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絮叶州的女频言情小说《脑癌晚期,总裁老婆虐我入骨沈絮叶州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乔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能不能别这么让我恶心?”沈絮撕碎了我和她12岁时的那张合影。也给了我最响亮的一巴掌。“你最好学学叶州,他就永远没有你这么心思肮脏。”我默默的挑了墓地,买了机票。估摸着死前,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年少时的爱意,多年的执念。追究敌不过天降。他耀武扬威的舞到我的面前,“絮絮爱的是我,你凭什么想霸占她身边的位置。哥哥?”是啊!我也死期将至。这段感情,早就该放手了。······医生她断言我,活不过半年。在我生命的最后半年里。第一件事,我去西郊买了座坟,离沈家的祖坟远远的。第二件事,我给大学的兄弟发了条消息,准备离沈絮远远的。“我考虑好了,我答应去美丽国公司任职。”发完消息的一瞬,房间再次沉入黑暗,下一秒,兄弟的电话却拨了过来。“时琛!你总算是...
《脑癌晚期,总裁老婆虐我入骨沈絮叶州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你能不能别这么让我恶心?”
沈絮撕碎了我和她12岁时的那张合影。
也给了我最响亮的一巴掌。
“你最好学学叶州,他就永远没有你这么心思肮脏。”
我默默的挑了墓地,买了机票。
估摸着死前,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年少时的爱意,多年的执念。
追究敌不过天降。
他耀武扬威的舞到我的面前,“絮絮爱的是我,你凭什么想霸占她身边的位置。哥哥?”
是啊!
我也死期将至。
这段感情,早就该放手了。
······
医生她断言我,活不过半年。
在我生命的最后半年里。
第一件事,我去西郊买了座坟,离沈家的祖坟远远的。
第二件事,我给大学的兄弟发了条消息,准备离沈絮远远的。
“我考虑好了,我答应去美丽国公司任职。”
发完消息的一瞬,房间再次沉入黑暗,下一秒,兄弟的电话却拨了过来。
“时琛!你总算是考虑好了!这次去美丽国可是要移民的,沈絮那边,没意见?”
我呼吸一顿,心脏的位置密密麻麻泛着疼:“没意见。”
“那行,我这边去跟人事交接一下,一个月后咱们美丽国见。”
深夜寂静,呼啸而过的风刮过我的脸,卷起一滴泪珠消失不见。
沉重脚步声自门口响起。
男人有泪不轻弹,我胡乱抹了一把。
沈絮似乎也没想到我还没睡,愣了一瞬,旋即不耐道:“都说了今晚应酬多,不用等我。”
随着沈絮的动作,我看清了他袖口早已干涸的颜料。
自嘲一笑。
沈絮眸中闪过一抹慌乱,“这......”
我回神,捡起她脱下的外套:“我也是担心你一个女孩,太晚了不安全,你去洗澡吧,早点休息。”
瞧见我这幅模样,沈絮抿了唇,却并未多说什么,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口袋亮起的屏幕还停留在微信对话框。
男孩的风趣幽默似乎隔着屏幕便能窥见全貌。
“今天谢谢絮老板屈尊降贵陪我去涂石膏娃娃!下次我请你吃饭,还望絮总莫要辜负啊~”
下面跟着一个小狗撒娇的表情包。
指尖颤抖,越往上,便是两人分享的风景,可爱视频,一起相约打卡网红店,甚至两人还在平台养起了小火花。
当初自己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沈絮怎么说来着?
