光祖母,就连祖母身边用老了的嬷嬷都被她蒙蔽了。
“李嬷嬷,我不知你缘何故会如此偏向宋清浅,但是对她,还是要留个心眼的好!”宋彦风不想跟祖母身边的嬷嬷起冲突,话说的语重心长。
李嬷嬷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心累:“大少爷,老奴都知道了,您还是先离开吧。”
宋彦风见她油盐不进,火气也上来了:“不识好人心!日后若是出了事,看你有几条命赔!”
“是是是,”李嬷嬷不愿再应付他,伸手比着送客的姿势,“您说的老奴都记下了,您还是回去温书吧。”
宋彦风被她态度激怒,甩袖就要离开。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向宋清浅,怒视着她开口:“你那些下作手段收着些,别以为谁都看不懂!祖母若是有什么闪失,你有十颗脑袋都不够赔!”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宋彦风离开之后,李嬷嬷叹了口气,爱怜心疼的看着宋清浅:“那些话您别放在心上,大少爷......算了,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想到宋清浅身上交错纵横的伤痕:“本来身子就还没好,别在受了凉......”
宋清浅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便沉默着离开了。
躺在松软的床上,她心中五味杂陈。
今日宋彦风疾言厉色的模样,属实是让她心中难受。
明明,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以前说自己是他的心肝肉,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每次从外面归家,都会给自己带东西,不是喜欢的甜汤点心,就是小女儿家喜欢的朱钗首饰。
就连母亲偶尔都会说他,这么偏疼自己妹妹,日后成亲了,娘子恐怕要嫉妒。
宋清浅还记得当时宋彦风的样子。
他洋洋得意的说:“我妹妹就是天下最好的女子,合该得到这世上最好的一切,我的媳妇若是不跟我一起宠爱我的妹妹,我还不娶呢!”
只是这一切在宋明珠被找回来之后就变了。
在宋明珠身体一次次不舒服之后,宋彦风看向她的眼神愈发冰冷。
到如今,就连她为疼爱她的祖母熬药,都会怀疑她居心叵测,给祖母下毒。
宋清浅咬住自己的手指,手指传来的疼痛让她心中好受了些。
她不敢怨恨,也不敢有丝毫不悦。
毕竟她并不是国公府真正的小姐,终归是寄人篱下,若是被赶了出去......
她恐怕这辈子也见不到祖母了。
不知不觉间,宋清浅竟是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春萍正心急的在床边看着她。
见她醒来,春萍才松了口气:“小姐,您终于醒了!”
“我......”出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干涩,春萍连忙递上一杯水,喝过之后才稍稍缓解,“我睡着了,是有什么事?”
“没有没有,”春萍连连否认,“啊,李嬷嬷过来说,今日老夫人叫了您一块用早膳。”
宋清浅点点头,春萍上前要服侍她穿衣,被宋清浅拒绝了。
看着春萍欲言又止,宋清浅没有说什么,只跟着春萍一块去了正房。
到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坐在桌边了。
宋清浅赶忙告罪:“是清浅的错,让祖母久等了。”
“没事,你身子虚弱,多休息休息也是好的。”老夫人拉着宋清浅落座,“在自己家里,不用这么拘谨。”
宋清浅听后,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随后点头应是。
老夫人见状,心中一痛,随即开口:“我听李嬷嬷说,你昨日早起去给我煎药了?”
宋清浅点点头:“祖母,我......”
“好孩子,祖母都明白。”老夫人在宋清浅手上拍了拍,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浅浅,你不必妄自菲薄,你在祖母心中,还是以前那个浅浅,还是我的孙女,是国公府的小姐。”
闻言,宋清浅眼眶有些热。
她回来之后,只有祖母待她一如往昔。
只是祖母心善,她却不能这么没有分寸。
“祖母,您能愿意不计前嫌,让我侍奉左右已经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了,我不是国公爷的亲生女儿,之前......之前十几年,终归是占了明珠的位置......”
“我说你是你就是!”老夫人不等宋清浅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身上的粗布衣裳,不悦的开口,“李嬷嬷,等会儿用完早膳,叫针线房的过来,给浅浅量体裁衣。”
“十几岁的小丫头,穿的比我个老婆子还素净!”说着,伸手虚空点了点宋清浅的额头,“长者赐,不可辞!”
