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贺言铮铮儿的女频言情小说《贺言铮铮儿的小说耿耿星河欲曙天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慕苍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导语:中秋那日,我拒绝了丞相夫人给了三十两银子让我梳妆的请求。用了整整一日,做了一桌子菜肴。从晌午等到夜半,也没有等到我的夫君和孩子。却撞见他们来将婆母,同夫君不知何时养的外室一起去过家宴。他让她住我置办的宅院,戴我的朱钗首饰,穿我的锦缎罗衣。却说我满身令人作呕的铜臭味,比不上外室的一根脚指头。后来,我带着我的满身铜臭与他和离。他却跪下来求我原谅他,说自己从前猪油蒙了心,不识宝玉。1我是上京城里最有名的梳妆师,经我手者,可将普通的容颜很自然地变成天姿国色。因此来找我梳妆的人很多,从中秋排到了春节。来找我梳妆一次需付十两银子,我的夫君是翰林院编修,从六品,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六十两。中秋那日,丞相夫人早早地打发人来问我,若给我三十两银子,...
《贺言铮铮儿的小说耿耿星河欲曙天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导语: 中秋那日,我拒绝了丞相夫人给了三十两银子让我梳妆的请求。
用了整整一日,做了一桌子菜肴。
从晌午等到夜半,也没有等到我的夫君和孩子。
却撞见他们来将婆母,同夫君不知何时养的外室一起去过家宴。
他让她住我置办的宅院,戴我的朱钗首饰,穿我的锦缎罗衣。
却说我满身令人作呕的铜臭味,比不上外室的一根脚指头。
后来,我带着我的满身铜臭与他和离。
他却跪下来求我原谅他,说自己从前猪油蒙了心,不识宝玉。
1我是上京城里最有名的梳妆师,经我手者,可将普通的容颜很自然地变成天姿国色。
因此来找我梳妆的人很多,从中秋排到了春节。
来找我梳妆一次需付十两银子,我的夫君是翰林院编修,从六品,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六十两。
中秋那日,丞相夫人早早地打发人来问我,若给我三十两银子,可否愿意在这一日给她梳妆。
三十两银子着实不算少,但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我用了整整一日,满心期待地准备了一桌子菜肴。
从晌午等到夜半,也没有等到我的夫君和儿子。
却撞见门外有一辆马车,来接婆母。
驾车的小厮说,老爷以为今日我还有事不会在家,特意让他来接婆母去外面过中秋家宴。
我跟在马车后面,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却看到我的夫君笑吟吟地牵着一个柔若无骨的女子出来迎接婆母,我的儿子也很开心地在后面跟着。
看着他们像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准备过节的样子,我全身发冷,僵在原地。
我记得那个女子。
那原本是我们府上的一个丫鬟,一个月前她偷了我的金钗戴在头上,我知晓后将她从府里撵了出去。
现在想想,当初应该不是她偷的,而是我的夫君送给她的。
她住在我置办的宅子里。
头上戴着我花了二十两银子定制的独一无二的碧玉簪子。
穿着我从苏州买来的苏绣做的衣裳。
我还未开口,贺言铮便看到了我。
我以为他会愧疚、心虚,觉得对不起我,没想到,他极其不耐烦,甚至满是厌恶地问我:“你来这儿做什么?”
贺子麟也怒气冲冲地跑过来推了我一把,“你整日眼里心里都是银子,掉进了钱眼儿里,还不懂得三从四德,在外面与别人的男人厮混,我讨厌你,你出去,我要和清姨一起过中秋节。”
贺言铮也皱眉,“你整日不知检点,又满身令人作呕的铜臭味,比不上清和一根脚指头,也配不上这样的月色。”
我不知既是我夫君,又是读书人的贺言铮为何能说出如此刻薄的话,难道就因为我是他的发妻,他就可以肆意凌辱?