哦,她说,哥哥,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不要这么幼稚。
我记得清楚,男孩是沈絮的秘书,也是沈絮同一导师的学弟,叫叶州,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当初在面试时,好像我还见过他一面。
叶州在一众面试者中并不出众,是导师给沈絮打来电话,这才招了叶州进公司。
沈絮当时脸上的不耐和敷衍,我记忆犹新,她悄声告诉我,学妹是导师的儿子,不得不应付。
聊天记录越往上,越发彰显自己的可笑。
将消息设置成未读,我转身踏进隔壁卧室。
床头柜上,赫然是两人的合照,一向不苟言笑的沈絮带着迪士尼的毛绒帽子,深邃双眸满是情意。
是12岁的沈絮。
初入沈家之际,我不过是刚刚父母双亡的孤儿,还在学校被污蔑偷了东西。
那次害得我差点被退学,而那时的沈絮则是千娇百媚的沈家大小姐。
我父亲早年对沈家有恩。于是沈家,出面还了我清白,还将我领进了沈家的大门。
自此,我多了一个异父异母的妹妹。
许是心疼我孤苦无依,沈絮总是追着我叫着哥哥,在学校里,也扬着脖子事事挡在我前面。
会因为保姆的偏心,早餐只为她准备牛奶而大发脾气。
会捧着个化了的冰淇淋,因为我没有吃到,而伤心的哭一场。
她这么软萌可爱,让我没办法不爱上她。
大学的室友也曾劝我,那是京市最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也是我名义上的妹妹,警告我不要妄想。
可我偏偏性子倔,跟沈絮耗了整整7年,软磨硬泡,这才终于让养父养母也站到了我这边。
两人当初也曾甜蜜过一段时间,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是沈絮越发频繁的深夜晚归,又或者是每次提到结婚时她的不耐和躲闪。
我不得不承认,在我满怀期待计划两人未来的时候,沈絮的心已逐渐飘离。
强扭的瓜不甜。
我也死期将至。
这段感情,早就该放手了。
窗外雨点拍打,天阴沉沉的。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沈絮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雨天,她犹如洋娃娃,撑着一把漂亮的碎花伞走到我身边,对我说,“哥哥,我们回家。”
愣神之际,一股温热从鼻腔流出,一滴滴砸在手背。
五脏六腑似都被一只大手搅成一团,我蹲下身,汗珠从额头滚落,混入猩红。
“时琛。”
轻灵声线伴随着沈絮的脚步声落入耳中,我慌乱的擦了擦鼻尖残血,将袖子藏在身后,推门出去。
“怎么了?”
沈絮眼中满是焦急,“叶州感冒了,我现在去医院,待会你自己看着吃,不用管我。”
感冒?叶州?
沈絮,你知道我也生病了吗?
我压下心底苦涩,“其实今天你能不能陪陪我?我也不太舒服。”
沈絮皱眉,上下打量着我,目光仿佛要将我看透。
旋即,她冰冷声音响起。
“你又作什么妖?别总无理取闹行不行?”
寒风从窗外闯进,将我彻底裹挟,连带着心脏也弥漫着冷意。
我张了张嘴,却只觉喉咙一阵干涩。
不等我回答。“哐!”沈絮摔门就走。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无理取闹?
原来,现在的我,连生病在沈絮眼里看起来像是无理取闹!
可以前的我们,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年,父母相继离世。
初到沈家的第一个冬天,一场高烧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住在客房里昏昏迷迷。
哪怕是大白天,窗户被树荫遮挡着,我根本记不清到底睡了多久。
觉得总有一团灼热的火将我的脏腑烧穿,只感觉自己要死了。
恍惚之际。
听见耳畔有人喊我的时候,想睁眼,眼皮却重若千斤。
但是,那个喊我的嗓音中带着怒意,“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好好的一个人,生病了也看不见!”
我心里明白了,是沈絮,只有她才会这样呵斥下人。
强撑着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沈絮无比担忧的眼睛,心底一颤,也许从那一刻起,对她的情愫就悄悄冒出芽来,一发而不可收拾。
“哥哥,你总算是醒了,快喝药。”
眼见我清醒,她忙不迭端着药递到我唇边,见我不动,沈絮便又端着碗吹了吹。
语气轻哄:“喝了药就不会难受了。”
我低下头,却瞧见她端着碗的手微微颤抖,手背赫然一个水泡,我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沈絮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竟也会为我生病而熬药。
可偏偏那时候的她,从不会说我无理取闹。
思绪被打断,手机不停在口袋震动。
是医院的提醒短信。
“时先生,今天该来取药了。”
攥着手机的指尖泛白,我回复,“知道了。”
到了医院,接过护士递来的药。
“时先生,这是你这一星期的药,要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随时来医院复查。”
我点点头,舌尖似乎都已经能想象到药的苦涩。
转身离开。
“时先生也是个可怜人,得了那样的病,偏偏身边一个亲朋好友都没有。”
“这么年轻,可惜了......”
