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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琬沈期露馅后,侯爷沦陷了小说

不知春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是宋琬不想见他。她此刻是在春棠院的,不然就凭一个丫鬟,怎么做得了她的主,替她拒了他?宋琬也太恃宠而骄了吧!她哪里想不到他会伤心?可偏偏就是不管他,不见他,非要把他的脾气慢慢磋磨了,逼得他一再退让,毫无底线地向她示好。那他又凭什么总是如此屈尊?沈期回到自己的寝阁,接着生闷气。熏笼还泛着袅袅的烟,幔帐柔软而垂落,特别空荡。他一想到前夜在这张波斯地垫上发生的种种,她闪躲而羞怯的脸,还有依赖不已的拥抱。忽然有种欲哭无泪的错觉,连带着整颗心乱作一团。他再也坐不住,起身把燃香捻了,心篆烧到一半,碎了半边的香灰。很好,家里找不到人,那他找到朝中去。第二日,沈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迈进了承天门。他思忖了无数遍宋琬昨夜拒不见他的原因,只得出一个结论:她...

主角:宋琬沈期   更新:2025-03-02 10: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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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琬沈期的其他类型小说《宋琬沈期露馅后,侯爷沦陷了小说》,由网络作家“不知春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宋琬不想见他。她此刻是在春棠院的,不然就凭一个丫鬟,怎么做得了她的主,替她拒了他?宋琬也太恃宠而骄了吧!她哪里想不到他会伤心?可偏偏就是不管他,不见他,非要把他的脾气慢慢磋磨了,逼得他一再退让,毫无底线地向她示好。那他又凭什么总是如此屈尊?沈期回到自己的寝阁,接着生闷气。熏笼还泛着袅袅的烟,幔帐柔软而垂落,特别空荡。他一想到前夜在这张波斯地垫上发生的种种,她闪躲而羞怯的脸,还有依赖不已的拥抱。忽然有种欲哭无泪的错觉,连带着整颗心乱作一团。他再也坐不住,起身把燃香捻了,心篆烧到一半,碎了半边的香灰。很好,家里找不到人,那他找到朝中去。第二日,沈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迈进了承天门。他思忖了无数遍宋琬昨夜拒不见他的原因,只得出一个结论:她...

《宋琬沈期露馅后,侯爷沦陷了小说》精彩片段


是宋琬不想见他。

她此刻是在春棠院的,不然就凭一个丫鬟,怎么做得了她的主,替她拒了他?

宋琬也太恃宠而骄了吧!

她哪里想不到他会伤心?可偏偏就是不管他,不见他,非要把他的脾气慢慢磋磨了,逼得他一再退让,毫无底线地向她示好。

那他又凭什么总是如此屈尊?

沈期回到自己的寝阁,接着生闷气。

熏笼还泛着袅袅的烟,幔帐柔软而垂落,特别空荡。

他一想到前夜在这张波斯地垫上发生的种种,她闪躲而羞怯的脸,还有依赖不已的拥抱。

忽然有种欲哭无泪的错觉,连带着整颗心乱作一团。

他再也坐不住,起身把燃香捻了,心篆烧到一半,碎了半边的香灰。

很好,家里找不到人,那他找到朝中去。

第二日,沈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迈进了承天门。

他思忖了无数遍宋琬昨夜拒不见他的原因,只得出一个结论:她不爱他。

就是因为不够在乎他,才忍心叫他为她痛苦,为她辗转反侧,而她无动于衷。

沈期接受不了自己被慢待,绝对要把她揪出来讲清楚。

不就是不肯搬进侯府住吗?不搬就不搬,他又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纨绔,更不是什么无法沟通的混球,宋琬犯得着不见他吗!

沈期揣着一颗又气又委屈的心,走到了都察院。

可这里似乎有点奇怪,他还没定睛打量,已经被一股呛鼻的浓烟逼退了。

门口坐着两个灰头土脸的官员,边咳边说:“侯爷,您,您如何来了?”

