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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庶姐诈死那天,我带着娘亲杀穿皇朝姜月梨姜鹤年全文

两壶清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柳姨娘觉得委屈,当年为换了孩子,固然有她吹枕边风的原因,可最主要的不也是老爷自己动了心思?他本就是高攀了程家,又怕程氏生下嫡长子气焰更盛,这才同意了换孩子。没成想程氏后面生了姜月梨之后肚子再没动静,他一直没嫡子,现在才将过错全摁在她头上。但这话她只敢心里想想。她红着眼道:“老爷怪我是应该的,谁让晏礼这样聪慧的孩子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呢。”姜鹤年眉头一皱,想起了他的“嫡子”,姜子安是京城大名鼎鼎的纨绔,但到底是庶子身份倒还好,若真顶着嫡子的身份,他只能更丢脸。这么一想,他的脸色缓了不少。姜鹤年拍了拍她的手,“梨儿请了护国寺的僧侣为曦儿诵经安魂,你也想开些吧。”柳姨娘心里焦躁,面上却眼泪簌簌:“曦儿是我和老爷头一个孩子,年纪轻轻就没了,...

主角:姜月梨姜鹤年   更新:2025-02-14 15: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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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月梨姜鹤年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庶姐诈死那天,我带着娘亲杀穿皇朝姜月梨姜鹤年全文》,由网络作家“两壶清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柳姨娘觉得委屈,当年为换了孩子,固然有她吹枕边风的原因,可最主要的不也是老爷自己动了心思?他本就是高攀了程家,又怕程氏生下嫡长子气焰更盛,这才同意了换孩子。没成想程氏后面生了姜月梨之后肚子再没动静,他一直没嫡子,现在才将过错全摁在她头上。但这话她只敢心里想想。她红着眼道:“老爷怪我是应该的,谁让晏礼这样聪慧的孩子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呢。”姜鹤年眉头一皱,想起了他的“嫡子”,姜子安是京城大名鼎鼎的纨绔,但到底是庶子身份倒还好,若真顶着嫡子的身份,他只能更丢脸。这么一想,他的脸色缓了不少。姜鹤年拍了拍她的手,“梨儿请了护国寺的僧侣为曦儿诵经安魂,你也想开些吧。”柳姨娘心里焦躁,面上却眼泪簌簌:“曦儿是我和老爷头一个孩子,年纪轻轻就没了,...

《重回庶姐诈死那天,我带着娘亲杀穿皇朝姜月梨姜鹤年全文》精彩片段

柳姨娘觉得委屈,当年为换了孩子,固然有她吹枕边风的原因,可最主要的不也是老爷自己动了心思?
他本就是高攀了程家,又怕程氏生下嫡长子气焰更盛,这才同意了换孩子。
没成想程氏后面生了姜月梨之后肚子再没动静,他一直没嫡子,现在才将过错全摁在她头上。
但这话她只敢心里想想。
她红着眼道:“老爷怪我是应该的,谁让晏礼这样聪慧的孩子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呢。”
姜鹤年眉头一皱,想起了他的“嫡子”,姜子安是京城大名鼎鼎的纨绔,但到底是庶子身份倒还好,若真顶着嫡子的身份,他只能更丢脸。
这么一想,他的脸色缓了不少。
姜鹤年拍了拍她的手,“梨儿请了护国寺的僧侣为曦儿诵经安魂,你也想开些吧。”
柳姨娘心里焦躁,面上却眼泪簌簌:“曦儿是我和老爷头一个孩子,年纪轻轻就没了,我的像是被人剜了似的。之前不办丧事也是怕连累老爷,如今能好好将她安葬了,我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梨儿从前不显山见水的,遇到事儿倒是个脑子清楚的。”
柳姨娘面皮一僵:“二小姐跟从前的确不同了。”
......
