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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我一算命的,不怕鬼很正常陈秀慧陈秀中

一叶木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老阴阳砸吧着嘴,说:“我当初来这村子的时候,天下才刚太平。”我想了想,那得是二三十年前了,我说不定还没出生。老阴阳眯着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中,说:“那会儿村子里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只有陈家......也就是你去的那个老太太一家,他们门前有条石子铺的路。”当时在宣扬反封建迷信,基本都是一刀切,管你好的坏的全都不准,老阴阳是充数作为赤脚医生四处行走的。天下刚刚除患宁乱,百废待兴,正是山野乡下那些怪力乱神出来招摇的时间。这一堆事里面,老阴阳一眼看出,陈家的事情最为棘手。那会儿老阴阳还只是个没比我大多少的青年,看见陈老头是个快五十的老瘸子,张梅却才三十上下,眉清目秀风韵犹存。情不自禁就咋舌。当年的村子没那么多人,谁家放个屁第二天都能传遍全村...

主角:陈秀慧陈秀中   更新:2025-02-14 15: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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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秀慧陈秀中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我一算命的,不怕鬼很正常陈秀慧陈秀中》,由网络作家“一叶木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阴阳砸吧着嘴,说:“我当初来这村子的时候,天下才刚太平。”我想了想,那得是二三十年前了,我说不定还没出生。老阴阳眯着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中,说:“那会儿村子里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只有陈家......也就是你去的那个老太太一家,他们门前有条石子铺的路。”当时在宣扬反封建迷信,基本都是一刀切,管你好的坏的全都不准,老阴阳是充数作为赤脚医生四处行走的。天下刚刚除患宁乱,百废待兴,正是山野乡下那些怪力乱神出来招摇的时间。这一堆事里面,老阴阳一眼看出,陈家的事情最为棘手。那会儿老阴阳还只是个没比我大多少的青年,看见陈老头是个快五十的老瘸子,张梅却才三十上下,眉清目秀风韵犹存。情不自禁就咋舌。当年的村子没那么多人,谁家放个屁第二天都能传遍全村...

《结局+番外我一算命的,不怕鬼很正常陈秀慧陈秀中》精彩片段

老阴阳砸吧着嘴,说:“我当初来这村子的时候,天下才刚太平。”
我想了想,那得是二三十年前了,我说不定还没出生。
老阴阳眯着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中,说:“那会儿村子里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只有陈家......也就是你去的那个老太太一家,他们门前有条石子铺的路。”
当时在宣扬反封建迷信,基本都是一刀切,管你好的坏的全都不准,老阴阳是充数作为赤脚医生四处行走的。
天下刚刚除患宁乱,百废待兴,正是山野乡下那些怪力乱神出来招摇的时间。
这一堆事里面,老阴阳一眼看出,陈家的事情最为棘手。
那会儿老阴阳还只是个没比我大多少的青年,看见陈老头是个快五十的老瘸子,张梅却才三十上下,眉清目秀风韵犹存。
情不自禁就咋舌。
当年的村子没那么多人,谁家放个屁第二天都能传遍全村,他给村民看病时候随便问两句,就已经知道了陈家的家长里短。
“陈家祖祖辈辈都是干木匠的,据说祖上还去京城修过皇宫,家里摆了不少精巧的瓶瓶罐罐,反正就是阔得很......”
