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正打算去相府认亲,却被薛寻之挡住了去路。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不耐烦地推开站在我面前的薛寻之。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你发什么疯,你把裴玲珑的丫鬟小环送去官府?”薛寻之拽着我的胳膊质问。
“哼,你先看看她干了什么?”
薛寻之环顾四周泥泞的小院,“不就这些破花草吗?有那么重要吗?”
这些花草是供薛寻之读书以及我们生活的来源,我在乎,每一株。
而薛寻之不在乎。
“玉娘,别无理取闹,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不过一介孤女,能与我相识,是你的福气,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被他的话气笑了,我的福气?
福气是靠我自己争夺的,而不是靠他来赠予的。
我挣开他的胳膊,他的脸此刻在我看来尤为可憎。
“花花草草?你的日常开销,每文钱都是用它们换的,你有什么脸面看不起它们?”薛寻之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语气里的不耐烦。
“那又如何?”
“薛寻之,做人不能既要又要。”一边享受着我的温声软语,一边又渴望着裴玲珑背后的势力。
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怪不了别人。
我一巴掌呼过去,“不属于你的,永远别奢望。”
薛寻之拽住我的胳膊,他的呼吸声在我耳旁响起。
“我不知道你又在发什么疯,但我劝你还是把小环放出来。别太过分,玉娘。”薛寻之的眼神中透露出不耐烦,似乎已经忍耐到极限。
他是拽住了我的胳膊,但是我不傻,我的腿还能动。
我使劲一踢,薛寻之只觉得腿上一疼,双膝发软,面上露出痛苦神色。
“玉娘,你疯了,你竟然敢如此对我!”趁他的手一松开,我立马离他远远的。
“我没疯,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恨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恨我?如果没有我,你怎么在京城中谋生?你每夜梦魇不是我来疏解吗?不是我鼓励你去找家人吗?”
薛寻之句句都在控诉我,可我清楚地知道他想让我对他服软。
绝无可能!
我双唇紧抿,瞪着他,我现在真想让他消失。
“你真不要脸,我在京中谋生靠的是我自己的本事与你何关?我每夜梦魇醒来你何曾安慰过我?你那几句毫无紧要的话能支撑我去找亲人吗?”薛寻之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脸色变了变,随即挥袖离开,“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呸,迟早有一天你会跪在我这样的女子面前,摇尾乞怜!”我被薛寻之气得脸色发红,狠狠地咬着下唇直至发白。
前来探望我的沈怀川看见我快咬出血来,他立即倒杯水让我喝。
见我呆愣地接过水,抿了一口,唇色恢复往日的红润,沈怀川悬着的心才落下。
“蕴玉,我信你。无论你和你哥哥发生什么,我永远信你。”
其实我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是沈怀川实在太帅,剑眉星目。
我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的脸,开始从愤怒中脱离出来。
我很好奇,如果薛寻之知道我是相府遗失的嫡女,他会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