婆母小声劝我,“你本就是商贾出身,配不上官职加身的铮儿,却还不懂事,铮儿念在你们之前的情分上没有休了你,你应该懂事些,心怀感激,快些回去罢。”
2他们所说的与男人厮混,不知检点,是半年前有一日,我去给苏尚书刚及笄的千金梳妆。
我去时,贺言铮答应晚上戌时来接我,由于他一向准时守信,于是我让跟着我的小厮先回去了。
可我在尚书府门口等了一个时辰也没有等到他。
我只能一个人壮着胆从小巷子往回走。
可我没走几步,便有一个醉酒的男子突然窜出来,他摇摇晃晃地挡住我的去路,调戏我,“小娘子生得这么美,是要去哪里?
不如让哥哥疼疼你。”
他上来就抓住我的袖子,去扒我的衣服。
我拼命喊救命,但是周围并没有人。
他的手劲儿很大,我只能不断绝望地挣扎,就在我急中生智,拔出发簪要刺向他时,贺言铮来了。
那个男子见状跑了,跑得很快,只留下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像是刚偷完情的我。
我哭着对他极力解释,是有人欺负我。
但他并不在意我是否受了委屈,他只是觉得我在为自己偷人找借口。
他说就算退一万步讲,我真的是被人欺负了,那也是因为我整日打扮得艳丽,又深夜独自出门,应该反省自己的不是,而不是去怪旁人。
那之后的半年,上京城里一直有流言,说我想男人,不知检点,他的脸绿了很长一段时间,随后对我态度大变,直到今日,我撞见他不知何时,竟偷偷背着我养了外室。
我看着他们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却又反过来嫌弃我满身铜臭,掉进了钱眼儿里,我只觉得恶心可笑。
今日是中秋,我不想再同他们因为任何事纠缠,于是我带着两个我雇的,护我安全的小厮回了娘家。
可我回去后,并没有看到我想要的阖家团圆的景象。
母亲的眼睛都哭肿了,她将自己这些年经营胭脂铺子攒的所有钱,都给了父亲。
父亲用这些年给隔壁卖豆腐的寡妇买了一个玉镯,同她一起赏月去了。
我恨恨地望着父亲离去的身影,还未说话,母亲便说,“他平日里养家辛苦,我们应该多理解他,你也要多理解言铮,他在朝为官,诸多不易,你要性子和软些,多体贴他,侍奉好婆母。”
“可我也会铮钱,是我在养着那个家。”
“你胡说什么,我们女人家怎么可能养得起一个家,你整日就知道玩弄那些胭脂,说你两句你还不喜欢听。
今日又为何来找我,快些回去同他们过中秋,不要惹夫君和婆母生气。”
“贺言铮养了外室。”
“哪有怎样?
你更不要再任性惹他不快,快回去给他道歉,赔礼认错。”
说着,她把我从门内推了出来,“我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教出来的女儿没有教养,娘这里实在容不下你,你快些回去罢。”
我被推出来以后,身后的门重重地关上,没有一丝犹豫。
夜深人静的巷子里,只有月亮高高地悬在天上,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
巷子很长很长,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却好像无论如何都走不到尽头。
3我想起十六岁时,父亲母亲逼我嫁给对面街上的一个肥头大耳的屠户。
年长我将近十岁的屠户咧嘴对我笑着我:“你放心,我攒了些银子,你嫁过来,专心打理内宅,三年抱俩,我养你。”
我吓得连夜翻墙,带着我的胭脂箱子,离家出走。
我身无分文,白日里靠摆摊给人梳妆为生,可那时我的手艺的确不精,大家也只觉得新鲜,即使我梳妆一次只要一文钱,也很少有人找我。
夜间,我只能睡在破庙里。
有一日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发现有人摸我的手,吓得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便看到一脸脏兮兮的乞丐在对我坏笑。
我惊慌失措地逃出破庙,刚好赶上落榜后深夜出来散心的贺言铮,他吓走了乞丐。
彼时,他一袭青衣,温润有礼,“小姐,你且安心睡去,后半夜我守着你,护你安全。”
我被吓醒已再睡不着,于是便和同样失眠的他一起聊天。
天上的明月高悬,我们就那样静静地坐在破庙前,看着月亮。
他说,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高中状元,为官为宰,能够报效国家,实现自己寒窗苦读数十载的夙愿。
我说,我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上京城里最有名的梳妆娘子,给人梳一次妆,就能挣数十两银子。