前世姜月梨出生后就因为和姜鹤年八字相克被送去了道观养着,到十岁才接回姜家,对家里的许多事情都不清楚。
姜灵曦“自尽”后,程氏伤心过度就病倒了,后又因姜鹤年将她嫁去赵家气的吐了血,自此缠绵病榻,不到半年就去了。
自她从道观归家程氏一直在竭力弥补她,只是她不知如何跟她亲近,直到程氏死了她才后悔。
她不相信将门出身的程氏会死,认定是柳氏害死了她,为此在家大闹一场,气的姜鹤年要跟她断绝关系。
姜月梨拉着程氏的手轻声叮嘱:“您今日表现的很好,后面也要沉住气,咱们一定能将哥哥接回来。”
“你今日说要柳姨娘的儿子也是在为此做准备?”
姜月梨笑道,“您放心,柳姨娘是不会同意的。”
“那你还......”
“父亲想要一个嫡子,姜晏礼也八岁知事的年纪了,您觉得他想不想做嫡子?”
程氏只是这些年被姜鹤年伤了心,不是真傻,听姜月梨这样说就明白过来了,她嗤笑:“养在我跟前,不止庶子变嫡子,还能多了将军府这个外祖家。”
姜晏礼虽然年纪小,但已经能看出姜鹤年的影子,自私且精于算计。若知道是柳姨娘阻了他做嫡子的路,必定要心生怨恨的。
程氏心中一阵畅快,柳姨娘作践她的儿子,那就让她也尝尝被亲生儿子怨恨的滋味。
“若是柳姨娘真同意了该怎么办?我看你父亲是很心动的。”程氏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换走她亲生的孩子,姜鹤年竟然还真想将姨娘生的儿子送到她跟前来。
无耻之尤!
姜月梨握住程氏因为气愤发颤的手轻轻安抚:“真送过来您就养着,好好养着,让他叫您母亲,为您争诰命。”
“那怎么行!”程氏嘴唇颤了颤,紧紧握住姜月梨的手,“梨儿,我知道你哥哥不成器,可那是因为他从小被柳姨娘教坏了!他本性是个好孩子,只要咱们将他要回来的,他一定会学好的。”
姜月梨垂眸,她知道。
前世她嫁给赵吉之后,费劲千辛万苦治好了他的病,可那人非但不曾改过还变本加厉的花天酒地,最后更是宠妾灭妻,她的赵家过的如履薄冰。
那个时候程氏已经病逝,将军府也自顾不暇,姜鹤年自不会管她的死活,姜子安却会三五不时的给她悄悄送些银子。
当时只觉得这个庶出的哥哥真好啊,现在回头想,那时哥哥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后来她被赵吉软禁,再有哥哥消息就是他在酒后纵马摔进护城河里淹死了。
重活一次,她一定会护好身边的人。
属于哥哥嫡子的身份和荣光也要全部要回来!绝不能让她那凉薄的父亲和柳姨娘踩着他们的尸骨往上爬。
思绪回笼,对上程氏慌张的眼神,姜月梨心底发酸,轻声道:“母亲,我的意思是柳姨娘即便一时舍得,当只要她看着您和姜晏礼一日日亲近过来也受不了,自己就会出手将孩子夺走。我的亲哥哥是一定会回到您身边的。”
确定姜月梨没有嫌弃姜子安,程氏才松了口气:“母亲脑子混混沌沌的,以后的事情都听你安排。”
“母亲,这些年您因为对父亲冷了心,人也蔫蔫的。但现在为了我和哥哥,您也打起精神来。您有将军府后盾,腰杆硬着呢。”
说白了,若程氏冷了情爱,姜鹤年压根不能将她如何。
程氏重重点头:“母亲明白!可若赵家真的要你嫁过去该怎么办?你可有法子应对?”
姜月梨单手拖着下巴,幽幽道:“赵吉快死了,您说让他和姜灵曦做个地下夫妻怎么样?”
程氏呆住了。
还能这样?
姜月梨虽然是柳姨娘生的,可到底是在她跟前养大的,从小付出的精力和感情也不是一下就能抹杀干净的。
看程氏的表情,姜月梨就明白了,不过也理解程氏的反应。
她幽幽道:“母亲了解姜灵曦吗?”
