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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替身后,总裁夫人追悔莫及结局+番外

福宝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陆明绪从未想过妻子沈楠悠会在事后主动钻进他的怀里。他们结婚三年,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和他温存。抱着她柔软温热的身子,陆明绪心里砰砰直跳,几乎产生了他们非常相爱的错觉。他想,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多好。下一秒,沈楠悠从他的怀里起身去浴室洗澡。几分钟后,浴室的门被拉开,沈楠悠穿着浴袍走出来。陆明绪和从前一样,起身要去给她吹头发。刚把吹风机插进插座里,她侧目看他一眼,声音淡漠,“不必了。”他的动作顿住,不必了是什么意思?沈楠悠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把它签了吧,我们之间到此为止。”陆明绪狐疑地看过去,“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猝不及防钻进了他的眼中。心口传来剧烈的疼痛,突如其来的耳鸣刺得他耳中嗡嗡作响。他和沈楠悠结婚三年,虽然...

主角:陆明绪沈楠悠   更新:2024-12-02 14: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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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明绪沈楠悠的女频言情小说《不当替身后,总裁夫人追悔莫及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福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明绪从未想过妻子沈楠悠会在事后主动钻进他的怀里。他们结婚三年,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和他温存。抱着她柔软温热的身子,陆明绪心里砰砰直跳,几乎产生了他们非常相爱的错觉。他想,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多好。下一秒,沈楠悠从他的怀里起身去浴室洗澡。几分钟后,浴室的门被拉开,沈楠悠穿着浴袍走出来。陆明绪和从前一样,起身要去给她吹头发。刚把吹风机插进插座里,她侧目看他一眼,声音淡漠,“不必了。”他的动作顿住,不必了是什么意思?沈楠悠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把它签了吧,我们之间到此为止。”陆明绪狐疑地看过去,“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猝不及防钻进了他的眼中。心口传来剧烈的疼痛,突如其来的耳鸣刺得他耳中嗡嗡作响。他和沈楠悠结婚三年,虽然...

《不当替身后,总裁夫人追悔莫及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陆明绪从未想过妻子沈楠悠会在事后主动钻进他的怀里。

他们结婚三年,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和他温存。

抱着她柔软温热的身子,陆明绪心里砰砰直跳,几乎产生了他们非常相爱的错觉。

他想,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多好。

下一秒,沈楠悠从他的怀里起身去浴室洗澡。

几分钟后,浴室的门被拉开,沈楠悠穿着浴袍走出来。

陆明绪和从前一样,起身要去给她吹头发。

刚把吹风机插进插座里,她侧目看他一眼,声音淡漠,“不必了。”

他的动作顿住,不必了是什么意思?

沈楠悠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把它签了吧,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陆明绪狐疑地看过去,“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猝不及防钻进了他的眼中。

心口传来剧烈的疼痛,突如其来的耳鸣刺得他耳中嗡嗡作响。

他和沈楠悠结婚三年,虽然他早就知道他们会分开,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他勉强撑住身子,嗓音依旧温柔,“楠楠,可以推迟三个月吗?”

医生说他如果没有匹配的骨髓,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他只能为她洗三个月的衣服,做三个月的饭。

而且,明天是他们结婚三年纪念日。

在他的生命终止之前,他想多保存一些和她的美好回忆。

尽管这一切的美好都只是他一厢情愿。

因为她不爱他,一点都不爱。

沈楠悠凝视他的眼睛,迟迟没有给回应。

陆明绪的心渐渐沉下去,他明白了她的决定。

他们之间的婚姻本就是一场意外,他也深知自己一直不被沈楠悠重视的原因。

因为他是赘婿,家庭也很普通,若非父亲对沈家有恩,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到这么有钱的女人。

婚后,他精心当一个体贴温柔的丈夫,小心经营他们的婚姻。

他的人生,全部被沈楠悠填满。

可现实给了他一巴掌。

沈楠悠的心,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

他接过离婚协议书,看到“夫妻感情破裂”这一行,心口的绞痛愈发强烈。

哪来的感情破裂啊,自始至终都没有过感情。

“好。”陆明绪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正好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现在签吗?”