宋清浅心中感动,没再说出别的来。
用完早膳,李嬷嬷这边刚去针线房叫人,就被同样过来的春桃知道了。
春桃顾不得拿东西,忙不迭的跑回去告诉宋明珠。
知道这个消息,宋明珠恨得咬牙切齿。
心中暗骂,这瞎眼的老不死,放着亲孙女不疼,竟是去疼个心思歹毒的假千金!
良久,她才慢慢平复下心情,开口:“祖母年纪大了,不好让她老人家太过费心,春桃,去把箱子里的衣裳拿两件出来,等会儿我们去给姐姐送衣裳。”
春桃自然明白宋明珠的意思。
箱子里的衣裳,是她不喜欢的。
两主仆收拾了几件衣裳,便相携去往老夫人的院子。
一路上碰到人,春桃便上前说是去给宋清浅送衣裳。
阖府上下,没有不称赞宋明珠不计前嫌,姊妹情深的。
见宋明珠带着衣服过来,宋清浅诚惶诚恐的起身。
“小、小姐来了......”
“听闻祖母要给你做衣裳,我这个做孙女的,自然要为她老人家分忧。”说着,宋明珠让春桃把衣裳放下。
“是、是吗?”宋清浅没想到宋明珠会给她送衣服,心中十分感激,“那就多谢小姐了!”
见她这样,宋明珠轻笑一声开口:“喜欢的话,就去换上看看。”
宋清浅微微一愣,就想拒绝。
只是话还没出口,就被宋明珠打断了,她一脸委屈的开口:“莫不是你嫌弃我,不喜欢我送的衣裳?”
宋清浅无法拒绝,只能起身:“那、那我去换......”
宋明珠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看了眼房中摆设,嫌恶的蹙了蹙眉。
不多时,宋清浅从帘后出来。
衣服并不合身。
宋明珠没有宋清浅高,衣裳自然也短了一截。
只是看着她有些滑稽的样子,宋明珠心中满意。
没想到不过两年磋磨,宋清浅居然眼皮子变得这么浅了,她心中不屑,表面上自然也带了出来。
“很合适,”说着,宋明珠上下扫视了一遍宋清浅,眼神仿佛在说宋清浅不配,“你穿着好,就别在去麻烦祖母了,毕竟,你......”
她话没说完,在场的人却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也不打算在这多呆,说完便带着春桃离开了。
只是她刚离开不久,宋清浅就察觉呼吸有些不畅,身上各处还有些瘙痒。

宋清浅低垂着头,夹 紧肩膀,半句不敢多言。
她做出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
宋彦风厌恶的看着宋清浅,心中只觉更加腻味。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最是清楚宋清浅是什么样的人。
现在看她垂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只觉得倒胃口。
“你这是心虚了?”宋彦风嫌恶的看着眼前怯懦的人,“为着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害得祖母晕倒!”
“明珠尚且还能说是你嫉妒她,祖母何辜,因着你想让她心疼你,就让她老人家受这样的折磨!”
“对自己都能下这样的狠手,你可真是长进了!”
“你以为别人看不出你的那些腌臜手段?进一趟奴隶营,非但没学乖,还学得一身的心机手段!”
这话听到宋清浅耳中如同雷劈。
原本她以为自己的泪已经在两年如同噩梦的奴隶营中流干了,但是听到宋彦风这么说,心中还是难受万分。
“我、我没有......”宋清浅声音中带着颤抖,垂着头不敢看人。
她怕再从他们眼中看到失望,看到鄙夷。
两年间明明已经不敢再去奢望过往的情谊,才不过刚刚回来,却又......
“你没有?”宋彦风嗤笑一声,“你难不成想说这些伤不是你自己弄的?”
“宋清浅,你莫不是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
“你是国公府送去的,怎么有人敢对你动手!更遑论明珠还隔三差五差人去探望你!装也不装的像一点!”
宋国公和柳氏的眉头也微微蹙起,心中对宋清浅刚升起的一点疼惜和愧疚,也被失望掩盖下去。
原本以为她是明着恶毒,结果在奴隶营待了两年,竟然还生出这样的歹毒心思!
