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送他去医院,医生检查后说其他伤势问题不大,只是手上有一处伤口很深,可能会影响以后握笔,还要看恢复情况。
另外,他摔到了头,现在处于轻微昏迷状态,醒来后可能会有脑震荡的反应。
朋友拍拍我的肩,低声说走了,让我留下来照看他。
我点头答应,虽然心里早已打定主意要离开,但在这种时候,我也无法把他独自丢下。
夜里,我陪在病床旁,静静地看着他缠满绷带的手。
这双手是多么珍贵啊,可如今却因另一个女人被毁得满是疤痕。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用指尖描摹着那些伤口,不知他醒来时会不会有一丝后悔。
可这种念头一浮现,我就自己苦笑起来。
即便后悔了,也不是为我吧。
忽然,手中的温度微微一动,我抬头看去,他眼睛微微睁开,带着一丝迷蒙与惊喜。
我小声问道:“顾泽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
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虚弱地笑了笑,声音低哑:“不着急......你怎么会在这?我不是说不让他们告诉你吗?”
我一愣,刚想开口,他的目光忽然有些柔和起来,像是陷入了某种甜蜜的回忆,轻轻说道:“腕表......我拿到了。你开心吗,梦梦?”
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手指微微颤抖。
我缓缓地松开他的手,将它放回到床上,“你可能弄错了......我是林瑶。”
他先是一愣,错愕的眼神闪过不安。
而我垂下眼眸,将所有情绪埋藏,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随着这句话彻底破碎。
就在这时,医生推门走了进来,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微妙沉默。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顾泽,轻轻点头道:“你醒了?可能会有一些轻微的症状,比如头晕、记忆模糊,休息几天就好了。”
医生的话像是给了我们一个台阶。
他抬起眼睛看我,自嘲地笑了一下:“医生说了,可能会有记忆模糊的症状......我刚才真是搞错了。”
我沉默片刻,微微点头。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手上,低头看了看伤口,又笑着安慰我:“别担心,真的没事,不会影响到我以后画画的。等你今年生日,我画一幅画送你。”
心里隐隐刺痛,却只是平静地回应:“不用了。”
和他在一起的这六年,他从未提过要送我一幅画。
而现在,更不需要了。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冷淡,自然地换了话题,轻轻说道:“已经很晚了,你待了一天也累了吧?打个车回去,好好休息,别让自己辛苦了。”
“阿瑶你总是这么贤惠,谁能娶到你真是有福气。”
我垂下眼帘,低声回道:“是啊,可惜你不愿意。”
他微微一愣,似乎没听清,追问道:“你说什么?”
我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平静地回应:“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似乎想再说点什么,但看我已经起身拿起包,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点了点头,疲惫地闭上眼睛。