“哟!你们不知道吧,我看他病例上填的已婚,就是不知道老婆是不是跟人跑路了?......”
身后护士的议论声逐渐听不见,我转头看向窗外。
整个城市被雨水洗刷透彻,天空隐约有日光破开云层。
雨后彩虹。
这是沈絮小时候,最喜欢彩虹,可惜以前的沈絮,我找不到了。
拖着承重的身体回家。。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医院大厅遇到沈絮。
一夜无眠。
身侧是打翻了一地的药。
昨晚沈絮就带着叶州走了,只剩下一片狼藉。
真是个糟糕透顶的生日。
我转头看着窗外,阳光从云层洒下来,带着丝丝暖意。
换了身衣服出门。
清晨山涧雾蒙蒙的,我买了一束菊花,走上墓园蜿蜒的楼梯。
走一步,便要停两步喘气。
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在那场车祸中,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从家庭幸福美满,沦落为无父无母的孤儿。
我感谢沈家,却也怀念从前的日子。
我怀念母亲温暖的怀抱,怀念父亲严厉的呵斥。
快了。
或许过不了多久,便能和他们团圆了。
远远的,我看见父母墓前有两个人影。
眉心一皱,我下意识加快脚步。
沈絮将一捧白色菊花放在他们墓前。
“沈絮。”
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来祭拜我父母。
“你别多想,我只是替我爸妈来看看。”
沈絮一句话打破我所有幻想,她的视线在我脸上停顿。
“你感冒还没好?”
突如其来的关心令我不知所措,我低低应声。
“快了。”
一白一黄的菊花摆放在墓前,两张黑白照片皆是笑颜。
“祝你生日快乐。”
沈絮迟疑两秒,我动作一顿。
没想到,原来沈絮还记得我真正的生日。
“我早就不过这个生日了。”
我轻声反驳,意外的情绪平静,像是毫无波澜的湖面。、
“昨天,对不起。”
她似乎也意识到我的不对劲,皱着眉。
我心下一颤。
别这样对我,沈絮。
我不是你的风筝,不要握着我的爱,对我若即若离。
可我忽略不了胸口传来的暖意。
似乎驱散了我全身的寒。
“絮絮,好了吗?”
叶州双手抄兜,胳膊上搭着一条女士围巾。
只需一眼,我便认出,那条围巾和叶州脖子上的是情侣款。
呵,看吧,时琛,你又自作多情了。
“可以不要让他过来吗?”
我抬头看向沈絮,语气不免多了几分哀求。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还好,叶州到底是没靠近,停在不远处。
她看了我许久,一言不发的朝着叶州走去。
“我先走了。”
身后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忍不住回头,眼眶发热。
我蹲下身,清扫着墓上积雪。
爸妈,我是不是很没用?
如果不是我非要闹着出去过生日,也不会遇上车祸。
为什么偏偏留下我?
为什么只留下我一个人,寄人篱下这么多年。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用了这么多年,连让沈絮喜欢我都做不到。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我忍不住蹲下身,泪水逐渐浸湿衣服。
一阵风刮过,我丝毫不觉得冷。
像是母亲温柔的手,抚摸着我。
我不敢过今天的生日,我无法接受我的生日,是双亲的忌日。
不知过了多久,双腿逐渐发麻,我才站起身。
身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爸妈,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市区的温度比山上暖和不少。
回到家里,钟点工已经收拾干净。
打开手机,朋友圈清一色的是叶州刷屏。
我都忍不住怀疑,他的朋友圈是不是设置了仅我一人可见?