程氏迟疑之后道:“她掐尖要强,性格有些娇纵......”
姜月梨:“不是娇纵,她是真坏。她身边有投井自杀的丫鬟叫如意对吧?”
程氏神情尴尬,“听说、听说是你哥哥醉酒轻薄了如意,那丫头想不开就投井自尽了。”
“是姜灵曦看不惯如意的美貌整日折磨她,如意才自杀的。她生怕事情败露就故意栽赃给哥哥。”
“什么?”程氏震怒,“那个时候她只有十三岁!”
十三岁的孩子就已经知杀人栽赃了?
想到那次姜子安被姜鹤年抽了一顿鞭子险些丢了性命,程氏只觉心如刀割,一时泪如雨下。
姜月梨递了帕子给她擦眼泪,继续道:“还有一件事要让您知道。”
程氏抬起头,今日的冲击已经够多了,还有什么更让人震惊的吗?
姜月梨正色道,“姜灵曦没有死,她是跟人私奔了,柳氏也知道此事。”
若是赵吉不是病的快死了,姜灵曦还是很愿意嫁去赵家的。但赵吉要死了,她就不乐意了。恰好这个时候她遇到了随父回京给太后贺寿的齐王幼子宋毓堂。
宋毓堂被养的不谙世事,和姜灵曦“偶遇”了几次,又信了姜灵曦编造的可怜身世,就将人藏在回封地的车队里带了回去。
姜灵曦深和柳姨娘商量了这一出假死的戏码,只等日后赵吉死了,她再“恢复记忆”回京寻亲,这也为何柳姨娘死活不让办葬礼的缘故。
之前没顾上,这会儿姜月梨挑着要紧的跟程氏说清楚了前因后果。
程氏半晌回不过神,只觉得姜月梨说的姜灵曦和她认识的压根不是一个人。如此有心计如此大胆,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姜灵曦?
女儿让她想想姜灵曦和柳姨娘之间的蛛丝马迹,她想了的,也真发现了许多不寻常的地方。可当时怎么就没察觉呢?
程氏咬牙:“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会求你外祖父出面周旋,无论如何都会退掉赵家这门亲事,她怎的、怎的还做出这等瞒天过海之事?”
假死?私奔?
这哪一件拎出来都是惊骇世俗的事儿,姜灵曦竟然全做了!
姜月梨笑了笑:“您又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不信您也正常。”

妹妹可就这一个女儿了!
程起越想越觉得火大,冷喝,“姜大人,今日你这是不给个说法,我即刻就把妹妹和外甥女接回府去,就当她们没这个福分吃你们姜家这碗饭了!”
没等姜鹤年出声,姜月梨当着众人的面扑通一声,就给众人跪下了。
她双目含泪,“今日之事是女儿擅自做主,一切过错就都由女儿承担吧,可死者为大,就算姨娘觉得女儿做错了事,女儿也绝不后悔!”
说着话,她口风一转,“这些日子,有寺里的高僧给姐姐诵经祈福,本以为可以让姐姐早登极乐,可这几日女儿接连梦到姐姐,姐姐说她在地下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又说水下森寒,棺木太薄,女儿这才擅作主张,为姐姐寻了口双人的棺材。”
姜鹤年闻言,脸色骤变,他一掌拍在了桌案上,“你这简直是胡闹!你明知道你姐姐是......”
明知姜灵曦不愿嫁,所以才逃婚落水,以死逼迫她自己嫁到赵家去吗?
姜月梨心中冷笑。
既然姜灵曦前世不愿嫁,那这重来一回,她必须得成全了这对苦命鸳鸯才是!
最好让他们一辈子锁死才好!
少走了几十年弯路,姜灵曦去得好好谢谢她呢!
姜月梨顶着姜鹤年近乎杀人的视线,毫不避讳道:“不论怎么说,赵家已经下聘,父亲,母亲也已点头,此番也算全了两家这份姻缘了,想来那赵家得到消息也不会再说什么......”