沈楠悠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心中有些不悦。

他回答得这么干脆,原来早就想和她断掉。

陆明绪不敢看她,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按捺不住欲要崩溃的情绪,随手抓过一支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楠悠的视线追随着他,见他清俊的脸上没有半分不舍,甚至还有一种解脱的释然。

看来是她想多了。

兴许是知道自己快要离开了,陆明绪忽然产生一种变态的兴奋感,“那我和你离了婚是不是就能找别的女人?凭我的姿色,就算是二婚也一定抢手。”

他向来在她面前是逆来顺受的,姿态也极其卑微,说出这种话是在努力给自己挣点面子罢了。

他试图从沈楠悠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神情,然而什么都没有,她平静得让他觉得说出这番话显得他特别幼稚。

沈楠悠移开目光,没有捕捉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痛楚。

“与我无关。”

他要找什么样的女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婚内她都不在乎,离婚了她更不会放在心上。

陆明绪站在沈楠悠身后,看她细心地给自己描眉,席卷全身的疼痛让他险些站不住。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在微微颤抖,如果此时她回眸看他一眼,就会发觉他的身体有异样。

楠楠,我快死了。

他在心里喃喃自语,猩红的眸中盛满了不舍与挣扎。

视线落到无名指上的婚戒,他像是赌气一般,将戒指摘了下来。

“既然离婚了,这个还你。”

沈楠悠瞥了一眼婚戒,也把自己的戒指摘下来。

两枚婚戒靠得很近,看起来那么亲密。

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是十万八千里。

陆明绪就这么站在那里,看她梳妆,打扮得明媚动人。

沈楠悠站起身,“早上有例会,我先走了。”

说罢,她拎着包就要走。

“楠楠!”陆明绪叫住她,做最后的挽留,“周末我的生日,你我好歹夫妻一场,可以赏脸来一趟吗?”

沈楠悠放在门把手上的纤细手指有一瞬的停滞,“再说吧。”

看着门被关上,陆明绪的一颗心沉到了极点。

他抹了一把脸,从抽屉里拿出许久没有打开的香烟盒。

沈楠悠不喜欢烟味,他已经戒烟许久。

生病之后更不能抽烟,但此时的他需要一个发泄口。

重新点燃打火机的瞬间,他的世界似乎也被一把火烧得只剩下灰烬。

满屋子都是烟草味,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片刻后,门开了。

是沈楠悠的助理,宋泽。

“陆先生,这是沈总给您的支票,算是给您的一些补偿,另外,沈总说虽然你们离婚,但并不影响您继续当公司的财务总监。”

陆明绪夹着香烟的手指抖了一下。

他的工作是沈楠悠安排的,他想他们应该断得干净一些。

“不用了,你还给她吧。”

宋泽听着他沙哑的嗓音,没再说什么,把支票放在桌上就走出去。

门关上的一瞬,陆明绪陡然觉得鼻间一热。

他慌乱地抬手擦了一下,手背上的殷红刺着他的双目。

他烟头都来不及掐灭,光着脚冲进浴室里打开水龙头。

他一遍又一遍地擦拭,鼻血却迟迟停不下来。

伴随着身子一阵阵发冷,他明白自己发起了高烧。

好不容易止住鼻血,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

陆明绪直起身子,透过镜子看着自己。

他怎么瘦了这么多?

偏偏沈楠悠没有任何察觉。

他洗了把脸,扶着墙回到卧室,还是强撑着把沈楠悠换下来的衣裳拿去手洗。

这是他最后一次为她洗衣服了。




陆明绪心中隐有怒意,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对薛翊礼貌点头。

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这关乎男人的尊严。

倒是薛翊盯着他看了半晌,陡然轻笑一声,“你是哪位?”