柳氏刚要开口训斥,站在一旁的春萍终于鼓足勇气开口:“不!不是这样的!”
一瞬间,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春萍身上。
春萍跪到宋清浅身边:“方才是奴婢伺候小姐沐浴的,小姐浑身上下都是伤,怎么可能是装的!”
说着春萍不忍的往下拉了拉宋清浅的衣领。
只脖颈下两寸,上面就有两三道鞭痕,还不止背后有多少。
宋清浅嗫嚅着不敢开口,只攥紧衣领,不想让场面更加难堪。
宋国公和柳氏心中一滞,只觉酸涩。
宋清浅自幼娇气,就是手指破皮也要撒娇半晌。
可现在,身上竟满是鞭痕?她在那奴隶营中,到底受了多少苦?
可还不等他们想明白,就听到宋明珠的啜泣。
“都是明珠不好,都是明珠的错!”
宋明珠双眸含泪,扑到柳氏怀中:“当初......当初不应该因为我的一点怨言,就送姐姐去奴隶营那样的地方!虽然、虽然姐姐做错了事,但到底是在家中千娇百宠长大的,这样的苦痛,姐姐如何受得了啊!”
“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说着,宋明珠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张小脸因着咳嗽涨得通红,好半晌才缓和下来。
只是纵使缓和下来,依旧双眸通红,趴伏在柳氏怀中小小的啜泣着。
“什么怪你!这哪里怪你!”宋彦风见不得妹妹这般自责,原本升起的愧疚瞬间烟消云散。
他在柳氏身边,焦急的开口:“这都是宋清浅咎由自取!”
“原本就是她占了你国公府小姐的位置,我们不计前嫌让她在府中住着,她竟然还敢对你出手!”
“要不是因为她心肠歹毒给你下毒,你怎么会落下咳嗽的毛病!”
“就算是奴隶营的人打的又怎么样,都是她活该!”
见妹妹迟迟不开口,宋彦风心中焦躁万分,他恶狠狠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宋清浅:“要我说还是打的轻了!她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合该直接打死她!”
“彦风!慎言!”听到儿子说出这话,宋国公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蹙,“人言可畏!”
他看向宋清浅,眼睛微微眯了眯。
宋清浅他们到底养了十几年,他们把人送到奴隶营去已经有人说闲话,若是今日宋彦风的话传出去,恐怕于他仕途有害。
难不成她做出这副作态,就是为了让宋彦风出丑?
“明珠别哭了,等会儿脸都皲了。”
柳氏心疼的看着宋明珠,小心翼翼的用帕子给她擦拭脸颊,又让丫鬟送来她往日用惯了的香膏子,细细的给她抹在脸上。
这一切都做妥当之后,宋国公有些埋怨的看向宋清浅:“你哥哥说的也没错,当日的事本就是你心思歹毒,若非顾念国公府的名声,加上明珠替你求情,你应当去的就不是奴隶营,而是京兆尹府了!”
“明珠好心留你一条性命,现下却还要为你伤心神伤!”宋彦风声音中满是嫌恶,“你好歹在家待了十几年,这等下作手段,往后还是少使!”
宋清浅头垂的更低了些。
只觉心口处一阵刺麻麻的钝痛。
刺伤她的并不是父兄母亲的疾言厉色,而是母亲对待宋明珠的小心呵护。
曾起何时,母亲也是这般如珠如宝的待她的......
哪怕蹭破点皮,母亲也要捧着吹半晌。
只是,现下这一切,都不再属于她了。
是了,她并不是国公府的小姐,只是被奶娘掉包的贱种。
她怎么有脸奢望那等温情?
原本就是她偷来的,尽数还回去也是应当。
宋清浅缩紧了身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怕。
怕万一再有什么变故,她又被送回奴隶营中。
那等吃人的地狱,宋清浅再也不想回去了。
就算看着他们亲昵和睦,日日被人用言语辱骂,也好过去奴隶营中。
“浅浅!”从后堂传来老夫人的声音。
众人目光看去,就见被老夫人被嬷嬷搀着,拄着拐杖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见到老夫人脚步虚浮,宋清浅连忙起身,只是走到老夫人身边,不由得又瑟缩了下。
她不敢上前触碰,哪怕这是自小疼爱她,从回来之后也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的祖母。
“我的好孩子,你真是受苦了......”老夫人见她这般,心痛万分。
原来那么明媚的孩子,现在竟是变成这个样子......