“书阁着火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吧,什么事都没有性命要紧啊!”

沈期目瞪口呆地看向巨焰烈火,只觉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皱皱巴巴地疼。

他心怀侥幸,声音很轻:“谢环今日不当值吧?”

“她许是出去办事了?”

两个知事看他这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无比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谢御史不仅在里头,而且还在抢救卷宗。

方才书阁忽然着火,火浪滔天,谢御史立刻把自个儿的书箧抱了出来,又跑回去救人。

他们几个平日里分明议论过谢环,暗讽他上位不正,多有攀附,可在这种生死关头,谢环居然能拉他们一把,硬生生拽了两趟人。

仅仅是嘱咐他们,替他把书箧里头的卷宗看住了而已。

然后又冲进了火场去。

几个知事实在是羞愧难当,纷纷跑去拿水囊和麻搭,在外头帮着灭火。

只留了两个在门口,整理烧烂的案卷。

二人看着沈期,没来由地嘴唇发抖。

这位可是谢御史攀附的权贵啊,得知都察院出事,他们活着,而谢环生死未卜,岂不是要杀人?

沈期瞬间察觉出不妙,一把揪住那知事的衣襟:“谢环在哪里!”

两个知事欲哭无泪:“谢御史方才抢了一堆卷宗,救了好几个人,自己又跑回书阁了!”

他们见沈期拔腿就走,吓得去拽:“侯爷您贵体要紧,不能涉险啊!”

沈期黑了脸,眉眼间尽是阴鸷的晦暗,已经在动杀心的边缘:“滚!”

他抬袖屏息,头也不回地往里闯。

如果宋琬出了什么事,他绝对不能接受!

浓烟越滚越烈,几乎把他的视线全挡了。

沈期心急如焚,还想往里走,却被人猛地撞了一下,退到了书阁外。

宋琬满脸黑灰,绯袍都烧穿了几个洞,一手拿剑,一手扣人。

她压根不需要沈期来救,反而抬肘抵着他,带他一起往外跑。


他从未有过这样蓬勃的掌控欲,却不是对自己的身体。

有些失态了。

他刚刚很想占有宋琬。

沈期微微喘着,想到那股啃咬她的冲动,明明一开始是演的,仅仅想让她害怕而已。

可不知怎么回事,亲着亲着,倒把他自己搭了进去,实在动了念头。

好可怕,好可怕。

沈期定定地瞧着她,而宋琬跟他隔开了,像是在为了他的情欲不安。

他却不想再安慰她了,难道他要哄骗她,他对她完全没有欲望,叫她一辈子放心?

不可能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再修几年的道。

他早就道心动摇了。

宋琬见他还在平复,也不敢凑过来,隔了一人宽,放心不下地打量他。

沈期自嘲般笑了一下,朝她招招手:“过来。”

“你在害怕什么?”

“我是你夫君,当然会亲你,会抱你,你要习惯。”

他看着宋琬呆愣的模样,不禁抚上她的脸:“听懂了就点头。”

宋琬连连点头,好像生怕他会错意,以为自己不喜欢他。

她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该说什么,索性一头扎进他怀里,又埋在他衣襟,任由自己被他的气息包裹,越来越熟悉。

她想,只要她多抱抱他,多碰碰他,以后就不会怕了。

就算有需要坦诚相对的一天,她也不会怕他了。

她又点了点头,在男子的怀抱里,倒像是在拱小脑袋。

沈期顺手揉了揉,声音都变温柔了:“在想什么?又不说话。”

宋琬缀连着语句,好一会儿才说:“我想多抱抱你。”

“这样,以后我就不会害怕了。”

沈期有一瞬的愣怔,良久,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她的意思是,她想给他,但她现在很害怕。