陆明绪的声音很淡漠,“财务总监陆明绪。”

薛翊坐到沙发上,跷起一条腿,单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姿态气极嚣张,仿佛这间办公室是他自己的。

他上下打量陆明绪,“要签字吗?给我看看。”

陆明绪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拧了一下,眼神也逐渐冰冷,“这位先生,这涉及到沈氏集团的商业机密,您的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薛翊从小被人捧习惯了,谁见了他不得低声下气,此时却被一个小小财务踩到了头上。

他不屑地睨了陆明绪一眼,“你不认识我?”

陆明绪一看他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就不舒服。

尽管他浑身上下的穿着都是名牌,气质也很好,但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的满是高高在上和不可一世。

陆明绪并不介意身居高位的人有点自己的性格,然而眼前这位的眼神一直带着冒犯,这让他非常不爽。

这里是沈楠悠的办公室,他不想挑起端倪。

“不认识。”陆明绪面色平静,“既然沈总在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站住。”薛翊叫住他,用命令地语气对他说,“长风国际和沈氏即将达成合作,未来我就是你的顶头上司,你这个态度,是不想干了吗?”

陆明绪回头,保持淡然的浅笑,“那就等合作了再说,你目前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没资格对我发号施令。”

他怎么听不出来薛翊话里的意思。

无非是觉得自己和沈楠悠和好了,沈氏集团会有一半是他的,今天打着参观公司的名义,实则是过来耍威风。

陆明绪这一刻突然觉得,沈楠悠的眼光真差。

薛翊也察觉到了对方语气里的火药味,原本还算文雅的表情眨眼间变得阴沉。

气氛正僵硬,内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沈楠悠揉着太阳穴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争锋相对的二人。

她的视线最先落到陆明绪身上,秀气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你来干什么?”

陆明绪还没开口,薛翊最先站起来揽住她的肩膀,又恢复那副豁达的虚假面孔,“没什么,就是来找你签字的,我担心他吵醒你,就和他简单的聊了两句。”

他放在沈楠悠肩上的手像针一样刺着陆明绪的眼睛。

手中的辞呈被他用力捏皱了一角。

沈楠悠并不介意薛翊当着别人的面和她亲密,她冷冷地对陆明绪说:“去给我和薛总泡杯咖啡。”

陆明绪没动。

沈楠悠侧头,见他木头似的杵在原地,愈发不耐道:“没听见吗?”

陆明绪深呼一口气,“沈总,泡咖啡是秘书或者宋助理的工作,不在财务部的工作范围内。”

沈楠悠揉眉心的动作猛地顿住。

她缓缓放下手,眸中染上一层愕然。

她刚才没听错吧?陆明绪竟然在违抗她的命令?

先不说她是他的老板,结婚三年,他一直都是低声下气的,她最烦他身上那种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像一圈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在她看来,他一身都是软骨头。

现在却像换了另一个人,连老板的话都不听了。

“陆明绪。”沈楠悠的嗓音冷下来,“我劝你认清楚一点,这里是公司。”

陆明绪听出她是在提醒他,别把离婚的怨气带到这里。

可他没有。

在得知自己是替身的那一刻,他对沈楠悠仅存的期待全部湮灭。

没有人愿意当替身,他也是。

薛翊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地瞪了陆明绪一眼。

陆明绪熟视无睹,提步走上前,“沈总先签个字吧。”

沈楠悠心里窝着一股火,用力夺过他手中的纸张,堵着一口气拿起笔正要签下去,笔尖接触到纸张的瞬间,她才发现要签的文件不对劲。

她飞速扫了一遍,抬眸注视陆明绪,“辞职?”

“没错。”陆明绪点头,“沈总,我不干了。”

他不干她的员工,也不干她的替身,他要彻底离开她。

沈楠悠握着笔的手不禁收紧。

自从陆明绪上任财务总监以来,沈氏的所有财务问题她根本不用担心,他的底子扎实,三年来从无纰漏,是公司的一把好手。

但沈氏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他不会以为没了他,沈氏资金就运转不了吧?

沈楠悠心中冷哼,却没有签下名字。

“目前还有几个项目在走流程,你现在退出,短期之内让我上哪找人?”