毕竟,赵吉不是也活不长。
姜月梨话都还没说完,姜鹤年抬手一巴掌便甩在了她的脸上。
“你放肆!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居然想着拿你姐姐的尸首去结阴亲!此事若是传出去,我们姜家在京城如何做人?!
姜月梨被这一巴掌打偏了头,白皙的脸上当即红了一片,不消片刻就肿了起来,那水盈盈的眸子里溢满了委屈。
她还未能起身,躲在后头的柳姨娘就疯了一般冲了进来。
“姜月梨,你到底是何居心!”柳姨娘歇斯底里的质问着,双眼眶急得发红。
她的灵曦还没死呢!
这该死的小贱人,居然就想出了这般恶毒的法子诅咒她?
简直丧尽天良!
可下一瞬,柳姨娘便意识到了不对。
姜月梨才被接回府中不久,和家里的人都不算亲,甚至就连对待程氏也都是一副拒之千里之外的态度。
在此事以前,她可从未表现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这种恶毒的法子,岂是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小丫头,能想的出来的?!
绝对是那个程氏挑唆的!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一时间,柳姨娘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那张藏不住事儿的脸,彻底暴露在了程家人的眼皮底下。
她还死抓着姜月梨的手腕,眼中那怨毒的情绪几乎不加遮掩。
姜月梨挣了两下,“姨娘这是做什么?这不是之前你自己说的吗?”
“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柳姨娘彻底慌了。
她仔细回想着府里这两日的事,猛然想起那日与房中丫鬟所说的话,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她是说过这话没错,可要与那赵吉在死后结亲的人,明明是姜月梨这个小贱人!
怎么会是她的灵曦?
和那日她分明记得自己的房中没有旁人,只剩下一个贴身的丫鬟,是她最信得过的......
柳姨娘越想越是心惊,脸上的表情几乎控制不住。
可姜月梨却丝毫没有就此把人放过的打算。
她红着眼眶委屈出声,“姨娘,你抓疼我了......”
“柳姨娘,你如今当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一个妾室居然还敢到前厅来抛头露面!是真觉得我们母女好欺负不成?!”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两道身影。
程氏一早便得知了自家哥哥已到的消息,急急忙忙的。就想往过赶,却生生被姜月梨身旁的丫鬟拖着,足足耽搁到现在。
可她没想到,一进前厅,瞧见的居然是这副场面?
姜月梨就这么被柳姨娘抓着半压在地上,半边脸上又红又肿,自家兄长在一旁双目圆瞪,周身杀气腾腾,若不是有自家嫂嫂按着,这会儿只怕已将人当场格杀了!
她一步上前,只一个眼神,身侧的丫鬟快步而出,抓起柳姨娘的头发,就将人拖到了一旁,甩手两个巴掌扇了上去。
程氏一手扶起姜月梨,扭头看着自家兄长,“姜府家教不严,让哥哥嫂嫂见笑了,梨儿也是心疼我,这才受了小人的唆使,还请哥哥嫂嫂万勿见怪。”
母女二人三言两语,虽未指名道姓,但这罪魁祸首是谁,场上的众人各自都有了衡量。
就连姜鹤年看向柳姨娘的眼神都不再友善。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姨娘请下去?!”
姜月梨被程氏拉到身旁,侧着身子,余光瞥见被两个嬷嬷捂着嘴拖下去的柳姨娘,心中的冷意愈演愈烈。
柳姨娘不是个好相处的,她身旁那几个丫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平日里出尽馊主意也便罢了,自她嫁到赵家,就开始变着法的,让姜鹤年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磕待程氏。
为了讨她这位父亲的欢心,甚至还笼络了几个青楼楚馆的货色,程氏因此被气的一病不起!
流水一样的汤药被送进澄辉堂,却仍旧治不好她母亲的病!
她被赵家扣在府里,不许回门,不许探视,若不是以死相逼,程氏就要被这心狠手辣的毒妇人给磋磨死了!