但是久盛必衰,到了陈国华这一辈,本来家大业大的陈家只剩下了他一个独苗苗,他爹在去外地做生意的路上被土匪杀了,他娘本就体弱,年纪轻轻没了丈夫留下心病,等陈国华过了十五也没了。
好在陈国栋手艺还行,日子依然过得下去,没两年还从城里带回来个姑娘。
那姑娘长得喜庆,嘴巴也巧,会说话,来了陈家之后,他们那沉闷的院子里总算是热闹了起来。
陈国栋对她很好,姑娘是城里人,不会干活,陈国栋也没累着她,专门花了钱找人来伺候着那姑娘。
只有一件事怪得很。
那姑娘在陈家住了有足足两三年,却没见着陈家办席请客,抬轿娶亲,反倒是隔三差五就有些衣着各异的男男女女进陈家的门。
他们一来,陈家就要热闹到大半夜。
这村子本就偏僻,少有人来往,陈国栋每月也只为了运货出去一两回,但这些人一来,为了接送他们,陈国栋没少往城里跑。
村子里有传闻,这个姑娘是城里的大家闺秀,陈国栋早就攀了他们家的高枝入赘进去,这是又要阔了。
直到有一天,陈国栋忽然发了疯,在自家门前又吵又闹。
众人去他家里面一看,这才发现陈家跟进贼似的少了许多东西,满地狼籍。
而陈国栋则大吼大叫,一只手抓着两人的婚书,一只手拎着把菜刀,嘴巴里叫嚷痛骂着那个女人的名字。
这时候才村里人才得知,他们早就已经在城里成婚,而那女人不仅不是什么高枝,反而拿了陈国栋大部分积蓄,和另一个城里男人跑了。
村民有的讶异,有的看戏,只有老村长上前劝他不要想不开。
陈国栋被人劝来劝去,死死咬着牙,不管怎么说都要去城里,老村长拿他没辙,也只能将他的刀拿了,放他去了。
结果,过了半月,陈国栋瘸着腿回来了。
“那陈老头回来之后,继续做他的木匠,对那些事情闭口不提。他腿瘸了,但是好在不影响做活,日子还能过。过了几年,老村长又给他说了个媒,娶了张梅。”
说到这里,老阴阳不说话了,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面的事我也大概能猜出来,后头,陈家无病无灾了几年,生了几个孩子,陈老头走了,就由张梅靠着陈家剩下的钱,独自拉扯着一家子长大。
毕竟张梅本就是平安无恙的命数,那些年虽说辛苦,但也绝对算不上难过。
直到前几年开始出事。
老阴阳又喝了几口酒,脸已经开始红了。
我看他已经喝得眼神有点迷离,趁着他还没完全醉,连忙发问,“那陈国栋的前妻现在在哪?”
老阴阳摆摆手,“我哪知道,反正当初她卷走的钱可不少,要是留在城里,必然也是个风云人物,可这几十年我却没在城里听到过她的事儿,八成搬了,或者死了。”
我听完也只能叹口气,这事儿好不容易有点眉头,现在线索又断了。
只不过,世事无常,冤无头债无主也是常有的事。
事已至此,最好的方法便只剩下回去张梅他们家,等着她们家晦气散尽,一切自然会重回正轨。
老阴阳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自己一个人喝高兴了,还想和我扯些有的没的,我却颇为疲倦,推脱两句就回去了。
远远的,我便闻见了一股香气。
走到院子里,我看见了一地的鸡毛,还有一盆沾了鸡血的热水。
进门一看,张老太太和三姐妹已经坐在桌前,桌上碗里盛满了饭,等着我了。
桌上放着一盆还在冒着热气的鸡汤,里头只有鸡肉,没有配菜。
我本来就饿了一天,但是因为一直忙碌没空管吃饭的事情,现在看着这一盆鸡汤,肚子里的饿意再次涌了上来。
看见我回来,三姐妹里面年纪最大的陈秀中立马就站了起来,招手示意我快点坐下。
另外两个年幼些的妹妹更是眼睛直勾勾盯着鸡汤,双眼放光。
老太太本来还在收拾灶台,听见门口的响动,一扭头,一看是我,脸上堆起笑来。
“先生,您回来了,快坐快坐,正好做好了饭,可以吃了。”
我记得家里总共就养了一只用来下蛋的母鸡,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肚子里的馋虫还是叫我上前坐了下来,端起了碗筷。
那母鸡不够老,所以也不用炖那么久,鸡肉加水之前煎过,表皮稍稍有些焦。汤里加了盐巴胡椒一类的,味道简单,但是配上这鸡肉油脂,颇为美味。汤面上漂着金灿灿的油花,底下的汤倒是很清澈。
看见我落座夹了第一块带骨头的鸡肉,几个姐妹这才跟着火急火燎开始吃起来。
奶奶只是慢慢走了过来,只舀了一勺鸡汤下饭吃着,眼睛眯着,笑着看三姐妹和我。
鸡汤味道很简单,算不上绝世佳肴,更多是因为许久未见到荤腥,那天我才下着鸡汤吃得饭锅见底。
我也没想到,那一盆平平无奇的鸡汤,我会在心里记得一辈子。

发现这一点,我二话没说,转身就再次往房梁走去。
老太太和三个姐妹都高兴得抱在一起,压根没发现这细枝末节的事儿,看见我忽然动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再次戴了手套,爬上梯子,老太太他们几个急忙过来围住,帮我扶着。
奶奶问:“先生,你还要找什么?”