陆明绪若有若无地瞥向薛翊,“这位先生刚刚对我的工作似乎很感兴趣,沈总或许可以用他。”

闻言,薛翊脸色一变。

他绝对不会做这种繁杂到掉头发的工作!

沈楠悠只认为陆明绪是在置气。

她知道他介怀薛翊的存在。

但她不在乎,她向来不会去猜他有什么心事。

“要走可以。”沈楠悠放下笔,双手环在胸前,“等这个月的所有项目结束后,我立刻给你签字。”

陆明绪还想说什么,然而看她明显已经不耐烦到了极致,只得忍住了。

目前还有两个项目尚未结束,按照正常流程,月底就可以拍板。

他仔细算了算,也就十多天的时间。

“好。”陆明绪拿走辞呈,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随手把辞呈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

好累。

硬撑着给自己争面子真的好累。

下班之前,萧燃给他发微信,说自己在菜市场,问他想吃什么。

陆明绪今天得去一趟医院,对萧燃谎称自己要加班,不用等他。

海城人民医院,肿瘤科。

陆明绪的主治医生面带歉意,“陆先生,实在是抱歉,骨髓库那边还没有找到与您匹配的骨髓。”

陆明绪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他礼貌地接过医生手中的单子,“没事的,还剩三个月的时间,没准哪天就有了。”

这个机率微乎其微。

医生见他清俊温雅,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病,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今天给您安排一次化疗吧。”

“好。”陆明绪点头。

医生在电脑上一边开单子,一边和他闲聊,“怎么没有家属陪您一起?您的夫人呢?”




陆明绪是被冻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皆是一片黑暗。

四周安静极了,整间屋子都透着冷清。

他盯着昏暗的天花板,混沌的思绪缓缓回转。

对,这里是沈楠悠的别墅,他早上签了离婚协议书。

他们,分开了。

再次确定他们离婚的事实,陆明绪坐起,开始收拾行李。

他不会要沈楠悠的一分一毫,更不会厚着脸皮继续住在这里。

他的行李并没有多少,一只箱子就能全部装下。

离开前,他走到梳妆台前,两枚婚戒还在。

他拿起沈楠悠的那只,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又放回原处,就当做是和她最后的道别。

陆明绪回了陆家。

他拿出钥匙打开门,母亲方雪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发觉他回来了,身后还拖着一只行李箱,眉头顿时紧紧皱起。

“又跟那位吵架了?”

陆明绪坐在沙发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没吵。”

“没吵?”方雪显然不信,“没吵你回来干什么?还带着行李,夫妻哪有隔夜仇的,你回家来人家会怎么想?”

她伸手推了推儿子的肩膀,“快回去。”

陆明绪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和沈楠悠离婚的事,随口撒了个谎,“她出差了,家里没人,我就回来看看。”

“当真?”方雪狐疑地看着他,“去几天?”

“三四天吧。”陆明绪站起身,“我去看看爸。”

他的父亲陆忠三年前因为救下沈老爷子,被车撞成了植物人,至今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只能靠着仪器维持身体机能。

也正是因为如此,沈家才会让他和沈楠悠结婚。

方雪跟着走进,靠在门边不悦地努了努嘴,“沈楠悠也真是的,这都多久没来看你爸了,打电话也不接。”

陆明绪感觉心口又被扎了一刀。

“可能公司忙吧。”

“公司忙也不能不管自己的公公吧?”方雪挪了张凳子坐在床边,“人不来也好歹把钱送来,你爸这个月的医药费还是我给垫着的呢......”

陆明绪神情微僵。

“我那点养老钱存得容易吗?这一来一去的就花了四五万,你爸还没好利索,大大小小的药品不能断,回头你跟沈楠悠多要点,每个月十万打发叫花子呢。”

听着方雪在耳边的埋怨,陆明绪心中莫名来了火气。

“妈,那是沈家的钱!跟陆家没有一点关系!”