第一条便是两条配色相差无几的围巾。
是早上的那两条情侣围巾。
我和沈絮这么多年,也没有这样具有象征性的东西。
她说,能不能别搞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太幼稚了。
轮到叶州,她倒不觉得幼稚了。
我翻看这着叶州的朋友圈,像是在窥探两人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沈絮那么忙,竟还能抽出时间,陪叶州去做这些她之前认为毫无意义的事情。
一对情侣戒指 赫然跳进我的眼里。
停留在屏幕上的手指一顿。
戒指。
“亲手做的情侣戒指哦。”
隐约能看清戒指内圈雕刻着一串数字,如果没猜错,或许就是他们对方的生日。
我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将那张图不断放大。
恨不能看清每一个细节。
我太熟悉沈絮了,包括她的手指。
我费尽心思多年都得不到的东西,对于叶州来说, 轻而易举。
和沈絮结婚,除了那薄薄的结婚证外,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我和她的关系。
除了沈父沈母,几乎没人知道我和沈絮还是夫妻。
我也想给沈絮一个盛大的世纪婚礼。
沈絮不愿意,她说,这么龌龊的关系,你还想搞得人尽皆知吗?!
因为我,她和家里的关系也不太好。
没有婚礼,没有戒指,什么都没有。
我对她,心里始终是愧疚的。
沈絮不要,不要戒指,不要婚礼,甚至也不要我的爱 。
我想质问她。
为什么?
我得不到的东西,叶州全都拥有。
忍不住拨通沈絮电话。
“有事?”
她冷漠疏离的语气犹如一瓢冷水。
“你和叶州去做戒指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明明事实就在眼前,却还要听沈絮亲口说。
“是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絮,我是你......”
丈夫两个字,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别给我提这个,你知道我嫌恶心!”
“你答应我的......”
话还没说完,另一边响起叶州的声音。
“絮絮,是时先生生气了吗?要不先收起来好了,原本就不应该。”
“没什么应不应该的,不就是一个戒指,不知道他又在闹什么。”
我呼吸一滞,沈絮已然挂断电话。
我失魂落魄的看着漆黑屏幕。
叶州,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我想要的东西,你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
“时先生,你别生絮絮的气,我可以不戴这个戒指的。”
他甚至还故意发了张两人握手的照片过来。
十指相扣,素银戒指并不值钱。
值钱的,是沈絮的重视。
“你又在假惺惺的放屁!”
我用力敲打键盘。
他和沈絮认识才多久?
凭什么觉得后来者居上?
我和沈絮的关系,绝不允许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叶州没再发消息过来,朋友圈里又多了一条新的消息。
正是刚才两人十指相交的照片。
我一怒,直接将他的微信彻底删除。
短信很快得到回复,对方承诺明早会来接我去看墓地。
我悄悄松了口气,还好,沈絮并未发觉我方才的不对。
时间尚早,我做好早餐走到书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便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
“好,你好好照顾自己,公司那边先不急着去。”
沈絮嗓音轻和,我只能从门缝中窥见她几分背影,不用想也知道,她或许又是在和叶州打电话。
一个不留神撞上门框,书房中的沈絮立马回头看来,秀眉颦起,不悦地看向我:“你偷听我说话?”
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如此着急的便下了定论。
眼眶一阵发酸,似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我只是......想叫你吃早餐。”
沈絮狐疑目光从我脸上一寸寸扫过,轻轻摆手:“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
她的眼神于我来说,犹如凌迟的刀子,刮开我的皮肉钻入骨髓。
早餐逐渐凉透,沈絮才推开书房门走了出来,她一身淡色垂感衬衫,袖口微微挽起,褪去稚气,成熟女人的韵味在她身上体现。
沈絮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我,只是自顾自的看着镜子,“我有事去公司一趟。”
我下意识站起身,想起她忙起来时,总是没时间吃饭。
“中午,我给你送饭过去吧。”
手撑在桌沿边,支撑着我有些不稳的身体,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瞧不见东西,连沈絮的身影都变得模糊。
她戴耳环的动作停了瞬,透过镜子,目光落在我身上,薄唇轻吐出两个毫无情绪的字眼。
“随你。”
关门声刺耳,屋子再一次沉寂。
我回到房间,翻找出破旧笔记本,从我入住沈家第一天开始,我便将大大小小的开销记录在上面。
现在既然要离开,便也应该将这些账,还清楚。
笔记本下压着几张泛黄的纸张,角落里的日期是当初还在沈家时,沈絮央我给她画的几张肖像。
哪怕时隔多年,也依旧能瞧清少女的容貌。
柳眉弯弯,一双眼眸如浩瀚星辰,似乎隔着纸张,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恍惚间,我又一次回到那年炎热的夏天。
知了不知倦的躲在树枝后鸣叫,沈絮穿着舞裙在舞蹈室里犹如优雅美丽的天鹅,我的目光,一刻也不曾从她身上挪开。
她小跑出舞蹈室,拿过我手里的水杯,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如葡萄般明亮的眸盯着我。
“哥哥,我好看吗?”
