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船员扶回船舱里的。
冷不丁摔倒,膝盖破了一块皮,鲜血淋漓。
船医帮我包扎好,细心嘱咐注意事项。
“不能碰水,否则大概率会留下疤痕。”
风暴结束后,秦佳过来了。
她得意极了,仿佛战胜的孔雀。
“你看,岑总在意的人,是我。”
我受不了这种两女争一男的戏码。
岑宴他配吗?
我程姝还没有这么掉价。
漫不经心捧着咖啡喝一口,没理会她。
秦佳沉不住气,干脆开门见山。
“程姝,离开岑总吧。”
“这么多年,他对你仁至义尽了。”
“你磨灭了他所有耐心,他身边,需要一个知他冷暖的人。”
她说完就走了。
我喝完咖啡,才准备回房间。
路过回廊时,看到倚靠在一侧的岑宴。
似乎在等人。
看到我,他站直身子:“你睡哪?”
把我的房间给了秦佳,他原来还会关心我住哪。
我没理他,淡然收回视线,径直往前走。
手腕被抓住。
“放开。”
岑宴沉沉叹口气:“好了,算我不对。”
“秦佳晕船,她身后是阶梯,要是摔倒,后果不堪设想,你也没事,不是吗?”
言下之意,是我又在无理取闹。
我却闹不起来。
也不想闹了。
“我说,放手。”
岑宴很快松手,把手插进口袋,居高临下看我。
“我能理解你有脾气,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服个软,我勉为其难让你睡在我房间。”
我面无表情看他。
对视片刻,最后憋出一个字:“滚。”
岑宴神情一滞,或许没想到我居然不闹,也不纠缠他了。
“你......”
手机铃声打断他的话。
看一眼屏幕,迅速接起。
他皱紧眉:“有人敲你房门?”
“别怕,我现在过去。”
电话还没挂,他从我肩头撞过,风风火火离开。
我扶住墙,拖着受伤的膝盖往房间走,没回头。
因为膝盖受伤,船上很多活动我都参加不了。
众人狂欢时,我闲得无聊,窝在钓鱼处海钓。
秦佳也拿着鱼竿过来。
“程姝,我要在这个位置钓,你让开。”
我充耳不闻,连眼神都没给她。
在岑宴面前人淡如菊温柔贤淑的她,在我面前嚣张跋扈。
“你迟早会被岑总丢掉,而我会是他下一个金丝雀,程姝,你别得罪我。”
我没忍住笑了:“噢,恭喜你啊,小雀。”
秦佳气不过,甩起鱼竿砸我背上。
我没躲开,硬生生挨了一下。
疯女人!
可她自己穿着高跟站不稳,甩这一下用尽了全身力气,踉跄几步后跌进海里。
我先是一愣,而后轻哂:“活该。”
刚要找船员来救人,岑宴先冲过来。
他似乎看不到我,直直撞过来。
他跳下去救秦佳,我也掉进海里。
我是不会游泳的,甚至恐惧下水。
呛了好几口海水,挣扎着想抓住船体,看到岑宴紧搂着秦佳上船。
我最终没了力气,往海底下沉。
意识模糊间,记忆回到三年前。
我有躁郁症。
发作时掉进海里,也不挣扎。
我无所谓死亡,岑宴却奋不顾身游到我面前。
他紧紧抱住我,带我游上海面。
他救了我,他的爱能安抚我的躁郁症。
我无可自拔爱上他......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拆下手腕上的手链。
正式交往时,岑宴送我的。
如果真的要死,我不想死也戴着。
当然,我没死。
没船员捞上来。
船员凑过来给我做人工呼吸时,岑宴用力推开他:“滚开!我来!”
湿漉漉的岑宴跑过来跪在我身边,俯身亲过来。
我扭头躲开。
头晕目眩,浑身都没力气。
但我听见自己坚定的语气:“不要,让他来。”
岑宴错愣看我:“程姝,你说什么......”
我张嘴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太小。
岑宴把耳朵凑过来。
我不厌其烦重复:“岑宴,我们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