“她受的哪门子苦!我们明珠才是真受苦了!要不是拜她所赐,明珠也不会一到秋冬就咳嗽个不停!”宋彦风满脸嫌恶。
“宋清浅落到现在这样,都是咎由自取,是活该!”
“祖母可要擦亮眼睛,不要被她装可怜的下作手段蒙蔽了......”
“你住嘴!”老夫人气的眼前有些发黑,伸手指着门外。
“你们都滚!滚出去!”

宋彦风还在满脸不耐的看着她:“哑巴了?不会说话了?宋清浅,少耍心机手段了!”
他的话像是一把把刀子,狠狠的戳进宋清浅的心脏,也让她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宋彦风怒气冲冲的脸,宋清浅猛地跪在地上。
跪伏身子,姿态放得极低,身体也在颤抖,颤巍巍的开口:“对不起小公爷,奴儿知错......”
宋彦风气势汹汹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还在不断道歉求饶的宋清浅。
“求小公爷宽恕奴儿,奴儿并非故意耽搁时间的。”
宋清浅身子颤抖,慌乱和恐惧占据她整个心脏。
她并非是故意耽搁时间,耍小姐脾气。
实在是这双腿,在这两年的磋磨中,早已经落下病根!
况且今日三更时,她便已经爬起来跪在地上浆洗衣物,此刻双腿又涨又痛,密密麻麻的疼痛也早已让她的额头上遍布冷汗。
她能强撑着走到这里,已经是她意志力顽强了。
她不敢倒在奴隶营中,她怕自己因此,错过离开奴隶营的机会!
见宋彦风迟迟不说话,宋清浅的声音更惶恐了:“求小公爷带奴儿离开吧,只要离开奴隶营,去哪里都好!”
奴儿?
听见宋清浅的自称,宋彦风差点气晕过去,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
“宋清浅!”
宋彦风猛地大喝一声,他看着宋清浅的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你就这么自甘下贱是吗?还是企图用这种手段,引起我的注意力和怜悯?”
“既然你这么愿意当奴婢,这么喜欢卑躬屈膝,好啊!那你便一路跪回国公府,也叫明珠看看你认错的诚意!”
丢下一句话之后,宋彦风一撩衣摆,直接上车了。
宋清浅倒是松了口气。
哪怕跪回国公府又如何?总比继续待在奴隶营,受磋磨的好!
想到这两年在奴隶营的遭遇,宋清浅就情不自禁的打哆嗦。
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狱中了!
所以宋清浅并没有起身,而是辨认了一下方向,就那么跪着挪动着自己的双腿。
那两条腿仿佛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钻心的疼,只挪动了几下,便已经是冷汗津津。
马车上。
宋彦风看着宋清浅真的跪着挪动,气得胸口不断的起伏着。
这宋清浅——
当初便用低劣的手段,陷害明珠,导致明珠体弱又中毒,来和明珠争宠,本以为两年的奴隶营生活,能磨磨她的性子,却没想到,她还是这幅满腹心机手段的样子!
真以为卖惨就能够博得他的同情了?
宋彦风不耐的挥手打翻了旁边的糕点盒子。
那是他专门去给宋清浅买的,是她从前最喜欢吃的,还买了她爱喝的甜汤。
本以为宋清浅从奴隶营出来后,能乖顺懂事一些,结果依旧是个倔骨头,还在动上不得台面的心思!
冷冷的睨了一眼在外面跪着艰难往前挪动的宋清浅,宋彦风毫不客气的命令车夫:“走,回国公府!”
车夫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那单薄瘦弱的身影:“可大小姐她......”
宋彦风神色更不耐了:“不管她!”
国公府的马车很快越过宋清浅,径直朝着国公府的方向驶去。
宋清浅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眼泪终究是不争气的砸了下来。
眼前已经是模糊一片,她又冷又饿,寒风吹拂在身上时,她甚至觉得那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身侧大概有很多人在看着她吧,但是宋清浅却也顾不上这些。
她只能一点点的挪动着已经僵硬了的两条腿。
倏地。
一件大氅盖在了她的身上。
宋清浅吓了一跳,惶恐的抬头望去,便见一个穿着月色长袍的少年,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少年容貌俊美,眉眼冷漠,身形挺拔如轻松。
对上他的视线之后,宋清浅更惶恐的趴跪在地:“奴儿见过燕小将军。”
燕重云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流露出十分复杂的神色。
而后淡漠开口:“两年不见,可还好?”