听清她调侃的话语,我慌乱回神,错开目光点头,耳朵传来的温度似在提醒我什么。
“小絮你肯定是好看的。”
我胡乱说着话,眼神却不敢往她身上落。
沈絮却拉着我的手,笑意晏晏:“那为什么你都不看我呢?难道是骗我的?”
我这才缓慢转头,却依旧只盯着脚尖,她连脚上的芭蕾舞鞋都如此精致漂亮。
“哥哥,你替我画一张肖像吧,你最近不是在学画画吗?”
沈絮知道我的理想是当一名设计师,她不止一次的支持我,这才让我义无反顾的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沈家的花园很大,种满了沈絮最爱的茉莉花,花香扑鼻,她犹如翩翩蝴蝶在花丛中穿梭,留下一身花香,也在我心上留下痕迹。
沈絮是我的第一个模特,从此以后我的所有作品,皆是以她为灵感和原型。
自那时候起,我便彻底明白,对于沈絮,我从来不是兄妹之情。
目光触及到床头那张合照,心底泛酸,无论我如何缝补,照片再也无法复原,连同我和沈絮的关系。
提着餐盒到公司时,助理将我带到了会客室,我愣了一秒,一言不发的跟着进去。
“沈总和叶秘书还在开会,麻烦时先生您稍等一下。”
我点点头,坐在沙发里,无力蜷缩的手指却暴露我所有情绪。
“诶诶,里面那是谁啊?听说是来找沈总的,难道是沈总的男朋友?”
“别乱猜,你没看见现在沈总和叶秘书的关系啊?小心待会叶秘书听见了,吃醋告到沈总那,有你好果子吃。”
“真羡慕叶秘书,能攀上咱们沈总,年轻漂亮又有钱,以后一辈子怕是都吃穿不愁了。”
会客室的玻璃门不算太隔音,门外几人的对话令我听了个清楚。
沈絮和叶州的关系似乎在公司里已经不是秘密。
我坐了没多久,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我下意识抬头看去,叶州一身职业装,面带微笑的看着我。
“时先生,沈总让您到办公室去。”
许是因为感冒的缘故,叶州那张俊秀的脸上还没有什么血色。
我下意识抿唇,提着餐盒跟着叶州往外走,沈絮的办公室我来过不知多少次,哪怕闭着眼也能找到。
如今这般被对待,只怕是沈絮已然将我当做客人。
我自嘲两声,沈絮并不在办公室,叶州对上我疑惑的眼神,转身关上门。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餐盒,伸手夺过。
“这么多年都是同一个味道,絮絮早就腻了,时先生难道不清楚吗?”
叶州挑衅的话语将我刺痛,我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他在说,还是再替沈絮说。
“这是我和沈絮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叶州似乎并没有将我的话听进耳朵里,只是轻轻勾唇,“时先生,你这样,只会让絮絮觉得恶心。”
两个字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逼得我不得不面对现实。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两手抓着餐盒袋子,“放手。”
“我要是不放,时先生打算如何?”