希望我一生都凭借自己的本事而活,不依附他人,不看他人脸色,不用在后宅中靠生孩子,养孩子,照顾婆母在丈夫手中小心翼翼地讨生活。
他说我不仅长相貌美,更是他一生中只见过一个的奇女子。
不久后,他求娶了我。
他说他会像珍视他的理想那般,珍视我的理想,理解我、支持我,一生守护我,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看我得偿所愿。
于是,我答应了他。
刚成婚的那三年,我们也有过一段举案齐眉的日子。
白日里,他读书,我去街上摆摊给人梳妆,回去后,婆母做好菜等我们一起吃。
他会在婆母催我们生孩子的时候,让我偷偷喝避子汤,他说他固然想要孩子,但是夫人更重要,他不想让孩子阻挡我实现自己的理想。
我也会用自己一文一文攒的所有钱去给身体不好的婆母找大夫。
三年后,我在上京城逐渐有名,给人梳妆一次开始收一两银子。
而他也高中状元。
同样是这一年,我有了身孕,我们搬进了上京城里新买的宅子。
那般幸福的日子,一直过到如今。
我一直以为,他与旁的男子都不同,他是世间少有的良人,会无条件地支持我、爱我,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像其他男子那般想着娶三妻四妾。
可我错了。
人在穷困潦倒,没有选择时,自然说会自己不要三妻四妾,否则他连我这个妻子都没有。
如今他觉得自己好过了,有本事了,自然再不甘心只有我一个。
4最后,我找了一个客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宿。
天亮时,我带着写好的和离书回了府。
我回府后发现,贺言铮已经光明长大地将叶清和接了回来。
她看到我回来,满脸得意地睨了我一眼,“铮哥说你在家里很无趣,在外面找别的人倒放得开,所以他不喜欢你了。”
说完,她又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其实你与旁人厮混,是我找人传出去的,那日铮哥是为了给生病的我找大夫,才去得迟了,调戏你的人也是我找的。”
“不过如今我已经光明正大的进了府,就算你把这些话说给铮哥听,他也不会信你。
没有夫君恩宠的女子,在后宅中终究是不好过的,姐姐以后可得小心谨慎些。”
我想起那日醉酒的男子,抬手在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连我一个女子看了,都有些动容。
这时,贺言铮正好下朝回来,他轻轻地吹了吹叶清和的脸,冷沉着脸看我,“我以前竟不知,你如此善妒、恶毒。”
我自嘲地笑了笑,将和离书递到他手中,“你放心,无论我多么善妒、恶毒,以后都不会再同你有半分干系。”
贺子麟跑出来,看到和离二字,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柳星颜,你一个商贾出身的女子,能够嫁给在朝为官的爹爹,已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难不成你真的要去外面找你的野男人。”
我望着自己十月怀胎,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当初是我觉得贺言铮能高中状元,有才华,所以这些年才几乎没有管过他的功课。
如果我早知道,他会被教成这个样子,我宁愿一开始就喝一碗落胎药,不生他。
贺言铮眉眼里都是怒火,“你既已是贺家妇,便休想再和离,贺家只有死人,没有和离。”
“又或者,你按照大庆律法,去衙门领七十庭杖便可和离。”
从前有妇人要和离,五十庭杖便已被打死。
“我宁愿被打死,也不想再做你的妻子。”
婆母急匆匆赶来,“柳星颜,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快些回屋子去好好反省,莫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惹人笑话了。”
我不知父亲母亲是如何知晓的,他们这时也赶来了。
父亲什么话都没有说,便在我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出嫁前,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侍奉婆家的?”
母亲流着泪,眼里有心疼,却还是对我说:“颜儿,你这样做,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和你父亲还怎么有脸见人?