现如今,她倒是想看看,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海棠阁里这些蛇鼠一窝的货色,能撑过多少时日!
姜月梨敛下眉眼,扶着程氏落座,“母亲您切莫为了这些事伤心动气了,还是自己的身子要紧,郎中说了,您得好生休养着才行,丧仪的事有舅舅帮衬着,自不会有事的。”
程氏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可转头瞧见自家哥哥,这心里的委屈却好似再也压抑不住,眼眶是红了又红。

向来都能和颜悦色应付小妾的人此时阴着脸,不耐烦的皱眉道:“此事月梨已经同我说过了,一切都是寺里请来的高僧做主的,你不好生在院里呆着,操心这些事情做什么?”
早在今日姜鹤年下朝时,姜月梨就寻了过来。
“父亲,女儿昨日因擅自做主惹了父亲不快,今日特请的法华殿的大师卜了一卦。”
她仍旧维持着昨日低眉顺眼的样子,没有半分因受罚,而心生怨怼模样。
见他在写字,还贴心的上前为其研墨。
“大师说,姐姐是横死,若是在府中停留七日,恐为姜府招来灾祸,而且这出殡的时辰也不能选在吉时吉日,得以凶克凶,才能保家宅安稳。”
姜灵曦不是愿意以死脱身,金蝉脱壳吗?
那她就把这场戏做足好了!
最好做到让姜灵曦即使回京,也再无立足之地!
至于姜鹤年,他是有些迷信在身上的,当初他和程氏的一番姻缘,也是靠茅山道士求卦问卜才得来的。
什么一见倾心,再见如故,不过都是姜鹤年为了自己的前程编出来骗人的鬼话而已。
不过这倒是给姜月梨提了个醒,她在一旁装作无意道:“这些日子家宅不宁,府里头也是人心惶惶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姐姐的缘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姜鹤年想着连日来鸡飞狗跳的后院,以及在姜家耀武扬威的程家人,那憋了一肚子的火,顿时就有了发泄的对象。
将责任推到旁人身上,总比自己背着要轻松些。
而姜灵曦一个“死人”,自是不会说什么。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姜鹤年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人把棺椁送到了乱葬岗。
澄辉堂。
李嬷嬷正站在堂中回话,“老爷当真是狠心,送葬的队伍出了城,就直奔乱葬岗了,我亲眼瞧着胡管家多给了那送葬的管事一笔银钱,那袋子鼓鼓囊囊的。”
姜月梨正侧身坐在矮榻旁,小心地压着香灰,听到这话,不喜不怒。
那光滑如丝绸般的脸颊白的有些晃眼,玉葱白般的手指轻捻着灰压,因微微用力,指尖惹了一抹红。
再也不是前世临死前那干皱枯裂,又满是伤痕的模样了。
“活着的时候老爷要对她千好万好,如今出了这档子事,真涉及了他的利益,也瞧不见什么父女情深了。”程氏忍不住出声讽刺。
她当时是得多瞎眼,才能看上这么一个人?!
“母亲莫气,因为这种小事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灰压落定,她手持线香,引燃了那块沉香木。
香烟袅袅间,飘散而起的烟雾,遮住了姜月梨的半张脸。
她皓齿明眸微闪,饶是程氏都看直了眼。
她这个女儿什么时候能如此平心静气的做香了?
更别说还能耐着性子,陪她枯燥在这里闲话家常。
甚至就连姜灵曦当初还在府中时,都没有此番光景吧?
姜灵曦总嫌她管教的严,每每提及插花品茶制香的事,都是撒娇卖乖,蒙混过关,大多时候,都是做到一半就不见人了。
可眼下,程氏看着姜月梨,眼眶突然就热了,胸腔里弥漫开的酸涩让她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当初是瞎了眼不成,怎么能只看见姜灵曦一个呢?
一个妾室生的女儿,占了她嫡亲女儿位置这么多年,也蒙蔽了她这么多年。
她的月梨是吃了多少苦,才能长成这副模样的啊?