宋清浅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出话来。
倒是燕重云在问出这句话之后,神情间多出几分懊恼。
她都这般狼狈了——他竟还问她,可还好?
燕重云很快转移了话题:“怎的没同你兄长一起回去?”
宋清浅这一次轻声开了口:“是奴儿惹得小公爷不高兴了。”
听着她卑贱的自称,和对他们的敬称,燕重云的眉头都拧到了一起:“浅浅,你——”
“燕小将军慎言!”
宋清浅急急的开口,打断了燕重云的话:“我......我并非国公府的小姐,你我之间的婚约早便作罢,还请燕小将军不要这样称呼我。”
燕重云的脸色刷一下便冷了下来。
他拳头捏得紧紧地,看着地上跪伏着的、身形瘦弱单薄的少女,心中说不出的烦躁。
他记忆中的宋清浅,是总追在他身后,喊云哥哥的明媚少女,一举一动皆是灿烂明媚,又带着几分热烈张扬。
她是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在千娇万宠中长大,也和他有婚约,对待他时总是有几分娇憨任性,带着女儿家的霸道。
直到三年前。
她被告知自己并不是国公爷的亲生女儿。
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接回了宋明珠。
许是这样的打击太大了,让她彻底的转了性子,变得刁蛮,甚至是......恶毒。
燕重云一声喟叹。
他终究是压下心底里翻涌的各种情绪,淡淡道:“我带你回国公府。”
而后不等宋清浅拒绝,便让随行的丫鬟,将她扶上了轿。
轿内放了手炉,暖融融的。
宋清浅没敢坐在上面,只蜷缩在一角,眼神中的惶恐丝毫未减。
燕重云还在轿外同她说话:“你放心,这次将你接出奴隶营后,只要你不继续伤害明珠,国公府是不会将你送回去的。”
宋清浅瞳孔微微亮起,但又很快熄灭。
她惨笑一声,缩成一团,垂眸看着自己千疮百孔的手。
又想着自己这两年来遭受的一切痛苦。
她明明——
她明明并没有伤害宋明珠啊。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信她?

“春萍,我、我有些不舒服......”宋清浅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软了下去。
春萍连忙上前搀扶,见她面色发白呼吸粗重,露出的手腕和脖颈上,更是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小姐!小姐你别吓我啊!”春萍三魂去了七魄,赶忙扶着宋清浅回床上躺下。
见她呼吸费力,便把她的衣带松开。
只稍稍缓解了症状,却还是仍旧十分难受的样子。
春萍看着这套衣服,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连忙把衣服脱下来。
“小姐,你且先等等,我去叫府医过来。”说完,她看了一眼宋清浅,跑着去叫府医过来。
孙大夫一路被春萍带着跑过来,还没喘匀气,就见宋清浅躺在床上,胳膊上的皮肉已经被她抓挠的有些破皮。
春萍上前,按住宋清浅的手,急的就要哭了。
“孙大夫,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孙大夫平复了下气息,便上前诊脉。
片刻之后,孙大夫皱着眉头,拿出银针,刺在宋清浅的穴位上。
很快,宋清浅的呼吸就缓和了起来,只是仍旧想要抓挠身上瘙痒的地方。
孙大夫叹了口气,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让春萍给宋清浅喂了两粒。
不多时,宋清浅平缓了下来。
慢慢从有些迷蒙的状态中缓了过来。
“小姐,这是不服之症,”孙大夫也算是看着宋清浅长大的,她的身体如何自然是清楚的,“以前您就对兰草气味敏 感,接触之后不仅会呼吸不畅,身上也会起风疹。”
随后,孙大夫拿出刚才的小瓷瓶:“这还是之前为您制的,现下也算是用用处了。”
提及过去,宋清浅心中有些怅然。
她对兰草气味敏 感这件事,还是柳氏发现的。
当时当今陛下赏赐了一株兰草给宋国公,带回家之后,她喜欢的不行,便时时要过去看。
只是每次看过之后,身上都会起风疹,让柳氏探查之后,才发现是她对兰草的气息敏 感。
柳氏心疼她,又不忍心让她看不到兰草,竟是重金求了个琉璃罩子,她要看的时候,便着人罩起兰草。
时间久了,连她自己都记不得她的不服之症了。
“小姐!”春萍惊叫一声,赶忙把一边的宋清浅换下来的衣裳拿过来,“肯定是这衣裳的缘故!”