我倒是无所谓,可你父亲毕竟是一个男人,要脸面的。”
“他要是要脸,就不会同隔壁寡妇不清不楚地纠缠。”
“今日我就算去衙门被打死,我也要和离。”
父亲气极,“你这孽障,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我们恩断义绝。”
我没有再理他,一个人去了衙门。
我想,就算被打死,我也不会再回头了。
5我带着书走到衙门口时,丞相夫人坐着轿撵来了。
她摸着我的手,笑着说:“星颜,像你这般心灵手巧的女子,我可舍不得你死。”
最终,我答应接下来的五年,都免费为她梳妆,而在她的帮助我,衙门也顺利判了我与贺言铮。
这些年,我一直在用我挣的银子贴补家用,贺言铮一年的六十两俸禄连维持他们如今这个水准的吃穿都是问题。
我从贺府走时,除了我自己挣的银票,什么都没有拿。
由奢入俭难,我倒想看看,没有了银子,他们会怎样。
没有了家中杂事纷扰,我有了更多的时间,专心研究梳妆,我的手艺更上一层楼,名声也更盛,赚得银子变成了从前的两倍。
连皇后听了之后都觉得有趣,召我入宫。
皇后与皇上是少年夫妻,青梅竹马,前些年因为皇上为了笼络越将军专宠越贵妃,伤了皇后的心,无论后来皇上如何哄她,她都很少再笑。
我给她梳了一个梨花妆,她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皇上龙颜大悦,封我为诰命夫人。
一时间之间,我风头无量,我的心中前所未有地觉得畅意。
我也终于彻彻底底地坚信,不用依傍任何男子,靠自己的双手,我也可以让自己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获得从前的自己想都不敢想的美好。
这才是我柳星颜,苦求多年,想成为的样子,不是谁的委曲求全的贤妻良母,只是我自己。
从皇宫回去的路上,我们路过仙乐楼,楼里面突然传出来撕心裂肺的求救声,一袭青衣,身形清瘦、皮肤雪白,长相绝美的男子,突然从楼中冲出来,他看到我,病急乱求医一般在我的车马前不断地磕头,“贵人救救我……”几个身强体壮,拿着绳索的男人追上来,“孙公子愿意用二百两银子赎你是你的福气,你就从了,别再折腾了,总好过每日在这楼里唱小曲为生。”
听闻这两年,上京城里有一个孙公子,喜欢找各种貌美的男子,而每一个最后都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也许是色令智昏,又许是我想起当日想要的自己也曾这般绝望无助,我对那几个男人说:“我愿意出三百两赎他。”
就那样,我把他带了回去,一路上,他没有说话,回到宅子后,我同他说:“今日,你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你便离开罢,从此以后你就是自由身了。”
他突然又跪在了地上,“你赎了我,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他长得极好,在上京城里,我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好看的男子,又做得一手好菜,会种花,他将宅子里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还会唱曲儿哄我开心。
他不在意我的容貌,却总是精心收拾自己,每每当他红着眼睛,说怕我嫌弃他时,我的心底就会狠狠发软。
他说他喜欢我,卑微、真诚又小心翼翼,有时还会装病,红着眸子想要我多关心他。
自从他来了之后,无论我每日多晚回来,他都总是来接我,回去之后,就有我喜欢的热腾腾的饭菜吃,院子里,也多了很多不知名却又很好的花,被子里也总是有日光的味道。
我知晓他有小心机,但是我并不在意,我甚至在想,从前在贺府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
我查了他的身世,他出身农家,母亲曾经唱过曲儿,他是为了保护妹妹,才心甘情愿入的仙乐楼。
那一日,我捧起正在将平安符往我身上挂的他,亲了一口。