可她还是想给他。

他忽然觉得,宋琬对他的情意,一点儿都不比他对她少。

甚至还要多得多,从一开始,他还对她冷眼相待的时候,宋琬就对他很好了。

是他在时间上欠了宋琬的,必须要用更多的情意还她。

以后他要对宋琬好一些,宋琬要对他差一些,才好扯平。

他很紧地搂住她,在她白皙小巧的耳垂,烙下一个灼热而潮湿的吻。

“阿琬,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你不要怕我。”

“你也多信任我一点。”

宋琬埋在他颈间,声音很乖:“嗯。”

沈期听得心都化了,又在她颊上啄了一口,还嫌不够,另一边也亲,额头上也亲。

真的亲不够,他好想同她在肢体上亲昵,可沾了情欲容易吓着她,也过不了他自己的心理关。

只剩亲吻和拥抱是安全的,比晴日风花还要绵软,他恨不得从早到晚抱着她,逮着空隙就亲亲她。

他看得出来,宋琬也很喜欢跟他亲密,她的依恋,是对他最大的奖赏。

沈期抚摸着她的脸,怎么也舍不得移开。

门外却忽然有人敲门,连敲了好几声。

宋琬警铃大作,推搡两下,很快从他怀抱里钻出来,打开了门。

宋瑜自己推着轮椅,暗示般地挑眉:“先生回来了。”

“你赶紧让他走,不然院子里要吵架。”

宋琬一时僵住:“我让他从正门走吗?”

宋瑜恨她失了智:“当然是地道,你这儿不是直接通到侯府吗?”

“你是真不怕他跟先生撞上?”

“没有点心理准备,先生是不可能像我这样,轻易接受的。”

宋琬很认同他的话,关门转身,想着怎么跟沈期说。

沈期却有点猜到了:“你让我躲着旁人吗?”

宋琬实在说不出口,但又不想编造谎言搪塞他:“我之前没有同他说,我一定找个机会告诉他,等一切妥了,我肯定带你再来的。”


宋琬扔下食盒,跑得飞快。

她知道沈期就跟在她身后,春夜的风夹着淬雪似的寒意,灌进她樱草色绢绡衫子里,非常冷。

她已经跑过了风荷池畔的白玉桥,还是没逃过沈期的一声“站住”。

她觉得自己跑不过他,浑身僵硬地停住了。

沈期却毫不买账,隔着十丈远,冷笑般警告她。

“很喜欢偷听是吗,宋姑娘?”

“本侯没说错,你那点心思,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不管你要做什么,若胆敢牵连侯府,本侯一定杀了你喂狗。”

宋琬一声不吭,没有回头。

她早该知道沈期是这态度,谢知衡也早就提醒过她。

侯府只会因为她可怜而收留她,一旦发现她揣着另有所图的危险,是坚决容不下的。

沈期不会帮她复仇,他太知道宋琬这个身份经历了什么,他全都知道,但十二年前他袖手旁观,十二年后,甚至想把她杀了以绝后患。

她感受到沈期对她的好,全是因为谢环跟他没有利益纠葛,没有同他绑在一处,就像路边一株无所谓的枯草,他看到了,随手洒洒水。

可她是宋琬啊,她想要做的事,她想要踏上的路,就是把害过她家的人全杀了,注定要见血,注定要与他的安稳背道而驰。

沈期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她。

她有一瞬觉得自己荒唐,尤其是今夜出门前,嘱咐婢女给他送酥点茶汤。

该醒醒了,宋琬,真的该醒醒了。

或许他是个好人,但他陪不了她走这条路。

她忽然感觉,她跟身后的沈期,隔了不止一道春夜的风,而是隔了一条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然后她好像听到,什么东西被踩碎的声音,像珠链和绢纸花。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鬓发,发现簪着秋海棠的地方,空了。

许是方才跑掉的,被沈期踩了一脚。

可他分明不止是踩了一脚,绢花和脆珠的嘎吱声还在响,他是存心地想踩烂。

宋琬只觉胸口窜起一股莫大的委屈,在喉头冲撞不已,叫她鼻端发涩。

她不可能转身,更不可能叫他高抬贵脚,把绢花还给她。

她压着所有将哭未哭的眼泪,识趣地跑远了。

沈期留在原地,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真奇怪,他跟宋琬又不熟,顶多是幼时比旁人多见过几面,算得上什么交情?