叶州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大,他陡然松手,汤水飞溅而出,撒在他大腿上。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沈絮看清我和叶州,愣了一瞬,很显然没想到有人。
餐盒被打翻,滚落出几块玉米和排骨。
“叶州?你怎么了?”
叶州一张脸憋得通红,被烫得不停倒吸凉气,他转头看向沈絮,轻声安抚。
“絮絮,我没事,都是我不好没拿稳,否则也不会摔了时先生的一片心意。”
沈絮凌厉目光落在我身上,秀眉拧成一团,“你不用替他说话,我都看见了,叶州本就还在生病,你还故意把汤泼他身上!时琛,我竟没发现你如此狠心!简直无理取闹!”
我屏住咳意,倾听门外动静。
“好了,我没怪你,你没事就好。”
沈絮嗓音带笑,连我都听出几分宠溺。
她竟然还纵容叶州,我心中蹿上一抹怒火。
沈絮!你简直没有心!
门被推开,四目相对的瞬间,我难道在沈絮脸上看见心虚。
“你怎么醒了也不出声?!”
她拔高音量,试图用气势压倒我,掩盖自己的心虚。
“我怕我出声打扰到你们。”
我死死捏紧被子,目光落在猩红血迹上。
不免觉得可笑。
甚至都已经明显到这种地步,沈絮也可以视而不见。
说到底,还是不在乎。
“你…”沈絮顿住,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看来沈先生没什么事,絮絮你可以不用担心了。”
沈絮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的怜悯深深刺痛了我。
“既然你没事,那就出院吧,省得浪费资源。”
她冷哼一声,率先离开病房。
叶州不急不缓的在我床边坐下。
“你不走?”
我戒备的盯着他,无论他现在想做什么,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时先生还真是絮絮的一条好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叶州明晃晃的讽刺狠狠扎进我心里。
是,对沈絮,我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他起身离开,背影挺拔。
我顿觉眼眶发热。
无论我对沈絮多好,在她心里,我始终比不上叶州。
甚至连一个健康的身体,我都没有。
我这一生,所求不多。
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
可在沈絮身上,我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爱意。
哪怕我有再多真心,也经不起日日年年,都一盆冷水浇下。
沈絮,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坐起身,孤独瞬间将我吞没。
多少个日夜里,我都如此枯坐,等沈絮回家。
多少次,看着她的背影,期盼着沈絮回头。
她连眼神都不愿多看我一分。
我的心,早已哭泣成千上万次。
我的泪,再也流不出。
我脚步虚浮,身上还带着刺骨的疼,更别提寒风肆意。
沈絮连要等我的意思都没有,她站在车边。
不耐烦催促,“快点啊,你又不是病入膏肓,走那么慢。”
我面色一僵,看着她不耐烦的表情,只觉悲哀。
只要沈絮去问,去查,就会知道,我早就命不久矣。
不闻不问,却还要说这样的话来刺我的心。
我打开副驾驶的门,一眼便看见了车位上贴着贴纸。
叶州专座,副驾驶上赫然挂着一件男士外套。
什么意思?
宣告主权吗?
拉着车门的手微微颤抖。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絮,这就是她所谓的幼稚无趣麻烦。
我不敢去想两个人到底在车里干了什么。
“时先生,你别误会,是我不小心落在絮絮车里的。”
叶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小心?
这明显的挑衅真当我看不出吗?
怒从心起。
我用力关上车门。
沈絮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丈夫?!
当我是什么?!
“你又发什么脾气?”
沈絮走下车,风吹乱她的头发,不悦地看向我。
“我只坐副驾驶,把他东西拿开。”
自从经历那场车祸,我对车座后排有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只要坐在后座,记忆会从脑海深处跳出来,在我眼前一遍遍播放。
沈絮她,明明是知道的啊!
“叶州坐后排晕车,你要是不坐,就自己走回去吧!”