老鼠这东西本来就最是胆小谨慎,就算是阴险的遗鼠也知道要活命,都闹了这么大动静,我现在来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摸了老半天,除去吃了一鼻子的灰,一无所获,只能心里面叹气,从梯子上爬了下来。
看着此时他们婆孙四人惴惴不安的样子,干脆我实话实说,将三妹身上的事情和老太太讲了。
之后,我和老太太说:“老嫂子,看样子你们家这事儿一时半会儿平不了,比我想的要难。想要化解,我要在你这儿长住。”
之前说好的是半个月,现在事没办成,还要拖着时间,给不了定数。
下山第一桩事做成这样,我自己都心里膈应。
谁知道老太太听完之后,仔细查看了一下三妹鬓角的瘢痕,脸上本来担忧的神色一扫而空,反倒多了一丝喜色。
她走上前,拉着我的手:“好啊,先生,当然好了,这有什么为难的?”
老太太对着一边的三妹招了招手,三妹走了过来,奶奶牵起了她的手,脸上带笑。
“先生,如果不是你,三妹的脸还不知道多久能好,现在这样子,已经不碍事了。你是我们家的恩人。”
说着,她膝盖一弯,眼看要往地上跪。
还好我眼疾手快,用脚尖垫住她的膝盖,在她双膝落地之前将她扶了起来。
老太太站在我面前,神色有些发愣。
我摆手说:”说早了,太早了。老嫂子,事儿都没成,我不该受你这大礼。你这段时间先等着吧,让三妹不要急着出门。”
之前老太太身上那东西八成是被请出去了,现在怕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而三妹这样身上被留了印的,出门就容易被撞上,到时候只要那东西跟着她走几步,她回来必定发高烧,如果脑子烧坏了,就是真的没办法了。
奶奶点头,扭过头,又急急忙忙让三个妹妹去准备做饭了。
三个女娃出了门,她又走到我面前,说起了房梁上婚书的事情。
我以为她心里面过不去,本想安慰她,毕竟那婚书已经很老,说不准是以前的事情。
老太太听完却摆摆手,让我不用再提了。
她是旧社会时候相亲嫁过来的,那时候的人结婚嘛,有的人提倡自由婚姻一夫一妻,但也有人想要媒妁之命三妻四妾。
老太太就是后头的那种,没读过书,嫁来之前不知道夫家长什么样,嫁来了就不管外头的事,和老头子也只能算是相敬如宾。要说感情,也没多好。
她先前难过的,不是老头子与他人过结婚,而是怕自己那么多年都过得名不正言不顺,怕自己死了入不了祖坟。
不过在看见三妹的小脸重新恢复干净,还有一家人脸上的笑意之后,她最终还是想开了。
“反正人都死了,就算老头子和别人好了,我也管不着。我只知道秀中她们三个都认我当奶奶,是我养活大的。”
她说:“没地方埋就一把火烧了,我那么多年苦日子都过下来了,还怕什么。”
我看她眼中坚定的神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拍拍她的手。
她想得开当然是最好,心宽才能体胖,早点破开她面相上的不足。
但是这下我却难做了。
看她这反应,大概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找出来到底是谁设下的招,还得靠我自己。
老太太和我说完就走出门去,和三个孙女一起拾柴火起锅做饭了。
我在屋子坐着歇了会儿,久违的提上我那一身行头,走出了院门,直奔村子的老阴阳家。
我到的时候,老阴阳家门没关,大大敞开。
他坐在老木桌前头,手里面一个烟斗,看见我,连忙灭了烟斗,站起来,迎到我面前。
“小兄弟,那家的事,您已经办完了?”