孙大夫上前查看,拿起衣袖仔细嗅闻。
许久之后才开口:“这衣裳熏香味道十分重,只是里面隐隐有兰草气息,小姐对这气味敏 感,自然......”
孙大夫没有说完,两人却明白了。
这熏香,恐怕是为了掩盖兰草气味的。
“明珠小姐一定是故意的!”春萍眼泪汪汪的控诉,“要不然为什么要熏这么浓重的香味,还不是为了遮掩......”
“好了春萍!”宋清浅打断春萍的话,“不要在无辜攀扯了!”
说完,宋清浅对着府医歉意一笑:“孙大夫,让你看笑话了。”
孙大夫表情有些复杂:“无妨,这都是老朽应该做的。”
“今日之事......”宋清浅咬了咬嘴唇,开口,“清浅求孙大夫不要声张。”
孙大夫蹙眉,有些不解。
“我只是寄人篱下,”宋清浅苦涩一笑,“不好因我的缘故多生事端......”
孙大夫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答应:“小姐放心,老朽定然守口如瓶。”
等孙大夫离开之后,春萍还在生气。
“小姐,您为什么要忍气吞声?明明这是宋明珠有意要害你!”房中没有外人,春萍连一句小姐都不愿意称呼宋明珠了。
“春萍,我跟大夫说的,你当真没有听懂吗?”宋清浅拉着春萍在床边坐下,语重心长的开口,“我以为你懂我的。”
“小姐,春萍只是替小姐不值!”春萍愤愤不平,“奴婢五岁就跟着您,看的真真的,明明以前老爷夫人还有大少爷,他们都那么疼您,为何,为何现在您受了这样的委屈,却要独自吞苦水!”
“而且以前那些事,分明不是小姐做的,为什么他们不相信您!明明、明明只要查一查,就知道那些药不是您......”
“春萍啊,宋明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你所说的那一切,本应都是她的,是我占据了她的身份,是我抢了她十几年的富贵生活......”
“可是小姐,这一切的原因都不在于您啊!又不是您自己想被换的!”
“但是我真真实实的得到了好处,不是吗?”
宋清浅拉着春萍的手:“春萍,我只想安静的生活,不想再起波澜了,算我求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好吗?”
听她这么说,春萍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浅浅,你怎么样了?”门外传来老夫人的声音。
随后,就见老夫人急匆匆的进来,身后还跟着李嬷嬷。
春萍赶忙给老夫人让位置。
老夫人坐在宋清浅床边:“我听李嬷嬷说春萍叫了府医过来,你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
“已经没事了,祖母。”宋清浅浅笑着开口,“可能天气寒凉有些冻着了,没什么大事。”
“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老夫人担忧的开口,“你可要好好保养身体,我老婆子还等你给我养老送终呢!”
说着,老夫人看到了放在一旁还没收拾起来的衣裳。
“宋明珠来过了?”老夫人一看到,就认出来这是宋明珠的。
宋清浅没法否认,只能点点头。
“祖母已经让针线房给你做新衣裳穿了,你不必委屈自己。”
宋清浅明白,祖母这是知道这些衣服都是宋明珠穿剩下的了。
“祖母,明珠到底是一番好意,我这么......”宋清浅垂下眼眸,“而且这些衣服都是好料子,若是我不穿,就浪费了......”
老夫人看着宋清浅这样,又是一阵心疼。
“好了,你不用说了,这件事都由祖母做主!”老夫人拍拍宋清浅的手,“就算不花用国公府的,我老婆子也养得起你!”
宋清浅十分感动,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房门猛地从外面被踹开。
宋彦风气势汹汹的直奔内间,还没进来,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他声音中是熊熊怒意:“宋清浅!你到底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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