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禾!”
顾砚州那充满愤怒的吼声在牢房内回荡着,他整个人都已经被怒火烧得失去了理智。
我却不以为意地无声一笑,转身离开了牢房。
其实,最初我喂给顾砚州喝的那些汤药本是无毒的。
可自从他不顾我的感受,堂而皇之地带着苏明瑶入府之后,一切都变了。
与其坐以待毙,等他一步步架空我的权利,将我贬妻为妾,不如我先下手为强,彻底铲除他这个隐患。
至于苏明瑶,她与顾砚州既然爱得如此死去活来,那不妨就让她好好待在这阴暗的牢房里,陪着顾砚州一起承受苦难,做一对苦命鸳鸯去吧。
就在这时,皇上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一同走出了牢房的大门。
他静静地凝视着我,见我始终沉默不语,便放柔了声音轻声问道:“兮禾,要不朕送你回家吧?”
听到这话,我心头不由得一震。
当年顾蘅还是太子的时候,我爹爹曾做过他的太傅,因此我们也算得是青梅竹马。
只是后来他登基称帝,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越来越大,关系也就逐渐疏远了起来。
如今,他放下架子,如儿时那般唤我,让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随他一同登上了马车。
许久未见,两人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氛围。
伴随着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马车很快驶到了宰相府,
待车停稳之后,我迅速站起身来,向顾蘅道谢,准备下车。
然而,就在此时,顾蘅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心中大惊,连忙扑过身去,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他:“皇上,您怎么了?”
可顾蘅却咳得根本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也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就这么直挺挺地晕倒在了我的怀中。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京城里就流传着皇上病重的谣言,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眼看着皇上的病情日益严重,心急如焚的朝臣们决定不再坐以待毙,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转而向钦天监求助。
钦天监夜观星相,预言我命格特殊,只要立我为后,就能帮皇上康复。
此语一出,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大臣们迅速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其中一派坚决反对立我这个二婚女为后,认为此举有悖礼教;而另一派则对钦天监的预言深信不疑,力主立我为后来救皇上的性命。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朝堂上一时间陷入了混乱之中。
就在这场激烈的争论愈演愈烈之际,昏迷中的顾蘅却奇迹般地短暂苏醒过来。
尽管他的身体依旧十分虚弱,但还是强撑着下达了一道封后的旨意。
随着这道圣旨的颁布,朝上两派才终于偃旗息鼓。
就这样,我从人人皆知的冲喜王妃升格成了冲喜皇后。
由于顾蘅生命垂危,所以我们的大婚准备得十分匆忙。
一个月后,我穿上凤冠霞帔,再次出嫁了。
可同样是昏迷不醒,顾蘅却没有草草了事。
一应俱全的大婚仪式,他丝毫未曾简略。
哪怕是拜堂,也是由一众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与我共同完成。
正当小太监高声唱响那句“送入洞房”时,一名神色慌张的狱卒突然匆匆赶来禀报:“不好啦!摄政王越狱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在朝臣之中炸开了锅。
一时之间,众多朝臣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关键时刻,还是我爹挺身而出,大声呵斥众人,这才稳住了局面。
如今,顾砚州成功出逃,而顾蘅依旧昏迷不醒。
面对如此棘手的状况,满朝文武别无选择,只能在我爹的指挥之下,全力应对眼前的这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