他刻意与我隔了有一步的距离,神色比起上次多了些打量。
我微微摇头,他让出一条路,把我带到了家里。
他的木桌上已经备了两杯白酒,看样子是早就料到我会来。我自然没和他客气,坐了下来。
我不爱喝酒,没沾那小瓷杯,直接开口说了来意:“我还得再留一段时间。”
阴阳点点头,呷了一口酒:“多久?”
“短则三两天,长则四五年。”
阴阳似乎并不吃惊,他应了一声,又喝了口酒,烈酒下肚,他显得对这酒很满意,抿了一下。
之后,他说话声音稍微大起来。
“刚才街上的事情我也看见了,确实是老头我力不能及之事,小兄弟年纪轻轻,却有一身厉害本事。”
他眼睛转向我,上下看了好几圈:“之前来那家的,单是在门口绕一圈回去都要虚几天,小兄弟这遭倒是完璧归赵。”
我们这行,夸别人本事无异于砸自己招牌,他说得坦率,我有点没想到。
他摸了摸下巴:“不瞒你说,我虽然在这儿呆了这么久,却也没搞明白那家里的事。我猜到你今天要来,就特别想请教请教,到底怎么回事?”
是个直接的人,我不讨厌。
我笑笑,大致和他讲了一通。
他听得直咂舌。
“居然是这样!绝户钉,好狠的做法!”
我说完,他也把一杯酒喝得差不多了,又从桌下拿出一个没喝完的白酒瓶子满上,我看了一眼,正是我之前送他的。
原来他是拿我送他的酒来招待我,我一时有点哭笑不得。
这老头有点意思。
他虽然喝得爽快,但是酒量并不好,一杯下肚,眼神就有点涣散。
我正好趁热打铁,继续和他问起老太太一家的事情。
他听我一问,脸上马上多了一点得意,拿出神棍平时那种故弄玄虚的架子,和我扯起来:“那一家,哎呦,事情可就多了去了......”

所谓风水先生,也称阴阳先生。
无非就是断阴阳尔!
阴,也就是邪,恶,怨,凶,杀......之气!
阳气乃太阳之精,风水先生,阴阳先生,甚至是神乎其神的驱鬼大师,万法归宗,都只是祛阴邪之气而已。
许多人信誓旦旦说遇到了鬼,并且描绘得神乎其神的,其实大多数都只是被阴气影响,出现的幻觉而已。
真的能化人形的鬼,我没有见过,师傅也没有见过。
很多人只不过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我在张梅家住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我每一天凌晨十二点,都会卜上一卦。
几乎每一卦爻,都是水风井之卦。
卦象显示凶吉不定,静则利,动则凶。
淡淡的晦气总是缭绕着整个瓦屋。
这半个月里,自己驱逐了那东西之后,本来想着等晦气消散后一览全貌,但是这些。
但是这些晦气始终犹如附骨之疽一般,始终无法消散。
三妹额头上的印记,也始终无法消散。
我看着这一个卦爻,不禁沉思了起来。
不对,若是按照一般情况下,晦气会不断消散,直至晴空,阳气冲荡,诸邪避退。
但现在却始终不见成效,晦气依然在。
几乎每个行人经过张梅家门口,都会不禁感觉到一阵寒意,背后一阵发凉,急匆匆而往。
我用柳条沾水置于双目,轻扫而过,而后可见隐隐黑气飘荡。
怨气还没有消散。
我来到村外高出,往张梅家看去,同时也陷入了沉思。
自己确实可以破了这一个局,但是苦主怨气未消,强行破局,恐怕会牵扯因果,业报加身。
这也是很多风水大师,明明知道怎么破解一些风水局,却不轻易出手的原因。
怕的就是业果加身,反噬自己。
该,寻一寻苦主了。
只有从根源解决问题,才能彻底了解了这一段因果。
只不过,这究竟是何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怨气。
我来到了老阴阳家,敲了敲门,没多久,老阴阳将门打开。
“那家的事,妥了没有?”
他声音有些幸灾乐祸的。
显然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彻底解决这件事。
我摇了摇头,说:“怨气根源未散,所有手段皆是无根浮萍罢了?”