可他感觉宋琬很落寞,而且一句话都不说,叫他捉摸不透。

地上躺着一支碎掉的珠花。

好像是他方才没看清,不小心踩碎的,海棠的花瓣全皱了,珠链断了三条。

沈期忽然有种做错事的不安,环顾四周,迅速把它捡了起来。

等他回到秋轩阁,又听到下人禀报,厨房做了酥饼,刚送过来。

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宋琬送的,不是什么厨房。

跟他南下那天,沈夫人非要塞给他的那袋酥饼一模一样。

他本来想倒掉的,不想沾她的边。

但他又想起了谢环,那个清瘦如竹的小官员,把所有的酥饼都吃掉了,告诉他很好吃。

明日上朝,说不定会见到。

沈期这样想着,便嘱咐下人用油纸包了,放在绯袍蟒带的旁边。

这样他会记得拿。

*

沈期早起入宫的时候,没见着宋琬。

到了朝会上,他站在最前边,宋琬连笏板都没拿,青袍窣地,差点站到了殿门外。

沈期忍不住回头看,她头低着,玉色双颊泛着光,春日的烟尘从风里散开,萦绕在她不染的周身,只剩下梨花扑簌般的白。

他下了朝,就想去找她,因着昨日她分明很感念他,却因身体不适,推辞过府的缘故。

可宋琬明明就看见了他,还是紧紧跟着同僚走了,几个御史交头接耳了一路,根本没管他的死活。

沈期忍了,在宫中晃悠到午后,又去都察院找她,却正巧碰见宋琬换下了官服,一袭白苎春衫,目不转睛地往外走。

他终于有些生气地拦住她:“谢御史这是去哪儿?”

宋琬顿住,不是很想面对他,但又不想被他瞧出端倪。

是了,昨日殿外分别的时候,她还觉得他特别好,屡次出手相帮,叫她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她压着心里那股被辜负的错觉,回道:“出宫办事,吏部张远春的案子。”

沈期瞧着她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瞬间病也不想问了,酥饼也不想给了,她看着没什么不适,昨日仅仅是不乐意去他家罢了。

他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并不想放她走,便打算问她是不是去过东宫。宋琬却已经礼貌地行了个大礼,冠冕堂皇的话说了一堆,施施然告退。

沈期有一瞬愣怔。

不是,他们至于如此生分吗?他到底哪里惹了宋琬?还是宋琬又在太子那里受了什么气,亦或是受了谁挑唆?

他想得烦躁,可又拉不下脸追问,索性把那酥饼随手塞给一个小内侍:“你拿着吃吧。”

宋琬很快出了承天门。

上午太子确实召了她,之前的气算是消了,甚至还说了几句安抚之语。

说若不是她冒死取证,他们也得不到南郡太守一职的空缺,更挫伤不了瑞王的钱粮羽翼。

而且她重伤病愈后,还在南郡平息了几个盐铁转运使的躁动,否则新任太守的交接,也不见得会如此顺利。

宋琬没太当真,只觉得太子又要给她派新的活计了,还不知危不危险。

果然,太子要她把左佥都御史刘惠的案子拿过来。

刘惠此人乃瑞王党,身为佥都御史,时常查抄太子的部下,几乎是成天盯着查,有时是真犯了事,有时是纯陷害。

最近,吏部员外郎张远春又被他盯上了,罪名是贪赃枉法,赃款用于嫖赌,风评极差。

宋琬也不知这张远春是真贪还是假贪,真嫖还是假嫖,反正刘惠要办他,就是瑞王要砍太子的拥趸。

她作为刚向太子投诚的新任御史,只能去把张远春捞出来,把刘惠踩下去。

宋琬搭上马车,便往花月楼去。

据说张远春近日豪掷千金,替好几个风尘女子赎了身,款项巨大,还是挪用的河东赈灾银。

刘惠方才从都察院出发,便是去花月楼找证据。赈灾银每箱都有标识,若是出现在烟花之地,真是有够荒唐的。

所以宋琬得先他一步,把证据转移掉,亦或是拦住他。

马车很快停在了花月楼前。

宋琬拿着官牌,找到老鸨:“都察院查案,配合行事。”

那老鸨像是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大人,咱们楼里姑娘能犯什么事啊?”