方雪被他语气中的怒意吓了一跳,睁大眼睛说道:“什么沈家的,你和沈楠悠是合法夫妻,她的钱有一半是你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还入赘到她家,她给点钱怎么了?”

简直理直气壮得让人无言以对。

陆明绪忍住怒火,“我会把医药费给你。”

“行。”方雪趁热打铁,“还有这个月的生活费,记得一起给了。”

陆明绪没再说什么,回到自己并不宽敞的房间,有一种想把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毁掉的冲动。

他想不明白人的心肠怎么可以硬到这种程度,是不是他死了,沈楠悠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甚至家里人还要晃着他的尸体说一句还没捞够,让他晚点再死。

这一刻,他觉得活着真没意思。

别人没发现他的变化也就算了,怎么连方雪都没有。

他瘦到眼窝深陷,脸色也白得不正常。

她是他的母亲,难道不是更能察觉到吗?

就算他是被领养的,这么多年也和亲儿子没什么区别吧?

他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到底有谁会为他的离去感到悲痛呢?

他想到了在海城唯一的朋友,秦燃。

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是过命的交情。

只是自从和沈楠悠结婚之后,陆明绪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现在想想,真是够蠢的。

方雪还在客厅里唠叨,听到开门声,转过头一看,陆明绪穿好衣服,似乎要出门。

“这大晚上的,去哪?”

陆明绪把一张卡放在茶几上,“密码是爸的生日。”

方雪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刚才公司来电话,我也得出差一段时间,这钱你拿着。”陆明绪往陆忠的房间看了一眼,“如果我爸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方雪拿过卡,顿时眉开眼笑,说话的语气也慈爱了许多,“去吧,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陆明绪无声地勾了勾唇角,离开这个让他心灰意冷的地方。

都说家是唯一的港湾。

可他没感受到,甚至觉得无比窒息。

来到秦燃的住处,已经接近凌晨。

陆明绪抬手敲门,秦燃打开门,神情愣了一下,“明绪?”

陆明绪故作轻松地说:“大哥,江湖救急。”

秦燃接过他的行李,“进屋说。”

陆明绪扫视一圈偌大的客厅,“苒姐呢?”

“苒苒回乡下了。”秦燃给他拿了一双拖鞋,“吃饭了没?给你做点?”

“吃了。”陆明绪不好意思麻烦他,随意糊弄过去。

秦燃站在他面前打量他,英挺的长眉渐渐拢在一起,“明绪,你怎么瘦成这样了?生病了?”

陆明绪心里咯噔一声,有些猝不及防,又有些温暖。

果然,只有秦燃才能看穿他。

但他不想说出真相让好兄弟伤心。

“没,就最近忙的,没好好吃饭。”

秦燃天生就是爱操心的老妈子性格,不管不顾地系上围裙,“我给你下碗面条。”

陆明绪拗不过他,只得答应。

秦燃一边忙活一边问,“你和沈楠悠怎么回事?”

“离婚了。”陆明绪回答得轻描淡写。

“什么?!”秦燃从厨房里跑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离婚了?她外面有人了?”

陆明绪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了,“难道离婚就只有这个理由?”

秦燃换上一副心疼的表情,“真的没事吗?”

“没有。”陆明绪垂下眼睫,不让他看见自己落寞的眼神,“就是过不下去了,而且我们俩结婚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的。”

听他这么说,秦燃也不好多问,特意给他煎了两个鸡蛋。

香喷喷的面条端上来,陆明绪眼眶发热,“谢谢。”

秦燃拍拍他的肩,“好兄弟,往前看,会有更好的等着你。”

不会了。

他不会再爱任何人。

他也没时间再爱。




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陆明绪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身形婀娜,烫着一头大波浪的性感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出来。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一脸餍足的猥琐模样。

女人转身,声音娇滴滴的,“赵总,您说话可得算话,我这个月能不能拿奖金就靠您了。”

男人系上领带,在她的纤细的后腰上拍了拍,“放心吧。”

陆明绪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没分辨出谁才是主管。

女人目送男人走出去,转身时原本还笑意盈盈的脸顿时垮下去。

余渺赶紧给她端水,“笙姐,有人来面试。”

“谁?”