老阴阳笑嘻嘻的说:“嘿嘿,反正我是不敢插手他们家的事情,一团乱麻似得,况且我也没有这个本事,老头子还想多活几年。”
我和老阴阳进入了屋子里,估计是看我上次不喝酒,所以找了个水壶,给我倒了一碗热水。
我坐了下来,开口询问了起来:“那陈国华平日里为人怎么样?”
老阴阳想了片刻,开口说:“之前刚搬来这里的时候,还找他打了一些家具,人还是不错的,实在。”
我吹了吹碗里的热水,喝了一小口,同时沉思了起来。
这一个风水局是针对陈国华和吴素梅的,与张梅无关。
会不会,是吴素梅出的问题?
只是老阴阳对于吴素梅的情况基本是一问三不知。
我也就没再询问,喝了这碗热水后,就离开了老阴阳的家。
回到张梅家,就看到了张梅背着一捆柴火,往院子里搬去。
我快步上前,从张梅有些伛偻的背上将柴火拿了下来,提着进了院子,放到了角落上面去。
张梅确实有些焦急起来,追着进来说:“你可是先生,这些事情怎么能让你来做?”
“不打紧!”
我看向张梅,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六十多岁的妇女
面向普通,既无大富大贵,也无甚灾难。
我开口询问道:“老嫂子,你跟你相好感情怎么样!”
张梅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显然有些局促,颇有些难为情的说:“也就那样,只是这么多年没给他生个儿子,挺对不住他的。”
“那他脾气怎么样?”我继续问道。
她想了片刻,苦笑了起来,叹了口气:“还行吧!他挺老实的,只不过是个短命鬼,扔下这个家早早就去了。”
看样子,陈国华为人确实没有多大问题。
这个风水局针对的是陈国华和吴素珍,或许问题真的出在吴素珍身上。
她也不知道吴素梅的信息问她应该也没有什么用。
想了想,我继续开口问道:“那老陈家在这边,还有什么亲戚吗?”
“隔壁屯有个三大爷,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了,以往老陈在的时候,确实有往来,老陈头死了后,家里有没了男丁,就断了联系。”
“那三大爷家在何处。”
她指了指那条石子路,说:“顺着石子路走,然后往北走,就看到他家了。”
得到了三大爷的信息,我就没有继续问这个事了,随后岔开话题。
“对了,你家老头子,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张梅立即说了起来。
“有啊!后屋有一个大木箱子,里面是他干活的工具什么的。”
“那能不能带我去看一下。”
随即张梅带着我进入了屋子里,在后屋中找到了一个大木箱子。
我用一旁的烂布拍了拍大木箱上面的灰尘,然后打开了这个木箱子。
果然里面都是他做木工的家具,木刨,锯子,铁凿,等等。
“他的家伙使都在这里了,你先看着,我到外面喂一会鸡。”
家里最后一只老母鸡被杀了,今天张梅到集市里,买了几只小鸡回来喂。
我在这个木箱子里翻了好一会,随后找到了一个铁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有着一张红布,打开红布后,有一张三寸大小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十分有活力,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显露了出来。
照片,后面还有四个字,和一个名字。
“吾生挚爱,吴素珍。”
看来,这陈国华还是没能忘掉了她。
吴素珍都跟其他男人跑了,他还心心念念。
不过确实,这个女人是很好看的。
明天去陈国华三大爷那儿问问看,看看有没有吴素珍的消息。
夜幕降临,那原本有些阴冷的宅子更冷了。
我裹紧了些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几日里虽然相安无事,但是三妹的情况却始终没有解决。
这也就意味着,那个东西,还在惦记着她。
如果不能解怨,恐怕难消停。

风水难渡人,害人却是一绝。
我行走江湖三十载,专门给雇主破害人的邪术。
网上流传那些驱邪捉鬼的事,都是鬼扯淡,人根本对付不了鬼,茅山术也只是解怨消灾,东北出马仙,同样不过是请个中间人,讲讲情面。
说严重点,鬼惦记上你的那一刻,你已经完了。
很多波云诡谲之事都与风水有关,很多有钱人会找所谓的高人,为自己加持事业,他们一般不会对外说,但往往格外迷信,家里供着东西,出门讲究忌讳,开工开业要选黄道吉日。
我二十三岁被师父扫地出门。
师父说:“你以后要是在外面闯祸了,我不怕来人找我麻烦,我只怕你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报应来的时候,我遭不住,干我们这行的,难免沾染因果。”
“出门在外三大忌讳,一不能提及师门,将来糟了业报,连累到教你本事的人;二是不能逞能,关键时刻,宁可得罪人,也不能冒大不韪,三是不可倒行逆施,有些法门,会用不等同能用,世间有自然规律,违背必遭报应......”
