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白旬:“你是一城之主,竟分不清利害关系!如果瘟疫蔓延,朝廷第一个就是治你这个城主的罪!”
我的话却逗笑了他。
他俯下身,用力捏住我的下颌,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真当洛城只有一个医者?我实话告诉你吧,芷儿早就制好了解药,待瘟疫扩散,她便将药方广布,到时候人人都要感恩戴德地谢她,至于你......只会成为其中一个死于疫病的病患。”
原来白旬也参与了这场阴谋!
我警告他:“疫病早就变异了,白芷的药方根本没用,你若是现在不加紧派人到城外采买龙珠草,全城百姓都会命丧你们之手!”
他闻言露出惊慌神色,招了招手唤来两个府兵。
“去,把城外所有能采买到的龙珠草全都采买回来。”
我正以为他回心转意,可来不及庆幸,就听到他说:
“全都买回来给我一把火烧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疯了吗?没有草药,全城百姓都活不下去!”
“即便你不在乎全城百姓,也要想想你妹妹的死活啊!”
上一世白芷就是被瘟疫感染,最后死于寺庙,我以为白旬至少应该不敢拿白芷的性命开玩笑。
谁知他却冷笑一声:“芷儿早就告诉过我,说你向来是诡计多端,为了避免旁生枝节,你越要什么,我便越摧毁什么!”
我发出一阵惨笑。
疯了一般闯入城主府。
我顾不得百姓,我只想救我娘亲!
四个府兵冲上前,分别紧紧拽住我的四肢将我抬起。
其他人猛地抄起木棍砸在我的四肢关节处。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心口,又从心口漫出无尽的惊恐散到身体各处。
上一世我便是被五马分尸而死,那种被生生撕裂的感觉我至今难以忘却。
我疼得只冒冷汗,像个无骨的瘫痪病人跌在地上。
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城主这是做什么,我的夫人可是犯下什么滔天大罪要落得这般狼狈?”
我循声看去,是萧逸尘。
他还是一贯飘飘如仙,气质绝尘,可在我眼里却变得无比虚伪。
府兵松了手,萧逸尘将我扶在身边。
“夫人没事吧?为何要跟城主起冲突?”
我正想挣扎开,却被他先一步松开了手。
再次摔在地上,在胳膊上磨出一道斑驳的血痕。
“啧,真是脏啊,我甚至再也装不下去一刻,你与芷儿真是云泥之别!”
我恨恨地看向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话:
“萧......萧逸尘,如果你还有一丝人性,就让白旬把龙珠草给我!”
萧逸尘嫌弃地拿出手帕擦手:
“你还是这么狂妄,你凭什么以为凭你的医术能超过我的方子?”
我浑身汗毛直立,原来这一切的主谋竟是他!
萧逸尘走到白旬身旁,又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
“兄长莫要听信这个疯妇的话,芷儿那边我早就安排好了,一定会让她立下大功,让你一同得到朝廷嘉奖。”
我冷冷看着他这幅谄媚的模样,只觉得可笑。
这些年我在山下义诊,医治各种疑难杂症,又潜心钻研医书,医术早有超过萧逸尘的势头。
但他却以心疼我为借口,让我收了义诊的摊子在后山为他煎药。
现在想来,不过是想要掩盖自己趋炎附势而疏于医术精进的事实。
我冷笑道:“萧逸尘,你就这么怕我超过你吗?连一株草药也不敢给我?”
他眼中的狠戾快要跃出,上前掐着我的脖子狠声道:“你以为你算什么,不过是床榻之欢的工具,也配和我谈论医术?”
我死死盯着她:“那你便把龙珠草给我。”
似乎是看出我的意图,萧逸尘猛地松口哂笑。
“你想救你娘亲?别做梦了,刚刚在来的路上我就看到那些刁民已经把你的娘活活打死了!”
我只觉得浑身血脉被一股怒意炸开。
拼尽全力捡起地上的匣子丢向萧逸尘。
“你骗我!他们明明说要等我回去医治我娘!”
萧逸尘嘴角扯起玩味地笑意:
“因为......是我跟他们说你为了不被感染已经自己先逃走了啊。”
“哈哈哈,宋雪,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幅自以为能够拯救别人的模样!你看到了吗?你连自己的亲人都救不了!”
他继续在我面前形容我娘被打死的惨状,露出染血的衣角对着我说道:
“你知道吗?你娘到死都还在扯着我的衣角求我帮帮你,啧,那下贱的模样,跟你真是如出一辙!”
我发了疯般想要起身打死他们,却只能像个残废在地上爬行。
忽然,白芷慌乱跑来哭着对白旬说:
“哥!糟了!药不管用,那些服药的百姓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