余渺指了指休息区的陆明绪。

陆明绪站起身,“主管你好。”

燕笙迈开大长腿朝他走去,上下打量他一番。

形象气质都很好,就是脸色白了些。

她直接开门见上,“干过销售吗?”

“没有。”

陆明绪必须把自己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才能降低对方的警惕。

燕笙在他对面坐下,跷起一条腿,“我们这里不收没经验的人。”

都是些面试的寻常问题,陆明绪语气真诚,“我可以学。”

燕笙被他逗笑了,“弟弟,刚大学毕业?”

陆明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毕业几年了。”

燕笙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嗯,看上去很帅。

“行,正好我最近有空,可以带带新人,你就留下吧,从今天起跟在我身边好好学。”

陆明绪佯装惊喜的样子,“谢谢主管!”

燕笙红唇微启,“叫我笙姐就行,找前台给你办理入职手续吧。”

时间还早,陆明绪被带到办公室先熟悉业务流程。

“陆明绪?”燕笙突然出现在他后面。

“笙姐,有什么吩咐吗?”陆明绪站起身,清俊的脸上端着一副礼貌假笑。

“没什么。”燕笙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在他的肩膀上按了一下,“你坐。”

陆明绪只得先坐下。

燕笙就站在他身后没走,眸中飞快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刚才她按那一下,就判断这个新来的身材一定很好。

陆明绪熟悉完业务,接了一杯水就去站大厅了。

几个男销售员最近本来就没开什么单,工资只能拿底薪,苦不堪言的天天都想辞职走人。

今天又来了个抢饭碗的,一来就被主管看上了,他们都自动把陆明绪从小团体里排出去,站得离他远远的。

陆明绪并不在意这些,反正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卖车,只要有机会接触到燕笙电脑里的秘密,他就可以完美收工。

刚才和燕笙简单聊了几句,他就知道对方的确不是个好对付的。

她是个女人,会有什么手段是连许诚都特意提醒他要小心的呢?

陆明绪站在靠门口的位置,开始仔细盘算下一步。

一下午,一个顾客都没有。

陆明绪按时下班,正往停车场走去时,一辆红色保时捷停在他的身边。

车窗降下来,露出燕笙的瓜子脸。

她戴着大大的蛤蟆镜,酒红色的大波浪性感而张扬。

“上哪?我送你。”

陆明绪礼貌拒绝,“不用了笙姐,我自己开车来的。”

“行。”燕笙没多说,朝他扬扬下巴,踩下油门先离开。

陆明绪坐到车上,拿出小本子记录下今天在销售点发现的一切,准备开车回秦燃那边,手机突然响起。

他拿起来一看,是沈家老宅那边来的电话。

他降下车窗,深呼吸调整好语气按下接听,“喂,爷爷。”

“小绪啊,晚上来我这吃个饭吧。”

陆明绪正要拒绝,沈老爷子又说:“正好我还叫了亲家一起,你下班后直接过来就行。”

不愧是曾经在商场叱咤风云的老前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都能被他说得跟圣旨似的。

陆明绪原本不想去,但一听方雪也被邀请,他担心方雪当着老爷子的面说错话,只得答应。

只是......又得和沈楠悠碰面了。

黑色奔驰驶进沈家老宅的大院中。

陆明绪下车,一眼就看到了沈楠悠的车。

他淡漠地收回视线,正提步往里走,宋泽跑过来知会,“陆先生,沈总让您去车上说话。”

沈楠悠没进去?

他思忖半晌,应该是要他去对对口风。

毕竟沈老爷子脾气不好,要是知道二人背着他悄悄把婚离了,定是要大发雷霆。

陆明绪打开车门坐上去,还没坐稳,一个精致的袋子就扔到了他的怀中。

沈楠悠冷漠地看他一眼,“换上。”

陆明绪拿出袋子里的东西,是一条新的条纹领带。

“什么意思?”