我跪在青石台阶上,向师父磕头谢恩,随后背起行囊离开。
师父在我出门后,挂了个白纸灯笼在门头。
其实那天我没走,离开师父视线后,我在附近躲到了晚上,我远远看着师父的房子,忍不住失声痛哭。
不多时,师父门前的灯笼亮起,上面写着字,在烛光的映照下,我看的真真切切:浪子莫回头。
我明白了师父的心意,也明白从今往后,自己再也无家可归。
神棍第一课,四方游走,寻常人叫作讨生活,我们称之为行脚。
刚出师的神棍一无居所,二没名气,不会有人主动上门,只能云游四方,主动推销自己,早年坊间流传着一些主动上门来给人看相看风水的,其实没多邪乎,就是此类,不过近年来,入行的人越来越少,这种事也就鲜有听闻。
人生的第一课是谋生,神棍也不例外。
城里有钱人多的地方咱不能去,人家也不能信咱,我最早开始行脚那会,跟其他同行一样,专门往深山老林的村子钻。
我们这行有个规矩,但凡过我们手的事,事后都会在一个本子上记上,死的那天,跟纸钱一起烧了,这里面的门道,后续再表。
我接的第一单生意是在察哈尔张垣的蔚县,现为河北张家口蔚县,具体村子的名字,为防泄露苦主信息,后文一律使用化名。
那年月的农村人口还未流失,夏夜蝉鸣,抬头可以看到月朗星稀。
草营盘这个村,有二百来户,一千多口人,寻常人家,哪家还没有些闹心的事,可这些不如意就跟过日子一样,勉强能过,就没人瞎折腾,这就好比鸡肋,看着挺眼馋,实际并不一定有适合自己的客户。
村子里都有自己的阴阳。
来人家地面上行脚,江湖规矩,要登门拜访,一定要神秘,白天不行,不能被人察觉。
日落之后,我拎了两瓶白酒,敲响了草营盘村阴阳的家门。
先生已经歇下,在农村很少有人半夜敲门,但凡门一响,必要石破天惊的事发生,先生很快披着衣服来开门,当看到门外的我时,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他看我蓄着长须,左手拿着杏黄旗,右手拎着两瓶白酒,已经明白了我的来意。
道上是有规矩的。
所谓人缠胳膊,地缠腰,黄兜背包,一神旗。
我们这行的装扮,要看自己有多大本事。
通晓浅显门道的,胳膊上缠一块黄布。
再厉害一点的,腰上缠一条黄布。
神通广大的,有资格背上黄布兜子,手里拿一根烧火棍。
只有神算、神相,这种神乎其神的,才敢手持大旗。
持旗也有讲究,白色招魂旗,蓝色展风旗,黄色杏黄旗。
其中白色逊于蓝色,杏黄旗为最。
先生见了杏黄旗,是不敢相信的,他没说话,摸索着点亮油灯,来我跟前一照,说:“我看你这脸面,年纪不大。”
我点了点头,说:“是不大。”
“师出名门?”先生又问。
我摇头:“不可言。”
“那不说这些。”先生放下油灯,引我进门,一边走一边说:“你要挑最棘手的事?”