她怒瞪着我,转身上车,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眼睁睁看着那辆车从我眼前疾驰而去。
掀起一地尘土,模糊了我的眼。
车祸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一闭上眼,血腥场面就在我眼前重复播放。
我在梦里一次次回到那个场景,眼睁睁看着我的双亲一次次在我面前被失去生命。
我救不了他们,也救不了自己。
那时候,我几乎都快没了活下去的意志。
沈絮的出现,犹如我生命里照进的一束光。
她陪伴在我身边,握紧我的手。
每一个我在梦里挣扎的时候,她总在我耳边,将我唤醒。
给予我温暖怀抱。
我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将所有感情都倾注在她身上。
我没有办法不爱她。
她说,别害怕,以后有我陪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哪里。
沈絮,你不爱我,我认了。
可你食言了。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孤零零的,一个人。
寒风肆虐拍打我的身体,眼眶酸涩,我的心里下了一场雨。
雪地留下我一个又一个脚印。
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
我躺在床上,又热又冷,两种温度将我不断拉扯。
我清楚的知道,我应该是发烧了。
下午回来时的那一场雪,浸湿了我薄弱的衣衫,虚弱不堪的身体承受不住摧残。
我不想去医院,拖着身体翻找出感冒药。
昏昏沉沉躺下,脑海忽然有个想法,要是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我再次睁眼,天还没亮,时间停留在半夜。
拿出手机,给沈絮打去电话。
响了半分钟,电话才终于被人接起。
听筒里,传来叶州的声音。
“喂?”
我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猜想。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沈絮呢。”
连我自己都没发觉,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气。
“絮絮在洗澡,时先生有什么事吗?”
叶州轻笑一声,我似乎都能听见背景淅淅沥沥的水声。
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揉搓。
“谁的电话?”
沈絮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我竟有些想挂断电话。
“时先生的,问你在干什么。”
叶州倒是老实。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的到他关?”
沈絮的话像针尖一样扎进胸口。
我咬紧牙关,任由胸膛起伏不停。
“沈絮,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我是胆小鬼,连这种时候,都不敢宣誓主权。
可我痛恨,婚姻里肆无忌惮的背叛者。
“我不就是换个衣服洗个澡而已,你别太莫名其妙!”
换衣服洗澡?
说得轻松,谁家好人大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仅仅是换衣服洗澡?
沈絮。
哪怕你不认我这个丈夫,没关系。
你也不能将我的尊严肆意踩踏!
她搀扶着叶州,正往沙发走去,两人如同热恋中的情侣,目中再无旁人。
呼吸停滞,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眼角流出。
我眨了眨眼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叫停脚步。
“时先生。”
是叶州。
我转头看去,沈絮精致面容闪过几分不耐,“你怎么还追来医院了?”
“絮絮,别这么说,时先生肯定是身体不舒服才来医院的,要是没感冒,我才不想来。”
叶州轻咳两声,苍白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絮絮,两人竟已经亲密到这种地步。
沈絮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是是是,你坐好先别说话了,病人还逞什么能。”
“你怎么不舒服?来医院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沈絮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一顿,脑袋中想好的措辞都没了。
只剩下干巴巴的一句。
“我感冒了,来拿药。”
不等沈絮开口,叶州又轻咳两声,“果然天气降温太快,连时先生都感冒了,絮絮,你可别也感冒了。”
果然,沈絮脸色一变,冷笑一声:“感冒?你不是拿药了吗?药呢?”
我浑身一僵,口袋里的药盒膈得我腿生疼,可我却没办法拿出来。
那并不是什么感冒药,而是延缓我生命流速的药。
见我不说话,叶州又打着圆场道:“絮絮,你就别说时先生了,或许时先生身体好,没到跟我一样得输液的地步。”
看我没动,沈絮精致的脸上染着薄怒,“时琛你还要不要脸?能不能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难道你还要跟一个病人博关注吗?”
她语气中的厌烦毫不掩饰,犹如尖针一般落入我耳里,扎得我生疼。
她在叶州身侧坐下,连头也没抬:“你要没病就回去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了。”
我试图解释什么,却发现无论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沈絮的想法。
沈絮拉着叶州的手,想要替他缓解药物的冰凉,两人相视而笑。
瞧着眼前这一幕,我浑身僵硬,就像是被一瓶烈酒浇透,彻底麻木。
喉咙涌上一阵涩意,攥成拳的手颤抖着,突然涌上一股无助。
我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多余,大脑催促着我转身离开,却抬不起脚,挪动不了分毫。
沈絮抬头睨了我一眼,眸中的寒意一闪而过。
“你怎么还不走?”