宋琬眉头凝着,不笑的时候更是清冽如冰,看得老鸨一阵发毛。

她环顾片刻,命令道:“带本官看吏部张员外,给几个姑娘赎身的银子。”

老鸨恭恭敬敬地引她去了,似乎是姑娘空置的屋子,幔帐里堆着两大箱白银,居然都没有灾银的标记,宋琬疑心重,一个一个银锭子地去查。

她翻看到一半,老鸨似乎去迎客了,房门一推,却进来一个她很熟悉的男子。

那人颀长如玉,气质清华,腰间依旧是太极两仪的环扣,皱眉般地来扯她。

宋琬一愣,方才她都那般避着他了,他一个好面子的人居然会跟来,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果然,沈期的表情很严肃。

“谢环,你从出宫起就被跟踪了。”

“经历司赵都事一直跟着你,早就去给刘惠报信了。”

“你现在过来已经晚了,什么也查不到,还可能被灭口。”

宋琬手指微僵,握着一丝标记都没有的银子,觉得沈期说得很对。

就连鸨母也被收买了,给她呈上的,是被调换过的银子。

估计刘惠早就拿着物证,放到衙门去了。

她有些心塞,又听得沈期说:“搜证不要紧,重要的是案子怎么判。”

“你与其纠结东西落到谁手里,不如直接把刘惠这个人处理了。”

“现在赶紧离开这里。”

宋琬认同点头,跟着他往外走,刚碰到门框,就听见门锁哐当一砸,几道门栓扣下来,直接把他们锁死在房里。

她对上沈期凝重的视线,第一反应不是慌乱,而是闷头去砸另一边的窗户。

就连窗户也被木板钉死了。

宋琬砍了好久,颇有些脱力,靠在临窗的绣榻上,思索着再找个什么重物来砸。

沈期却不知避讳地坐在她一旁衾被,眸光有些沉:“没事,他们既然不直接动手,就是想把你扣留到案子办完为止。”

“起码现在,你我性命无虞。”

奈何宋琬比他着急得多:“这次再办不好,我直接不用做官了,滚去司狱司看牢门算了。”

沈期顿了好一会儿,瞧着她因为焦虑而涨红的脸,喉头忽然有点涩:“本侯可以捞你啊。”

“如果你……知恩图报的话。”

宋琬没来由地身子发紧。

他什么意思?为什么他的耳垂开始泛绯,像是烧着了一样?

她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又听见沈期轻咳了一声:“开玩笑,本侯又不需要你做事。”

“只是你下朝后避着本侯,让本侯很不愉快,下次再敢这样,本侯会捉弄你的。”

“比如,故意给你使绊子,叫你办不成案。”

“再比如,滥用职权,把你扔到关外去吹雪。”

他说着,连白皙的颈间都泛起绯色,偏生自己浑然不觉,还以为这些吓唬小孩的言语,真吓到了宋琬。

宋琬觉得太不对劲了,屋子是密闭的,特别特别闷,还有些燥。

还有一股奇异的熏香味,越来越浓,越来越昏。

她把沈期一个人留在绣榻上,去找是哪里的香味。

然后她找到了半截燃香,早就燃得不剩什么了,周围全是散落的余烬。

她勉强用脑子想了想,已经非常用力,她猜,她猜这屋子半个时辰前,有人燃过催情药,助兴的。

许是忘了收拾,现在又紧闭着门窗,怎么也散不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把香灰当证物一般递给沈期:“侯爷,你闻这个。”

“下官觉得,可能,好像……”

她说得断续,越是神智飘忽,越是含糊不清,落到沈期的耳朵里,活像妖精在织云絮,一团一团地软着,胀着,叫人移不开眼,离不开身。

偏偏这个不知危险的人还在勾他,樱唇张合,说什么“燃香”,说什么“催情”。

沈期整个大脑空白,径直吻了上去。


“好吓人。”

“你有没有受伤?”