我说:“是,我初出茅庐,要办大事,才能打出名气。”
先生端来窝头和热水,又从柜子里翻出他的本子,对我说:“有志气,旁的话我不多说,你自个拿着看,量力而行。”
我谢过先生,仔细翻阅。
翌日清晨,我来到一户人家。
此家有怨,不可轻易沾染。
说白了,很多邪门的事,只发生在特定的地点,只要远离这个地方,就会消灾解难,绝大多数怨气不会随人而走,这也正是为什么同一个村子,个别人家格外倒霉却依旧不影响周遭邻居兴旺的原因。
怨气这东西,普通人看不见,只会感到阴森。
我们神棍有特殊的法子,取麻纸一张,折三角,倒拿置于右手,食指按压念咒,咒语念完,柳条沾水置于双目,轻扫而过,而后可见隐隐黑气飘荡。
这是进门前做的活计,用以确认此户人家是否有怨气。
确定属实后,又要用黑眼定神,确保在踏入之后,不被脏东西察觉,说白了,人是惹不起脏东西的,不能直接爆发冲突,神棍上门最忌讳打草惊蛇,黑眼定神就是鱼目混珠的术法。
必须听到飞鸟鸣叫声,提气一口吹在左手心,用水浸湿中衣带,再听一声鸟鸣,而后念咒,片刻后,便可拘天、拘地、拘日月,隐匿气息。
“老嫂子呦,你家里有祸事啦......”
这是标准的开场白,寻常人听到准被吓一跳。
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摘豆角,看见我手持杏黄旗,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她看我穿的破破烂烂,脸上也是脏兮兮的,留着很长的胡子,身材瘦长,一时间就被唬住了,根本没看破我的年纪。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活,慌张的说:“大兄弟,这话可不兴乱说的。”
我摇了摇头,道:“你家是不是养了很多仙人掌?家里女人多,梳子也多。”

十五日后。
我来到正屋,抬头看向房梁,目光渐渐凝重。
一般来说,脏东西不会无休止的害人,它把一家人害尽就会消停,此后没人招惹它,就算永远尘封。
但这房子被人动过手脚,谁住进来谁倒霉,不搬离一直会被害尽,没有高人结怨,永远是个鬼屋…
我带上随身带着的手套,招呼老太太搬来梯子,捅破屋顶裱糊,手伸了进去。
咯吱咯吱的几声,有东西在我手上疯狂的撕咬,好在我提前做了准备,一指厚的木节手套,牙齿咬不透。
我在里面摸索了一阵,感觉碰到了东西。
找的就是这个。
我抓住那东西,一把拽了出来。
同时被带出来的,还有三只眼珠血红的灰毛老鼠,浑身都是屋顶的积灰,正死抱着我的手狂啃,我担心老鼠落在头上,连同手套一起甩飞出去,结果所有东西一并落进了水缸。
哗的一声,水花溅起,三只灰毛老鼠扑腾着沉了下去,木节手套跟满是灰尘的牛皮纸包裹先是往下一沉,很快又浮上来。
“天老爷呦......”老太太吓的尖叫一声,胳膊上瞬时布满了鸡皮疙瘩。
我不敢耽搁,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地上,拿起灶台旁的烧火棍,把牛皮纸包裹挑了出来。
就在我准备打开包裹的时候,背后莫名一凉。
我心头一惊,暗道不妙。
没来的及回头,头顶上便吃了一蒙棍。
好在这一棍不重,我没晕,赶紧歪头往一旁闪。
第二棍紧随而至,顺着我的肩膀划过,狠狠砸在了地上。
扭头看去,是那老太太,她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擀面杖一样粗的烧火棍,应声而断。
再看她的脸面,碧青如同染墨,原本暗黄的眼珠,爬满了蛛网一样的血丝。
“你这个黑了心肝的骗子,老娘活剐了你!”
老太太的脸一瞬间扭曲,龇牙咧嘴的追着我喊打,中途她绊了一跤,棍子掉了,不知又从哪摸起把生锈的菜刀,不知疲倦的追了我三条街。
跑的时候我扫见老阴阳趴在自家院墙上偷看,也不敢上来帮忙,脸上挂满了害怕。
“是男人就别跑,把吃老娘的吐出来,绝户饭你都吃,还要不要个脸了。”
老太太一脸凶横,却面不红气不喘。
我这边已经累的大喘气,眼见她就要追上来,实在没法了,我只得忍痛咬破中指,回身反手用力一甩。
树状形的鲜血溅了老太太一脸,她兀的一怔,呆在了原地。
我长提一口气,一个大步上前:“赦令,灵宝天君至此!”
