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莺莺觉得,这俩人的眼神好像在说——
她被戴绿帽子了。
“咳咳。”
虞莺莺呛住,说道:“裴不渝就算收了枝儿做妾,我又能说什么?我自己都被软禁在这里了,自身难保。”
“也是。”春兰叹了一口气,“小姐在裴将军面前,哪有什么话语权,裴将军只要一句话,就能把小姐给休了。”
“只要不死,休不休都是小事。”虞莺莺可不在意被休妻,她只在意生死这种大事。
尤其是,千万不能落到匈奴人的手里。
“小姐啊,这可不行!”春芽赶紧道:“若是裴将军休了您,您还有活路吗?只能出家为尼了。”
“出家为尼?”虞莺莺一个头两个大,“这么严重?”
“是啊,您在京城本就......名声不好,世家中的男子恐怕没人愿意娶您。您在侯府的处境也不好,恐怕大夫人也不会同意你招婿,若你真被裴将军休了,想必大夫人就要送你进寺庙了。”春芽焦急不已。
虞莺莺已经拥有了原主的记忆,春芽确确实实说得很对。
原主不受母亲喜爱,在京城更是臭名昭著,若是真被裴不渝休了,按理说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家为尼。
但是,她不一样。
“谁说只能进寺庙?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便不需要听母亲的话,不必看母亲的脸色。”虞莺莺信誓旦旦。
春兰春芽面面相觑,无奈摇头。
“小姐,您怎么养活自己呢?”春芽企图打破她的幻想。
虞莺莺回过神来,看着两个丫鬟为自己担忧的模样,这才意识到她们的眼里,自己还是原主那样蠢笨无知且一无是处的女人。
“好啦好啦,别哭丧着脸,我这不是还没被休吗?只要洗清我的冤屈,裴不渝就没有理由休我。”
虞莺莺一股脑儿把米粥喝了下去,只觉得肚子里暖呼呼的,但脑袋依然不太舒服。
“你们帮我去请军医,我昨晚脑袋撞了,到现在都昏沉。”
春兰急忙道:“小姐您怎么不早说,我们还以为您没事,我这就去。”
很快,春兰就把军医带来了,军医给虞莺莺把了脉,随后给她开了安神的方子,叮嘱道:“夫人最近多卧床休息便可,无大碍。”
“多谢沈军医。”虞莺莺道谢。
送走军医后,虞莺莺让春芽打了热水,自己打算沐浴后便继续睡下,遵照医嘱多卧床休息。
热水熏得她昏昏欲睡。
突然,外头响起春芽的声音:“裴将军,您不能进去,小姐她在沐浴。”
“让开。”
裴不渝的口吻不容置喙,紧接着是轮椅滚动的声音。
虞莺莺顿时被惊醒。
拜托!她在洗澡诶,这个男人就这样带人闯进来?
虞莺莺急急忙忙地起身,打算找个衣服披上,可手忙脚乱之下,只有一条浴布在桶边。
裴不渝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女人站立在浴桶里,姣好雪白的身段一丝不挂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喉结蓦地翻涌。
“涩狼!”
虞莺莺尖叫一声,赶紧蹲了下去,借着浴桶掩盖住自己。
不过她瞥了一眼,幸好只有裴不渝一个人。
本以为裴不渝会识趣离开,没成想,轮椅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居然就这样控制轮椅来到了浴桶边。
“啊——”
虞莺莺再次尖叫,然而下巴却被男人的大掌猛地掐住,“叫什么?我都看过。”
他的嗓音威严低沉,透着不容拒绝的狠厉。
虞莺莺当即哑口无言,气得只能嘟起嘴巴。
裴不渝注视着她。
面前的女人蹲在浴桶里,被迫仰着小脸儿,被热气熏过的脸颊如蜜桃一般粉嫩,水中若隐若现的身子更是增添了几分朦胧的韵味。
他收回手,别开了眼,“把衣裳穿好。”
虞莺莺见他不再盯着,赶紧从浴桶里起身,绕到屏风后面去换衣裳。
然而,裴不渝的视线刚好能够看到那扇屏风,勾勒出她曼妙的轮廓。
他只觉得嗓子有些发紧,身体也莫名地热了几分。
虞莺莺换好衣裳,便从屏风里头走了出来,询问道:“将军找我什么事?”
她心里有一种预感,觉得裴不渝既然找上门来,很可能是来治病的。
现在他的上半身已经能动了,肯定迫切希望身体能够赶紧全部恢复。
只是......
虞莺莺有一点很不解,他不是让枝儿留宿了吗?
那为什么不找枝儿治病?
难道枝儿不能让他满意?
“去军牢,见张福。”
裴不渝冷冷开口。
虞莺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神色紧张万分,“我都以死明志了,你还不相信我?”
“裴不渝,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去坐牢的!”
“你这么心虚,连跟张福对质都不敢了?”裴不渝嗤道:“如果你是清白的,自然不会坐牢。”
虞莺莺愣了一下,试探地问:“只是对质?你不会是要把我骗进去关起来吧?”
裴不渝的脸色瞬间黑了几个度,“虞莺莺,我让你坐牢还能用骗,你把我裴不渝当什么人!?”
“对不起啊对不起,我哪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对你又不了解。万一你非要为枝儿做主,给她一个交代呢,毕竟她现在是你的女人了,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虞莺莺吐槽。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裴不渝神情愠怒,攥紧拳头,“本将军与枝儿之间清清白白,我看你是真的对枝儿有意见,指使张福不成,现在又利用我来诋毁枝儿,虞莺莺你果真如京城传言那般是个恶女,名不虚传!”
虞莺莺觉得头有点大。
等等......
裴不渝的意思是,他没有要了枝儿?
“我只是听说,你昨晚让枝儿留宿了,我寻思着你应当是收了她做通房,所以才这么说。”
虞莺莺大胆回复,理直气壮道:“京城那些谣言你也信?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听说你让枝儿留宿,不也是听信了谣言吗?实际上你到底有没有......我也不清楚,如果你真的没有,清者自清,那我也一样,事实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裴不渝拧起眉头,墨眸微微眯起,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她这副样子,倒不像是在说谎,难道确实是误会她了?
不过到底真相如何,只有审了才知道。
“跟我走。”裴不渝命令道。
虞莺莺心里默默念叨:看在你是男主的面子上,应该是个能辨是非的聪明人,暂且信你一次。
主要是她现在拗不过裴不渝,要是她不肯去和张福对质,便显得她是做贼心虚。
其实,她只是怕......
为了讨好裴不渝,虞莺莺主动帮他推轮椅,再三表明自己与这件事无关。
当然,裴不渝没理她。
很快到了地牢,军牢是挖的地下室,这里昏暗无光,充斥着发霉发臭的味道。
每间牢里都关着很多人,大部分长相异域,很显然是匈奴的俘虏。
在经过一间大牢的时候,里面的匈奴人突然叫了起来,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甚至有个人冲了过来,把头伸到虞莺莺面前吐舌头。
虞莺莺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不顾一切地跳到了裴不渝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