“小絮......”
沈絮眸色冰冷,“是觉得自己还不够碍眼吗?叶州是病人,不需要被打扰,你别自讨没趣!”
我未说出口的话彻底冻结在喉间。
“我这就走。”
直到走出拐角,我才敢回头,沈絮那张精致漂亮的侧脸措不及防的映入眼中。
栗色长发随风飘荡,望着叶州的脸上带着温和笑意。
偌大的房间静的能听见回音。
曾经我以为如果不是遇到沈絮,我会一直孤单下去。
自从那场高烧后,沈絮从不让我一个人,她说担心我再出什么事没人发现。
可现在,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沈絮又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控制不住对她得感情,也控制不住此时此刻,心脏一抽一抽的像是要疼晕过去。
直到天幕逐渐漆黑,沈絮还是没有回来。
空荡荡的屋子里,一个人,孤独,特别难熬。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了,雨水滑落在手机屏幕,叶州的朋友圈赫然在首页。
配图是一桌饭菜和沈絮的背影,文案只有简单两个字,幸福。
我犹如一只偷窥别人幸福的老鼠,我将图片放大看了一遍又一遍,都是些清淡滋补的菜,一看做菜的人就非常体贴。
没想到,当初我的千金大小姐,也开始学着照顾别人了。
沈絮从小到大任何事都没亲自动过手,除了那次她突发奇想的要自己做饭。
那时我有幸吃到了沈大小姐亲手做的饭菜。
一碗煮糊的粥,和一个煎的看不清原貌的鸡蛋。
沈絮傲娇的昂着头,冷哼着命令我必须吃完这顿早饭。
其实细看之下,便能发现她的慌张和心虚。
我知道她是为什么, 沈家的下人从来不会管我三餐有没有吃饱,沈絮吃饭我才能吃饭,沈絮不吃饭,我便也没饭吃。
不知沈絮从哪得知这件事,从这之后,我再也没有饿一次。
她的厨艺也变得越来越好。
脸上一片湿润,我分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
不同寻常的温热再一次流出,越来越频繁了,骨缝像是灌进了风,一个劲的呼啸着疼痛,我强撑着回到客厅。
再次睁眼,天光大亮,卫生间的方向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我低头,看见身上盖着一条薄绒毯子。
沈絮回来了。
心里也有些欣喜,看样子,她还是关心我的。
我将毯子拿进洗衣机,沈絮有洁癖,要是不给她洗干净,她会生气。
沈絮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瞥见沙发闪烁的手机,看了一眼阳台,伸手拿起。
“喂?你好,是时先生吗?您在我们这里挑选的墓地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看呢?”
沈絮握手机的手一顿,“墓地?什么墓地?”
我看见沈絮楞了两秒,下意识拿着电话走到我的面前。
我顿如临大敌。
对上沈絮那双探究的眼睛,一万个理由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你给我解释解释,墓地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呼吸一滞,缓了两秒:“家里祖坟要重新修缮,干脆就另外选地址了。”
我伸手拿过电话,忽略另一头的声音,摁下挂断。
沈絮眉眼一松,“大清早的,说墓地,可真晦气!你昨天不是说你感冒了,好点了吗?”
看她这么容易被我糊弄过去,我一时不知是喜是忧,甚至忍不住猜测,或许告诉沈絮我时日无多,她会担心吗?
转念却又觉自己自作多情,还不待我回答,便又听见沈絮道:“看你脸色这样,也不像是生病感冒,以后不要再拿生病这种事开玩笑了。”
她转身离开,看不清我脸上的苦笑,对啊,说不定她现在,正盼着我死了正好,或许死了,就再也没有人会一直缠着她不放了。
我低头看着手机,给刚才的号码重新发送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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