手指点在老太太印堂,随着一道道血迹纹络画下,一道血符趴在了老太太脸上。
这且不够,我鼓着两腮,冲着老太太脸上连吹三口气,她脸上的凶横一下子散去,俩眼一闭,软趴趴的跌倒。
时间紧迫,我扛起老太太,往她家里狂奔,看热闹的村民眼睛都直了。
回到家中,我把老太太一把扔在炕上,转身去灶台下扣出锅底灰,撸开袖子,在自己双臂上画上符。
背包里翻出香炉,掐三炷香上去,掏出火折子点燃,然后对着窗外喊道:“无意冒犯,还请高抬贵手,换个去处,我当血祭三日,以做壮行,诚心一片,不敢期满。”
话音一落,声音回荡,老太太的脸上忽然间飘上一抹绿,一霎又散了去。
我转身走回堂屋,见那三只老鼠肚皮鼓的像是皮球,尸体飘在了水面,原本血红的眼珠,瞪的像死鱼一样,变得灰白一片。
同时,地上的牛皮纸包裹映上了淡淡的猩红。
打开牛皮纸,里面包着一张红纸,是一张婚书。
结婚人:吴素珍、陈国华
证婚人:黄全明
和婚书一起,还包着三根木钉,上面缠着头发,烧掉这些头发,露出了钉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叫绝户钉。
木钉上缠头发,包上婚书,搁在房梁上,能叫一户正常人家绝户。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看见老太太走了出来,她这会儿满脸茫然,显然不记得先前的事。
老太太捂嘴打着哈切说:“先生,我咋睡着了,这会儿浑身疼,像是被打了。”
我笑了笑说:“老嫂子,你叫吴素珍?”
老太太一愣,疑惑道:“吴素珍?谁是吴素珍?我叫张梅,不姓吴。”
我脸色一变,将婚书递给她看,并问:“那陈国华你认识吗?”
老太太的脸色难看成了一块抹布,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说:“陈国华是我老头子,我被他骗了?”
我说:“上面提到的名字你认识几个?”
老太太抹了把泪说:“我不识字,只能看懂陈国华三个字,要不是这上面有喜字,我都认不出是婚书......”
我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我早就看出这邪术不是冲老太太来的,不然如此阴毒的邪术,也等不到今日,早就让她全家灭门了。
“老嫂子,你回避一下,我要破了这邪术。”
老太太说:“我回里屋行不?”
我抬头说:“不行,你得出去,守在门口不要让人进来。”
老太太出去后,我把这些东西堆在一起,一把火烧了,完事尿了一泡上去。
童子尿最破邪。
就在我尿到一半,房梁上吱的一声老鼠叫,一只灰毛大耗子吧唧一下掉了下来。
一共四只?
惊的我提着裤子往后跳去。
先前看见的都是死的,这下出来个活的,我这才发现,这不是普通的耗子,而是遗鼠。
耗子最喜欢阴冷潮湿,起初会聚集很多,它们首尾咬在一起,连成一片,成为鼠王,从此不再进食,靠吸食阴气存活,阴气不够就吃同类,活到的最后的,就是遗鼠。
想想都头皮发麻。
我把这些遗鼠的尸体扔到院子里,叫老太太找来个陶罐装进去,写十三张符封在一起,再倒入烈酒,最后点燃,直到罐子里都烧成了灰,再带到很远的地方埋进土里。
为了这事儿,我忙活了很久,埋完回去后,陈大姐跟陈二妹都放学回来了,在院子里帮奶奶干活。
老太太情绪不太稳定,见我回来,欲言又止,是想问我点什么。
我走上前说:“老嫂子你快进屋里看看,三妹的脸好了没。”
“对哦。已经十五天了,咋把这事忘在脑门后了。”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往里屋走。
陈大姐和陈二妹也期待的跟了上去。
三妹脸上还涂着药,奶奶帮她洗干净,原本满是黑斑的小脸,奇迹般变得粉粉嫩嫩,一家人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动的手足无措。
而我却在此刻皱紧了眉头。
她们都在盯着三妹的脸端详,唯独我看到她左边额头和头发的衔接处,还有一块不易察觉的黑点。
不对呀,我心中想,涂药的时候明明没遗漏这里。
除非有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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