一想起这些年姜月梨所受的委屈,程氏的声音几度哽咽,就连气息都有些不稳。
姜月梨却在第一时间发觉了异常。
她搁下香炉,侧身拉住了程氏的手。
“母亲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难过了?可是谁又惹了母亲伤心?”
姜月梨思前想后,目光微沉,声音跟着冷了下来,“我到之前,可还有谁来过澄辉堂?”
“柳姨娘带着春芳来过,说是请安。姑娘说过,不让她们打扰夫人,奴婢便做主把人赶出去了。”李嬷嬷如实相告,丝毫不敢隐瞒。
姜月梨方才那一瞬的眼神,简直是比当初的程老将军来的都要吓人!
姜月梨冷冷嗤笑了一声,“我还想缓缓,可有的人还真是等不及了呀。”
姜月梨本想着先安抚好程氏,最好找个由头把人送回娘家去,她才能在姜府放开手脚的施为一场。
可有些人总是在奔赴黄泉的路上不甘寂寞,既如此,她也不介意先送他们一程。
姜月梨嘱咐丫鬟照顾好程氏,只身便杀到了书房。
隔着那扇半掩着的门,她还能听到里头柳姨娘矫揉造作的说话声。
“老爷,人家真的是一心一意的为你考量的......”
姜月梨听到这话,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闪过一丝恶心,下一刻,推门便入。
“姨娘既然这么为姜府考量,还真是辛苦了,这些日子的赢钱开销尚未走账,方才管家寻到我说底下还等着这笔开支过活呢,不知姨娘什么时候能把这笔银子付了呀?”
姜月梨进门时,柳姨娘正软着身子靠在姜鹤年的怀里,衣衫半开,额角垂下的那溜头发丝都快蹭到姜大人脸上了。
姜月梨也没想到这晴天白日的在书房重地,能瞧见如此不堪的一幕。
她半张着嘴巴惊愕的愣了片刻,随后身子一转,便扭过了头。
“父,父亲!女儿不知父亲也在,只听下人说姨娘在此,就急忙赶过来了。女儿不是故意冲撞父亲的,女儿女儿,这就出去!”
姜月梨慌里慌张,整个人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结结巴巴的说完便踉跄着起身,却又好巧不巧踩到了自己的裙子,身子一晃,险些撞倒门旁摆着的花瓶,发出了一声巨响。
她匆匆扶稳后,一溜烟的跑出了书房。
就在姜月梨出门后,一声无比响亮的巴掌声从书房里传来,跟着便是柳姨娘哭闹着的求饶声。
“老爷,姜月梨她欺人太甚,竟敢这般闯入书房,此事怪不得奴家啊老爷......”
呵!
姜月梨快步走出书房的院子,多留一步都生怕脏了自己的耳朵,脸上哪还有半分慌乱的模样?
书房内外伺候的下人早就被柳姨娘打发走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硬是没一人进去查看的。
姜鹤年就算再蠢,也醒过了神,脸色顿时比猪肝还难看。
他一辈子的英明都被眼前这女人给毁了!
更要命的是,竟被自家女儿撞破这般情形!

姜月梨说话,就红着眼眶伏低了身形,可这膝盖还没弯下去,就被一只大手架住了胳膊。
没等她起身,身后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劈手一巴掌甩在了柳姨娘的脸上。
“一个妾氏,也敢让堂堂嫡女给你下跪?你算个什么东西?”来人护着姜月梨后退了两步,柔声安慰,“别怕,你舅舅来了,没人能再欺负你们娘俩!”
姜月梨闻言扭过头,身着一身劲装的妇人立在自己身侧,身后跟着的中年男人满脸阴沉,脸黑的都快能滴出水来了。
见到这两人,姜月梨眼眶彻底红了,“舅舅,舅妈......”
上一世,她舅舅程起领兵出征,却遭奸人陷害,边军大败,更有人污蔑他卖国通敌,而这提供关键证据的就是赵家那些杂碎!