他愣住,微微红着脸,抬头看我。
“我想同你成婚,不过我从前嫁过人,也有一个孩子,你要是不嫌弃……”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狠狠地封住了我的唇。
他向来温柔,那是我第一次见他那般强硬。
吻到我情难自禁时,他用那双含了浅泪的桃花眼看着我,声音温柔至极,“你不嫌弃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我与他在上京城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宴。
婚宴上,父亲没有来,只有母亲来了。
她骂我糊涂,却又祝我幸福。
她再三犹豫后对我说,我一向都有主意,她相信我。
6我与温璟初成婚后,他便一直在打理内宅。
我并不缺银子,我早已挣够了一生都花不完的银子,但我讨厌后宅琐事,一心只想精研梳妆。
他在仙乐楼里时常被人践踏、挑衅,不喜欢宅子外面的纷扰,他甚至对我说:“若是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也依旧只管放手去做你喜欢的事,孩子我来带。”
我觉得我与他是天作之合,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成婚后,我们一直都很幸福,我最喜欢的是每日用过膳后,同他一起散步。
有一日午膳后大雪,我难得偷闲,他说南山满山的梅花开得极美,问我要不要去赏雪中红梅,我说好。
他帮我披上白狐裘大氅,我们刚上街走了不远,我远远地便看到叶清和与贺言铮当街在吵架。
叶清和极其生气看着贺言铮,“还堂堂朝廷从六品大员呢,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买不起,我看不过都是表面光鲜罢了。”
“早知道你这么穷,从前是靠那女人养着,我死都不会嫁给你。”
贺言铮被骂得一张脸涨红,很是难堪,“好了,你能不能闭嘴,还嫌不够丢人的。
从前星颜管家的时候,也没见家里这么捉襟见肘,你回去之后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把银子都花到了哪里去。”
听说人只有过得不好时,才会想起过去。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想起从前的那些事了,如今再看到他们,只觉得内心平静,恍如隔世。
听说我走后,他们用了两个月,便把府里的银子都花完了。
没有银子的日子,他们过得并不舒心,叶清和的真面目逐渐显露,婆母和贺子麟都苦不堪言。
我还看见了跟在他们身后,想要一串糖葫芦却不敢开口的贺子麟。
他远远地望着我,想上前,但最终还是怯怯地看了一眼叶清和,忍住了。
贺言铮见状,也望了过来,难掩眸子里的难堪。
我觉得自己同他们早已没有半分关系了,我拉着温璟初,往南山走,没有回头。
7半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那日清晨,我还窝在温璟初的怀中,迷迷糊糊地未睡醒,小厮急匆匆跑来在门外喊,“夫人,贺大人在门外找您……好像有人命关天的急事……”温璟初有些紧张,他按着我恨恨地亲了半响,亲到我的嘴唇微微有些发肿才放开我。
我懒懒地推开门,便看到贺言铮一下子跪在了我面前。
宅院外面有那么多人,他也顾不上面子,急切地对我说:“星颜,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还未说话,他又接着说:“看在我们从前夫妻一场的份上,你能不能借我五百两银子。”
我闻言,就笑了,“贺言铮,你如今为何如此可笑?
你觉得我们从前有夫妻的情分?
若不是丞相夫人替我求情,现在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命站在这里,你有什么脸来求我?
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借给你?”
