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福利院，这里的装扮已经跟八年前新闻报道上图片的样子截然不同。
看上去要宽敞明亮了许多，就连大门都是气派，完全看不出这只是一个福利院。
见有外人进来，几个孩子便迎了上来，围着两人欢笑嬉闹。
江璟蹲下身来，微笑着问道：“你们老师在哪里啊？”
“老师！有人来了！”其他孩子吵嚷着向楼内跑去。
屋里的老师闻声出来，“去一边玩哈。”一个温柔的女生绕开孩子群，笑着迎到两人跟前。
“你们好你们好，快请进。”老师笑着迎接两人走进。
“你好，请问福利院的负责人是谁，我们想见一下。”江璟出示证件，问道。
看到证件，老师的脸色僵硬了，语气也冰冷下来，“院长在办公室，我带你们去。”
跟随老师，来到了顶楼。
老师上前敲门，有些慈祥的声音从房内传来，“请进。”
“院长，市刑侦大队想找您了解情况。”老师刚说完，江璟便推门上前出示证件。
“陈院长您好，有个案子需要您配合。”
陈院长眼神示意老师出去，起身走到江璟面前握手，“您好，江队长是吧。”陈院长瞥了一眼证件，面露笑意，江璟随即将证件收起。
“坐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配合。”
陈校长看上去60岁左右，头发已经花白，戴着金丝眼镜，脸上总是挂着慈祥的笑，略显富态的身形和面孔，让人看上去倍感亲切。
“八年前，福利院曾有几名学生进入临江私立中学，这件事还被新闻报道过，我们想了解一下详情和学生的信息。”江璟坐下，随即问道。
乔曼也顺势坐在了江璟的身旁。
“八年前......时间有些久了，您稍等我去找一下档案。”陈院长推了推眼镜，起身走到档案柜前，输入密码，打开柜子，“这些年每年都有学生进到学校接受教育，突然这么问，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
乔曼凑到江璟耳边小声说道：“福利院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密码锁保存的。”
“找到了。”陈院长抽出一个档案夹转过身来，乔曼也赶忙坐正不再说话。
重新坐下，陈院长将档案夹递给江璟。
“八年前，是有几个孩子，年纪到了，无父无母的。当时私立中学生源不景气，祁校长就找到我们福利院，像以慈善的形式，招收几个孩子过去。”陈院长回忆道。
江璟翻看着档案信息，沉声说道：“高雅、宋文静、王一梅。”
“对，就是这三个孩子。”陈院长连连说道，“瞧我这记性，你说名字我这想起来了。这三个孩子是当时年纪一般大的，学习品行都不错，之前在福利院的时候，没少照顾弟弟妹妹们。”
“听说祁校长一直在投资福利院。”江璟试探性地问道。
陈院长闻声脸色一变，脸上的笑容也尴尬地凝住了，“嗯......是。”她推了推眼睛，继续说道，“我们福利院是民营，虽然经常会有爱心人士捐赠，但总归还是有些艰难的。多亏了祁校长一直捐赠，让我们熬过了不少苦难日子。”
江璟眼神微转，将档案夹关上，“这份档案我们需要带回。”
“当然可以。”陈院长赶忙点头。
八年前入学，那跟五年前连环命案的被害人是同届毕业，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牵连呢？
想到这，江璟继续问道：“这三个孩子现在的情况您了解吗？”
“祁校长一直资助这些学生，直到毕业。高雅大学读了师范，现在在临江第一中学教书，宋文静在一家宠物店做兽医，王一梅......好像高中毕业就没信儿了。”
“好。感谢您的配合，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江璟便起身，乔曼紧跟着站起。
离开福利院回到车上，乔曼不解地看着江璟：“江队，刚才提到祁校长资助的时候，这院长明显表情不对，我们为什么不追问下去啊。”
“既然知道有猫腻，那就查下去。当事人总会自觉不自觉地只讲述对自己有利的真相或者编织谎言，我们要在谎言中分辨真伪，才能追查到真相。”江璟将档案夹递给乔曼，继续说道，“查一下这三个人。”
“是。”
把乔曼送回局里，看了眼时间，马上到了祁奕铭下班的时间，江璟调转车头，来到他公司楼下。
与周围三三两两一起下班的人群不同，祁奕铭独自一人走出来，江璟下车喊了一声：“祁奕铭！”
闻声，祁奕铭看了过来，一看是江璟，便转身往旁边走，江璟追上去，“又见面了，老爷爷卖的烤红薯蛮好吃的，正好要去再买点，顺路带你。”