程家因此惨遭覆灭,风光无限的将军府更是一夜之间被大火焚烧殆尽!
程家上下百十口人,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她母亲自绝与姜家祠堂,就连她,也从侯府主母,沦落成了阶下囚。
姜月梨直到死前,才知道这一切是姜灵曦和赵家与那些人里应外合,借了皇帝疑心深重的刀,把程家赶尽杀绝的!
血债,总得血偿!
她的这辈子还长,有的是时间,跟仇人慢慢算账。
姜月梨强忍着眼泪靠在身旁的美妇人怀里,那倔强中又带着委屈的眼神,看的程起心疼不已。
再联想进门时听到的议论声,他更是火冒三丈。
“别怕,舅舅给你做主!”程起直接吩咐手下的人控制住了柳姨娘,又让人把棺材抬进了灵堂。
没一会,听到消息的姜鹤年从外面匆匆赶来。
“不知舅兄敢到,有失远迎,还望舅兄万勿见怪。”姜鹤年拱手作揖,可这笑容都还没结束,就僵在了脸上。
程起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了桌上。
“姓姜的,你当真好的很,若是老子今日不来,还不知道我妹妹和外甥女过的竟是这样的日子!我还没死呢,你当我们程家无人不成?!”
程起额角的青筋直跳,要不是有自家夫人摁着,这茶杯估计就直接砸到姜鹤年的脸上。
“你们姜家是没人了吗?让月梨一个都很尚未出阁小丫头来操持丧事?还让一个妾室拦着我外甥女不肯下葬?!怎么?姜鹤年,你是觉得自己为官多年,翅膀硬了是吗?”
程起半个眼睛都瞧不上姜鹤年这个妹夫。
高不成低不就的,活是一滩烂泥!
可偏偏他妹妹喜欢,三言两语就被哄骗走了,还非他不嫁,为了这事,甚至成婚几年都不回娘家探望。
害得他父母生生寒了心!
这一笔账,他可还没忘呢!
姜月梨在一旁瞧着火候差不多了,赶在姜鹤年开口前拦住了自家舅舅的话头。
“舅舅,母亲为姐姐的事伤心病了,是我想为母亲分忧,才揽下的差事,怪不得父亲。”
姜月梨低眉顺眼的说着,上前扶着姜鹤年坐到了主位上。
“父亲朝堂上政务繁忙,总不能再让他操心这后宅之事,姐姐不幸溺亡,父亲也伤心,我该担起姐姐的责任,多替她孝顺父母才是。”
姜月梨微红着眼眶垂着头,还不忘补充一句。
“舅舅也是关心则乱,父亲刚下朝,还是先喝口茶吧。”
姜月梨说话低眉顺眼地垂下了头,那听话乖顺的样子,任谁看了都挑不出半分错楚。
就连平日向来看不上她的姜鹤年都难得多看了她两眼。
看来经此一遭事,他这女儿倒是难得成长了。
可还没等姜鹤年来得及高兴,程起便又是一声冷哼。
“哼,你倒是懂事,可也不见得姜家这些人会领情,现如今,一个妾室都能爬到嫡小姐头上来了,我瞧着这姜家不日就将改姓柳了吧?!”
程起是打定了主意要为姜月梨母女撑腰的。
看着姜月梨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她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当初姜灵曦是那么讨喜的性子,都被这姜府逼得走投无路,落水身死。
瞧着姜月梨这软弱可欺的性子,落到这些人的手里,哪儿还能有命活?

程氏无言以对,叹气:“齐王素有威名,家中子弟的教养都很好,那宋毓堂怎的就信了姜灵曦?”