不知从何处跑出来的贺子麟抓住我的袖子,也跪在了我面前,“娘亲,求你救救爹爹,不然他会死的,孩儿不能没有爹爹。”
我低头睨了他一眼,然后坚定又缓慢地抽出他拉着的袖子,摸上我微微隆起的腹部,“这位小公子说笑了,我的孩子还未出生,我也不是谁的娘亲。”
贺子麟愣住,委屈巴巴地望着我,最后没忍住哭了。
婆母也来了,她的声音比从前任何一次都和软,“颜颜,麟儿毕竟是一个孩子,他不能没有娘亲,也不能没有父亲,你不要同一个小孩子置气。”
我才知晓,原来贺言铮和叶清和将银子花完,将宅子卖了,最后实在没有银子花了,他竟然接受别人的贿赂,篡改国史。
皇上判了他流放北地,但近年来,流放北地的人,大多都没有生还。
所以,他想问我借五百两银子赎罪,免去流放之刑。
而叶清和,已经卷着他们家仅剩的二十两银子,跟别的男人跑了。
她爱的自始至终也不是他,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他的钱而已,如今他没有钱了,自然也不会再跟着他。
我听完这些,内心仍旧极其平静,没有多少同情和心痛,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贺言铮,我不会借给你银子,我只会觉得这是你应得的报应,你这样的下场,会让我觉得畅意。”
贺言铮红着眸子,不断地给我磕头认错,鲜血染红了门前的台阶,“颜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从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不识宝玉,不知珍惜,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只要你替我赎罪,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我一定尽心竭力地伺候你,我会用命对你好。”
温璟初突然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伺候颜颜,用命对颜颜好的事,就不劳贺大人费心了,贺大人还是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准备北上吧,想必押送你的官兵马上就来了。”
他说完,我拉着他进了宅子,对小厮说:“将门外那些无关的人都轰走,我不想再看见他们。”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在小声议论,“当初为了外室,宁愿自己的妻子被衙门打死也不管,今日又舔着脸上门来借这么多银子,真够不要脸的。”
“要我看啊,这都是报应。”
8后来,我听说贺言铮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好像是冻死的,尸体上还有满身的伤痕。
而叶清和,则是被那个男人以三两银子,卖进了青楼去接客。
一年后,我在长街上看到了穿得破破烂烂在沿街乞讨的婆母和贺子麟。
贺子麟看到,哭着跑过来,抓住我的袖子,“娘亲,孩儿知错了。”
“孩儿从前不懂事,觉得银子不重要,所以不理解您为什么那么想挣银子,现在我知晓了,您能不能原谅我?
破庙里夜间好冷,孩儿也好饿,孩儿不想死。”
婆母竟也一边咳嗽一边颤颤巍巍地跪在了我面前,“颜颜,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婆孙吧。”
我命人将他们带进了城外一间茅草屋,给了他们十两银子,同他们说:“以后,再也不要出现我的面前,我与你们再无任何干系。”
我从茅草屋里出来,往回走时,一旁的温璟初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问我:“颜颜,你真的想了好?
贺子麟毕竟是你的孩子,如果你想把他接过来,我回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的。”
我抬手捂住他的嘴,“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这是他为自己选的路,他应该为此付出代价,我只有一个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
9我一直以为,世间所有的男子都会变心。
当初,我之所以选择温璟初,不仅仅是因为他生得极美,又懂事,还因为我觉得他这样的男子不敢变心。
可后来我才知晓,那日根本就没有什么孙公子,那时他唱一首曲子也可得十两银子。
他之所以想进我的宅门,是因为五年前他还不出名时,她的妹妹被人调戏,他在护着妹妹时被人打了一顿,妹妹也差点儿失了清白,是路过的我让小厮将那人打跑,救了他们。
彼时,他对我一见倾心,只是听说我已嫁为人妇。
后来他那般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只是因为知晓我刚被人负了,没有安全感,也不相信其他人。
所以,他选择以那样的方式来到我身边。
他竟骗了我整整五年,五年后,我们无意间路过仙乐楼时,听老板娘讲起,他当初无用论如何都要走,就算她每年多给他一百两银子都不行,原来是为了美人。
他低头微微红着脸笑了,让老板娘莫要再打趣他了。
温璟初竟真的如初见时那般,对我好了一生,也爱了我一生。
我们只生了一个女儿,我将一生挣的所有银子,房契、地契最后都留给了她。
我对她说:“娘不希望你以后成为谁的好儿媳,娘只希望你过得舒心,为自己而活。”
还有,我三十五岁的那一年,母亲和父亲也了。
后,她一个人开胭脂铺,她也终于明白,这些年胭脂铺主要是因为有她,所以才开了下去。
那一年她哭着对我说:“颜颜,对不起,我以前不懂事,错怪了你,也教错了你,伤了你的心,你不要怪娘亲。”
“不是我有心的,只是我的母亲从前也是那般教我的。”
“也谢谢你,正因为你的坚持和勇敢,让我逐渐地明白自己错了,如今的日子,我过得比从前畅意了太多太多。”
“原来一个人生活,竟也可以如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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