干嘛突然送他东西。

“待会儿爷爷会问结婚纪念日都给对方买了什么礼物。”沈楠悠简单解释,说罢就打开车门从另一边下车,丝毫不愿意和他多待一秒钟。

陆明绪拿着领带,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换做是以前,沈楠悠要是送他一条领带,他能高兴一个月。

现在送这个,未免有点讽刺。

纪念日前一天就离了婚,这还算哪门子的纪念日。

昨天她可是让他没少受罪。

他可以在沈老爷子面前做戏,但不代表他什么都要听她的。

陆明绪并没有换上领带,把袋子原封不动的放回去,下车走进老宅。

一进门,沈老爷子就招呼,“小绪,快过来。”

沈老爷子虽已古稀之年,但仍然精神矍铄,尤其是那双眼睛,深沉且锐利。

方雪还没到,陆明绪先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爷爷。”

沈楠悠在旁边泡茶,泡好之后挨着陆明绪坐下,手还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

陆明绪身子微僵,想把胳膊抽出来。

沈楠悠的另一只手却攥住他的袖子,身子主动贴近。

沈老爷子见状,一时眉开眼笑,“小绪,你和楠楠结婚都三年了,什么时候要孩子?”

基本上每次回老宅,沈老爷子都要问一次。

从前沈楠悠听了会不耐烦,甚至还会甩脸子,今天却耐着性子回答,“爷爷,明绪最近手上有好几个项目没结束呢,我要是怀孕了谁照顾我啊?等他忙完再说吧。”

陆明绪听在耳中,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他有提过和沈楠悠生一个孩子,但她一句“你不配让我给你生孩子”,让他想当爸爸的梦彻底破碎。

这会儿又假惺惺的,倒成了他不愿意了。

陆明绪借着端茶杯的机会,将胳膊从沈楠悠手中抽出来,“我们会安排好的,爷爷放心。”

沈楠悠看见他并没有换领带,还模棱两可地糊弄沈老爷子,当下就有点想发火。

这时,门口传来方雪的声音,“哎呀楠楠!妈终于在这见到你了!”




沈楠悠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嗓音夹着笑意反问,“你恨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她身子微微前倾,眉宇间都是对他的厌恶,“你忘了我们当初为什么会结婚?”

陆明绪的心口猛地疼了一下。

“你爸救了我的爷爷没错,但沈家完全可以承担你爸后半生的所有医药费用作为补偿,但你那贪得无厌的妈缠着爷爷,让你入赘到沈家,美名其曰为沈家当牛做马,实则是为了沈家的钱。”

沈楠悠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往陆明绪的身上扎。

“只要钱晚一分钟到账,你妈就要冲到沈家上吊。”她的声音愈发冷冽,“这三年我对你那么冷淡,你都能舔着脸留下,你和你妈有什么区别?真是让我恶心。”

陆明绪身上的温度都在往下退,他忍着胃里的疼,颤着声音说:“你觉得我这三年对你的好都是假的?”

他真怕听到她承认。

“没错。”沈楠悠毫不犹豫回答,“你那些廉价的好,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轰——”

有什么东西在眨眼间坍塌,巨大的耳鸣声充斥在陆明绪的耳蜗里,让他脑海中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痛苦。

“既然你早就看穿我和我妈是那样的人,为什么当初就不直接拒绝爷爷?”

陆明绪知道自己在问一个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但他还是想从她的口中亲耳听到,这会让他彻底死心。

沈楠悠抬手轻抚他的侧脸,明明动作是温柔的,语气却充满了鄙夷,“陆明绪,你有几分像薛翊,是你的荣幸。”

这就是她的答案了。

一个让他仅存的尊严尽数扫地的答案。

他不用再质问为什么要让他当替身,又为什么要抛开他。

都不重要了。

所有的原因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不爱他。

陆明绪原本以为自己听到后会崩溃,会和她大吵大闹。

然而心死之后,他只想安静地离开。

他没有再和沈楠悠说话,只拉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

在外面等待的宋泽见他捂着胃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有些担忧,“陆总,您还好吗?还是送您回去吧。”