姜月梨道:“大概是被保护的太好,没见识过人间险恶。”
只是原本那般清风朗月的一个少年,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到底是可惜了。
前世宋毓堂和姜月梨回京的时候,她已经深陷赵家。那个时候皇上病重,太子登基在即,连带着赵家也水涨船高,而齐王却因青山坳战败被降罪,齐王府一时岌岌可危。
姜月梨转头就和赵吉勾搭上了,知道皇后忌惮齐王手里的兵权,两人狼狈为奸伪造了通敌叛国的书信藏在了齐王书房中。
后齐王府中男丁尽被诛杀,连襁褓中的孩子都没放过。齐王妃带着家中女眷于大牢中自尽,死前在天牢墙壁上留下血书控诉皇后冤杀忠良。
三年后,本该早就死了的宋毓堂忽然回京,趁着夜色摸进赵家杀了个鸡犬不留,他自己也重伤之下躲进了地窖。
在那里,他遇到被了囚禁的姜月梨。
后来,外面的人往地窖里扔了桐油火把,一场大火烧了起来。
齐王是护卫疆土的功臣,程老将军十分推崇对方,就连着程氏也很敬佩,如今听说齐王的儿子被姜灵曦算计,就有些忍不住了。
“姜灵曦如此品性,怎配得上齐王幼子!”
姜月梨赞同:“的确配不上,不过母亲也不必担心,我会想法子让齐王府知道姜灵曦的事情。”
程氏见女儿神情镇定,焦躁的心的顿时缓了下来,尤其知道姜灵曦假死还私奔,之前的难过是一点也没有了。
“接下来你何打算?你刚刚说的让姜月梨跟赵吉做地下夫妻的话可是说笑的?”
“自然不是。”姜月梨拍了拍她的手,俏皮的眨了眨眼,“母亲既说了将此事交给我,我定会将此事办妥。”
程氏:“你手边没有趁手的人,李嬷嬷她们几个就先留在你身边用,回头我跟你舅母去一封信就是了。”
“姜月梨这边的丧事办起来,外祖父和舅舅也就知道了,他们那么疼爱母亲,明日一定会过来的,到时您再跟他们说这事儿。”
毕竟在他们眼中,姜月梨还是程氏的亲生女儿。
而且她接下来做的事情也需要舅舅搭把手。
上辈子,姜月梨和赵吉那般缠绵,这辈子就该早早的锁死。
翌日一早,姜府就挂了白,门口的大白灯笼都挂上了。
下人一个个腰间扎着白布,忙进忙出。
姜月梨正跟府里的管事交代着,“一定要用上好的棺木,银钱不需节省,姐姐福薄,不能让人到了地下再被人欺负了去,一切都捡好的来。”
姜月梨两句话没说完,人已经红了眼圈。
就连府中的下人都忍不住感叹姐妹情深。
柳姨娘彻底坐不住了,若真叫这些人来了,她的灵曦就真的死了!
再也回不来了!
她招呼着院里的人把准备出去把送帖子的人拦在了院子外,可刚一出来就发现那口黑棺竟是被换了!
“你们干什么?!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还不让大小姐安生吗?非要这么折磨她?”
足能装下双人的红木棺材被几个蒙着脸的彪形大汉抬着,一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姨娘这话说笑了,姐姐在义庄这些日子,才是受了委屈,如今抬进府里来,也是全了她最后的孝心,父亲母亲本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你怎么还忍心拦着呢?”姜月梨狠掐了一把大腿,生怕演的不够情真意切,还真挤出了两滴眼泪来。
她蒙着泪的眼底透着寒意,紧盯着柳姨娘。
柳姨娘还在拦着棺材,那双人棺材足有百十斤沉,抬棺的人已经累出了一身的汗,眼看着抬不住时,门口赫然出现了一队人马。
为首的人跨门而入,姜月梨余光瞥见了人影,哽着声音哭嚷道:“姨娘,不知我母亲到底在何处得罪了你?让你如此见不得姐姐好,你昨日闹一闹也就算了,今日是姐姐下葬的日子,你行行好,我给你跪下了,还不成吗?”
上一世,姜灵曦和这位柳姨娘端着一副矫揉造作的姿态,没少以弱凌强。
她吃着一肚子的哑巴亏,还得把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相让。
重来一回,她也得让柳姨娘尝尝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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