“我真怕你折在里面,你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做,怎么就不能更惜命一点?”

“那个奸细抓不到便罢了,你才是最紧要的。”

“更何况现在你还有我,你舍得让我当……”

沈期艰难吞咽了一下,那句“鳏夫”没有说出口。

这个词太可怕了,长得可怕,语调也可怕,不能钻进宋琬的耳朵里。

而且,宋琬似乎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们是夫妻。

他也没有承认过。

沈期咬了咬唇,很委屈地瞧着她:“下次你就调禁军拿人,不要自己跑回去了。”

宋琬感受到他的袒护心切,难得放松地笑了,轻轻圈住他的腰身:“没事的,侯爷,我心里有数。”

“您若这么担心我,往后的路还长,我还是要涉险的。”

沈期眉眼垂了,眼底流淌着一丝黯然:“你若叫我寸步不离跟着你,自是不会有涉险的机会。”

“我会很情愿帮你的。”

“前天你说的话,我也想明白了,你本就是国朝官员,在外立府是应当的,你也有你必须要做的事。”

“可我会帮你的,宋琬,你不要小看我的心意。”

宋琬唇角弯了一下,仍旧贴着他,却摇了摇头:“我明白侯爷的爱重,也一直很感激。”

“但很多事还是只能我自己做。”

“侯爷安心等着我,好吗?”

她的眸子清冽而宛转,盈着春波桃花水,溢碎了所有的晴柔,仅仅倒映着他的脸。

沈期看得清楚,他们隔得太近了,他甚至能在她琥珀色眼瞳中,瞧见自己的眉眼。

只要他稍稍低头,就能含住她樱桃似的唇。

他心头荡漾了一下,像是情难自持的悸动。

良久,又试探着箍紧她,声音有点哑:“跟我回去,宋琬。”

宋琬默了片刻,眸光闪烁:“我想早些睡下歇息了。”

沈期却很执拗,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发顶:“在我那儿一样可以睡。”

“你不方便吗?”

他像是有点伤心,意外于她的提防:“我又不会吵扰你,你若想盥洗,春棠院也有你的衣衫。”

“还是你怕兄长担心,要回去捎个消息?派人去一趟就是了。”

“不要躲我,阿琬。”

“你昨夜拒不见我,我都没同你计较,我已经很没脾气了。”

“阿琬,对我再好一点吧。”

宋琬抵着他胸膛,开始后知后觉的惊讶:“我昨夜拒不见您?”

怎么可能?但凡她知道沈期来找她,便是睡着了也得爬出去,不可能故意避而不见。

沈期听得她问,本来压抑住的委屈霎时又翻腾上来:“对啊,你前夜把我想得那般坏,我简直头疼了一整天,晚上去找你,你那婢子说你睡下了,不见。”

宋琬瞬间呆住,仔细搜索着回忆,昨夜她分明住在谢府,很早就睡着了。

可按理说,银珠是会来喊醒她,问她要不要见的。

除非是谢知衡拦住了,不许银珠吵醒她,又编了个搪塞沈期的借口。

宋琬想到这里,一等一的头大。

看来谢知衡真的非常,非常反感沈期,找到机会就要堵他。

她不知该怎么解释,张嘴片刻,才道:“许是婢子们见我太累,不忍心吵扰吧。”

“昨天我在都察院忙活一整天,手腕都抄麻了,确实睡得很早。”

“侯爷若是多信我一点,哪能自己气着?”

