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姜纯,你妹妹昨天坚持了多久?
我们都还蛮好奇的!”
经她这么一提醒,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周总为了博美人一笑,可真舍得下血本!”
“要说别出心裁还得是楚小姐,拔呼吸机的主意可是她想的,爱玩会玩!”
“我可是拿了一辆车赌她能坚持五分钟,千万不能让我失望。”
“放心吧,她妹妹看起来根本没病。
你没看到吗?
摘了氧气罩,那小丫头的胳膊挥舞得可快了,估计挺个半小时不是问题”。
我想起妹妹死前的模样。
那张开的胳膊,青筋暴露的双手,分明是在求救!
但在场的人却毫不在意,笑着闹着,放任她的生命在眼皮子底下流逝。
我的眼底恨意燃烧,恨不得让所有人跟他陪葬。
“坚持多久?”
“要不要让你瘫痪在床的妈妈也拔掉呼吸机,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3我指着楚然的鼻子,反问她。
楚月脸色一白,扑到周尧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呜呜呜,阿尧,你有没有听到,她说她要把我妈妈的呼吸机拔掉!”
“她怎么可以这样诅咒我妈妈……”周尧轻声安慰楚月,转头怒目而视。
“姜纯,你个毒妇,你明明知道楚月妈妈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我嘴唇颤抖,强撑着不流出一滴眼泪。
真可笑。
谁的命不是命,谁又比谁更高贵?
楚然妈妈重要,难道我的妹妹就不重要?
她还那么年轻,像一片洁白的雪花,纤弱无暇。
每当我心力交瘁时,她都会强撑着病弱的身体,挤出一丝微笑鼓励我。
可坚强乐观的妹妹,却死于这些人的玩笑。
“我是毒妇,那在座的各位又是什么?
用我妹妹的命来打赌,你们才是狼心狗肺的刽子手!”
他们的笑僵在脸上,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在兄弟和心爱的女人面前失了面子,周尧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抡圆了胳膊,给了我一巴掌。
脸颊霎时间火辣辣地疼,嘴里涌出一股腥甜。
我捂着脸,没有哭,更没有求饶。
只是狠狠地盯着周尧。
对上我的目光,他抬手又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你妹妹早死了!”
4一阵尖锐的爆鸣声在脑海中里炸响,鲜血涌出耳道,顺着下颌缘滴落在地。
我扶着吧台的边缘,才勉强站住。
“这种女人,抽她两巴掌也就老实了。”
“她是不是吃错了药啊,往常她可不敢这样对周总的。”
周围的声音时近时远,我听得不太真切。
但是有一句话他们没说错。
我向来对周尧言听计从。
彼时我只是周氏集团的一个新人,被分配到在子公司锻炼的周尧手下。
没日没夜地加班,就为了多赚些钱给妹妹治病。
可我赚钱的钱远远不够。
我躲在角落里哭到绝望,恰巧遇到了抽烟的周尧。
他借给我一个肩膀,耐心听我诉苦,还给妹妹打了一大笔治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