“不顺路。”祁奕铭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那好，你就在冷风里慢慢走吧。”江璟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直接回到车上。
祁奕铭眉心微动，眼看着江璟调转车头。
经过他的身边，见他一直盯着，江璟降下车窗，嘴角邪笑，歪头示意：“上来。”
祁奕铭脸色一沉，上了车。
“你很有性格嘛！”江璟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阴沉沉的祁奕铭，继续说道，“不过这种性格换句话也可以说是中二。什么年代了，不会还有年轻人觉得这样很酷吧。我比你年长几岁，抛开我的职业，你也可以把你知道的跟我说说，或许你的心结就解开了。”
后视镜里，祁奕铭始终眼睛看着窗外，没说一句话。
临江市进来多雪，天总是阴沉沉的，看不到阳光，寒风刺骨，更让人的心情低沉。
经过红薯摊，两人下车各自买了两块。
“哟，你们两个认识啊。我还从没见过这小伙子跟什么人一块呢。”卖红薯的老爷爷一边给两人装袋，一边说着。
江璟捕捉到信息，便问道：“他不是跟朋友一起住，还给朋友买吗？您没见过？”
听到这，老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思考片刻，又恢复了手上的操作，“你这么说，我还真没见过。”
江璟嘴上微笑着，眼神却犀利地看着祁奕铭，祁奕铭低眉瞥了一眼江璟，结果老人递过来的红薯，“我跟她不认识。”
接过红薯，江璟谢过老人，刚要上车，却被祁奕铭叫住，“喂，这斜坡结冰，车开不上去。”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走上去。
江璟耸耸肩，将车门关上，跟着走上去。
“你为什么跟不跟你爸一起住，大别墅，可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住上的。”江璟小心翼翼地绕开结冰路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
“我给你一百万你敢要吗？”祁奕铭幽幽的声音穿过冷风更加冰冷。
“这身衣服，我现在暂时还没穿腻。”江璟戏谑地说道，“你跟你爸为什么吵架？”
闻声，祁奕铭的脚步顿住了，转头看了一眼江璟，没有说话，像是在警告。随即又转过身去继续前进，默不作声。
“啊！”江璟一个踉跄，差点滑到，好在被祁奕铭及时拉住。
她舒了口气，道了声谢。
“小心点。”祁奕铭冷冷地说道，待江璟站稳，立刻将手拿开。
快单元楼门口，祁奕铭站定，“江警官不会是想要来家里吧。”
“是你让我把车停在下边的，难道不是默认我跟上来吗？”江璟微微抬眼，继续说道，“莫非......有什么我见不得的东西？”
“我提供不了线索，也请你们不要无端猜忌我。”祁奕铭冷哼一声，开门进去，手却搭在把手，直到江璟进来。
昏暗的房间，与先前的别墅大相径庭。
走进楼道，都可以感觉出冬日阴冷天气的潮气。
开门进来，屋里倒是干净。
与其说是干净，不如说是简陋。
祁奕铭将包放回房间，江璟则站在原地四处打量。
房间里的用品都是单人的，丝毫看不出有第二人的生活痕迹。
“你没有什么室友吧，为什么撒谎。”
见祁奕铭走出，江璟斜眼看着角落洗漱台上孤零零的牙缸。
他却不紧不慢地坐下，倒了杯水，才沉声说道：“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有室友。”
“所以......你是做善事。”江璟说着，在房间里走动着，眼神扫视每一个角落。
祁奕铭没有抬头，只是垂眸翻开红薯包装，“江警官想要调查，就随便看，不用走来走去伪装。”
江璟不免哼笑一声，“你倒是古怪。你跟你父亲为什么吵架？”
“家事。”祁奕铭简单明了地回复道。
“家事......好。王燕你认识吗？她跟你都是临江私立中学的。”见祁奕铭依旧毫无反应，江璟继续说道，“她去过见过祁校长，后来她就遇害了。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去见祁校长吗？”
“不认识，不知道。”祁奕铭说完，抬眸对上江璟的视线，“我不想再掺和到里面了，别在我这耗时间了，我还有工作。自便。”
祁奕铭说完，便起身到卧室，关上了门。
江璟并不理会，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无奈地笑了笑，随后自顾自地在房间四处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