“让他走。”沈楠悠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从车窗传出来。

宋泽拧了一下眉头,“可是看陆总这副样子,应该是身体很不舒服。”

“他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明绪尚未走远,将沈楠悠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部听进去。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确实快死了,也真的与她无关了。

回到车上,陆明绪拿出手机叫了代驾,回去的方向却是往医院。

代驾小哥见他面色苍白地靠在副驾驶上紧闭着双眼,眉心紧紧拧在一起,似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兄弟。”小哥紧张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撑着点,我开快些。”

陆明绪没有力气回应。

凌晨三点,他醒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在鼻间蔓延,他知道自己又从鬼门关外走了一圈。

病房的门被打开,进来的是几个小时前为他做化疗的医生。

“陆先生,你怎么回事!”他有些生气,“做完化疗就去喝酒,你是不想活命了吗?”

陆明绪虚弱地对他笑了笑,“陈医生,你就别指责我了,我知道错了。”

他为沈楠悠挡酒是错,遇见她又爱上她更是错上加错。

“你现在的病情非常不稳定,随时会有生命危险。”陈医生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你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工作了,不如把工作辞掉,好好在医院治疗。”

“我已经提了辞呈。”陆明绪怔怔地看着上方滴落的点滴,“估计审批结束得月底了,这十多天我还是撑得住的。”

“你啊!”陈医生无奈叹气,伸手帮他把点滴调慢一些,“这大晚上的,叫个人来照顾你吧。”

谁能照顾他?谁愿意照顾他?

陆明绪闭了闭眼睛。

把他当摇钱树的母亲,还是厌恶他的前妻?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要他的钱,一个要他的命。

他想到了秦燃,眸中亮起了一点光,然而很快又熄灭。

秦燃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他有一个非常美丽温柔且爱着他的未婚妻。

陆明绪很清楚秦燃的性格,如果对方知道他生病了,势必会陪他到生命终止的最后一秒。

由此也会耽误他和周苒的婚事。

陆明绪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两个相爱的人幸福。

“我没什么事,不用麻烦别人。”他故作轻松地说,“挂完点滴我就回家了。”

陈医生沉吟片刻,还是没忍住问,“和媳妇闹矛盾了?”

否则他生这么大的病一次都没来过。

“有一点。”陆明绪低笑,“她可不好哄。”

陈医生嘀咕了一句,“这得多大仇多大恨呐,老公得了白血病都不来照顾......”

陆明绪没再开口。

挂完点滴,天色已经蒙蒙亮。

他在天亮之前只眯了半个小时,这会儿脑袋疼得要爆炸。

开车到公司还没到上班时间,他索性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再眯一下。

裴舒哼着歌推门走进,看到沙发上蜷着个人,冷不丁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这不是陆总吗?昨晚没回家?

办公室里还有淡淡的酒气。

裴舒是个工作狂人,不管做什么都兢兢业业,当下悄悄退出去。

等到陆明绪醒来,茶几上已经摆了一杯冒着热气的醒酒茶和叠放整齐的干净西装。

他坐起来揉揉太阳穴,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皱了皱眉头,拿起衣服去内室快速洗漱一番。

正打着领带,裴舒踩着高跟鞋进来,“陆总,喝酒伤身,您还是注意保养,男人到了年纪也是会枯萎的。”

陆明绪啼笑皆非,“我知道了。”

早上的例会,沈楠悠准时出现。

各个部门高管逐个汇报工作,她扫视一圈会议室,陆明绪和往常一样,坐在会议室最角落里。

他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和昨晚简直判若两人。

她心中冷哼,果然是在演戏。

她最瞧不起装惨博取女人注意力的男人。

很快就轮到陆明绪,他平静地进行汇报,沈楠悠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两个月前在星海广场成立的汽车销售点销售金额浮动太大,我想派个人过去调查一段时间,诸位有没有人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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