“我又没同您结仇,怎会故意不见您?我还想着哪日上朝见到您,再解释一二的。”

沈期打量着她真挚的眉眼,无可奈何般哼了一声,本来就劝自己不计较,既然得了她亲口的解释,便也作罢。


她很识趣地站起来,长睫扑朔:“我,我告退了,侯爷早些休息。”

沈期没拦她,算是默许了。

其实他很想她留下来陪陪他,就算是枯坐着,至少人也在他身边。

但他没说,坐在柔软的地垫上,眼看她走了。

她的裙摆很轻飘,纤尘不染的白皙。

连着她整个的人都是。

他不敢放任自己再想下去,决定哪天再去道观里拜一拜,把这份躁动克制住。

他想亲近宋琬,完全只是想对她好的缘故,跟这种恼人的欲望完全不沾边。

那样他会觉得自己的感情是假的,是由男女之分驱使的。

他想对她真。

沈期坐回榻上,窗外是月在中天,皎洁一地。

枝头海棠的影子落在锦帐上,花摇风动,柔软得恰如春夜。

他倚在窗边,看见最娇艳的一朵将将绽破,吐蕊在月光下。

他忽然就不想睡了,去锦盒里捣鼓宋琬那朵碎掉的珠花,修补了一晚上,珠链勾回去了,花瓣还没粘好。

更漏又滴落了三遍,鸟鸣渐起。

沈期终于吹熄烛火,修好的海棠花落在几案上,明月如雪。

*

宋琬依旧是很早上朝,攥着笏板写字。

她一路都觉得瑞王党的人盯着她,好像她行差踏错一步,就要身死魂灭似的。

都察院有不少人知道她下过狱,都在背地议论她的依仗,总归是同旁的人不一样,撞到绝处还能逢生。

她解释不了,仍旧规矩地回到值房检点卷宗,早晨沈期没来,可能是起不来吧。

毕竟昨晚他们对坐到子夜,天星燃烛。

宋琬揉了揉额角,好像还是她的命比较苦一点。

她没办法,勤勤恳恳又干了一天活,快傍晚的时候,沈期站在值房外的檐廊,安静地等她。

同僚瞬间停了翻卷宗的手,个个支着脑袋打量她。

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啊,谢大人能犯事,能出狱,偏生过得好好的,年纪轻轻还升官,分明应试中举也才三月。

都是攀附上了广平侯的缘故,两个男子,也是荒唐。

宋琬没管他们的小心思,略微整理了桌案,确保没留什么供人中伤的把柄,便施施然地出去了。

沈期没敢离她太近,毕竟是在宫里,只问道:“今晚你去哪儿?”

宋琬知道谢知衡在宫外接她,很怕沈期计较,承诺道:“我先回趟自己那儿,晚些来找您。”

“我跟兄长说好了,要一起用晚膳的。”

沈期有些吃惊:“你兄长还活着?”

宋琬觉得这个可以告诉他,便把入京之初的事挑拣着说了。

沈期这才明白她为何会又嫁给他,又在外奔波,原来纯属阴差阳错,无奈之举。

这是她第一次跟他主动坦白之前的事,沈期有种被信赖的安全感,暗自高兴了一路。

直到他跟宋琬并肩走到承天门外,看见了谢知衡的马车。

宋琬并没有太心虚,反而主动先哄住他:“侯爷相信我,我不会骗人的。”

“昨天说去,再晚我也去了。”

“今日我用过晚膳就去,您想喝茶汤吗?我叫银珠先送过去。”

沈期想到从前不屑一顾扔掉的食盒,心里就是后悔。

他定定地瞧着宋琬,觉得她特别的诚心,特别的坦荡。

好像谢知衡真的跟她如兄如父,不是什么值得回避的关系。

她甚至可以当着谢知衡的面,盖上他的手。

沈期稍稍顺毛了些,点头道:“那好。”

宋琬松了口气,转身爬到自己的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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